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鬼

我是鬼

那天,我看新聞裡說高速公路出了一場異常慘烈的車禍,一個開跑車的撞到了一輛重型卡車,當場車毀亡。但那天我實在是太忙了,就忽略了那條新聞的重播,原本我是想看看那輛跑車的牌子,因爲我自己的座駕就是輛跑車,所以很在乎這個。

那天我忙到裡很晚很晚,才從公司回到自己住的高層公寓。之所以忙,是因爲我一週前已經同女友以及六個朋友約好明天要去登山,所以臨行前得將公司的一些臨時業務置好。那天晚是個天,烏雲壓得很低,風嗖嗖的。在公司樓下,我剛剛啓動自己的那輛紅法拉利跑車,天竟然飄起細雨來,我擔心由於天的原因耽誤了明天的登山,不脫罵了一句“這鬼天!”

其實,每個都有一種兒的習慣,我也一樣兒,就是當碰到不好或不喜歡的事兒,都會在這件事兒前面加個“鬼”字。比如去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地方會稱“什麼鬼地方”;聽到自己不聽的話兒,會給個“講什麼鬼話”的考語;當不喜歡一個的模樣兒時,也會在心底不客的品評“什麼鬼樣子”。所以說,“鬼”這個字眼兒還真是和我們有密切的關係。但說歸說,可誰也不希望真真在自己的生活中遇到鬼。

我就着這個“鬼”字兒想着,不知不覺地將車開進了公寓底庫。我停好車,然後下來,走進電梯間,按了電梯呼板,我要十八樓。很幸運地,電梯一下子就來了。我走了進去,裡面空無一,我進去電梯馬就關了。升啊,升啊,到了十四樓的時候,電梯門突然打開了,有兩個在外面探探腦的,意思是想要進來,可不知道爲什麼看了看,又沒有進來。電梯門又慢慢地關了。就在電梯門要閉合的那一瞬間,我清楚地聽到外面那兩個在說:“怎麼這麼多啊!”我當時感覺很奇怪,多是何意?沒有別啊,不就是我一個嗎?但我也沒往心裡去。電梯到了十八層,我走了出去,打開了我的公寓,只見我的女友開着燈等我,我們便相擁而眠了,一無事。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一大早,我和女友開着我那輛紅的法拉利跑車,來到了指定集合地點,同我那六位朋友會合,便一同駕車出發了,當晚到達了那座山下,將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第二天清晨,我們開始登山。登到半山腰兒時,天突然轉壞了,但是我們幾個還是要執意地要登頂。於是,我就留下我的女友在半山腰兒等着。我們給她留足了食物,併爲她支了一頂帳篷。

可過了一天一,我的女友都沒有看見我們回來。她不住有點兒擔心了,心想可能是因爲天太壞的原因吧。等呀等呀,到了第三天,我女友終於把大家給等回來了。可是,回來的六個中唯獨沒有我的影。大家告訴她,在攻的第一天裡,我就不幸遇難了!他們急忙趕回來,是因爲他們想着三天魂歸奈何橋,他們知道我深我的女友,第三天可能會回來找她告個別的。於是,我那六位朋友似做法事一般,圍一個圈兒,把我女友放在中間。

到了快午十二點時,我突然毫髮無損地出現了。我一把抓住我的女友,衝出六個的圈子,就往山下跑。我女友嚇得哇哇大,極力掙扎。這時,我邊跑邊喘吁吁地告訴她,在攻的第一天就發生了山難,全部的都墜崖死了,只有我一個還活着!

我拉着女友一跑到山腳下的停車場。女友同我一路狂奔,到了停車場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店前直嚷,我把驚魂未定的女友帶進了麥當勞,爲她點了一份可樂和奶昔,讓她邊吃邊等我,我去地下車庫取車。在地下車庫入的小賣店,我買了瓶五糧液,灌了半瓶,纔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

我走進地下車庫燈光幽暗的甬道,就覺得不是很對勁兒,可是,究竟那兒不對,自己又說不來。我想,或許是太深了,自己又喝多了一點兒酒,所以才感到有點兒異樣?

