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平等的承諾

軍俘虜了百多頭大象,對於這些從來沒有見過大+說,這龐然大物無疑是很新鮮的。

張~走到一頭大象近前,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了大象的身體,旁邊士兵全好奇的大量着張~的舉動。

一般來說,食草動物都不會具有主動攻擊性,這些大象又是被馴養過的,一點兒也不怕人,所以當張~伸手去摸這大象的時候,大象點兒的反應都沒有。

見到大象並沒有反應,張~的膽子打起來,圍着大象轉了幾圈,後來乾脆爬上了上去。“天哪,這上面可真寬,都能躺着睡覺了,你們說這東西少斤啊!”

“哈哈哈,張,要不我找杆大稱過來,你稱稱?”文欽的聲從旁邊傳來。

“去你的,別耍我了,哪有那麼大的稱,況且就算有,誰能提得動!”張~笑罵道。

這時候,阿斗也從遠處走了過來,聽到張~和向寵在那裡論稱象,笑呵呵的說道:“張~,你可別不信,這世上還真有人曾經稱出過這大象的重量。”

“真的,是誰這麼大力氣?他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大的秤砣?”張~好奇的問道。

“曹操有個兒子,名叫曹衝……”阿斗把曹衝稱象的故事給大家說了遍,衆人才明白過來,何才能夠稱出這大象的重量。

“這個曹衝可真夠聰明的,不過可惜啊,死的早了些,要不然今又多了個勁敵!”張~從旁說道。

“我看未必。”文欽舔了舔嘴脣,開口:“魏主曹此人哪裡能容得下曹衝,若是曹衝活着,說不定會落個更悽慘的下場。”

就在此時,楊鋒從遠處走來,在楊鋒後面還押着幾十輛大車,車上全都是大象的飼料。

“楊鋒,那車上是什麼?”張~此時還坐在大象上,所處的地方高,望的最遠,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輛輛大車。

楊鋒指了指後面:“這些都是拿來喂大象的草料。”

“這麼多?”在場衆人紛紛吃了一驚,顯然被嚇了跳。

“還好,這大傢伙不吃肉……”文欽輕輕嘆道。

旁邊張~接口說道:“是啊,也就是在這個林木茂盛的地方纔餵養的起這麼多大象,若是換到成都,咱們上哪裡去找這麼多東西來喂這麼多大傢伙……”

張~的話提醒了阿斗,原本阿斗倒是想把大象帶到中原去,憑着中原地區幅員遼闊,平原上作戰,大象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上百頭大象向前一衝,僅僅那氣勢就足夠讓人聞風喪膽,就是虎豹騎也不敢硬拼,更別說是步兵部隊了。

阿斗相信,若是有這一百多頭大象,平原正面作戰,中原再無對手。不過如今看起來,把這些大象帶到中原卻不現實。

大象的胃口太大了,看看楊鋒身這幾十輛大車就知道,大象有多麼能吃,一隻大象的的草料消耗頂的上十幾匹馬,是大象的耐力卻遠遠不如馬匹,匹馬可以奔跑一天一夜不用進食,可是大象要是餓上一天一夜,非反不成。

雖然大象這東西並不怎麼挑食,在西雙版納的這一片雨林當中,能夠成爲大象物的植物遍地都是,是中原地區卻找不到這麼多草木給大象吃,而若是喂稻穀的話,又顯些浪費了。在這兒兵荒馬亂的年代,人都吃不飽了,哪來的多糧食來喂這畜生。

要是真的把這一百多頭大象帶到中原去,蜀軍的後勤非拖垮不成。

看看遠處的這一羣大象,肉不少,殺掉吃肉的話,足夠三軍吃好幾頓的。不過這些都是經過訓練的戰象,比戰馬要珍貴的多,殺掉吃肉,阿斗可捨不得。

乾脆分給投降自己的蠻族人算了!

