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難不成離婚了,我還要把前夫的孩子生下來?

“我很累,不想跟你大半夜的在這玩文字遊戲,請回吧。”

“嫣兒。”傅青山的臉色一冷,聲音更低了一些,“你知道,我現在必須見到你。”

林嫣聽後,擡手敲了敲發疼的頭,累的好像連說話都懶得夾槍帶棒了,恢復了一貫嬌嬌軟軟的語調,“好吧,如果你非要堅持的話,要麼就等我睡醒,要麼打過他們。”

女孩說完,就掐斷了通訊,起身從落地窗邊離開,準備去樓上補眠。

林嫣的單身公寓裡,林南城到底僱傭了多少國際僱傭軍的保鏢團隊,連林嫣自己都不知道。

傅青山不在特種部隊這麼多年,骨頭可能早就沒有當年那麼硬了,再加上手臂還沒有完全痊癒的槍傷,想打過她公寓前的整個保鏢團隊,怕是隻要笑話二字可以形容。

林嫣上了樓,就推開主臥的門,走了進去。

挪到窗邊,連看窗外都懶得看一眼,就直接將窗簾拉合,然後掀開被子,上牀睡覺。

她因爲醫生的話,培養了很久的睡意,剛剛陷入熟睡的狀態,就聽到公寓的門鈴響起,擾得她秀眉立刻微微蹙起。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門鈴聲消失,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做了夢,夢見自己的孩子流掉了,她蹲在醫院的門口,在漫天風雪裡哭得很傷心。

因爲這是她和傅青山的第一個孩子,大概也有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孩子,她想留住。

這種悲傷的情境,讓睡夢中林嫣覺得痛苦壓抑,呼吸好像都跟着變得急促了起來,直到幾聲震天響的敲門聲響起,她才被拉了回來。

她驚坐起身,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小腹,然後又在昏暗的房間環視了一週,才確定那是自己做的夢。

夢裡都是真實的狀態和反應,即便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有了他的孩子,她其實也有開心。

“嫣兒,開門。”

男人淡漠低沉的聲音,從門板外傳來,在凌晨寂靜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又魅惑。

林嫣像是怔忪了兩秒,纔想起入睡之前的事情,幾乎是下意識的拉開窗簾往外看,十幾名僱傭軍倒在雪地裡,黑壓壓的一片。

傅青山,他瘋了麼?

林嫣走過去,聲音裡有着剛剛睡醒的低啞,隔着門板淡淡軟軟的說,“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傅青山的一隻手撐在牆壁上,緩着消耗的體力,和雙臂上撕裂槍傷帶來的疼痛感,“嫣兒,別逼我把門踹開,開門。”

林嫣沒動,等了幾秒,男人像是完全失去了耐心,伸出腳踹在她最喜歡的歐式雕花門板上,帶着讓人心驚肉跳的力度。

“傅青山,你瘋了麼?”

林嫣從來沒有想過,在世人眼中,以儒雅斯文,淡漠孤傲而著稱的男人,會在凌晨來踹女人的房門,而且還是個即將成爲他前妻的女人。

“我再說一遍,開門。”

傅青山又重複的說了一遍,似乎在給她考慮的機會,或者他把門踹開,或者她老老實實的開門。

林嫣咬脣,這門板都是裝修時,林南城特意從意大利的工藝名家之手專門定製的,她喜歡的不得了,一直都很寶貝着。

內心掙扎猶豫了兩秒鐘,她才伸出手握住門把,擰開鎖道開了門。

傅青山的臉上有幾處紅腫,脣角留着血,偏中分的頭髮,微微凌亂,大手撐在牆壁上,高大的身軀幾乎遮住了走廊感應燈漫射過來的所有光線。

他穿着一件深藍色的休閒風衣外套,內搭是造型時尚的駝色毛衣,下身是一條落在腳踝處的黑色休閒西褲,腳上是同色系的手工皮鞋,西褲的褲管和手工皮鞋中間,剛好露出線條優雅的腳踝。

雖然此刻衣服和褲子上滿是褶皺,甚至帶着滾在雪地裡的印記,而從來都一塵不染的皮鞋上更是佈滿了灰色的腳印。

可即便這樣,也絲毫沒有影響他挺拔英俊的形象,反而增添了幾分男人的性感和魅惑。

林嫣因爲帶着起牀氣,一向溫淨的五官難得的染上了幾絲惱怒,“傅青山,你最好有十萬火急的事,不然我再調來一些保鏢,把你打到橫着出去。”

然後倚在門板上,抱胸挑着眉,上下瞥了門口的男人一眼,“說吧。”

傅青山邁開長腿走過來,在林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他彎腰抱起了自己,然後幾個闊步走到牀邊,把她輕輕的放了上去。

林嫣因爲他突如其來的溫情動作,更加惱怒,蔥白滑嫩的小手朝着他的俊臉就揮了過去,“傅青山,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就給我滾,少在這給我演深情英俊的男一號,看着煩透了。”

手心是一片麻麻木木的感覺,她似乎都震驚於揮過去的力度,好像把所有的脾氣都發泄在了這個巴掌上。

男人彷彿一點都不在意她揮過來的巴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少鬧脾氣,聽我說。”

林嫣好像被他這個好脾氣的樣子弄得無奈了,把頭偏向一邊不看他,“說吧。”

“老紀跟我說,昨晚你去醫院了,還是從婦產科走出來的!”

男人伸手捏住女孩尖細的下頜,迫使她的臉正對着他,那雙深邃似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變化,“你懷孕了?還是揹着我把孩子打掉了?嗯?”

女孩嬌俏的小臉一白,連呼吸好像都變了頻率,“傅青山,我的身體狀況你不清楚?就不能是婦科病嗎?你怎麼那麼愛疑神疑鬼?”

男人的臉瞬間冷峻緊繃了起來,他甚至看清了她眸光的閃躲。

“林嫣,你知道麼?你最不適合的就是撒謊。”

她從小高高在上,俯瞰一切,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也沒人能強迫她喜歡。

所以她的性格從來都高傲驕縱,不會說謊,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不屑說謊,所以不善說謊。

女孩伸手去扯他的手,卻沒撼動他半分,精緻的眉眼立刻皺起,“傅青山,如果你來就是來問這件事,我已經回答你了,所以你現在可以滾了麼?”

“沒拿掉是不是?”

女孩氣不過,伸手捶在他的胸膛上,“傅青山,我讓你滾,你聽到了沒有?”

“我再問一遍,是不是沒拿掉?”

“你滾,我讓你滾,滾吶!”

男人任由女孩捶打,高高大大的身軀動都沒動,又問了一遍,“是不是沒拿掉?”

“拿掉了,難不成離婚了,我還要把前夫的孩子生下來?”

男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陰鷙的色調在他精緻的眉目上層層疊疊的落下來,心頭更是洶涌而來的鈍痛,像是有一隻手攥住了他的心臟,又痛又麻。

他大手一揮,下一秒,女孩嬌軟的身軀就被男人沉重的身軀壓在了淡紫色的被褥中,聲音緊繃的厲害,“林嫣,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你把那個孩子怎麼了?”

女孩黑漆漆的眼眸漾出絲絲縷縷的嘲諷,嫣紅的脣湊近男人的耳廓,靜靜的一字一句的笑着說,“我說,我把他拿掉了。”

男人的臉陰沉似水,渾身散着暴風雨欲來的肆虐氣息,“你說什麼?”

“我說,我把他拿掉了。”

男人一拳狠狠的砸在女孩的臉側被褥上,力道大得讓女孩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心臟砰砰的跳。

“誰他媽給你的膽子,拿掉我的孩子?嗯?”

