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般地沉寂,許蓬浩的話拋出以後,特案組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你真的是野牛谷的倖存者?”張敬濤上前問道,臉上不經意間流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雖然只是流光轉逝可還是被吳超飛捕捉到了眼裡,“不是說三年前野牛谷沒有幸存者麼?”
張敬濤有些激動的神情讓許蓬浩眉頭一皺,偏偏頭看向杜楓見杜楓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纔開口道:“我跟李資含也就是你們認識的人牡丹,是當年參加考覈的另一對情侶。我們兩個是因爲距離爆炸地點比較遠,才躲過了這一劫。這麼多年一直隱姓埋名的活着,就等有重查舊案的這一個機會。”
張敬濤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自然最好,楓哥有人幫襯着自然是最好的。”
“現在先不要說這些了。”吳超飛開口道,“阿東鄧晨倩生死不明,潘姐被人暗殺斷臂,難道這些真的都是意外麼?”
“鬼才信全是意外。”陳葉莉跟潘小妞的關係一向很好,此時已經梨花帶淚不再見那花容月貌的裝束,“凡是調查三年前野牛谷案子的人都離奇遇害,恐怕這是背後的人在給我們下馬威吧。或許在他們看來,這些就能把我們嚇倒不再調查了。”
“這不可能。”張敬濤義憤填膺道。
吳超飛心裡不解,爲什麼剛剛的張敬濤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杜楓哽咽的開口道。
杜楓的眼睛高高的腫起,一看就是就是不知道流了多少淚:“五輪怎樣的恐嚇我都不會放棄調查的。但是我求你們,求你們不要再參與這件事情了好麼?”
杜楓的聲音滿滿的哀求。
“楓哥,你這是怎麼回事?”張敬濤第一個不樂意的說道,“我們說好的一起面對危險面對敵人的,你現在讓我們不要再參與你是不信任我們麼?”
“我是不想你們再有任何一個人受到任何傷害了。”杜楓的聲音充斥着自責,“阿東現在生死未卜,潘姐又因爲我斷掉了一隻手臂。你們讓我怎麼還能讓你們參與這個案子,如果你們再有任何一個人出事的話我該怎麼辦?”杜楓祈求的語氣讓所有人都有所觸動。
“我不怕。”
誰都沒想到這次率先開口的是陳葉莉:“小楓,無論怎麼樣我一定會堅持的跟你一塊調查下去。”
“莉莉姐。”杜楓此時哽咽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吳超飛微微皺眉:“我也是。”
“我還用說麼?就算在這個案子裡死了,老子下輩子還是一條好漢。”張敬濤始終就是這麼的激昂亢奮。
“你們······”杜楓似乎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這些特案組的兄弟還能對自己不離不棄,甚至不顧自身的危險。
“小楓。”薛凌坤這時也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你們剛剛的話我也聽見了。小楓,真正的朋友不是有危險的時候置身事外,而是能同舟共濟共同面對的。我們特案組無論發生什麼,還剩下幾個人我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的。”
諾大的醫院充斥着滿滿德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氣息滲透着每一個人的皮膚。手術室代表着生命之源的紅色燈光還沒有滅掉,每一個人都心急如焚但也感覺到了來自朋友的絲絲溫暖。
與此同時,雲安省某棟高級的辦公樓裡邊也有些人按耐不住了。
“你來了。”蒼老的聲音響起。
漆黑的辦公室只有桌子上的一盞小小的檯燈閃爍着微弱的光芒:“你怎麼這麼喜歡在黑暗裡。”瞬間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辦公室,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年人不禁的擡手擋住了刺眼的白光。
“你開燈做什麼?”
“我可不喜歡在黑暗裡活着。”
老年人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們活的還不夠陰暗麼?我們手上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
“那又怎麼樣?”黑西裝的年輕人說道,“這個案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誰讓這些不怕死的人又重新開始追查呢?”
“你派出去的殺手怎麼樣了?”
“死了。”年輕人淡淡的兩個字,“我真沒想到世界排名前幾的殺手就是這樣的不中用。”年輕人似乎很是不滿,沒有把潘小妞給殺掉。
“潘小妞呢?”老年人說道,“死了麼?”
