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泰
二、二、一!
五點!
骰盅揭開,這是金絲眼鏡男的點數。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三個骰子,臉色一變再變,五點?這怎麼可能是他搖出的點數。
“多謝。”許末將對方的話直接奉還,金絲眼鏡男手扶了下眼鏡,擡頭盯着許末,道:“再來一局。”
“人先放了。”許末冷淡的說道,金絲眼鏡男看了一眼白薇那邊,他的手下回到他身後,白薇想要逃走,對她而言,許末或許和金絲眼鏡男沒有什麼區別。
“現在走的話,你爹會放過你嗎?”許末背對着白薇開口說道,白薇臉色一僵,盯着另一邊爬起來站在那的白老闆,臉色蒼白。
她心中涌現一股悲意,似乎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意義。
“你想怎麼玩?”許末看向金絲眼鏡男問道。
“三千四百聯邦幣,對賭她和你桌上的聯邦幣。”金絲眼鏡男盯着許末,想要一把贏回。
“不夠。”許末手指敲擊着桌面:“五千。”
“你……”金絲眼鏡男盯着許末,之前許末拿出一千七百聯邦幣對賭白薇,如今他出雙倍沒什麼問題,許末竟然臨時加價。
“玩不玩?”許末聲音始終平靜。
“行。”金絲眼鏡男盯着許末,眼神陰冷,對於他而言,此刻已經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了。
拿出五千聯邦幣交給侍者,雙方重新開始,侍者將骰盅蓋好,隨後做出請的手勢。
金絲眼鏡男收回盯着許末的眼睛,看向骰盅,這一次顯然他認真了。
許末卻依舊雲淡風輕的看向對方搖動着骰盅。
白老闆和對方賭,是找死;
而對方和他賭,同樣是找死,無論賭術多高,結局都一樣。
骰盅一直搖晃着,許久金絲眼鏡男纔將手放開,擡起頭盯着許末,眼神中帶着冷笑。
許末也停了下來,侍者這一次先揭開的是金絲眼鏡男的骰盅,周圍圍觀的衆人似乎比賭桌上的兩人還要緊張,一直盯着侍者的手。
骰盅揭開,露出裡面的骰子。
一陣起鬨聲陡然間炸響。
三個點數分別爲:五點、五點、六點。
十六點!
“看你的了。”金絲眼鏡男眯着眼睛道,許末面無表情,侍者將手放在了他的骰盅上。
所有人都盯着那裡,周圍圍觀的人羣竟然安靜了下來,在他們的注視下,侍者揭開了骰盅。
“轟……”點數露出的那一剎那周圍瞬間炸了,一陣鬨鬧聲傳出,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盯着那三個骰子。
“刺激!”
“強!”
“怎麼做到的?”許多道聲音混雜在一起,金絲眼鏡男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許末的點數。
五、六、六。
十七點!
第一局,小吃小。
第二局,大吃大。
“高手!”這一刻周圍的人自然明白金絲眼鏡男遇到賭術高手了,而且,這高手以前竟然沒有見過。
“怎麼稱呼?”金絲眼鏡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深吸口氣平復情緒,笑着對許末問道,他也沒有想要再賭,當連續兩局都輸的時候,憑什麼認爲第三局能夠贏?
他不是賭徒。
“獵人!”許末將聯邦幣收好,六千多聯邦幣,在地下世界已經不少了,那些參加格鬥的人,都是爲了幾百幾千聯邦幣賭命。
“殺死萊恩的獵人?”
金絲眼鏡男顯然知道上次的格鬥。
許末看了對方一眼,看來在這裡,應該能夠打聽到一些消息。
他轉身離開賭桌,只見白老闆走上前來對着許末道:“獵人先生,兩千聯邦幣,我女兒就交給你了。”
“嗯?”許末盯着白老闆,這是想要再賣一次?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賣過自己女兒了。”許末微笑着說道,很是平和。
“獵人先生。”白老闆弓着身子擋住許末的路,像是在乞討般。
“讓開!”許末語氣依舊平和。
白老闆臉色扭曲,朝着許末的口袋衝去,竟然想要明搶。
“砰!”
許末擡起一腳直接將對方踹飛出去,狠狠的撞擊在了賭桌上,腦袋有鮮血流出,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看着白薇哭着道:“薇兒,救救爸爸。”
白薇臉上有淚痕,盯着趴在地上祈求的白老闆,眼神很複雜,有心軟,但也有恨。
“你想再被賣一次,我不攔你。”許末側着臉對着白薇開口說道,隨後腳步朝前走去,對於一位走上絕路的賭徒,任何同情和憐憫都是在助他繼續爲惡。
白薇看着許末的背影,隨後也跟了上去,眼神決絕,沒有再看她父親一眼。
格鬥場外圍依舊圍滿了人羣,氣氛一如既往的狂熱,在地下世界,人口密度非常高,幾乎沒有綠化,在外面便是房子連着房子,而黑市更是人口聚集地,想要觀看黑市的格鬥只能靠擠。
這次許末沒有擠進人羣,而是直接朝着後臺走去。
“獵人先生。”雖然許末換了裝束,但依舊戴着上次的面具,接待女子認出了他來,非常客氣的指引道:“這邊請。”
“能拿一件衣服給她披上嗎?我可以購買。”許末指向身後跟着的白薇道。
“獵人先生稍等。”接待女子離開片刻,隨後取了一件衣服披在白薇身上,並看着許末道:“能爲先生提供幫助是我的榮幸,不需要支付費用。”
“多謝。”許末道謝,他感覺有些怪異,如此優質的服務,卻可能是在催你去送死,畢竟走上格鬥場,就有將近一半的概率死亡。
“獵人先生要參加格鬥嗎?我爲您安排,當然,安排好對手後會徵求您的同意。”接待女子道。
“目前不被動接受任何挑戰。”許末開口說道,使得接待女子愣了下,但依舊禮貌的點頭:“可以的。”
作爲新人,爲了安全起見不接受挑戰是很正常的現象,他們會選擇先觀察對手,但爲了面子沒有人會直白的說出來,最多是在面對高連勝之人挑戰時選擇拒絕。
“我可以在這裡看看?”許末又道,既然萊恩出現在了這裡,另外幾人會不會也在?