想到這裡阿斗開口喊道:“楊鋒,過來。”

楊鋒立刻跑了過來,開口問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楊鋒,這些大象都送給你了,你找機會帶回去吧。”

“真的?”楊鋒面露喜色,作爲二十一洞當中最弱的一個洞,楊鋒早已經對這些戰象涎已久,做夢都想弄幾頭。

可隨後,楊鋒的臉色又苦了起來,開口說道:“太子殿下,這麼多,我可養不起。我們銀冶洞是蠻最貧瘠的一個地方,就是草木也是最少的,所以我們最多能養的起二十頭大象。”

“那好,回頭把金環三結、董荼那和阿會喃他們叫來,一人分上他們十頭大象。還有那些之前投降的,都給他們些。”說道這裡,阿斗話音頓了頓,接着說:“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用這些大象做一件事情。”

……

三江城處在瀘水、幹南水和西城水的交匯的平原處,是多年前孟獲所建起來的。

這三江城與其說是城池,不如說是一座大山寨。孟獲控制着蠻的井鹽,蠻族二十一洞吃鹽都需要找孟獲購買,而孟獲爲了接待這些來買鹽的蠻族人,就興建了這三江城。久而久之,三江城成爲蠻族腹地唯一一個交易市場。

平日的時候,來往三江城的人絡繹不絕,蠻民們或推着車子,或扛着袋子,從各地趕來,帶來了各種獸皮、糧食、稀有的礦石,目的就是爲了換取一些銀坑洞出產的井鹽。而今,三江城外卻一個人也沒有,寨門也緊閉着,唯一能夠看到的是城頭上飄蕩着的大旗和稀稀拉拉走動的蠻兵。

漸漸的,大地的邊際處傳來了震動聲,三江城中的蠻兵不由自主的向着北面望去,只見遠處漸漸的揚起了片塵土,後幾聲大

聲隨着空氣飄蕩而來。

“是大象,木鹿大王回來了!”一名熟悉大象叫聲的蠻兵大喊道。

“真的是大象,你說木鹿大王是贏了還是輸了?”另一人問道。

“肯定是贏了!班師回來了!行了,先別說這麼多了,我去稟報大王!”這名蠻兵說着,就朝裡面走去。

不一會,孟獲、孟優、祝融夫人和帶來洞主四人都聚集到了寨門前。

此時,平線想已經出現了個個的黑點,隨着那嘹亮的叫聲傳來,孟獲可以判斷出,那些黑點都是戰象。

蠻族當中,只有八納洞有如此多的戰象,看來來的人必然是木鹿大王。

“大哥,你說木鹿大王是贏了還是輸了?”孟優開口問道。

孟獲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看起來應該不想是輸了。北面可是三百里的平原,木鹿的那些戰象在這平原上與漢人交戰,不可能輸。”

孟獲話音剛落,只見前面的象羣當中突然豎起了面大旗,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孟獲終於看清楚了,那大旗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漢”字。

是大漢朝的“漢”,就算是蠻人不認識“漢”這個字,但是隻要看到對面旗幟上那方方正正的漢字,大家就知道,對面豎起來的是漢人的旗幟。

“漢人來了?”孟獲張了張嘴,而後面容突然變獰起來,惡狠狠的說道:“看來木鹿也投降漢人了!”

“兄長,這絕不可能,木鹿從來不與漢人聯繫,何會投降漢人!”

“若不是木鹿投降漢人,那爲何那些戰象會和漢人在一起,爲何對面會打出漢人的旗號?”孟獲怒聲問道。

“也許是木鹿俘虜了漢人,然後打出他們的旗幟想耀武揚威一番……”孟優說話的聲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沒有底氣,|明顯孟優覺得自己剛纔所說太過牽強,就連他自己無法說服自己。