我的車停在地下三層,那兒停車場又沒有電梯,還要走樓梯下去,我心中在埋怨着,忽然又自己笑了起來,剛纔在心中說了句什麼“鬼停車場”!又是“鬼”,真真是好笑,“鬼停車場”,當然是對這兒沒有電梯設備的停車場表示不滿之意,並不是這個停車場有“鬼”,也不是說這是一個“鬼”的停車場。我自己向自己解釋着,安慰着,但依然感到一寒意了心。我用力搖了搖,努力使自己清醒些。

樓梯相當的靜,那麼晚纔來開車的當然不會很多。我想,還是沒有好,都市裡治安不是很好,要是忽然樓梯轉角冒出一個來,說不定還會嚇我一大跳!我正想着,樓梯轉角,影一閃,果然轉出一個來,我自然而停了一停。那是個從下面走來的,也停了一停。我看了看那,那是一個臉的化妝都走了樣兒的豔麗女,年紀很輕,可是一臉的風塵味兒,若是洗去了所有化妝品之後,她的臉可能很清秀,但這時,看來卻給恐怖的感覺。

我不知不覺地作了一個不想看下去的神。我形壯碩,高大威,爲了怕家誤會我不是好,所以我側了側,讓那女先走去。那女看我的表相當古怪,可能是她太疲倦了,一點眼神兒都沒有,她望着我的時候,目光似是一片木然與空,甚至是漆黑一片。而且,她雙手僵硬地抱在前,子抖了一抖,像是很冷的樣子,又像是在蹦着走。我在這地下感覺很,她怎麼會覺得冷?

我不由自主吸了一涼,這時,那女已經急匆匆地走了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曲線玲瓏,材魔鬼得十分動,我不暗自嚥了一下,一直等那女轉過了樓梯角,看不見了,我才繼續向下走。

三層樓梯,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我也走得有點兒喘。下層停車場的燈光,有點兒半明不暗的,我覺得看出去,視線有點兒模糊,就揉了揉眼。看出去,一排一排停着的汽車,都像是在緩慢地移動。嗯,車子全是停着,當然不會動,一定是酒意涌來了,我想,真糟糕,等一會兒還要長途駕駛帶女友回家去,我是不是可以支持下去?

我向前急衝了幾步,更覺得有點兒腳步不穩,所以伸手扶住了一輛車子。那輛車子,車尾向外停着,我的手才按去,清清楚楚感到車子在震動,我嚇了老大一跳,連忙縮回手,張大了想,可是又發不出聲兒來。

停車場的燈光不變,車子裡面更暗,也看不真切。我努力看進去,看到車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我喘了幾,定了定神,又看到其中一部份在動的物體,是,是白皙動的,那分明是一條女的大,嗯,那大根兒有毛兒,還有一隻的大手在那兒移動。嗯,我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兒了,是歡女的合“車震”!於是,我大大地打了一個酒嗝兒,並且伸手在行李蓋,重重了一下。我一之後,就閃一旁,躲在另外一輛車的後面,向前看着。我看到車廂裡,本來纏一團兒的滾滾的女,迅速分了開來,扒眼向外看着。

他們的臉,在車尾玻璃後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的年紀都很輕很輕,看來車子也不是他們的,他們一定是着爬進車子裡去的,在家的車子裡天地地搞來。

我感到了憤怒,因爲我也是車主,車子也可能遭到這一類少少女的破壞,我想有必要教訓一下這兩個年輕的浮女!我一想到這兒,便昂然自車後走了出來,在車廂中的那一雙女,本來已經面有驚惶之,一看到我現,更是一臉恐懼,驚駭莫名!那女孩子絕命一般地尖着,拼命地把向的懷裡鑽。可是那的,卻顯然不準備保護她,還用力把她向外推,一隻手又準備開車門。