男人的吻襲過來,帶着濃濃的蹂躪的力度,這種類似於強迫的侵犯,讓林嫣非常驚恐不適,用力的推拒,卻換來男人更加粗暴的對待,似乎打算用這種方式懲罰她。

他的脣上有着淡淡的尼古丁氣息,還有着濃郁的紅酒味道,有那麼幾秒鐘,她甚至因爲疼痛而張嘴咬過去,卻被他趁機撬開她的脣齒,往更深的地方攻城掠地。

壓在女孩身上的沉重身軀越壓越重,那雙大手幾下就將她的睡衣撕扯下來,她甚至聽到了他拉開褲鏈的聲音,和提槍上來前一貫會做的準備動作。

她真的有些害怕了,怕他會因爲怒意而傷了她,還有肚子裡的寶寶。

女孩手腳並用的開始掙扎,“傅青山,你…走開,唔…媽的,你…弄…疼我了。”

因爲他的暴虐和侵犯,女孩說出的話斷斷續續,明明應該氣勢強硬,卻在出口的瞬間,變成了嬌軟的嗔怒。

男人一隻手控制住女孩的雙手,按在頭頂上,雙腿夾緊女孩那雙筆直纖細的腿,動作沒停,繼續肆着虐。

直到他提槍要進去時,女孩才終於後知後覺的認爲,剛剛的那番話,確實碰觸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經和底線。

女孩嚇得睜大眼睛,黑漆漆的眸子裡漫上一層淺淡的水霧,語調也變得慌亂無措起來,“傅青山,肚子。”

肚子?

男人因爲這兩個字而迅速冷靜下來,那雙深黑如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皺成一團的精緻小臉。

接着,他的大手放開鉗制在她頭頂的那雙小手,一手撐起沉重的身軀,一手捏住她的下頜,“肚子?怎麼回事?說清楚。”

女孩的手恢復自由後,就朝着他英俊的臉揮了過去,巴掌聲立刻在房間內炸開,將剛剛火熱旖旎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這個巴掌幾乎用了她全身的力量,男人的臉被打偏過去,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半分鐘後,男人伸手拉上褲鏈,翻身坐起,然後將女孩小心翼翼的放置在自己的修長有力的雙腿上,薄脣摩挲着她的後頸和頭髮,親暱又低緩的語氣,“騙我呢?沒拿掉是不是?嗯?”

女孩揉着發疼的手腕,橫了他一眼,“有區別嗎?早晚得拿掉。”

男人聽後顯然鬆了一口氣,環在她腰間的一雙鐵臂收緊,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老紀要是沒發現,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我?自己“隨便”處理了?”

“難不成我還要大張旗鼓的告訴全世界,我懷了前夫的孩子嗎?我看起來有那麼無聊無趣?”

男人好看的眉目因爲她一口一個前夫,而落下層層陰冷,淡薄似水的語調,輕輕的敲打着女孩的耳膜,“什麼前夫?我們還沒離婚。”

他的鐵臂又收緊了一些,看到她的小臉一皺,才滿意的繼續說道,“還有,孩子的身份是光明正大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又怎麼樣?我傅青山有了孩子,必定受世人矚目。”

女孩來了脾氣,轉身張嘴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脖頸瀉着恨,直到嘴裡嚐到腥甜的味道,才緩緩的鬆開。

男人的眉眼不動,低頭湊近她的紅脣吻了吻,“咬夠了?嗯?”

“傅青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我面前窩囊成了什麼樣子?不怕你愛護了那麼多年的小女孩吃醋啊?爲了她,連婚內出軌的戲碼都演上來了,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臉在我這裝一往情深,滾開,我要睡覺了?”

傅青山沒放開她,而是敞開深藍色的大衣,將未着寸縷的她收進懷裡,又扯過被子蓋上她的下半身,完全沒有被女人說他窩囊後的惱怒,“明天開始不能因爲愛美而穿高跟鞋了,不能染頭髮燙頭髮美指甲化妝,也不能穿緊身裙,吃垃圾食品,要早睡早起,適當的多運動。”

預想中的畫面沒發生,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就像你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任何的迴應。

“傅青山,你煩不煩?那你的意思是我懷孕了,就必須素臉朝天,做個土到爆的醜逼就好了?”

男人眉目微動,剛要說話,放在深藍色大衣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屏顯,然後滑了接聽鍵,“長官,醫生說夫人只是去做懷孕檢查,沒做流產手術,也就是說夫人懷孕了,但沒有拿掉孩子。”

男人瞥了一眼牆壁上的復古歐式掛鐘,聲音淡漠的像是要滴出水來,“從我給你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你才查出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廢物了?”

對面的男人啞口無言了兩秒鐘,隨後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醫生口風太緊,我揍了兩頓才說。”

“那就再去揍兩頓。”

“什麼?”

傅青山剛剛的情緒一直緊繃着,這會冷靜下來,只覺得渾身都疼,“我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你再回去給我揍兩頓,也解一解我一敵十幾個海軍陸戰隊退伍的國際僱傭軍的恨。”

說完,男人就掛斷了電話,女孩動了動,涼涼漫漫的語調,“傅青山你無恥不無恥,憑什麼你想知道就知道,人家醫生不說,說明人家有職業操守,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似的,擁有城牆般的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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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憑我是傅青山,這個理由夠了嗎?”

女孩嗤笑了一聲,依舊是涼涼漫漫,又風輕雲淡的語調,“不過一個區區軍區師長,賺的工資可能連老婆都養不起,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拽的!”

“我怎麼養不起你了?缺你吃還是少你穿了?”

男人放在女孩的腰身上面的大手,隨着說話,不時的移上去,在她的柔軟上用力的搓捏幾下,以示懲罰。

女孩疼的皺眉,擡手又揮過來,卻被男人的大手輕輕鬆鬆的接住,“今晚打了好幾個了,再打下去,是不是就要養成習慣?手不打就會癢了?”

“傅青山,你是不是變態啊?自己作着婚內出軌,一心離婚,我現在滿足你,你又顛顛的把臉湊過來,等着我打,傳說中的犯賤,是不是說的就是你?”

“還想不想睡了?”男人深邃的眉眼輪廓,在窗戶外影射進來的橘色光線裡,愈發的深刻,“不睡就用你的小手或者小嘴給我擼一發,我現在慾火焚身,不敢保證在你言語的刺激下,一會會不會獸性大發。”

女孩的小臉變成了羞澀的緋紅色,小腳踹在他的腿上,“你做夢!”

“嗯,那就算爲了這個夢,我想我也會獸性大發一回的!”

林嫣深吸了一口氣,一晚上沒睡,哦不對,是她自從搬回自己的單身公寓,就沒怎麼休息好過,甚至都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這會精神疲乏,也懶得理他了。

她動了動,疲累的推開他,“趕緊滾吧,我要睡了,好睏。”

男人鬆開她,看見她鑽進被窩,自己也利落脫了衣服,鑽了進去。

室內溫度不算低,又開着空調,可女孩的身體一直都是冰冰涼涼的,男人一靠近,她就像是被那溫度燙到,條件反射的想躲開,卻被他一把拉進了懷裡。

她掙扎着剛動了動,男人淡漠薄涼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一字一句的敲擊着她的耳膜,“再動,信不信我現在就來一發?”

女孩嬌軟的身子果然僵住了,咕噥了一句不要臉,就閉上了眼睛,準備入睡。

“你搬回來的這幾天,一直都在保鏢面前穿得這麼清涼?嗯?”

女孩昏昏沉沉的剛要睡着,被男人的話擾得立刻來了脾氣,“傅青山,你煩不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的身體壓過來,大有她不回答,他就要折磨她下去的意思,女孩被他煩擾的不行,沒好氣的來了句,“沒有沒有沒有,就是隨便穿了件,根本沒注意款式。”

“以後要是再讓我看到你穿得那麼清涼,在別的男人面前晃,我一定會做到讓你三天下不了牀,嗯?”

女孩推開男人覆過來的臉,敷衍的嗯了一聲,然後再也沒有任何打擾的進去了夢鄉。

男人的體溫滾燙,女孩的身體裡的冰涼被驅散,不時的動動,準確的說,更像是在他的身前磨蹭着。

他咬牙忍着,幾乎睜眼到天亮。

……

紀雲深的手掌縫合好後,已經是凌晨四點鐘了。

風雪小了一些,遠方的天際從濃黑變成了墨色的藍,城市的萬家燈火幾乎全部熄滅,沉浸在沉睡當中。

女孩不遠不近的跟在男人身後走出醫院大廳,又走了幾步,男人回身,隔着黯淡昏沉的光線,看向身後的小女孩。

她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大概還有幾公分的距離撞到他,他才伸手覆上她的額頭,將她即將邁出的腳步定格住,“抱不了你,在鬧脾氣?”