終於,對面的象羣越來越近,而後,孟獲也看到了在象羣身邊簇擁着的蜀軍。

象羣終於到了近前,孟獲一眼就看見,在頭上最大的一頭戰象上面,坐着一個人,正是久違了的阿斗。

阿斗臉上仍然掛着一絲笑容,不過這陽光般笑容落在孟獲眼中,卻讓孟獲感覺到一股寒意竄便了身。

“孟獲,我們又見面了。”阿斗衝着裡面的孟獲喊道。

孟獲沒有說話,反而向着象羣中望了望,不過孟獲並沒有發現木鹿,同時連木鹿八納洞中的蠻兵也沒有看到一個。

“木鹿呢?他在哪?”孟獲大聲喊道。

“來人,把木鹿帶上來。”阿斗一聲令下,後面立刻又士兵將木鹿給帶了上來,只不過今木鹿被五花大綁着,像個糉子一般。

木鹿大王常年生活在蠻深處,而且不與漢人聯繫,有着蠻人特有的純樸和憨厚,對於勾鬥角的事情並不擅長。說好聽點木鹿大王是憨厚,說不好聽點就是腦子一根筋,不會轉彎。所以被阿斗俘虜了以後,任憑阿斗何勸說,木鹿大王是死活不降。而阿斗這次是準備以德服人,所以並沒有殺木鹿大王。

見到木鹿大王被綁着押了上來,孟獲心中稍微的平靜了些,木鹿被綁成這樣,至少說明木鹿大王沒有背叛自己,沒有投降蜀軍。

可當孟獲再看看那數百頭戰象的時候,心再次涼了大半截。看起來蜀軍不但擊敗了木鹿大王,而且還將八納洞的百餘頭戰象全部收爲己用。

身爲蠻王,孟獲自然知道八納洞戰象的威力。如今的孟獲身邊只剩下一千多殘兵,哪怕是三江城勉強算得上有些防禦力量,也擋不住蜀軍配合着戰象的進攻。

“孟獲,你可願降?”阿斗的聲再次傳到了孟獲的耳中。

投降?孟獲愣了愣,心中的那股子牛勁再次衝向了腦門,只見孟獲面色猙獰的低聲吼道:“投降?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寧爲玉不爲瓦全!要戰便戰,何須多言!我孟獲不怕死,我們蠻族人也沒有一個怕死的!”

阿斗也感覺到了,孟獲語氣中的那股知之生死於度外的決心。阿斗微微皺了皺眉頭,後轉口問道:“孟獲,我問,你爲何不肯投降?”

爲何不肯投降?阿斗這一問卻把孟獲給問住了。

要說漢人侵略蠻?這蠻族人沒有國家的概念,談不上什麼侵略不侵略。若是漢人濫殺、役蠻人,這也看不出來,阿斗自從兵進南中以後,一直嚴整軍紀,並沒有濫殺一個蠻族的平民,相反還贈送了不少的糧食給那些貧困的蠻族人,同時也沒有強求蠻族人爲漢人做些什麼,這役也算不上。

蜀軍的的確確是以德服人,而蠻族人也感受到了阿斗的誠意,所以戰事進行到現在,蠻族二十一洞當中有大半都已經投降了蜀軍。

戰事進行到現在,蜀軍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和阿斗的誠意,都足以讓蠻族人所信服。而阿斗所要求的也只是蠻人願意心甘情願的投降,從阿斗對待蠻族人的政策看來,至少到目前,蠻人並不吃虧。

孟獲突然發現,戰事進行到現在,自己和蜀軍的戰鬥已經變了味道。如果說前幾次戰役還是爲了抵抗而抵抗的話,那麼最近的幾次戰役,孟獲更好像是爲了出一口氣。

從第一次被阿斗生擒的時候,孟獲心中就憋了口氣。孟獲身爲蠻王,自然有蠻王的尊嚴,一個蠻王,被人生擒,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對於孟獲來說是大傷顏面的,所以孟獲要報仇,要將阿斗給自己

全都還回去。

可後來,孟獲接連被擒,這使獲心中的怨氣越來越深,有時候,人就是爲了拼一口氣,而孟獲此時也就是爲了這一口氣,爲了蠻王的臉面,纔會跟阿斗繼續對着幹下去。

當孟獲回過頭來再想想,爲了這意氣之爭,竟然跟蜀軍打到現在,而且還弄得二十一洞投降了大半,而自己的銀坑洞,也只剩下一千多可戰之兵。

回頭想想當年,坑洞中有十萬雄兵,而孟獲更是富甲天下,整個蠻臣服,登高一呼便可集結數十萬蠻軍攻城略地。此時孟獲突然覺得有些後悔,若是不跟蜀軍打這一仗的話,自己何會落此下場。

