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怡說道:“四九,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懷疑這次的事件可能與唐教授無關,但李勝利和木警官的證詞,卻是你無法反駁的。李勝利可能會對我們撒謊,可是木警官的話卻是不能不相信。”
“林姐,我知道的……”我低下頭,有些灰心喪氣道。
然而,我的話音剛落下,卻聽見林千怡忽然說了一個“但是”。
我頓時擡起頭,只聽她繼續說道:“說起來,關於這次的事件,我剛纔其實有兩個疑點還沒有告訴胡警官。不是我不想說,而是這兩個疑點,就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連忙問她:“林姐,是什麼疑點?”
林千怡說:“第一個疑點,是我發現的那組腳印。我剛纔雖然告訴你們,這個腳印是除了木警官和李勝利之外的第三個人的,可你們恐怕不知道,那組腳印,其實是一組赤腳印……”
“赤腳印?”我驚訝道。
“對,襲擊木警官和李勝利的那個人,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穿鞋。而且那腳印也有些奇怪,上面有些粘液一樣黏糊糊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粘液一樣黏糊糊的液體?聽到林千怡的形容,我總感覺好像是有在那見過類似的東西,但這個念頭只是在我腦海裡浮現了一小會兒,便被我拋之腦後,我轉而問道:“林姐,既然是赤腳印,那能看出來這個人的身材?”
林千怡說:“從腳印看,這個人應該是個男性,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間。體重則是一百四十斤左右。”
“是這樣嗎?”我撓了撓腦袋,心裡有些失望,因爲林千怡從腳印推斷出的第三者的身材,正好就和我看到的唐教授的身材差不多。
難道說,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唐教授幹得?我又覺得不對,光是這一點也不能證明襲擊者就是唐教授,因爲符合這個身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最起碼,木警官的身材也符合林千怡剛纔對腳印主人身材的推理,因此僅僅是依靠一個腳印,還不能就此下定論。
我甩了甩頭,把剛纔想到的東西扔到腦後,對林千怡問道:“林姐,那還有一個疑點呢?你在那邊還發現了什麼?”
“另一個?”林千怡忽然臉上有點遲疑,想了想,才說到,“這個疑點倒不是我在現場有什麼發現,而是剛纔我們在事發現場時注意到的一件事,四九,你有沒有注意到李勝利身上有刀傷?”
“有啊。”我想到了李勝利手腕上的刀傷,便說道,“他說那些都是唐教授幹得。”
“唐教授?”林千怡皺了皺眉,“四九,這就奇怪了,因爲我看那刀傷,怎麼像是李勝利他自己弄的呢?”
“自己弄的?”我張大了嘴道。
“對,李勝利身上的那些刀傷雖然多,都其實都是傷在了手腕的內側。如果是向他說的,是被唐教授用匕首劃傷,那麼當時的情況就有些詭異了。”
說着,林千怡忽然上前一步,幾乎是面對面地貼近了我。
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我頓時有些慌張,便想要往後退去,誰知道林千怡卻是抓住了我的雙手道:“別動!”
沒辦法,我只能僵硬着身子,任憑她擺佈。不過我很快便發現,林千怡會這麼做,其實是另有深意。只見她抓着我的手向上平舉,與地面平行,緊接着,她便畫掌爲刀,在我雙手這邊比劃了幾下。
“你看,如果李勝利的刀傷真的是別人造成的,那除非當時他和襲擊者是我們這樣的姿勢,否則的話,他手上的刀傷就沒法解釋。”
“對啊!”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的確,人在遭遇襲擊的時候,會下意識的用雙手保護自己,而且在絕大部分情況下,這個保護自己的部位,都會是人的雙手手背的位置。可李勝利的刀傷,卻都是傷在了自己手臂內側。
傷口會在他現在這種位置上,除非是事發時,李勝利與襲擊者之間,是我與千怡現在這樣近乎要擁抱在一起的姿勢,不然就只可能是他自己用匕首劃傷了自己。
也就是說,李勝利的傷勢,很有可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想到這,我頓時對林千怡的推理能力,佩服之至。
不過她卻告訴我說,李勝利傷口上的破綻,其實像胡警官那樣有經驗的警官也能看的出來,不過大概是因爲關心則亂,胡警官因爲木警官的證詞,已經認定了是唐教授下的手,所以纔沒有注意到李勝利的破綻。
聽完了林千怡的解釋,我問道:“這麼說來,李勝利果然有問題咯?”
林千怡搖了搖頭:“不,這隻能說明李勝利可能有事情瞞着我們,卻並不能說事情是他做的,畢竟有木警官的證詞在,襲擊者是唐教授這件事情就已經是明擺着的了。”
“可這個李勝利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對我們隱瞞一些事情呢?我總覺得他一定有問題!”
“四九,不要太心急了。”林千怡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李勝利竟然已經瞞了我們兩次,就一定會有第三次,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打草驚蛇,而是提高警惕盯着他。倒是唐教授那邊,你要小心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不是什麼李勝利,而是他纔對。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給你留下血字預警,但是如果下一次唐教授再次接近你的話,你一定要小心,答應我好嘛?”
“我會的,林姐。”我點了點頭,答應了林千怡的請求。
回到臨時營地,其他人已經開始重新吃起了晚飯。
出乎我和林千怡預料的是,木警官的傷勢看起來並不是很嚴重,因爲這個時候,他竟然已經有力氣吃點東西了。
我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胡警官喜滋滋地捧着一個鐵飯盒出來,看到我們,他有些開心地把已經空了的飯盒在我們面前晃了晃,嘴裡說:“林小姐,你處理傷口的技術真是太棒了。黑木頭他的傷口好轉的不錯,現在都已經有胃口吃飯了,你看,他喝了一碗菜湯都不閒夠,竟然還要我再給他添一碗。”
林千怡有些詫異道:“真的嗎?可我只是給他做了普通的包紮啊?”
胡警官愣了一下,不過隨後就說道:“那估計是他體質好吧?你看那傢伙平時就又黑又壯的,恢復能力估計也比普通人強許多……對了,你們也趕快過來吃吧。李勝利他們三個已經把菜湯都快吃完了,你們再不抓緊,今天就只能吃罐頭了。”
說着,胡警官便帶我們來到了篝火旁。原本慢慢一大鍋蔬菜湯,果然已經被吃了大半。我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李勝利如同餓死鬼一樣,刷的一口就把自己碗裡的湯喝了大半,然後又想要再倒一碗。
胡警官一把拍了下他的手道:“喂,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和林同志他們都還沒吃呢!”
“不好意思。”李勝利曬笑了一下,“今天的湯做的太好喝了。我實在是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要是餓了就自己拿罐頭熱去!”
胡警官如同趕蒼蠅一樣把李勝利趕走,然後便給我們各自乘了一碗熱湯,讓我們先吃,他自己則小跑着給木警官送湯去了。
見胡警官走了,我才喝了一口熱湯,菜湯淡而無味,裡面泡着的脫水蔬菜也是早已經煮的酥爛,一點口感都沒有。我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李勝利是怎麼了,就這破湯,簡直和豬食差不多,要不是眼下被困在這裡,沒法太過講究,我連一口都不會碰。怎麼剛纔李勝利竟然還會說這湯好喝?
真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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