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上了幾級臺階,窩在他懷抱裡的女人就動了動,好像有轉醒的趨勢。
他沒敢再動,而是停下了腳步,等着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又逐漸的熟睡了過去,才繼續邁着穩健的闊步上樓。
外面是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把此時此刻的次別墅籠罩在一片潮溼沁涼之中。
林嫣穿着粉色卡通圖案的家居睡裙,荷葉邊的裙襬,隨着高大男人的身體移動,而微微飄蕩,沁涼的空氣不停的鑽進她的腿部的皮膚,甚至蔓延到五臟六腑的各個角落。
她本能的縮緊身體,小腦袋在他堅硬的胸膛前微微摩挲,以此來取暖。
傅青山察覺到她不停縮着身體的動作,皺了皺眉頭,便加快了腳下的動作,很快就把她抱到了次臥的牀上。
給她蓋好被子,又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才轉身去浴室淋浴。
男人高大偉岸的身姿走進浴室裡以後,剛剛還在‘熟睡’的女人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房間沒有開燈,落地窗旁的窗簾也沒有拉合,她翻過身,面朝着落地窗的方向,看向窗外的園林景觀,以及山腳下的城市燈火。
海濱城市春末的雨夜,比往年的春末雨夜要更加沁涼一些。
不知道是今年的氣候比往年要惡劣,還是人心太涼的緣故,她總是感覺很冷,冷的徹骨。
浴室裡面傳出的水聲,很快就淹沒了落在窗玻璃上面的雨滴聲,她醉着酒,又高燒着,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重重疊疊的光影,令她漸漸睜不開眼睛,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傅青山進浴室裡面簡單的衝了個熱水澡,就換上休閒家居服走了出來,躺在大牀上的女人已經睡着了,呼吸均勻清淺,光是站在牀邊這麼看着,就顯得格外的歲月靜好。
他先是走過去,探了一下她額頭上面的溫度,比他剛剛進浴室前更燙了。
本來想叫醒她,卻見她伸出一雙柔軟白皙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好像因爲他手上的沁涼溫度,讓高燒難受的她好受了不少,貪戀的想要更多。
傅青山儘量控制着聲音和氣息,確保不會嚇到她,“嫣兒,嫣兒……”
林嫣因爲耳邊響起的男人磁性聲音,而蹙了蹙眉頭,在睡夢中不安的翻了個身,接着又熟睡了過去。
傅青山嘆了一口氣,只好拿來一條毛巾,在上面覆上冰袋,來幫她物理降溫。
就這樣折騰到凌晨五點鐘,她的高燒才緩緩的退下去。
離早上的軍區會議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把手巾和冰袋收起來後,就匆匆的離開了次別墅,到主別墅裡換過衣服,就驅車離開了青山別墅的院落。
林嫣一夜好眠,睜開眼睛的時候,是滿屋子的明亮光線。
已經連續陰沉了一個星期左右的天空,終於放晴了。
林嫣慢慢的撐坐起身,旁邊和周圍都沒有男人留下的任何痕跡,大概昨夜就離開了。
或是早起就離開了。
她沒有過多的糾結,當然也習慣了他最近的早出晚歸。
赤着腳下了牀,看着蔚藍如水洗過後的乾淨天空,又看了一眼別墅前面的園林景觀,好一會兒,才走出房間,準備去呼吸一下雨後的新鮮空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應該是她在這個別墅,以及這個城市呆的最後一天了。
只要DNA結果顯示,溫西就是傅青山的孩子的話……
但他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做DNA只不過是用更科學的方式來堵住傅青山,以及傅家人的嘴。
那麼像的兩個人,怎麼可能不是父子?