女孩擡起黑漆漆的眼眸,裡面黑白分明,乾淨的像是清澈透底的溪水,“我在想,你打架的時候有多疼?”

方經綸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他覺得就算廢了手,錐心刺骨的疼,都不算什麼,也要把他打到奄奄一息,甚至不惜讓送方經綸回去的人直接告訴是他做的,得罪整個方家。

前後一串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會因爲童沁被麗人傳劇組被開除的事情那麼簡單。

或許還有什麼勁爆到讓人心驚肉跳的事情。

“一會就是你爸爸的葬禮了,這些事情我們押後再談。”

女孩想了想,點了點頭,死者爲大,她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而延誤了爸爸下葬的事情。

迎着風雪回到藍山別墅,趙嫂已經起牀,準備好了早餐。

兩人走過去吃了一點,又回樓上去補眠。

小陳是八點十五到藍山別墅待命的,進來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着,趙嫂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說了聲謝謝,邊喝邊等。

補眠前,喬漫定了鬧鐘,八點半準時響了起來。

女孩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越過男人想去把鬧鐘關掉,而男人則是把她拉進懷裡,隨後一條長臂伸出去,輕鬆的關了鬧鐘。

剪了短髮後,睡醒時,頭髮常常都凌亂不堪,像個小瘋子,這個時候紀雲深總愛過來一頓亂揉,把她的頭髮弄得更亂。

喬漫擡起小腳踢了踢他健碩有力的小腿,閉着眼睛嘟囔,“紀雲深,別弄我頭髮。”

“該起牀了,和墓園師約的是九點,再不起牀可能就要遲到了。”

喬漫閉着眼睛點頭,卻一動沒動,好像又睡着了。

男人抽身出去穿衣服,回來時見她還在疲累的睡着,就給墓園師打電話把時間往後推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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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心裡裝着事情,睡得不那麼踏實,所以喬漫是驚醒的。

坐起身環顧了房間一週,旁邊的位置有褶皺卻沒有溫度,大概男人已經起身離開很久了,她赤着腳下牀就往出跑,剛剛拉開房門,就撞在一堵堅硬的胸膛上。

她擡手摸着鼻子,疼的眼泛淚花。

男人擡起左手,讓她看了看錶盤,“剛剛叫你不醒,我已經給墓園那邊打電話,推遲了兩個小時,再推遲下去,墓園師可能要瘋了,如果睡醒了,就趕緊去換衣服,嗯?”

女孩看着男人穿戴整齊,像是已經等了很久,她說了句抱歉,就噔噔的跑到衣帽間換衣服,出來時,在走廊盡頭投射進來的不算明亮的光線裡,女孩一身黑色羽絨服,內搭一件灰色羊毛長裙,落在腳踝的位置,繫了一條拼接撞色的圍巾,毛衣長裙的裡面是一條黑色打底褲,腳上是一雙同色系的絨皮高跟鞋。

整個人青春靚麗,有着十幾歲少女的簡單純淨,也有着二十幾歲小女人的輕熟性感。

介於女孩與女人之間,並帶着完全不自知的嫵媚,讓男人只看一眼,就再難移開視線。

她其實並不喜歡純色的東西,尤其是單純的黑色,但今天是爸爸的葬禮,黑色會顯得嚴肅隆重許多。

她走過去,看男人的視線還是定格在她身上,便伸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紀雲深,你在看什麼?”

“沒有,我們走吧。”

他伸出手,握住她垂在身側的小手,肩並着肩往別墅外面走去。

風裹夾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整個世界又重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連遠處的羣山,看不見盡頭的公路,也都被白色覆蓋住了。

喬明章喜歡雪,可能跟他出生在冬天有關係,所以只要到下雪的季節,他就會領着媽媽,她和弟弟去瑞士滑雪旅遊。

現在回想起那些記憶,就像遙遠又模糊的另一個世界。

到了墓園,父母合葬的棺木已經擺在那一方小小的深坑裡,周圍都是白色的雪花,模糊了視線,也模糊記憶裡所有的片段。

往後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該是有多麼的淒涼呢?

紀雲深始終站在她的身邊,與她十指緊扣,溫熱的手像是帶着無窮無盡的力量,一直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她的身體裡,甚至有那麼一秒鐘,讓她覺得,她又充滿了力量。

葬禮全部結束後,是下午的五點鐘,雪還在下,似乎沒有停歇的意思。

他陪着喬漫又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全部暗了下來,他才伸手拉了拉她,“漫漫,我們回家吧。”

在過去的很多年裡,她經常能聽到父母對她說這句話,“漫漫,我們回家吧。”

可現在呢,他們躺在一方孤魂裡,以後再不能相見。

她不信輪迴,更是無神論者,但卻始終心懷敬畏,這一秒鐘,她真的希望下輩子還遇到他們,一家人不需要多有錢,只要能幸福快樂的在一起,而她一定會好好的做他們的女兒,不再那麼叛逆不聽話,讓他們操心。

離開時,她三步一回頭,看着那方矮小的墳墓在漫天飛揚的大學中屹立,憋了一天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起來。

眼淚更像是決堤般流下。

到了車裡,紀雲深讓小陳把暖氣開到最大,他握着女孩的雙手不停的搓着吹着熱氣,“逝者已逝,別難過了,你還有我。”

她還有他嗎?

如果他和方經綸的事情,真的是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她還會有他嗎?

算了吧,這個世界上她可能唯一擁有的,就是她自己。

其他人從來都是她的奢望,一廂情願的奢望。

……

二十分鐘後,車子穩穩的停在藍山別墅的停車坪前,周圍的景觀燈散着橘黃色的光線,透過窗玻璃,影影綽綽的影射在女孩的熟睡的臉上,卻襯得她愈發清純,仙氣飄飄。

小陳瞥了一眼後面,用手勢示意紀雲深他先走了,紀雲深點點頭,小陳這才輕輕的打開門,在風雪沒有灌進去前再輕輕的關上,然後邁着大步離開了藍山別墅的院落。

風雪呼嘯,偶爾砸在窗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車內很靜,只有女孩淡淡甜甜的呼吸,如果不是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恐怕還不會收回落在女孩身上的視線。

他拿出手機,屏幕的來電顯示是孫秘書,他滑了接聽鍵,孫秘書顫顫巍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紀總,肖敏找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她在陸家的老宅裡自殺了,是上吊自殺。”

紀雲深揉了揉眉心,語聲淡淡的,“陸傢什麼反應?”

“鬧翻天了,而且門口還有大批的媒體記者圍堵着,聽說是肖敏自殺前給媒體寄出了一段她和陸遇白的視頻,還有一封血書。”

紀雲深繼續揉着眉心,接着說道,“嗯,再添點油加點醋,最好嚴重到讓陸遇白主動來找我,期限是半個月。”

“好的,紀總。”

女孩還在睡,因爲他的聲音,而蹙眉動了動,調整了一個姿勢,又睡了過去。

他轉頭望着窗外,在想怎麼把他和童沁的事情告訴她,而且是把傷害降到最低的方式。

她因爲之前在蔣英東和肖夢身上受到的傷害,很長一段時間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他如果再傷害她一次,不知道她的情緒會不會崩潰?或者徹底失去愛的能力。

他閉了閉眼睛,不敢再想。

……

晚上八點,紀宅。

紀晗窩坐在房間裡,拿着平板刷劇,正看到劇情衝突的地方,放在身邊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備註的名字,滑了接聽鍵,下一秒,姜檬甜軟的聲音就從無線電波的那端傳了過來,“晗兒,好久沒聚了,出來喝點酒?”

紀晗聽到姜檬的話後,擡眸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了晚上八點零一刻,很晚了,外面又是漫天的風雪,她比較怕冷,本來不想去,但姜檬的聲音不對,鼻音很重,聽說她最近在追一個男人,不過聽這聲音應該是沒有成功。

“好晗兒,出來陪我喝點酒吧,我心裡好難受好難受好難受啊!”