“沒有。”年輕人說道,“不過斷了一條胳膊,就當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吧。不過在滄浪縣的爆炸,夏遠東跟鄧晨倩都死了。”
“那就好。”老年人沉思了一會說道,“鄧晨倩是唯一一個瞭解當年事情的人,你找人去把她留下的東西檢查一遍,別留下對我們不利的東西。”
“我派人去了。”年輕人說道,“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該對杜楓下手了。”
“不可。”老年人立刻厲聲阻止到,“現在對杜楓下手,只會引起公安廳的高度重視。雖然有邊學在那邊替我們擋着,可是吳巖、蔣玉柔、王青青再加上那個有着雄厚家世的薛凌坤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老年人雖然白髮蒼蒼年齡大了,可是分析起問題來還是這樣的滴水不漏。
“可是,杜楓一天不除這個案子總有一天會被重新翻出來的。”年輕人似乎有些擔憂,杜楓的實力跟本領可是有目共睹的。
老年人搖了搖頭:“這個案子不會被翻起來的。”
老年人的自信讓年輕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老年人打斷了年輕人的話,“你就是太沉不住氣了。你以爲這樁案子只涉及了我們麼?雲安城看起來風平浪靜,熟不知內地裡已經風起雲涌了。除了我們,這個案子涉及的某些人物也已經蠢蠢欲動了。”
暗黑的夜,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地吸食着雲安城的白晝,吸食着雲安城的平靜。
年輕人退出房間之後,老年人在大皮椅子上慢慢的合上了雙眼:“自從踏進了這個魔域,我的雙手就已經沾滿了鮮血。我不知道這一次會是什麼樣子的結局,不過如果舊案充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冷清的醫院,紅色的燈驟然滅掉也是揪了所有在場的人的心。
“醫生怎麼樣了?”杜楓一見醫生出來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問道。
“傷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不過那條斷臂是接不回去了。”
醫生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惋惜。
“你們可以去看看傷者,不過現在傷者虛弱得很,不適於說太多的話。”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牀單,白色的病號服,潘小妞此時就像是一朵聖潔的白蓮花一樣綻放在這,沒有一絲雜染的純白世界。
“潘姐。”一聲潘姐叫出口,杜楓早已經泣不成聲。
“沒事。”潘小妞伸手撫了撫杜楓,也不忍心去看自己另一隻空蕩蕩的袖子,“小楓,你別難受了。”
“潘姐,是我對不起你。”杜楓淚流滿面。
潘小妞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抹笑容:“小楓,不怨你。怨就怨那些來傷害我的人,等我康復了我一定會讓他們嚐嚐苗疆毒蠱的滋味。”潘小妞臉上閃過了一絲堅韌還有屬於苗疆女人的那種狠毒。
“對。”張敬濤附和道,“到時候也讓他們嚐嚐我這拳頭的厲害。”
潘小妞聽到張敬濤的話也笑了起來:“我們濤濤最會哄人開心了。”
“對了。”潘小妞像是想起了什麼,“本來我會是命喪那個殺手的手裡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救了我。”潘小妞向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見到救自己的那個男子。
“那是三年前野牛谷的倖存者許蓬浩。”張敬濤開口道,“因爲在這裡不方便所以他先行離開了。”
潘小妞悽慘的笑了笑:“真是風起雲涌啊,這人物是一個接一個的出現。而且來頭一個比一個大,我真不知道往後發展還會牽扯進什麼人。”
“無論什麼人也要查下去。”李政毅說道,“米緣,鄧晨倩,夏遠東,可欣還有隱姓埋名生活在黑暗中的許蓬浩,李資含。如果這個案子不重見天日的話,對得起這些在這個案子裡犧牲的人麼?”
“政毅說得對。”陳葉莉開口道,“潘姐的這條胳膊要讓她們一千倍一萬倍的還回來。”陳葉莉咬牙切齒,可見跟潘小妞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恐怕想翻起舊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吳超飛開口道,現在的吳超飛的沉着冷靜足可以獨當一面了,“接二連三的被害,廳長的極力反對,還有我們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
“其實廳長他······”薛凌坤想開口說什麼,可是思慮了一會還是沒有說什麼。
“就算再多的人阻止能怎麼樣?”杜楓說道,“只要我還活着,只要我還有你們,我就有信心讓這一起沉寂了三年的案子重見天日。”杜楓說的擲地有聲,因爲在他的心中永遠都是邪不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