我的動作比較快,一個箭步,也奔到了車前,車門才被那孩子推開一點點兒,就被我用力頂了回去。那是一輛兩門豪華車,前面兒的兩個座位,椅背都被放得最低,那一雙女,就把它當作了尋歡作樂的“大”,這時,卻又被我堵在“”。盯着衣服零落的年輕女子,我心底有一異樣兒的快意。而且,我也看到了一個奇特之極的現象:車子裡的兩個,拼命在蜷縮他們的體,縮了一個小團兒。我以前從來也未曾想到過,的體,竟然可以這樣兒曲捲得疊一個這麼小的團兒的。而且,他們的神也驚恐莫名,驚悚異常!那女的,臉慘白,大張着,卻無聲息,但還在渾發顫,用力搖。她的長髮披了下來,遮住了她半邊臉,那樣子,看起來相當的恐怖。

我心想,呵呵,嚇得他們也夠了,就用力拉開車門,喝道:“你們兩個,出來吧!”我呼喝着,直到這時,在車中的孩,才陡然了起來,得那麼尖厲,那麼震耳聾,倒而令我後退了一大步。

也就在這聲震耳的那一霎那,那孩子已經伸手,打開另一邊兒的車門,和女孩一起滾出了車。他們在滾出車去之後,並不是立刻站起來,而是癱着,在骯髒的、滿是油漬的地,連爬帶滾了好一會兒,至少二十來米,才渾顫抖地站了起來,一面尖,一面兒狂奔向前。這時,我想他們不必奔得那麼狼狽,因爲我看到,兩都赤着腳,連鞋子都不知到掉什麼地方去了。

我看着那一對兒女衝樓梯,還有尖聲兒傳下來,同時又聽到有在喝問:“站住!你們幹什麼?!”

那喝問聲很有威嚴,可是那一一女,並沒有回答,喝問聲又響起:“站住!你們給我站住!”另外有一個聲音道:“算了,我還想休息一會呢!呵呵,吸支菸吧,何必惹麻煩!”

我心想,難道這是兩個察?在這樣兒的形下,放那一一女逃走,那可是有點兒不應該啊。我正在想,影閃動,兩個走了來,果然是兩個穿着制服的察,中都叼着香菸。一個還在回望,說:“剛纔那一一女,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真是該查他們一查!”另一個笑着說:“查個!你是看到那美眉衣衫不整,想乘機揩油兒吧?哈哈!”

兩個一起曖昧地笑了起來。我“呸”地一聲,向地吐了一大的,不去理會那兩個察,自去找自己的那輛紅法拉利跑車。可是走了一大圈兒,仍然沒見到我那輛紅的法拉利跑車。

這輛車子買回來時,先給朋友開了一陣子,到我手裡時,已經有三個月的車齡了。我喜歡開快車,法拉利跑車的能很好,我珍之極。哎呀,明明是停在地下三層的,怎麼會找不到呢?難道給走了?我越找越是心裡着急,連酒也醒了幾分。真真是見鬼了,我好端端的車子,不見了!

我一擡,看那兩個察還在,正把手中的煙兒,擲向地,然後用皮鞋去踩熄它。我喘着粗,奔到了他們的面前,大聲說道:“我的車不見了!”

剎那間,兩個察都出驚訝莫名的神來,而且自然而然,雙臂抱着,子也震了一震,似乎在飄。我再大:“我車子不見了!”兩個察像是感到更冷,忽忽倒退,匆匆向樓梯走去。這時,樓梯兒又有拿着電筒走了下來,那是停車場的老管理員,有七十多歲了。

他一看到那兩個察的神,就搖着說:“這停車場不乾淨啊!早些子,有個大個子來這兒玩登山,喝了很多的酒,在這裡拿了自己的紅法拉利跑車,在高速公路飈快車,結果出了車禍死了。死了就死了唄,可他似乎心事未了,老回來,據說是把女友落在這兒了。有時,他來時會是個正常形,與說說笑笑,打聽他女友的下落;有時,他會感到風陣陣,遍體生寒;有時,他也會看見他的爛腦袋和碎臉,還有那一散架的白骨加鮮紅的!”

我使勁兒眨着眼聽着,這老傢伙他這是在說誰呢?我就是個大個子,我的跑車就是紅法拉利啊!驀然間,我地想起爲什麼我一進停車場就覺得不對勁兒了!我,竟然沒有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我的影子呢?我一直在找,但無論如何都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