姜檬好像喝得很多了,聲音帶着酒後特有的微醺和沙啞,她蹙眉問了句,“檬檬,你喝了多少了?”

姜檬聽後,掰着手指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瓶了,我是不是很厲害啊,晗兒!”

背景聲音震耳欲聾,偶爾有男人過來搭訕的聲音,紀晗幾乎立刻就皺起了眉頭,握緊手機,“檬檬,就你自己去喝的酒?”

“是啊,就我自己。”說完,又嘿嘿的笑,嬌嗔的問了句,“晗兒,你到底來不來啊?嗯,我的好晗兒。”

紀晗關掉平板,套上拖鞋下了牀,“好好好,我現在就開車過去找你,你別再喝了,一個女孩子多危險啊,等着我啊,先掛了。”

她打開房門,到隔壁的衣帽間換好衣服,剛要下樓,就聽到周蘭清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晗兒,這麼晚了還出去?”

“嗯,去接一個朋友,她喝多了,我不放心。”

周蘭強看了一眼走廊窗外,滄桑的聲線帶着十足的關心,“我讓司機送你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正說着,周蘭清就要回房間拿電話,卻被紀晗走回來阻止了,“不用了奶奶,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了,小楊的父親住院了,他這會應該在醫院陪護呢,就不麻煩了。”

周蘭清聽後,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電話保持暢通,別讓奶奶擔心,知道嗎?”

“知道了,奶奶。”

紀晗撒嬌的環住周蘭清的脖頸,在她的側臉上落下一個吻,就像小時候那樣,“那我走了,奶奶。”

“嗯,去吧。”

外面的風雪漫天飛舞,紀晗裹緊身上的黃色呢子大衣,拿着車鑰匙手機和手包匆匆的往停車坪前跑。

二樓的房間裡,一雙眼睛看她走遠後,才收回涼意沁沁的視線。

……

紀晗剛剛啓動引擎,就有一通車載電話進來,她按下接聽鍵的同時,踩下油門,將車子開向紀宅院落的盡頭。

電話那頭的人是顧西沉,他似乎在吸菸,聲音帶着被煙霧氤氳後的暗啞,“你在哪?我怎麼聽到了輪胎的摩擦聲?”

“我出去見檬檬,她喝酒喝多了,我去陪陪她。”

顧西沉夾着香菸的手一頓,繚繞的煙霧後面,是他一雙深沉如潭的眸子,“不準去,你要是不放心,我派個人把她送回去。”

紀晗聽後,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顧西沉,你不覺得你現在干涉我干涉的有點多麼?”

“你是我未婚妻,我這叫關心,怎麼能叫干涉?”

顧西沉掐滅手中的菸頭,走到落地窗旁,緩緩的坐進沙發中,拿過桌面上的紅酒杯,輕輕的晃着,語調是極致的漫不經心,“還有,以後離那個姜檬遠點,她不是什麼好人,把你賣了,你可能還幫她數錢呢。”

“顧西沉,你和孟東行都挺有意思,一開始他警告我離姜檬遠點,現在你叫我離她遠點,你們不是最好的兄弟嗎?看女人的眼光用得着這麼大相徑庭嗎?”

前面是紅綠燈路口,紀晗踩下剎車,旁邊站着賣玫瑰花的小姑娘,聖誕節快到了,有些家庭困難的孩子,會趁着週六週日的假期出來賣東西,她在孤兒院的那些年,經常出來賣玫瑰花,賣氣球,賣糖果,好維持孤兒院的日常開銷,看見她,就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她降下車窗,拿出一千塊錢遞出去,“小姑娘,你的花我都買了,喏,這是錢。”

小女孩歡快的跑過來,小嘴甜甜的說道,“謝謝姐姐,菩薩會保佑你一生順遂,平安喜樂的!”

“謝謝,也祝你健康長大,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樣子,給曾經看不起你的人看看,好嗎?”

“好,謝謝姐姐。”

紅燈轉變成綠燈,她重新踩下剎車,看着後視鏡裡的小女孩身影越來越遠,才清清淡淡的出聲,“抱歉,剛剛電話信號不好,你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剛剛看到小女孩,她就把車載電話調成了靜音,根本不知道男人剛剛說了什麼。

顧西沉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紀晗,你真挺出息啊,爲了一個買花的小女孩,敢把我的電話調成靜音?”

紀晗一雙深黑漂亮的瞳眸緊緊的盯着前方的路況,聞言有兩秒的不可置信,隨後趕緊否認,“沒有,就是信號不好,我沒調。”

“紀晗,麻煩你下次跟我說謊的時候,先打打草稿,你那面的聲音我聽得一清二楚,你關掉的是你那邊的聲音。”

紀晗抿脣屏息了兩秒,“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說我剛剛沒聽到的話?不說我掛了,我在開車。”

顧西沉也沒打算跟她計較下去,一貫涼涼淡淡的嗓音,“我說,老孟在國外呆了這麼多年,早就不知道當初的鄰家妹妹變成什麼樣了,總之一句話,你以後離她遠一點。”

紀晗聽後,聲音很輕的猜測道,“顧西沉,你怎麼那麼不待見姜檬?她做了什麼讓你這麼不待見她?”

“你是打算因爲她跟我吵一架嗎?”

顧西沉擡手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在哪,給我發個信息過來,我派人去接她,你過來找我,立刻馬上。”

說完,男人就掛斷了電話,根本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

她看了一眼暗下去的屏幕,在下一個紅綠燈路口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然後上了高架橋。

往東開是姜檬的位置,往西開是顧西沉的位置,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她纔不得不在高架橋的十字路口轉彎,駛向顧西沉所在的西面位置。

大概行駛了二十分鐘,她的車子纔在富人區其中一幢名字爲112號別墅前停下。

正文 266,紀雲深即將調往京城擔任中央軍區第38集團軍軍長

大概行駛了二十分鐘,她的車子纔在富人區其中一幢名字爲112號別墅前停下。

她下了車,隔着景觀燈散出的昏暗光線,看向站在別墅落地窗前的男人。

他一隻手握着紅酒酒瓶,一隻手拿着高腳杯晃着,好像看到了她,拿着酒杯舉起朝她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她穿着高跟鞋在雪地裡走很不方便,幾乎步履維艱,走了幾步,鞋跟突然一滑,她直直的向旁邊倒去,摔的七葷八素。

顧西沉在落地窗裡看見,扔了手中的紅酒瓶和酒杯,就跑了出來。

紀晗躺在雪地裡緩了好一會,剛剛坐起身,就被大步而來的男人彎腰抱進了懷裡。

她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伸手環住男人的脖頸,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男人陰沉似水的臉給嚇的憋了回去。

男人大步往別墅走,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休閒毛衣,下身是一件灰色休閒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棉質拖鞋,積雪有些厚,男人的拖鞋裡被灌進了不少積雪,涼意襲人。

紀晗瞥了一眼男人緊繃的下顎線條,試探性的問了句,“那個……顧西沉,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

“放你下來,然後再重演一遍剛剛雪地裡蠢樣給我?”

顧西沉連眼角餘光都沒賞過來一下,徑自闊步朝前走,只是下顎的線條越繃越緊。

紀晗沒再說話,到了別墅裡,顧西沉的棉質拖鞋和休閒褲的褲管都被積雪融化後水,染溼成了一片。

他直接赤腳走進去,打開一旁的鞋櫃,拿出一雙嶄新的粉色兔子耳朵的女士拖鞋放在紀晗的雙腳前,她低頭足足愣了兩秒,才擡起頭,隔着門廳橘色淺淡的光線看向身旁的男人。

她記得她上次來,因爲沒有合適的拖鞋,穿着他那寬大的拖鞋,絆到了沙發腳上,她跟他抱怨了幾句也不給她準備雙拖鞋,沒想到他會記住。

而且,還準備一雙,是個女孩看見都會喜歡的拖鞋樣式。

“愣着幹什麼?”

顧西沉已經拿了一雙新的棉質拖鞋換上,見她沒動,也不出聲,在客廳中央靜靜的看向她,“進來啊,想當門神啊?還是想當自己第一次來,跟我玩嬌羞?”

