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格裡取出那個鐵盒,我來不及從祭桌底下爬出來,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盒子。
盒子裡面孤零零躺着一個模樣奇特的人偶,這個人偶看上去應該是女性,身體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打造的,摸上有點像是象牙的感覺,整個人偶本身,則帶有典型的東南亞那邊的風格。
不用再仔細看下去,我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我要找的東西。
同時我也微微有些驚訝,想不到這一次造成一系列孕婦流產的罪魁禍首,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偶,而且看起來,這個人偶和張默之前告訴我的巫蠱之禍,恐怕也脫不開干係。
知道我們發現了不明來源的人偶之後,李天明出於安全考慮,立刻便讓一名部下帶着我和剛發現的人偶前往一個安全地點,林千怡因爲是女人,所以這一次不能和我一同前往,不過她也並不是無事可做,李天明派了三名部下和她一塊留在了黃大仙廟,負責調查這個人偶會出現在藥王殿的原因。
半個小時候,我和李天明的下屬一起帶着鐵盒來到了一座寺廟中。這裡就是他給我找的安全地帶,根據李天明的說法,這個寺廟裡少有女客來訪,因此可以不用擔心我手上的人偶會繼續對別人造成影響。
而且說起來也巧,這個寺廟並不是我第一次來,還記得那個唐仔嗎?那個時候,我們在抓到唐仔,並且將他移交給回收處的人之前,他就是被安置在了這座寺廟裡。
在將人偶帶進寺廟的時候,半當中也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正是這個小插曲,讓我和李天明開始深信,這一次我們發現的人偶,就是造成最近一系列孕婦流產事件的元兇。
當時我帶着放着人偶的鐵盒,剛剛和李天明的下屬來到寺廟的山門之前,李天明的部下和山門的一個小沙彌通報了一聲之後,沒多久,李天明本人就和一個寺廟裡的方丈一塊迎了出來。
看到我手裡的鐵盒,李天明低聲說了句:“你找到的就是這個東西?”
我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卻聽到李天明背後忽然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李施主,你要存放在敝寺內的東西,莫非就是這位施主手裡的東西?”
我朝着李天明身後看去,發現剛纔說話的,正是和他一塊出來的那位方丈。
李天明回頭對那位方丈道:“沒錯,宏光師傅,有什麼問題嗎?”
被李天明稱爲宏光的方丈雙手合十道:“我看這位施主手裡的鐵盒滿是晦氣,恐怕盒子裡藏得不是什麼吉物,我怕那東西若是在敝寺放久了,恐怕會對寺裡的僧人也有影響。”
我微微有些驚愕,不知道這和尚是真的能看出我手裡的鐵盒有些不對勁,還是因爲剛纔李天明有透露些什麼給他?
我把疑問扔給了李天明,後者便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這位是這裡的方丈宏光,他和我關係不錯,上次唐仔那件事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了。這一次你來之前,我也什麼都沒和他說過,只是告訴他有一樣東西要在他這裡放幾天。”
我問他:“那麼他是真的看出我盒子裡的東西有些不對勁了?”
“應該是吧。”李天明說道,“雖然比不上你們那位張默,但宏光在本地也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估計他也是看出了些什麼……”
最後,李天明先是告訴這位宏光方丈,我手裡的東西只會對女人有影響,對男人卻沒什麼大礙,又翻出來張支票,說是給廟裡的佈施之後,那宏光才准許我們帶着鐵盒進了廟裡,又找了一個僻靜的靜室,供我們存放這個鐵盒之用。
放好人偶之後,我便立刻給張默打了個電話。因爲不能進行人體試驗,所以雖然這個人偶有很大的嫌疑,但卻誰都沒有把握能夠證明,這個人偶就是造成一系列流產事件的元兇,所以我們最後還需要張默來親自確認一下。
幸運的是,電話裡張默告訴我,他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算上路程,最多明天早上他就能趕到香港。
聽到張默的答覆後,李天明這邊也是決定,等張默來確認之後,再讓回收處的人來回收這個人偶。
第二天一早,張默果然及時趕到了香港,負責接機的李天明的部下立刻就把他送到了寺廟這邊。
看到張默來了,我和李天明兩人都是喜出望外。因爲昨天晚上,閒來無事的我們想要自己先研究下鐵盒裡的人偶,可是研究了一個晚上,卻依舊是一無所獲,眼下專家來了,自然是把希望都寄託在了他身上。
略微和我們寒暄了一下,又打聽到林千怡還在調查這人偶的來歷之後,張默便坐到了桌子前,打開鐵盒,取出了那個人偶,準備開始檢查起來。
取出人偶之後,張默只是略微觀察了一下,就對李天明說:“差不多可以讓回收處的人來了,這東西就是個詛咒之物,香港這邊的事情,應該就是它造成的。”
李天明回道:“你確定嗎?”
張默點了下頭說:“沒錯,這人偶身上滿是陰氣,除了它是一件詛咒之物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解釋。而且我有感覺到,在這個人偶身上,似乎還潛伏了一隻好像是惡鬼一樣的東西……”
說到這,張默忽然又拿起人偶,擺弄了一下。
這個人偶的肩部、髖部、膝蓋有可動關節,這一點,在張默來之前,我和李天明就已經發現了。除此以外,我們還發覺,人偶的頭髮用的也是真人的頭髮,不過在張默來之前,我們卻沒有發覺,這個人偶的腹部竟然可以打開。
只見張默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忽然用指甲插進了人偶腹部的一個細縫裡,隨後用力一扣,竟然把人偶的腹部給扣了出來。
這時候我們纔看到,原來這個人偶腹部竟然是一個可以移除的蓋子,打開之後,裡面顯露出了一組雕畫精細的胸腔與器官。
“鑷子。”
張默一邊看着人偶腹部,一邊對我說了一句。
我連忙把事先準備好的工具包拿了出來,從中取出了一把小鑷子遞給了他。
接過之後,張默似乎又有新的發現,他把鑷子伸進了人偶肚子裡,鼓搗了一會兒後,我們便看到他竟然從人偶肚子當中,又取出了一個不到3釐米的小人偶。
這個小人偶和大人偶一樣,看起來都是用類似象牙的東西製作的,不過它的外表看起來卻像是一個胎兒,而且兩個人偶之間,竟然還有一根皮製的臍帶相連。
一隻手拿着這個胎兒人偶,張默忽然叫我把手指放在胎兒人偶的上方,隨後便用另一隻手取出了一根細針,在我的手指上冷不丁地就紮了下去。
驟然被紮了一下,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就想把手縮回來,卻被張默叫住,他放下細針之後,抓住我的手指用力擠了一下,在那胎兒人偶上方擠出了一滴我的血。
鮮血滴落在胎兒人偶之上的瞬間,我忽然發現那胎兒人偶好像海綿一樣,一下子就把我的鮮血給完全吸收了。
我忍不住道:“張默,這是怎麼回事?”
張默沒有回答我,而是推開我的手,將胎兒人偶舉到了自己面前,隨後嘴裡唸唸有詞。
下一刻,我和李天明的耳邊,便忽然傳出了一聲鬼哭狼嚎似得的怪叫之聲。這聲音是如此之響,以至於當時在外面守候的幾個李天明的部下都被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