糾纏了這麼多年,一切終於都要結束了。
真好,真的……挺好。
……
早上六點,青龍湖公寓。
喬漫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窗外映射進來的明亮光線,她適應了一會兒房間的光亮,才撐坐起身,看向旁邊的位置,似乎在回憶昨晚睡前的記憶。
她記得紀雲深進了浴室前威脅她早睡,她用了各種辦法入睡,但還是輾轉反側的睡不着,最後乾脆就去樓下看電視培養睡意,但把電視頻道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她喜歡看的節目,只能關掉電視,聽着雨聲培養睏意。
後來她好像真的在沙發上睡着了,至於他是怎麼抱她上樓的,她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
身旁位置的牀單上泛着絲絲褶皺,一看就是有人在上面休息過。
這麼早,他大概去處理紀晗事情的後續,以及瓦解溫家明在國內外的生意去了。
她掀開被子下了牀,套上擺放在牀邊的棉質拖鞋,就跑到兒童房裡,去看還在熟睡的甜甜的和心喬。
站在牀邊看了十幾秒鐘,她就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然後下樓跟伊蓮娜一起,給孩子們準備早餐,以及均衡營養的午餐。
甜甜和心喬所在的幼兒園,中午是供應午餐的,但是甜甜比較挑食,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由伊蓮娜給甜甜準備午餐,這回多了心喬,她就要早起準備兩份,也確實很辛苦,畢竟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做起來力不從心。
她如果早起的話,通常都會下樓幫忙。
雖然也幫不上什麼忙,但她睡醒了就不太能在房間裡憋住,必須出去。
廚房裡開着吸油煙機,伊蓮娜在流理臺前左右移動,正忙碌的準備着甜甜和心喬的早餐。
喬漫走過去的腳步聲很輕,伊蓮娜並沒有聽到,等她站定,剛要開口和伊蓮娜說話,伊蓮娜就轉過身來,被眼前突然走過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喬喬……喬小姐,早上好。”
伊蓮娜要拿流理臺旁邊的花生油,她趕緊給她遞了過去,“早上好,我能幫你什麼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快出去吧,這裡油煙大。”
伊蓮娜做什麼事情都很乾脆利落,也很有效率,她說不需要她幫忙,大概是真的怕她越幫越忙,畢竟她是個對廚藝一竅不通的人。
很多的時候,想打個下手,其實都是在幫倒忙。
喬漫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而是從廚房走了出去,去門外感受一下久違的陽光,和雨後的空氣。
青龍湖公寓和藍山別墅,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從她所站的位置,往半山腰的城市下面看,能夠清晰的看見藍山別墅的主建築別墅,以及那座爲了她纔會修建的玻璃幕頂的星星別墅。
她站在那裡看了很久,久到一雙腿都開始麻木了,她才轉身進了公寓裡面,伊蓮娜還在流理臺前面忙着,她沒有過去打擾。
看了兩眼,她就走向沙發的位置,準備打開電視看一會兒。
電視鎖定的是林城新聞頻道,此刻正播放着早間新聞,她傾身過去,剛剛拿起沙發茶几上面的遙控器,還沒有來得及轉檯,就聽到了一條爆炸性的新聞。
今天凌晨,京城雲家,所有從政人的電腦都被黑客入侵,並把裡面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曝光在了媒體上。
上至雲家的掌舵人,下至雲家的遠方表親,都紛紛被雙開落馬。
曾經創造了一個時代輝煌的雲家,也終究成爲了人們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
這條新聞播送完畢,緊接着又播送了一條爆炸性的新聞,是關於林城陸家的。
衆所周知,林城的陸家,和京城的雲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不僅政治派系相同,還有着聯姻關係,屬於盟友,又屬於親家。
雲家失勢落馬以後,也牽連到了陸家,現在林城各大新聞媒體,都涌聚在陸家大宅的門口,等着有人出來就這件事情給個說法,或者回應。
但陸家五六米高的黑色雕花大門緊緊關閉,不時的有保鏢過來清人,根本就瞭解不到任何關於這家事情的最新進展。
喬漫以爲最近紀雲深和傅青山只是在籌劃着溫家明和紀晗的事情,沒想到還籌劃着很多她並不知道的事情,當然,她也並不感興趣,只要結果是她的想要的,過程什麼樣都無所謂。
她沒再繼續看下去,而是轉了臺,把相對嚴肅的新聞頻道,換成了幽默搞笑的娛樂頻道。
上面正在重播着昨晚更新的綜藝脫口秀,她把音量調大了一點,隨着脫口秀演員說出的話語,而產生喜怒哀樂的情緒,像是完全沒有受剛剛那兩條爆炸新聞的影響。
但實際上,她的內心還是有一定的觸動。
畢竟那個男人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
這種感覺,就像是心跳突然加速,她根本無法控制,等控制下來的時候,那種突然加速的感覺也就不復存在了。
……
早上六點半,軍區大院。
紀雲深和傅青山幾乎同時驅車來到軍區大院的辦公大樓前,又幾乎同時下車,然後並肩朝着傅青山的軍事辦公室走了過去。
傅青山的部下已經等候兩人多時,看見兩人走進來的身影,趕緊站起身迎接,“紀長官好,傅長官好……”