紀晗睜大美目瞪了他一眼,便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套上那雙兔子耳朵的拖鞋,進了客廳。

“你叫我來有事嗎?檬檬她可能失戀了,又喝醉了,我不放心她……”

顧西沉幾個大步走過來,在離她半米的位置停下腳步,“我再說一遍,以後她的事情你少管,也少碰!”

“顧西沉,我和姜檬那麼多年的朋友,憑什麼你讓我不見她,我就要不見她?還有,姜檬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麼不待見她?這麼貶低她的人格?”

話剛落,紀晗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備註,正要滑接聽鍵,就被身前的男人拿走,直接關了機。

紀晗伸手去搶,卻被男人單臂舉高,紀晗穿着拖鞋,堪堪到顧西沉的肩膀,除了仰頭看着他長臂頂端的手機,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總不能跳着去搶。

“顧西沉,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男人乾脆利落的回了句,“不能。”

“那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女孩跟在顧西沉的身後上了樓梯的臺階,剛上了幾級,聽到女孩的話,男人緩緩的回過身,站在兩級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理由就是,她不是什麼好人。”

“抱歉,這個理由我接受不了。”

紀晗瓷白的臉上因爲怒意,而沾染了點緋紅,那雙漆黑的眼睛像是有星星在閃動,“顧西沉,我不想跟你吵,把手機還給我,檬檬喝多了,她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

“紀晗,我的話你聽不懂?”顧西沉英俊的眉眼漫上一層深暗的色調,薄削的脣幾乎淡的沒有顏色,“你能不能動動你那不太精明的腦子?怪不得鬥不過喬漫,都是你自找的!”

這個話題,一直都是紀晗的禁忌,每提一次,她的心就會痛上一分。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捏住了她的心臟,萬箭穿心的疼。

“顧西沉,你有什麼臉說我?你又鬥過阿深了嗎?你要是真的有那通天的本事,爲什麼不去阿深手裡把喬漫搶回來?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說說風涼話,逞什麼英雄?”

顧西沉也沒惱,下了兩級臺階,背脊慵懶的靠在牆壁上,眸光漫漫涼涼的看向對面的女孩,“我確實不如紀雲深的家世和背景,喬漫會選擇他很奇怪嗎?”

“倒是你,自詡跟紀雲深相愛十年,到最後還不是落得炮灰白蓮花的下場?”

“行,是我不如你心愛的喬漫,在你們眼裡就活該是朵白蓮花,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是錯的,這樣總行了吧。”

紀晗轉過身,咚咚的就往樓下跑,“手機我不要了,你喜歡就留着好了。”

跑到別墅門口,還沒有來得及換鞋,就被身後身後的男人拽了回來,“這麼晚了,又下這麼大的雪,你要去哪?”

“去哪也總比在這看見你強,鬆開我。”

紀晗掙扎了兩下,卻被男人禁錮的死死的,她擡起水做的眸子,清清淡淡的語氣,“顧西沉,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就讓我們放過彼此吧,好嗎?算我求你。”

“可以。”

男人扯着女孩,將她抵在身後的牆壁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如果你能“睡”服我,我就考慮一下!”

女孩咬脣,罵了句無恥,鬼使神差的擡起手,就揮過去一巴掌。

男人的臉被打偏過去,一時間整個別墅客廳,只剩下死一般的安靜。

女孩的手停留在半空十幾秒,才磕磕絆絆的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

紀晗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低啞着問了句,打斷了她的話,“怎麼樣?消氣了嗎?”

“你如果感到很生氣,可以還回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說着,她就死死的閉上了眼睛,睫毛微顫,在淡橘色的光影下,一張尖俏的小臉泛着淺淡的粉色,這樣一張乾淨的臉龐,似乎在他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又像是誰的縮影,總之讓他總是有那麼點憐惜在。

紀晗閉着眼睛等了半天,預想中的疼痛也沒有傳來,剛要睜開眼睛,就被男人突然壓過來的脣舌,弄得懵掉了幾秒。

他的脣息很乾淨,帶着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和清冽的紅酒味道,吻得很重,似乎在透過她,在想念另外一個人。

人人都說她和喬漫像,但其實她們不像,喬漫是真正的千金小姐,而她不是。

大概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男人才結束這個吻,紀晗被他密不透風的吻弄得雙腿發軟,背脊從牆壁往下滑,根本站不住。

男人彎腰把她抱起,朝着樓上的方向走去。

“顧西沉,你幹嘛,我還要回去。”

“今晚留下了陪我。”

紀晗又動了動,“顧西沉,我們這樣算什麼?婚約快解除了,你有你的白月光,我有我的黑騎士,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不好嗎?”

“嗯,不好,我說過,你要不本本分分的嫁給我,要不老老實實的忘掉紀雲深,既然後者你做不到,那就做前者好了。”

顧西沉邁着的大步又沉又穩,紀晗怕高,本能環着男人的頸項,漂亮的眉眼幾乎皺成了一團,“你真的願意娶我?”

“嗯!”

“好啊,如果你能給我一場比阿深給喬漫的那場婚禮還要盛大,我就嫁給你,其他的免談。”

紀雲深給喬漫的那場婚禮,可以說是林城奢侈到再難以複製的婚禮。

不僅是上億的婚禮花銷,還有滿城煙火照亮整個夜空的浪漫。

林城是旅遊城市,同時也是禁菸的城市,這個城市,除了紀雲深那樣身份的人,能夠打通所有的關係層,做到他給女人做出的承諾,他顧西沉行麼?

“可以!”

紀晗驚訝的擡頭,他說什麼,可以?

“不用這麼看着我,錢我花,力紀雲深出,這有什麼難的嗎?”

紀晗大聲尖叫,“顧西沉……”

“別叫了,一會留在牀上叫。”

這個夜,依舊是寒流來襲的大風降溫天,窗外是滿世界的寒冷,可屋裡卻是火熱的一片。

……

兩天後,聖誕節,是夜。

晚飯時間,喬漫窩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跟林嫣通電話,聊着過幾天她過生日去瑞士滑雪的事情。

紀雲深的那輛菸灰色賓利車子的引擎聲在停車坪前響起的時候,她套上拖鞋,走到落地窗邊,看着那道挺拔修長的身軀從各色燈光包圍的光線裡,邁着沉穩的大步,朝着別墅的門口走來。

林嫣在吃蘋果,聽那頭沒了聲,疑惑問了句,“漫漫,還在聽嗎?漫漫?”

“我在我在!”

“什麼事啊,這麼出神?連我說話都聽不到了?”

林嫣頓了頓,優雅的聲線夾着絲絲笑意,“哦,讓我來猜猜,是不是紀雲深回來了?他邁着長腿從菸灰色賓利車子下來,高高大大的身影瀰漫在各色燈光裡,彷彿從天而降的神邸,一步一步的朝着別墅門口走來?”

喬漫愣愣的收回視線,將手機拿離耳邊看了看,又貼近,“嫣兒,別告訴我你有透視眼?”

“傅青山天天就是在我眼前這麼晃的,我閉着眼睛都能猜到,根本不用長透視眼。”

紀雲深已經拉開別墅的門走進來了,風雪隨着他開門涌進來一些細碎的雪沫,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身上有濃郁的紅酒味道,和身上的涼氣混合在一起後,變成清冽又濃郁的紅酒味道,不難聞,甚至有點好聞。

喬漫舉着手機走近,另一隻手臂成彎曲的狀態伸出,示意他把脫下來的駝色風衣放到上面。

男人瞥了一眼,將脫下來的駝色風衣放置到她彎曲的臂彎上,女孩感受到風衣上的涼意和沉重的力度,還有着屬於他的淡淡的男人味道。

她轉過身往角落裡的衣架走去,邊走邊問,“你和傅青山的離婚手續辦完了嗎?”

林嫣舉着電話,稍微坐遠了一點,又咬了一口蘋果,“唔……還沒有!”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離還是不離?”

“離,當然離……”

對面女孩的這句話還沒說完,坐在她沙發旁邊不遠的位置上的男人就咬牙切齒的說了句,“喬漫,林嫣有事瞞着你。”

喬漫聽到傅青山的聲音,略帶驚訝的問,“是傅青山的聲音?他在你的公寓?”

