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你……”
看着剛從洗手間“小小”回來的阿狗,天涯的精神一下子振奮了起來。對着面前的阿狗,他海藍色的眼在一瞬間升起一層薄霧。
阿狗似乎也感覺出了什麼,它來不及甩開高貴的步伐,直挺挺地走向洗手間裡的鏡子,跳上洗手檯它清楚地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
原本全身上下那代表着雪狼尊貴的白色長毛被剪去了三分之二的長度,估計是用剪刀一簇一簇剪下來的。從現狀推測,替它理髮的那位師傅顯然越來越不耐煩,剪得一簇長一簇短。它的周身就像崎嶇不平的山嶺,坑坑窪窪。
這樣的它哪裡還是什麼狼中王子,根本就是專門用來出毛的澳大利亞綿羊嘛。
瞧着鏡子中的自己,阿狗的眼睛溼潤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沮喪席捲了它的狼心狼肺。原本就紅彤彤的狼眼展現出一片血紅色,那代表着滴血的心酸。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人家……人家這次真的到傷心處了啊。
“哇”的一聲,雪狼的眼淚奮涌而出。下一刻,它身子一軟,歇菜了——因爲刺激太大。
趕來的天涯正好接住它暈過去的身體,喊着它的名字,他的情緒也很激動。“振作點!阿狗,你振作點!剪去的毛會再長出來,相信我!麪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毛……也會有的!”
的確,毛的確會再長出來,可是它不會在一瞬間長成原來的樣子啊。阿狗堅持長睡不醒,它多希望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個夢啊。
安置好阿狗虛弱的身體,天涯從臥房裡跳了出來,“魔女!魔女,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就在303寢室,你給我出來!出來——”
“涯涯寶貝,你一大清早就開始想媽媽了?”
美美的聲音從廚房裡飄了出來,在一片凌亂中他看到了母親系着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有點驚訝,驚訝得忘了自己原本的怒火。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母親下廚房,感覺有點怪怪的。因爲她是王后,他從未看過作爲母親的她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有一次,他們三個大男生無意中聊起了在家時早晨起牀的情景。戰野口氣平淡地說他媽總是家裡最早一個起來,爲他和老爸做好早餐,然後收拾起房間;在卓遠之的形容中,他的津庭叔取代了母親的位置,雖然卓冠堂也有高級廚師班子,但偶爾津庭叔也會下廚房爲他和卓英冠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他們說的平常,因爲那本就是家庭生活中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他卻聽得羨慕又貪婪,他多想自己的母親和其他孩子的媽媽一樣,偶爾忙碌一些,爲他和父王做點平常卻美妙的事。比如,做頓算不上可口卻很溫馨的早餐。
今天他的夢想竟然變成了現實,太突然,也太不真實,他只能怔怔地站在那裡看着母親那張美麗而柔和的臉。其實,她不做壞事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