“獵人先生隨意。”女子微笑着點頭。
“謝謝。”許末走上前面休息地。
這裡坐着不少人。
和賭場一樣,格鬥場也不缺賭徒,只不過更殘酷的是,這裡是拿命當賭注。
坐在那許末感覺有人盯着自己,他看向對面,只見一位比沙窐爾還要魁梧的壯漢看着他,坐在那都比他高,像是巨人般,見許末看向他不由得張開嘴一笑,伸出巨大的手掌朝着許末一握,像是要直接捏碎許末的腦袋。
“像你這樣的,一隻手就能捏死,跑來送死嗎?”巨人盯着許末說道:“趁早滾回家去,抱着後面的小妞滾牀單不爽嗎?”
白薇臉色變了變,低着頭,她很不習慣這樣的氛圍,就像是一隻綿羊進了狼羣。
“來這裡的,有幾個不是送死的?”許末看着巨人道。
巨人一愣,隨後大笑了起來,道:“說的有理,長此以往,九死一生,聽你聲音年齡也不大,還有漂亮妞跟着,賺了就收手,何必還要貪得無厭。”
“人都有僥倖心理,以爲自己還能贏一場。”許末迴應道,巨人一愣,盯着許末:“你小子有點意思,若是在外面,倒是可以交個朋友,我叫阿泰,你呢?”
“獵人。”許末道:“你爲何不收手?”
“想攢錢,我有個女兒,很可愛,想把她送上去。”阿泰看着許末道:“這吃人的地下世界,不想讓她一直在這,想讓她看看上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阿泰談到自己女兒臉上竟露出了憨笑神情。
“要多少聯邦幣能上去?”許末有些唏噓,在不久前看到賣女兒的,而在格鬥場,竟然看到有爲女兒搏命的。
“不知道,聽說一張通行證需要百萬級。”阿泰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活着賺到,先努力攢着吧,不行的話,就放棄了,其實現在生活也好轉了。”
“百萬級!”許末有些震驚,即便一場格鬥出場費是一萬聯邦幣,也要過百場才能賺到,誰能百戰不死?
聽阿泰的語氣,他自己實則也有了退隱之心,但總心存僥倖,想要再試試,再多贏一場。
這也是賭徒普遍心理,直到陪光的那一刻……
“阿泰先生,到你出場了。”這時,有人走上前來開口道。
阿泰看了許末一眼,笑着道:“等會兒我們打一場,我不下殺手,你輸了就滾回家去,以後別再來了。”
“行,你也一樣。”許末點頭。
“一言爲定。”阿泰笑着起身走出後臺。
許末看向外面,透過玻璃他能夠看到格鬥場的場景。
阿泰走上格鬥場時穿上了一身盔甲,而他的對手帶着半張臉面具,雙手都握着刀,武器是雙刀。
即便隔着玻璃門依舊能夠聽到外面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和音樂聲,甚至隱隱有一絲震感。
“阿泰和他的對手實力怎麼樣?”許末對着身旁的女接待問道。
“阿泰先生已經七連勝了,是一位大力士,實力很強,不過他的對手也很強大,同樣是七連勝,刀法非常快,代號剔骨刀。”女接待介紹道。
許末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着格鬥場。
“開始了。”
阿泰身高兩米二左右,站在那像是一座山,剔骨刀身體圍繞着他的身體,雙刀緊握,忽然間朝着阿泰衝去,刀光一閃,無論是腳步還是出刀的速度都非常的快。
兩人一觸即分,剔骨刀的身體被撞飛出去,腳步滑退,但在阿泰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鮮血低落在格鬥場上,他身上的盔甲並不能護住全身所有部位。
見血的觀衆更加瘋狂,阿泰沒有看自己的傷勢,大步朝着剔骨刀走去,他需要速戰速決,不能和對方久耗。
剔骨刀也明白這一點,他沒有和阿泰硬碰,而是靠腳步遊走,時不時劈出一刀。
“糟糕。”許末心中暗道,阿泰會輸,剔骨刀的刀法很快,遲早會抓住機會。
“嗤……”格鬥場上鮮血飛濺,阿泰發出慘叫聲,一道刀光從他雙眼劃過,直接廢掉了他的眼睛,他痛苦的胡亂衝撞着,但沒有了眼睛的他成爲了活靶子。
剔骨刀的雙刀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慘叫聲連連,鮮血染紅了格鬥場。
許末身後的白薇發出一道低呼聲,她閉着眼睛不敢看格鬥場,場面有些血腥。
血腥的場面反而刺激了圍觀觀衆的神經,喊聲震動着裡面,不少人都站了起來看向格鬥場,有人低聲道:“剔骨刀開始剔骨了,這混蛋真他孃的殘忍。”
“決不能和這傢伙打。”
即便是參加格鬥的人看着都觸目驚心。
許末有些不忍心看,他回過頭對着侍者道:“不能停下?”
“獵人先生,上了格鬥場,只有格鬥雙方纔能決定何時停手。”對方迴應了一聲。
許末看向格鬥場那邊,阿泰終於倒下了,但身體還在痛苦的抽搐着。
“問問剔骨刀是否願意直接進行下一場格鬥挑戰!”許末盯着格鬥場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