林嫣半天才吭了一聲,“嗯!”

“我的天,嫣兒,你怎麼不早說呢?剛剛我說了他那麼多壞話?他是不是都聽到了?”

林嫣又嗯了一聲。

喬漫平靜了下,纔像是想起了重點,面露疑惑,淡淡的問,“所以,你們……這是和好了?”

“沒有,就是出了一點事……”

“什麼事啊?爲什麼要瞞着我?是跟我有關的嗎?所以纔要瞞着我?”

林嫣聽後,伸出嫩白的小手捶打不斷晃在她眼前男人的肩頭,“沒有,你別聽他瞎說。”

喬漫的腳步頓停,聲音低低軟軟的陳述,“不對,嫣兒,你的聲音不對,你肯定有事瞞着我。”

“沒有沒有。”

林嫣想避開身旁的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前邁的步子有些急,腳不知道怎麼就絆在了沙發前的地毯上,整個人直直的朝下摔去,一旁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攔腰抱住她,精緻的眉眼是一層深暗的色調,又帶着心有餘悸的惱怒,“林嫣,你現在是孕婦,快當媽媽的人,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

懷孕?

喬漫將手中的駝色風衣掛在衣架上,還沒來及轉身,就聽到了這猶如深水炸彈般的兩個字,一擡頭,就撞到了橫伸在頭頂的那根復古衣架上,她疼的眉眼皺在一起,伸出的手還沒有揉上去,就被側面突然伸過來的溫熱大手覆上去,細細密密,低低緩緩的揉搓了起來。

首先衝進腦海裡的就是那天她和紀雲深在醫院裡碰到嫣兒的畫面,她悄悄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又不着痕跡的收回視線。

“嫣兒,傅青山說的是真的嗎?你懷孕了?”

林嫣捂着手機聽筒,在那頭小聲的對身邊的男人嗔怒道,“老人都說懷孕要三個月以後再公佈,那樣纔好,你怎麼能隨便說出我的秘密呢?”

傅青山聽後,不以爲然的反問,“那不然呢?她還約你過幾天去瑞士滑雪?就你這現狀能去嗎?”

“拖一天是一天啊!”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雖然兩人的聲音都壓的比較低,但還是一字不落的飄到了喬漫的耳朵中,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低淡淡的像是溫開水,“嫣兒,是不是紀……”

“不是不是。”

林嫣趕緊否認,淡淡的笑着說,“就是還沒有到三個月,老人都說提前說出去會犯忌諱,我就想等到三個月以後再說,好漫漫,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情況……我也怕我撐不過前三個月。”

宮壁薄的人,一般都會有流產,或者有習慣性流產的現象出現。

簡單點說,就是這類的子宮,保護不了孩子健康成長。

林嫣的話說完,不止喬漫的身體僵住了,就連站在電話那端女孩身邊的男人,也僵住了。

大概有十幾秒鐘,或者更長時間的靜默,喬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嫣兒,你不要自己嚇自己,補充均衡的營養,保持良好的作息,一定沒問題的,嗯?”

“但願吧!”

但願她可以保住這個孩子,但願她能夠擁有一個屬於她的孩子。

傅青山伸出一條手臂環住林嫣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面向自己,另一隻手則抽掉她手中的手機,按了掛斷鍵。

林嫣愣愣的看着男人的一系列動作,根本毫無反應,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有些東西,不去碰觸的時候,一切都顯得很美好。

可一旦碰觸了,就像噬骨的毒藥,並蔓延到身體的每一根神經上,叫人生不如死,痛苦不已。

喬漫這邊聽到電話通訊被切斷的聲音,安靜了大概十幾秒,才擡手拉下男人放在她額頭上的大手,“紀雲深,嫣兒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或者我這麼說,你手傷的那天晚上,你在醫院看到嫣兒了對不對?”

紀雲深也沒否認,輕輕的點了點頭,“嗯,看到了。”

“是你告訴傅青山,然後他跑去找嫣兒,所以現在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死皮賴臉的不想離婚了?”

紀雲深的眉目上是淡淡的情緒,聽後的語氣也依然淡淡的,“林嫣懷孕了,不管是從身體,還是從她曾經被人jian--污的那方面考慮,不離婚或者延後離婚,只對她有益無害,你也不要想得太多。”

“抱歉,是我遺漏了什麼嗎?他和紀晗婚內出軌的事情,你是不是忘記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後擡起大手繼續揉按着她紅腫的額頭,“她需要人照顧,保持愉悅的心情,除了老傅,沒人能取代,你懂了嗎?”

“我懂啊,只是,你希望你的好兄弟不留遺憾,但我也希望我的朋友能夠幸福,嫣兒不想讓我爲難,所以沒有告訴我,那你呢?有沒有想過我在中間的感受?”

喬漫再次拿下男人放在她額頭上的大手,聲音雖然沒什麼起伏,但能夠看出來她的情緒很低落,“抱歉,我有點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錯身的瞬間,男人伸手扣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臂,“等等,漫漫,我有話想和你說。”

“以後吧,我今天真的有點累了。”

直覺告訴她,他想說的是他和方經綸之間發生的事情。

這幾天他幾乎天天應酬喝酒,眉眼間都是隱忍壓抑的痛苦,對她也常常欲言又止。

而她的心裡也像壓着一塊大石頭,不上不下,甚至有時候呼吸都是困難的。

最近痛苦的事情已經那麼多了,可不可以讓她自私的往後拖一拖,哪怕一週,哪怕幾天,就讓她逃避一下呢?

“好!”

夜晚的林城燈火耀眼璀璨,女孩站在主臥的落地窗前,因爲地勢的原因,幾乎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

空調的溫度調的很高,她卻覺得很冷。

孤獨叢生,心也很空,空得發疼。

……

第二天一早,紀雲深即將調往京城擔任中央軍區第38集團軍軍長的消息,就橫掃了各大網站,報紙,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

要知道,紀家是紅色軍政名門,屬於歷史悠久且舉足輕重的政治大家族。

而此次他突然宣佈放棄商界,迴歸軍政界,更是有不少人猜測,是不是他們紀家效忠擁護的政治勢力的首領即將登上一國總統的位置上,所以在這之前要剷除異己,大換血一次?

當然,更需要像他這樣軍心所向的年輕將領的輔佐。

喬漫是在到了和童沁合開的心理諮詢室的時候,才得知了這條已經刷屏各大網站流量,甚至已經人盡皆知的消息的。

電視裡,男人一襲少將軍裝,肩上是松枝綠色肩章,綴有金色枝葉和一顆金色星徽,上面的簡介是:中央軍區,特種作戰部隊第38集團軍軍長,紀雲深。

聽說當年他棄政從商時,只有二十三歲,是建國以來,最年輕有爲的特種部隊少將,戰功赫赫。

時隔五年,再次迴歸,其威力不亞於原子彈爆發。

她站在電視前,好像從沒有像這樣一刻覺得,這個男人離她那遙遠。

遙遠的就像天上的星辰,不敢靠近,不可碰觸。

童沁很早就到了,因爲注意力都集中在電視上,並沒有聽到身後女孩的腳步聲,等這條新聞播送完了,剛剛移開視線,就被突如其來的那道身影嚇得尖叫了一聲。

她驚魂甫定的拍了拍胸口,又攏了攏肩頭的黑色長髮,“漫漫,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剛剛到,看你看電視看得那麼入迷,就沒叫你。”

童沁穿着十釐米的水晶高跟鞋走過來,一襲長到腳踝的白色羊絨裙,在窗外涌進來的明亮光線裡,映射的她愈發的清新優雅,仙味十足,她伸出一雙軟的好像沒有骨頭的雙手,環住喬漫的臂彎,“漫漫,你家紀雲深這麼高調的重回軍政界,很有可能就一直走仕途了,將來如果做得好,有可能是國防部長,受萬人景仰,想想就覺得羨慕啊!”