“孟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南中是在我大漢治下。你們雖然是蠻民,同時也是我大漢的子民。我劉禪絕不會因爲你們不是漢民而輕看與你們!在我眼中,你們和我中原漢民一樣,都是我大漢臣民,在我眼中,你們蠻民和漢民沒有區別!”阿斗的聲在此響起。

阿斗說這話的同時,不知不覺運上了內力,聲頓時傳遍了好幾裡,周圍的所有人,包括蜀軍和蠻軍,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直以來,大漢的當權者都認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所以對於大漢四周的少數民族,大漢的統治者一直採取敵視的策略。當異族強大的時候,大漢朝當權者會感覺到害怕,這時候就會做出一些諸如和親、結盟之類的舉動,而當異族弱小的時候,大漢的當權者會毫不猶豫高壓政策,對異族進行鎮壓和奴役。

沒有人天生就喜歡打仗,而對於大漢周邊的一些弱勢的少數民族來說,他們並不希望和龐大的大漢朝作戰,很多時候,他們只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平等的對待而已,是這一個看似很簡單的要求,是卻從來沒有得到過滿足。

縱觀整個大漢朝,無論是西漢還是東漢,自從武帝討伐匈開始,漢朝皇帝彷彿就喜歡上了這種征討異族的快感。漢人當中從來不缺乏名將,每少數民族叛亂的時候,總是有人站出來,撐起大漢朝的脊樑。從西漢的霍驃騎,到東漢的班定遠、馬伏波,一代代名將名垂千古,同時也帶來了周圍那些異族對漢人的深深敬畏之心。

中原的資源、漢人的富庶,讓周邊的異族垂涎三尺。但是漢人好戰、漢人強大,也在周圍的異族心中埋下了恐懼的種子。對於北方那些強大的的遊牧民族來說,南蠻的這些只會耕種的漢人是一羣會咬人的肥羊,當你衝過去的時候,運氣好些會滿載而歸,而運氣不好則會被咬的很痛,是對於南方這些諸如山越、南蠻等族來說,大漢是一個龐然大物,一個傾盡全力無法戰勝的龐然大物。所以,南方的山越、南蠻等族選擇臣服,最低限度也是不要主動的招惹這個龐然大物。

而對於大漢朝的當權者來說,北面的遊牧民族,包括匈、烏丸、鮮卑……他們是強大的,那來去如風的騎兵是大漢朝士兵望塵莫及的,所以漢人仇視這些北方的少數民族,因爲他們會給漢人造成財產和生上的損失。而南面的這些弱小的少數民族,諸如山越和南蠻,在大漢朝當權者嚴重則是完完全全的化外之民,是野人,不同禮數,與禽獸無異,是完全可以隨意欺壓的對象。

南蠻人也是人,數百年來,南蠻人不斷遭受這漢人對他們不平等的對待,也是因爲這種不平等,使蠻數百年來一直反反覆覆,從來沒有漢朝統治者真正的使南蠻人心服口服,真正的歸降。

南蠻人的要求很簡單,他們只希望漢人能夠把他們當做人來看待,能夠給予他們平等的對待。但是這個要求在漢人的思想當中,特別是那些高人一等的大漢士族當中,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你身上有一絲少數民族的血統,都會被那些士大夫所看不起,被他們排擠。

但是如今阿斗的話,卻等於給了在場的蠻人一個承諾,一個平等的承諾。

要知道,在蜀軍當中,還混雜着不少投降過來的蠻軍,諸如楊鋒、董荼那等人,而在這一刻,蠻族人得到了他們期盼了數百年的平等,雖然這平等只一個口頭上的承諾。

平原之上,一片靜。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漸漸的過去。

突然,人羣中突然出現了歡呼聲!而這歡呼聲彷彿會傳染一般,向着四周擴散出去。

終於,人羣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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