紀雲深走在前面,聽到幾個人喊他紀長官,他伸手擺了擺,示意他已經不在位了,可以不用在乎那麼多的規矩了,當然也可以不用稱呼他爲紀長官,只稱呼他爲紀總就可以了。
但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眼,誰都沒敢主動接話。
紀雲深也沒有過多的勉強,走到會客的沙發上就坐了下去,傅青山緊隨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傅青山的幾個部下,看兩人落座了,纔跟着重新坐了下去。
紀雲深沒說話,傅青山也沒說話,整個辦公室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大概持續了幾十秒鐘的時間,直到紀雲深從褲袋裡拿出煙盒,每人遞了一根以後,纔算打破了這種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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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山接過他手裡遞過來的香菸,叼在嘴裡,又按下打火機,低頭湊近點燃。
深吸了一口以後,才緩緩的說道,“雲家的勢力差不多已經被瓦解了,現在陸家和溫家明都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要知道在林城,紀家和傅家聯手,幾乎就遮住了林城的整個天,他們想要翻身,比登天還難。”
溫家明已經被限制出鏡,甚至已經被紀雲深派出去的人,控制在了一定的活動範圍內,等於把他變相的軟禁了起來。
即便他在國外的勢力再龐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出那麼遠。
幾個部下聽到傅青山的話後,都紛紛的點了點頭,其中的一個下屬說道,“傅長官,接下來怎麼安排?是趁熱打鐵,還是緩一緩,再欲擒故縱……”
現在他們在背後做的那些,基本上都已經成功了。
至於……陸家,大概還需要個一兩天的時間。
“打蛇打七寸,先緩一緩。”
如果迅速的把雲家和陸家連窩端了,他們狗急跳牆,去仲裁委員會申請軍事仲裁,那就麻煩了。
“好的,傅長官。”
紀雲深沒說話,而是一直吞雲吐霧着,聽到傅青山說要緩一緩的話後,眉頭不禁深深的蹙起,間隔了幾秒鐘,才緩緩的說道,“老傅,直接把雲家和陸家連窩端了,我沒有時間跟他們耗,至於仲裁委員會那兒,我會搞定。”
仲裁委員會的委員長,是他爺爺的老部下,也一直都對他爺爺忠心耿耿,如果他對他提一提紀東河,這件事情就很好辦了。
“老紀,你也別太急功近利……”
傅青山顯然不同意紀雲深連窩端了的提議,還沒有說完,就又被紀雲深開口打斷了剩下的話,“這件事情必須趁熱打鐵,老傅。”
可能因爲在軍政界待的時間太久了,早就深諳其中的陰謀和套路,如果這件事情緩一緩,很有可能就此擱淺,也很有可能出現新的轉機。
雖然這樣雲家和陸家很有可能聯手去申請仲裁,但還是那句話,他不怕。
傅青山的眉頭深深的蹙起來,將手中的菸頭湊到嘴邊吸了一口,隨後緩緩的吐出煙霧,“好,既然你有信心,我會部署下去。”
“嗯……”
紀雲深輕輕的迴應了一聲,然後擺了擺手,“你們幾個已經在林城忙很多天了,現在可以飛回京都了,剩下的事情,我和老傅搞定就可以了。”
剛剛幾個下屬還在猶豫和躊躇怎麼提這件事情,沒想到紀雲深會主動說出來。
幾個人趕緊道謝,“謝謝紀長……”
官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紀雲深看過去的眼風給阻止了,他們迅速的改了口,“謝謝紀總。”
“嗯,走吧。”
幾個人朝着紀雲深和傅青山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後,就離開了傅青山的軍事辦公室。
在其位某其政。
他們幾個在林城已經呆了快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他們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已經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文件,如果因爲這件事情,再在林城拖上幾天,他們可能就真的會面臨仲裁委員會的查崗待業了。
直到幾個人的背影都消失在視線裡,紀雲深才轉過頭,隔着氤氳的青白煙霧,看向身邊的傅青山,“DNA報告什麼時候出來?”
傅青山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和態度,”具體我沒問,不好奇。”
紀雲深擡起左手手腕上的機械手錶,深邃的眸光,在精緻的錶盤上面停留了幾秒鐘,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上午的七點五十分了。
“那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兩個高大的男人,同時窩在會客沙發上面抽着煙。
一個是因爲需要冷靜而吸菸,一個是因爲躁鬱而吸菸。
傅青山深吸了一口氣,間隔了幾秒鐘,才緩緩淡淡的說道,“昨晚我和老林談了一會兒,答應他,如果DNA檢測報告的結果顯示溫暖生下的孩子是我的,我就放過他們全家。”
五年前,如果不是傅青山死活不肯放了林家,林家早就在國外落地生根了。
雖然晚了五年,但也不算很晚,林家還有機會。
“真的是這麼想的?”
