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頭淡淡的橘色燈光,映在角落,灑下清清淺淺的光圈。
她睡得極不安穩,臉色蒼白眉頭緊蹙,眼角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即便昏睡着,臉上也是一副緊張不安又痛苦的表情,那樣子多少顯得有些無助而狼狽。
有人說,上層名媛喬漫就像林城的一場瘟疫,人人避之不及。
這個避之不及,不光指的她的名聲,還有她的美貌。
她很美,不是那種驚人的美,卻剛好美得讓人心慌,讓人慾罷不能。
聽說當年追她的男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她卻偏偏選擇了家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蔣英東,不禁讓整個林城的男人扼腕嘆息。
那陣他會經常去老林家玩,林嫣活潑,會常常在他們面前提起喬漫的事情,這也是爲什麼喬漫一開始接近他,他卻沒有推開的原因。
他覺得像喬漫這種結束了一段刻骨銘心感情的女人,是不會再輕易的動心,從此以後,也許只有利益分明的生意,不再有動骨傷筋的感情。
這樣挺好,他省去麻煩,她也輕鬆自在。
只是,他沒想到晗兒的反應會那麼激烈。
大概,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分別。
思緒紛飛,卻被她枕邊突然響起的手機震動聲拉了回來,女人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他拿過滑了接聽鍵,聲音消失,才見她緊皺的眉頭有了稍許鬆動。
“我說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入住那天,你可憐巴巴的說你沒錢,要我寬容一個禮拜,這兩個禮拜都快過去了,你立馬交的押金都哪去了?看着也挺貴氣的人兒,不至於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吧?”
“還有啊,爲了給你打這通電話,我這麼早起,多影響美容你知道嗎?”
“你也不用動不動就玩失蹤,還關機什麼的,你就說你什麼時候能把押金交了吧?不然你立刻給我搬出去,想要在林城找我這麼便宜又高檔的賓館的人多了去了,你不願意交有的是人願意交,我也省的跟你這種人浪費脣舌。”
紀雲深扯了扯領帶,又隨意的解開了兩顆襯衫釦子,深海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她這種人,是哪種人?”
賓館女老闆以爲自己打錯電話了,又看了兩遍手機確認。
“你是那小姑娘的男朋友吧?我跟你說……”
紀雲深沒聽她說完,又問了一遍,“她那種人,是哪種人?”
賓館女老闆大概是被他聲音裡的寒意給震住了,語氣立馬柔了下來,“這位先生,不是我說話難聽,而是這小姑娘太不講信用了,她入住的那天說自己沒錢,只能先交房費,讓我寬限她幾天,我尋思她一個小姑娘不容易,就答應了,誰能想到這一拖就是這麼久?”
“再說,我又不是開避難收-容所的,幫她幾天可以,這麼長期下去,我也要吃飯的啊!”
他揉了揉眉心,揚起的薄脣帶着刻薄的弧度,“你知道經商的人最怕什麼嗎?”
賓館女老闆愣了一下,“什麼?”
“狗眼看人低。”
切斷通訊,他給傅青山打去了電話,“文化路的衚衕裡有一家賓館,今天之內,我要看到它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