喬漫笑笑,不着痕跡的從她的雙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臂,“官做的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有什麼好羨慕的,還有沁沁,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就是我和紀雲深已經領離婚證了,我和他現在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紀別再說他是我家的了,有點尷尬。”

可能是這句話有幾分深意,和三四分試探的成分在,所以童沁眼底的喜色不過維持了一秒鐘,就暗淡了下去,語氣也很平靜。

“我一直都以爲你們把離婚的事情鬧的那麼大,不過是賭氣,那麼優秀的男人,你怎麼那麼輕易的就放手了呢?傻漫漫。”

喬漫的頭髮長了一些,垂落下來的頭髮剛好到肩膀上面一點,她把前面的頭髮綁成了一個丸子頭,穿着裸粉色風衣外套,內搭是一件拼接撞色的彩色毛衣,褲子是一條黑色修身鉛筆褲,腳上是一雙黑麪白跟的撞色高跟鞋,整個人不僅清純,還有着一股並不自知的輕熟和性感。

她一直以爲喬漫是在模仿紀晗,因爲兩人都是天仙那一掛的美女,很容易就讓人混淆。

但其實認識兩個人的人都知道,她們很不一樣。

喬漫屬於氧氣美女,元氣滿滿看起來很舒服,也因爲她千金小姐的矜貴身份,整個人更多了一種驕縱飛揚的氣場,不是那種千篇一律的仙味,但又讓人覺得乾淨,是個矛盾重重但又讓人想一探究竟的那種神秘的仙氣兒。

可紀晗是屬於那種很仙很仙,仙到不食人間煙火,甚至一塵不染的那種仙氣,這世界上所有與骯髒和黑暗有關係的詞語,好像都與她無關,整個人嬌嬌弱弱,溫溫淡淡,只要讓人看一眼,就想要去保護。

女人見後都是這個想法,更勿論那些大男子主義深重,又位高權重的男人了。

童沁的思緒飄的很遠,直到喬漫乾淨的聲線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她纔回過神來,“沁沁,你知道前幾天紀雲深和方經綸爲什麼打架嗎?”

“我不知道,方經綸沒跟我說!”

喬漫點點頭,脣角依舊帶着淺淺淡淡的笑意,“你……和他和好了嗎?”

“不算吧,現在就是普通朋友。”童沁深深的看了一眼喬漫,似乎想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可上面什麼都沒有,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怕,“怎麼了嗎?紀雲深……和你說什麼了嗎?”

“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開始工作吧。”

童沁的聲帶恢復的還不錯,雖然不能跟沒受傷之前比,但也沒有之前那麼沙啞難聽了,憑藉現代醫學的發達,未來的某一天,很有可能痊癒也說不定。

喬漫看着她逐漸走遠的背影,突然覺得那些年少青蔥,天真爛漫的歲月,再也回不去了。

……

顧東風在封閉戒毒所戒毒癮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所長爲了鼓勵毒癮控制得好的戒毒人員,都會給家屬打電話探親。

喬漫在接到戒毒所的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時,剛剛結束一段心理干預治療,正準備去休息室午休一下,聽到這個消息,眼底的水霧迅速的蔓延,甚至模糊了視線。

喬明章去世的消息,她一直都瞞着他,也因爲戒毒所是全封閉式的,裡面的工作人員也不會跟戒毒人員說太多外面的事情,所以他到現在還都不知道喬明章已經去世的消息。

而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對喬明章只有恨。

就像她對顧瑾瑜的恨,不會因爲死亡而消滅。

打車去往戒毒所的路上,她接到了紀雲深的電話,他的聲音有着疲憊的沙啞,“漫漫,你在哪?”

喬漫握着纖薄的手機,看向被高樓大廈切割成大片大片的橘黃色光影,“剛剛戒毒所給我打電話,說東風最近表現的很好,可以讓我去探親。”

“嗯,在離這最近的路口下車,我開車去找你,跟你一起去。”

喬漫知道他要回軍政界處理軍政公務,會比當明遠集團的總裁還要忙,很想說你休息吧,但又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那麼多的煩惱和難過,不知道能跟他走到哪天的哪一秒,那是不是就應該多珍惜一下現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好,我知道了!”

今天的天氣十分晴朗,天高雲淡,陽光明媚,一掃過去幾天大風降溫,大雪紛飛的陰沉。

風和日麗,喬漫雙手插進裸粉色大衣的口袋,低頭踩着陽光下的影子,等着紀雲深。

紀雲深駕駛着那輛菸灰色賓利車子剛剛打了轉向拐彎,就看到了街角的女孩,她穿着裸粉色的大衣,寬寬大大,將她映襯的愈發纖細嬌小,大衣衣襬到膝蓋下方,露出一小截穿着黑色修身鉛筆褲的小腿,腳上是一雙十釐米高的黑白撞色高跟鞋。

她梳着丸子頭,垂落下來的頭髮隨着微風輕輕飄動,橘黃色的陽光灑落她的身上,像是水墨渲染勾勒出來的美人。

他將車子緩緩的駛過去,並按了兩聲喇叭,女孩聽到聲音,隔着前風擋玻璃揮揮手,笑着走過來。

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但也能夠看出來她刻意的逃避,經歷了那麼多,失去了那麼多,雖然形成了刀槍不入的鎧甲,但終究還是怕的吧。

怕背叛,怕失去,怕孤獨。

在女孩走過來時,男人就越過副駕駛座,伸出長臂給女孩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她說了句謝謝,邁着纖細的腿坐了上來。

男人還穿着那身少將軍裝,大概開完記者發佈會,就直接開車過來找她了吧。

車子啓動,重新滑入車流,女孩看着前風擋的路況,雙手放在纖細筆直的雙腿上絞着,軟着聲音問,“你大概什麼時候調任去京城?會去多久啊?”

“還有十幾天,具體的期限沒下來,大概有五年左右!”

“哦!”女孩抿脣,不知道是從高樓大廈縫隙穿透過來的橘色光線太刺眼,還是眼底太酸太疼,總是有水霧漫上來,“你昨晚喝酒回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件事情嗎?”

男人利落的操作着方向盤,薄削的脣一張一合,“兩件,還有一件。”

喬漫點點頭,偏過頭抹了一下眼睛,回過頭的時候臉上漾着淺淡又明媚的笑意,“哦,還沒有恭喜你,調任京城,成爲特種作戰部隊集團軍的軍長,大概是每個出身紅色軍門裡的人的終極夢想,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耀,真的恭喜你。”

男人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看不出情緒,“謝謝!”

本來還想說點祝福的話,但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她說了句抱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顯示的備註,是童沁。

似乎猶豫了幾秒鐘,才滑下了接聽鍵,“漫漫,你去哪裡了?附近新開了一家西餐廳,我們去吃吧,忙到現在滴水未進,好累也好餓啊!”

前面是紅綠燈,男人踩下剎車,她看着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聲音很輕很淡的說,“抱歉沁沁,我現在正在外面辦事情,下午可能會晚回來一會,午餐你自己去吃吧,辛苦了!”

“哦,沒事的,有事就忙你的,我掛了。”

“嗯!”

紅燈轉變成了綠燈,男人重新踩下油門,車子向前滑去,喬漫剛把手機放回大衣口袋裡,就聽到身旁的男人問道,“這個心理諮詢室你投資了多少?”

“大概幾十萬吧,房子是謝之謙的,具體的籌備是童沁,我就只是出了一部分錢,剩下的都沒管。”

男人眉眼不動,萬年不變的低沉語調,“嗯,把錢抽出來,過幾天跟我一起走。”

“什麼?”

她在今天早上看到他站在電視畫面裡,像是有萬丈光芒在他的周圍,那一刻,她終於相信周蘭清以及世人的話,她確實配不上他。

會有這些想法,跟自卑和懦弱無關,那是一種天生雲泥差距,深邃遙遠,看不到邊際。

“別告訴我,你以爲我這次走,我們就自然而然的斷了關係?”

難道不是嗎?

他的家人,還有方經綸的事情,以及那麼多前仆後繼的女人,以及他突然調任京城。

林城不比京城,那裡多的是達官顯貴,紅色軍門,名流富豪,也會有更多的女人前仆後繼,她只是落魄名媛,即便他們彼此相愛,但現實的差距和壓力,又怎麼會因爲相愛就消除呢?