放過他們全家,就等於讓他們全家移民去美國做商人,或者去做別的,總之是做跟林城的軍政再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雖然林家從此退出軍政界,也因爲這樣去掉了一個威脅,但顯然,他並不開心,從他的神情和動作中就能看出來。
“不然呢?”
傅青山微微的挑了挑眉骨,用低啞磁性的聲音反問,聲音還藏着絲絲縷縷的自嘲,“如果DNA檢測報告的結果顯示,溫西真的是我和溫暖的孩子,你以爲林嫣還會乖乖的呆在我的身邊嗎?”
“不會的,即便我用她的家人,她的一切威脅她,留住的也只是她行屍走肉一般的軀體,而且以她的性格,一定會伺機而動,即便再跳一次海,都不可能再留下來,我又怎麼可能在明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還一意孤行下去?”
紀雲深怎麼可能聽不懂傅青山的話,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非常的明確。
如果DNA檢測報告結果顯示,一切都只是溫暖的計謀,他還可以繼續和林嫣糾纏下去,畢竟他不想放手。
但如果DNA檢測報告的結果顯示,一切並不是溫暖的計謀,溫西真的是他和溫暖一夜錯亂情況下的產物,他就再也沒有資格去糾纏林嫣了。
“也對。”
紀雲深傾身彈了彈菸灰,然後淡淡的說道,“她不是喜歡服裝設計嗎?就讓她去米蘭好了,知道她在哪,總比不知道要好。”
他和傅青山兄弟多年,知道他名義上的放了林嫣,也不會是徹徹底底的放手,只不過以分開的方式繼續糾纏。
但林嫣又是那麼驕傲的人,只要轉身,就一定不會回頭。
他這次要下的苦功夫,怕是三年兩年的時間都不夠。
“嗯,我會安排。”
林嫣一直想要去米蘭學習先進的設計理念,之前是因爲結婚,就暫時擱淺了。
後來她又家逢鉅變,緊接着懷孕,生孩子,然後進入了一段很長時間的產後憂鬱階段,最後又一把火,燒了那幢別墅,和他們的孩子。
這幾年,不光她痛苦,他也很痛苦。
暫時分開,對他們兩人來說,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傅家老宅,上午的十點十三分。
林南城駕駛的車子,和傅青山駕駛的車子,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同時行駛到傅家老宅的門口。
兩人同時踩了剎車,坐在黑色世爵車裡的高大男人,透過前風擋,看向坐在對面車子副駕駛座上的嬌小女人。
她畫了精緻的淡妝,栗色的波浪長髮被打理的一絲不苟,身上是一件裸粉色的裙裝,和她平時的打扮樣子大致相同,但他卻覺得很漂亮,莫名的漂亮。
甚至……耀眼的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林南城察覺對面車子裡的男人視線,緊接着就轉頭看向身邊的林嫣。
來的路上,林南城就勸過林嫣不要來,但她不聽,這會兒看到傅青山的黑色世爵車子,他明顯的感覺了她身體的緊繃和僵硬。
“嫣兒,一會兒我進去,你在車裡等着我……”
“沒關係的,哥。”
她收回與傅青山對視的眸光,淺淺淡淡的看向身邊的林南城,“我可以接受任何結果,也能承受任何結果。”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走,只是失望的程度不一樣。
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溫暖,她即便要走,也不會把愛了十幾年,糾纏了十幾年的男人,輕易的拱手相讓,她要讓她知道,這麼明目張膽的搶她的男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南城沒說話,他知道她這個從小疼在手心裡的妹妹,是不會讓自己變得絕對被動,也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但他又有點怕她的情緒會受不了,畢竟這並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夠讓人接受的事情。
畢竟,這……太殘酷了。
“嫣兒,進去以後就沒有任何退路了,你要想好。”
“嗯,我已經想好了。”
林嫣知道林南城說話的意思,他是在告訴她,親耳聽到那些殘酷的事情後,她和傅青山就再沒有一點可能了。
可事實上,他們之間本來就是死路一條,沒有任何可能了。
只不過這件事情把那條死路,又給變成了窄小的通道,連路都算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