第九百三十九章 陳羽的夢

關於這個問題的回答,陳羽並沒有撒謊。

他確實也體驗過這個夢境,並且在夢中經歷了一次和現在完全不同的人生。

在夢境之中,陳羽依舊獲得了死靈法師的傳承,同樣來了日本學醫,但畢業之後他卻選擇了和現在截然不同的另一條道路。

利用東京每天都有人自殺和失蹤的環境,用活人獻祭、製造死靈僕役,讓自己成功轉職死靈法師。

轉職之後,用各種殘忍的手段製造殺戮,散播恐慌來收集負面能量的同時也在將那些死者獻祭給邪神,換取強大的力量。

夢境之中東京一樣有着超凡者存在,他們和警察一起發現了陳羽的行爲,對他進行了圍剿。

因爲陳羽所獲得的力量還不夠強大,他被官方的超凡者逼到了絕境,絕望之下他動用了自己的底牌,在東京散播瘟疫並且進行獻祭,最終血祭東京千萬人口,突破半神,一時之間成爲了世界上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罪犯。

隨後陳羽輾轉東南亞和印度,以兩地十幾億人口作爲祭品,完成了一次更加可怕的獻祭,不僅自身成功封神,更召喚來了一位域外邪神親臨,幾乎將整個地球都化作了魔域。

不過這位域外邪神被陳羽事先設計好的陷阱所抓住,更被他封印之後抽取了全部的力量與知識,讓陳羽自身獲得了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

在夢境的最後,陳羽更是藉助從域外邪神那裡獲得的力量,鯨吞了整個地球世界所有的神靈,並以此爲柴薪駕馭着整顆星球連同月球一起投入了冥界,成爲多元宇宙之中的又一位新的域外之神。

陳羽在夢境中的所作所爲當時嚇了稻荷神一跳,祂險些就趁着陳羽在夢境中的時候準備滅殺他了。

這倒不是稻荷神有什麼歹念,而是陳羽在夢境中幾乎毀滅整個世界,更將整顆星球投入冥界,幾乎滅殺了整個星球上所有生靈的舉動真真實實嚇到了稻荷神。

因爲祂清楚的認識到陳羽有這樣做的能力,同時也有這樣做的可能性。

不過這到底只是一個夢境,在陳羽清醒過來之後,稻荷神還是放棄了殺死他的想法。

至於陳羽自己,對於自己會在夢境之中做出那樣的事情,他並不感到意外。

人都是有兩面性的,有的人表面上是個樂天派,但背地裡可能內心有着不爲人知的陰暗;有的人表面上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但他也可能是個孝順父母的大孝子;一些人表面上是職場精英、商戰強人,但回到家他也可能只是一個需要家人安慰的孤獨者……

自己的內心深處有着殺光全世界所有人,進行獻祭換取力量的想法,這對於陳羽來說,真的是再正常不過了。

當初在他還沒進入那個古墓,得到《多元宇宙通用死靈法術大全》之前,他其實就是一個內心比較陰暗的人。

這多少與他當時的心態以及所處環境有關,加上那個時候看的書裡面很有一些在今天看來已經屬於404內容的黑暗向小說,當年的陳羽確實有過有了力量就把你們全殺了的想法。

不過在當時來說,這也不過就是年少輕狂的一點負面情緒而已。

但在得到了《多元宇宙通用死靈法術大全》之後,陳羽卻有了這麼做的能力。

只不過現實世界道德法制的約束,以及多年社會價值觀的培養,加上學習法術本身所需要付出的各種努力,讓陳羽並沒有走上這麼一條黑暗向發展的道路,而是選擇瞭如今這樣一種更能被這個世界所接受,同時自身也更能承受的道路。

獻祭、殺戮……這是死靈法師獲取力量最簡單直接的捷徑。

只要願意選擇不做人,邁過了道德那道底線之後,死靈法師想要獲得力量,膨脹起來那就簡直跟吹氣球一樣簡單。

如果陳羽願意的話,他在夢境中做到的獻祭整個東京、東南亞與印度的十幾億人口,在現實當中也同樣做得出來,只是這樣一來,他就真的不用再做人,也不是人了。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爲我們有思想和道德,我們能夠約束自己,而不是靠着本能去作事。

每一個人都應該有道德底線,知道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不能做。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這或許是玩梗,但卻也很好的說明了,我們每個人都至少應該在心裡畫一條底線。

正是出於這樣的原因,陳羽最終選擇了現在這樣的道路,放棄了所謂的“捷徑”,也沒有選擇一些“不做人”的人所選擇的所謂“強者之路”。

固然那樣可以很快獲得力量,也可以讓人聞風喪膽,更看上去殺伐果斷、威風凜凜,但除了這些,他還剩下什麼呢?

像夢境中一樣獻祭世界十分之一的人口,將整個世界所有的神靈全部鯨吞,更將地球投入冥界,滅絕世界絕大部分生靈,固然這確實看上去很強大,然後呢?

做完了這一切的陳羽還能剩下什麼?成爲域外之神?一個人孤獨的渡過無盡的歲月,直到時間把自己逼瘋?

又或者跟其他域外邪神一樣,有事沒事就誘惑別人召喚自己,然後去毀滅一個又一個世界,成爲被勇者討伐的大魔王,直到有一天來一個真正的勇士把他砍了?

如果變強的結果是這樣,那陳羽覺得自己還是做個凡人,不要變強的好。

強者?空有力量,從來都不是強者的標誌,能夠擁有足夠駕馭力量的心性,纔是真正強者的標誌。

變強,也從來不是爲了讓自己成爲孤家寡人,變成勇者討伐的大魔王。

單純只追求力量的傢伙,在動畫片裡不是龍套就是背景板,連三集都活不過。

陳羽追求力量,一開始或許是興趣使然,也或許是想要證明自己,但現在,他覺得自己變強的理由是爲了守護,守護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或許就像是那些動畫片裡嘴炮的那樣,人只有在想要守護什麼東西的時候纔會拼盡一切。

而爲了守護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陳羽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變成夢境中的樣子,獻祭世界十分之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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