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綝倒下了,雖然還有呼吸。但是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魏軍將士們正在瘋狂進攻,突然間,樂綝指揮的聲音,卻消失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在意,不過隨後,馬上有人發現,樂綝倒下去了。
“樂將軍,你怎麼了?”
“樂將軍受傷了!”
聲音傳到城樓上,魏軍回頭想城下望去,的確見到樂綝倒在地上。
“啊,樂將軍真的受傷了。”
樂綝倒下去,魏軍失去了一個前線的指揮,進攻也變得不如之前那般犀利了。就連攀爬城牆的人數,也銳減下來。
亂軍中,王平聽到了曹軍的呼喊聲。
“樂綝受傷了?真的假的?”看到曹軍攻勢緩了下來,王平暗呼一聲:“算了不管真假,這都是個大好機會。”
“弟兄們上,曹軍不行了。”
……
“怎麼回事?前面怎麼亂了?”曹真眉頭緊緊的皺起,隨後指了指身旁的一名將官,開口說道:“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剛纔還好好地,現在怎麼亂了。”
“遵命!”將官縱馬,衝了上去。
這名將官還沒走遠,遠處戰場上就奔過來幾人,他們都是樂綝麾下的將士。
“前面怎麼回事?”曹真開口問道。
“大將軍,樂綝將軍深受重傷,昏迷不醒。”
“快,快將軍中醫官都叫過來,給樂綝將軍診治。”曹真立刻喊道。
“大將軍,末將去頂替樂綝將軍指揮……”陳泰立刻請戰。
“不必了,樂綝傷了,先機已失,士氣已喪,今日恐怕是沒法拿下滎陽了,繼續打下去也是途耗兵力,鳴金收兵吧!”曹真開口說道
“大將軍,眼看滎陽就要被攻下來了,現在放棄太可惜了,還是讓末將再領兵試一試吧。”
“不必了,如今滎陽已經是岌岌可危,撐過了今天,卻撐不過明天,我們已經打了這麼久了,不在乎這一天了。反正早晚都是我們的,何必這麼急呢!況且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
“哎呦……”呻吟聲響起,又是一名傷兵被擡下了城樓。
城樓上,斑斑血跡與殘破的兵刃。到處都是,漢軍正在打掃戰場,不過可以看出來,此時漢軍的士氣,並不是多麼高漲。
畢竟,今日的戰鬥已經異常的慘烈,若不是阿斗傷了樂綝,說不定,這滎陽已經被攻下了。雖然撐過了今天,但是若是明日,曹真再次大軍進攻的話,這滎陽可就難保了。
滎陽城,怕是守不住了。
王平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跡,努力將自己的容貌弄的整潔一些,而且走到了阿斗近前。
阿斗並沒有回頭,但是卻從腳步聲中聽出來,王平過來了。
“王平,傷亡情況如何?”阿斗說話的同時,眼睛仍然盯着城下的曹軍。
“陛下,將士們傷了不少,明天。若是曹真還像今天這樣進攻的話,我們恐怕要守不住了。”王平嘆聲說道。
“立刻去組一下織,讓受傷的將士們先撤退吧,其他沒有受傷的斷後。”
“遵命……”王平說完,好像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陛下,有些將士們傷的比較重,恐怕跟不上行軍速度,若是曹真追擊的話,必然會被追上……”
“恩,說的也是。”白天的戰鬥,阿斗是親自經歷過的,戰況非常慘烈,特別是城牆上的那一陣膠着,簡直就如同絞肉機一般,一些重傷號移動起來都非常困難,更別說跟着大軍撤退了。
“沒辦法了,賭一把吧!”阿斗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王平,你留幾個人在這裡,明天一大早,天一亮馬上把城門打開。”
“啊?打開城門?陛下,您這是?”
“虛則實施,實則虛之,朕決定,跟曹真賭一把,就看曹真有沒有這個勇氣跟朕一賭了!”