“聽說如果做得好,你很有可能會成爲新一任國防部長?”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又說了句,“我剛剛的話,你聽到了嗎?”

“我不想去,我在林城等你吧,你總不會一年都在京城。”

距離遙遠,面對的人事物不一樣,沒有共同話題,說不定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的不喜歡了,然後徹底的放手,各自尋找新的人生。

而那些關於他和方經綸之間的事情,她也沒打算再問了。

這樣自然而然的斷掉,好像比那樣撕心裂肺的斷掉,更讓她好過些。

男人聽後,深邃的眉眼立刻覆上一層陰鷙,“喬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知道啊,你想坦白的事情,和你要走的事情,註定會成爲我們分開的原因和理由,我選擇後者了,是不是很聰明啊!”

她偏過頭,看着男人線條精緻,菱角分明的側臉輪廓,突然湊過去,在他的下顎處親了一下,“還有十幾天了,別總繃着臉,不是說好只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嗎?我能接受失敗,去那邊如果有好的女孩別錯過,軍務瑣碎繁雜,多個人照顧你挺好的!”

“你這不像是被迫選擇的分手,而是在光明正大的甩我!”

車子緩緩的停在戒毒所的停車坪前,女孩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迎視着他的眸光,不躲不閃,“沒有啊,我會一直在林城等你,直到你甩了我,好不好?”

男人眉眼上是層層疊疊的陰鷙,他伸出手狠狠的在方向盤上砸了下,喇叭隨着他砸下去的動作,而發出尖銳的轟鳴聲,“漫漫,你是不是斷定了我不敢說我和老方之間的事情,所以你纔會這麼肆無忌憚?”

“那晚我應酬……”

喬漫立刻伸出柔軟的小手,覆上他薄削的脣,阻止了他後面的話,“噓,紀雲深,別說!都過去了。”

“你現在身份敏感,又是上升期,一舉一動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不要因爲愛情和女人毀了仕途和政績,我說我會等你就會等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說完,她收回了放在他薄脣上的小手,利落的解開了安全帶,“東風等很久了,我們快進去吧。”

除非他不要她了嗎?

男人眸色深深,望着那抹俏麗的背影,他怎麼可能不要她,從來都是非她不可。

到了探親室,見到顧東風那一刻,喬漫差點哭出來,但忍住了。

剛聊了兩句,一身少將軍裝的男人就從門外逆着光走了進來,他的身影很高大,幾乎遮住了半敞門外的所有太陽光線,顧東風看了一眼逆光走來的高大男人,又看了一眼抱着自己,淚眼濛濛的嬌小女人。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這話他是問喬漫的,卻被走過來的男人把話茬接了過去,“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願?”

喬漫和顧東風同時看向逆光而坐的男人,他一身軍裝筆挺硬朗,五官精緻深邃,就像是用毛筆勾勒描繪出的畫中人。

顧東風愣愣的問,“什麼?”

男人見喬漫縮在顧東風的臂彎裡,不着痕跡的把她拽過來,放置到自己的雙腿上,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要調任京城,身邊缺個助手,你願不願意跟我到京城歷練一下?”

289,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你爺爺做的295,可能是我的身體不好,所以難產的機率很大150,抱歉,我的記性不太好156,紀太太怎麼年紀輕輕的,就記性這麼不好了67,學着點,這才叫實力逼婚,姑娘!139,能不能放開我?大庭廣衆的,影響不好199,爲了喬漫,你根本就不顧他人的死活了!358,他在年少的時候就因爲強-奸罪進過監獄119,喬漫,誰教你在這個時候逼問男人的330,阿深,我忘不了你,我不想忘記你272,月經推遲十幾天,會不會懷孕了20,溫暖兩個字,於他是最奢侈的兩個字367,從今天起,紀晗跟我們紀家沒有任何關係223,紀總,不好了,太太不見了358,他在年少的時候就因爲強-奸罪進過監獄394,結局篇25,紀總的慢慢追妻路1136,你哭的樣子真醜392,結局篇23,我該回去了,她自己在家會害怕349,我還以爲你是在心疼我72,紀晗說,阿深我們結婚吧299,喬小姐申請了去敘利亞做戰地醫生335,我很困了,只是想抱着你睡覺268,希望這一生,我和他死生不再相見164,兩個一起失蹤的女孩71,阿深,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你走吧265,難不成離婚了,我還要把前夫的孩子生下來?268,希望這一生,我和他死生不再相見274,這次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漫漫!207,原來紀總的初戀女友也是小仙女那一掛的啊!303,孩子就叫紀甜甜吧117,用得着這麼狗腿嗎?你怎麼那麼怕紀雲深!391,結局篇22,紀雲深,你以後不許騙我了390,結局篇21,紀雲深,你別……別這樣……353,紀雲深,你不是說你累了嗎?372,結局篇3,我在想,你會不會疼!337,都被吻腫了,怎麼這麼可憐!188,喬漫,你知道嗎?精神方面的疾病很容易遺傳354,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365,漫漫,你真彆扭217,他用他的溫柔體貼,切斷了她所有的退路50,你們這樣,是不是未免有點欺人太甚了!380,結局篇11,漫漫,那個酒太烈,你不能喝……149,我老婆坐在那,你說你陪我喝酒合適嗎69,你現在在我心裡,就是個滿嘴謊話的騙子281,她……大概可能已經死了325,喬漫,我詛咒你,不得好死……235,不準去,留下來陪我過生日145,吸引談不上吧,就是挺有興趣的93,反正都是一輩子,你愛上我也不吃虧13,房間裡很乾淨,沒有一絲男人待過的痕跡353,紀雲深,你不是說你累了嗎?42,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吧309,紀先生,你堵着門口是幾個意思323,紀先生,喬小姐的DNA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389,結局篇20,漫漫,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137,紀太太承認愛上我了?63,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會借酒裝瘋342,這裡的每段錄音,你都聽過了?121,推的倒挺乾淨,符合紀太太的一貫風格363,這些都是她可以辯論無罪的論述……8,關於這姑娘的傳說,我知道不少,有時間說給你聽165,外面好像很危險,紀雲深,你……你要小心點358,他在年少的時候就因爲強-奸罪進過監獄27,看不出來,喬小姐走的還是病態頹廢的青春路線225,抱歉,紀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166,他喝醉酒,對她耍了酒瘋355,你在外面玩過的女人和私生子找到你們傅家的門了285,她只是我們紀家的一個養女,連條狗都不如298,從漫漫的肚子看,應該是個女孩1,她終究還是和母親一樣,學會了認命131,紀先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嗎?330,阿深,我忘不了你,我不想忘記你27,看不出來,喬小姐走的還是病態頹廢的青春路線301,把她給我關到瘋人院裡去215,被這樣的男人愛上,應該會很幸福383,結局篇14,你的男人,只能是我69,你現在在我心裡,就是個滿嘴謊話的騙子56,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316,跟我說說,你怎麼樣才肯跟他離婚59,我紀雲深何德何能讓喬小姐這麼鍥而不捨75,大多數的女人,不是一向喜歡潔身自好的簡單生活嗎14,昨晚我沒打招呼就跟別的男人走了,怕你不高興119,喬漫,誰教你在這個時候逼問男人的232,紀雲深,我們離婚吧371,結局篇2,那麼像的兩個人,怎麼可能不是父子?333,紀雲深,如果在我和紀晗之間選一個,你會相信誰88,今天你總得滿足我一樣,不能每次都空手套白狼吧58,您就不怕是什麼別有用心的小姑娘特意接近您78,我的紀太太,你怎麼混的這麼慘380,結局篇11,漫漫,那個酒太烈,你不能喝……62,我的衣服溼了,你把外套脫下來給我236,我不可能管她一輩子103,喬漫現在是我妻子,你說話給我注意點260,我……我有點害怕,就沒睡着……356,你能不能不要解釋,給我最後留一點尊嚴158,他說,顧西沉,喬漫是我的女人82,我深愛的男人,他有着世界上,最好看的側臉365,漫漫,你真彆扭236,我不可能管她一輩子123,你應該知道他都討厭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