……
清晨,天才剛矇矇亮起,而此時。曹真已經睡不着了。
曹真走出帳篷,望了一眼遠處的滎陽城,心中升起了一絲感慨。
今天,這滎陽城必將被攻下。不過曹真卻一點也不開心,這可是用曹軍一條條生命換來的。
莫名的,曹真感覺到一絲怪異,漢軍抵抗的的確很堅決,可以看出漢軍士兵的確在浴血奮戰,可是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委員的援軍過來,這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魏延是漢軍大將,不可能不明白滎陽的重要性,而曹真攻了這麼多天,連一個支援的漢軍都沒有見到,看起來就好像魏延壓根就是準備放棄滎陽。
同樣,自己從整兵到出征,也是用了一些時間的,長安那邊就是反應再慢,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反應,按理說,漢軍的援軍,應該已經到達了洛陽。
曹真雖然號稱五十萬大軍,大若是刨去留給徐庶的那兩萬人以外,餘下的也不過十八萬人而已。雖然不少,但是卻不至於有着壓倒性的優勢,漢軍不可能連出來迎戰都不敢。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大將軍,您起來了?”陳泰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哎,睡不着了,就出來看看。對了樂綝的傷勢怎麼樣了?”
“樂綝傷的很重,不過軍醫診斷過,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性命暫時是保住了。樂綝這次運氣不錯,差點就傷到心臟了,多虧了樂綝身上的寶甲。才護住一條性命,若是尋常鎧甲,恐怕樂綝的胸口早就被穿透了。”陳泰開口說道。
“恩,我知道那套鎧甲,是當年太祖賜給樂進將軍的,當時太祖初定雍州,選西域進攻的精鐵打造了十副鎧甲,兩位夏侯將軍,兩位曹將軍和五子良將五位上將軍,各有一套。這十副鎧甲,當年太祖都試過,特別是護心鏡的位置,就連那青缸寶劍,都刺不穿。”
陳泰點了點頭,曹真所說的兩位夏侯將軍,便是夏侯惇和夏侯淵,兩位曹將軍,則是曹仁和曹洪。
“大將軍,兩位夏侯將軍和兩位曹將軍,再加上五位上將軍,一共也只有九套,那最後一套呢?”陳泰開口問道。
“最後一套,哎……最後一套,被太祖賞賜給了關羽關雲長!那時候關羽還在許都,太祖對關羽甚是寵愛,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黃金寶石,美貌少女,賞賜無數。關羽身長九尺,身材高大,我還記得,當初工匠打造鎧甲的時候,太祖還特意吩咐,先給關羽打造一副大號的。”
“哦,是這樣……”陳泰很知趣的沒有再問下去。
“不過我奇怪的是,樂綝竟然受傷了。那護心鏡,可是就連青缸劍都穿不透的。”
“大將軍,我看過了,傷樂綝將軍的,不過是一把尋常兵刃。”
“什麼?尋常兵刃?這怎麼可能?尋常兵刃怎麼能破的了那鎧甲上的護心鏡!”
“大將軍,我還親自查探過,刺中樂綝將軍的那柄刀,還是穿透鐵盾,又刺破護心鏡的。”
“什麼?破了一層鐵盾!”曹真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了。
“報……”小校跑了過來:“報大將軍,滎陽城門大開!”
“城門大開?怎麼回事?帶我去看看。”
……
滎陽城。
城門已經打開,而城樓上,漢軍的大旗依然在隨風飄蕩。從城門處向裡面望去,街道上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滎陽城內靜悄悄的,微風吹過,除了曹軍偶爾的馬鳴聲以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安靜?”曹真盯着前方的滎陽城,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將軍,準是漢軍知道守不下去了,棄城逃跑了,我們進城吧!”
“不可!”曹真馬上出聲阻止。
“城門大開?哼!,那王平可是大將,豈能輕易如此打開城門,將城池讓給我!依我看來必有陰謀,說不定王平就在城裡面設下埋伏,等着我們進去呢。又或者是像當年諸葛亮火燒新野一般,來一個火燒滎陽,也是可能的。”
當年曹仁攻新野,結果被諸葛亮火燒新野,數萬大軍全軍覆沒,不過那時候曹操家底子厚實,幾萬人馬損失無所謂。而如今的曹真卻不同,這次曹真可是帶着魏國家底子來的,不容有半點閃失,所以曹真不敢冒險。
“大將軍,那我們怎麼辦?”
“陳泰,你帶上些許人,先在滎陽四周轉一轉,看看王平是不是埋伏了士兵在周圍,還有,一定要謹慎一些,若是發現漢軍埋伏,立刻回撤。”
“末將遵命……”
“張虎,你派一些人,攀城上去,打探一下城中虛實。吩咐攀城的士兵們小心一點,若有意外,馬上退回。”
“末將遵命。”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曹真站在遠處,緊張的望着幾名曹軍小心翼翼的登上了城樓。放着敞開的大門不走,卻要攀城而入,這顯得詭異異常。
終於,第一名曹軍成功的登上了城樓,而且是安然無恙登上城樓的。
“怎麼樣,城裡什麼情況?”城下張虎問道。
“將軍,城內空蕩無人,沒有異狀。”
“你看清楚了?”
“將軍,我們都看清楚了,城裡的確每人,要不讓我下去看看吧。”
“恩,這樣也好。”張虎點了點頭,隨後擡頭衝着城上喊道:“你們下去兩個人,查探查探,小心一點,若是有危險,馬上撤回來。”
兩名曹兵很小心的從城牆內側爬下了城樓,走近了滎陽城內,小心的探向了其中一間房屋,慢慢的走了進去。過了片刻,兩人又走了出來。
“裡面沒人。”
“沒人?再看看其他地方。”
於是這兩名曹軍在城內來回轉了起來,一間又一間屋走過,終於發現,每一間房內都沒有人,也沒有什麼陷阱或者是引火之物。
雖然滎陽城並不大,比起長安洛陽那種地方來是小多了,但是兩個人逛起來,依然很浪費時間,而且還是需要一間屋一間屋仔細查探,兩個時辰,就被兩人這麼逛過去了。
城外。
陳泰策馬來到曹真近前。
“大將軍,都查探過了,四周沒有漢軍。”
“全都查清楚了?”
“查探的清清楚楚,卻是沒有發現一個敵人。”
“既然這樣,要麼是王平藏在城裡,要麼就是那王平真的走了。”曹真皺着眉頭說道。
“大將軍……”遠處,張虎也跑了過來:“大將軍,我派人進去查探過了大半個城池,沒有發現一個人,也沒有發現什麼陷阱。”
“什麼?沒有人。不好!我中了王平的虛實之計!”曹真突然醒悟過來。
“王平跑了,陳泰,你馬上領輕騎八千,前去追擊。”曹真說着,突襲想到了些什麼。
曹真擡起頭來,望了望天色,自己竟然在這裡傻等了兩個時辰,滎陽距離洛陽非常近,兩個時辰的差距,哪怕是漢軍速度非常慢,也追不上。
“算了,還是別去了,已經追不上了。”
……
曹真走在滎陽城的街道上,望着士兵們忙碌的在四周奔跑,心中卻絲毫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
被人擺了一道,傻傻的在城門等了兩個時辰,後來才發現,城裡半個士兵都沒有,任誰都會覺得憋屈。
若是被諸葛亮或者龐統這樣的人擺了一道,曹真心裡面或許會好受一些,可被王平陰了這一把,曹真覺得,自己這面子丟大了。
可是曹真有怪不得別人,這次分明是曹真自己衝過去上當的,這更讓曹真覺得憋屈。特便是望着街道兩旁空蕩蕩的房屋,曹真更是覺得羞愧。曹真迫切的需要,找回這個面子。
“來人,傳令,今日休息,明日發兵洛陽,我一定要生擒王平!”
不知不覺中,曹真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冷靜,這一點連曹真自己都沒意識到。
……
洛陽。
關索來到阿斗近前。
“陛下,探馬回來了,曹真已經進了滎陽,不過樂綝卻沒死。”
“樂綝沒死,這……這怎麼可能!”阿斗對於自己的身手拿捏還是很有信心的,自己那一刀,絕對是對準了樂綝的心中,而樂綝怎麼可能沒死?
“難道是那副寶甲的原因?”阿斗眉頭一皺,發現也就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了。
突然間,阿斗發現,今日關索穿的鎧甲,跟那日樂綝的一身鎧甲,款式和材料簡直一模一樣,只是比樂綝那一套大了一些。
“關索,你這一身鎧甲,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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