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啓揹着自己的小揹包,一手一個行李箱,王箏緊緊地跟着,彷彿兩口子。人太多了,排隊安檢一直到進站裡,用了差不多半小時,一看時間都八點了,火車是8點50的,停下來喘口氣,又接着排隊等檢票,人聲嘈雜,兩人也很自覺地不做過多交流,太費勁了,說話都要咬耳朵。
火車終於進站了,在站臺上,王箏打了個電話,然後領着宋啓到了餐車的位置,進去後有一個列車員給兩人打了招呼就帶着到吧檯,這個就是王箏說的朋友吧,吧檯員工在吧檯附近收拾出一個桌子,安排了座位,宋啓才把行李往身後一放,一屁股坐下來,王箏緊挨着也坐下來。
“王箏,你們先在這兒坐,如果有臥鋪空下來我再給你說,我先忙去了。”
王箏道謝,轉頭對宋啓說“我老鄉,高中同學,多虧他幫忙,否則連票也買不上。”
“我意識到了,這場面還是第一次經歷,有熟人就是好。明年一定提前買。”宋啓感嘆。
“累不累?”
還別說,一路上着急忙慌的不覺着,坐下來也覺得胳膊發酸了,身上還微微滲出汗水,再輕的行李也怕路遠時長。“還好,擠的辛苦。”
“呵呵,我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像又到了我剛上學的那會兒。”王箏很高興的樣子真的像一個剛出校門的女孩,單純,俏皮。
火車開動了,車廂裡漸漸靜了下來,疲憊此時都爬滿了臉龐,有的人買票排了好久的隊,甚至連夜排隊兩三天,上車了,安心了。動車是有的,和宋啓一樣,囊中羞澀的居多,再有出門打工不易,能省則省吧。
王箏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一點堅果,兩瓶水,開始小聲的和宋啓聊天了。她介紹了很多她家鄉的事情,也說自己上學的時候情景。宋啓也時不時的說些自己的家鄉,自己的故事,王箏聽得津津有味,還時而歡笑時而同情。夜深了,兩人開始乏倦,眼皮打架了一陣子,王箏不捨的睡,最後終於撐不住了,拉過宋啓的胳膊抱住,枕着肩膀就睡了,自然,恬靜。
宋啓看看周圍,發現無人關注自己,也拉起羽絨服的帽子套在頭上,靠着車窗,慢慢睡着了。夢中的時間是最快的,迷迷糊糊的宋啓被人拍醒了,是那個列車員,很客氣聲音也不大,“下一站就到了。”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王箏,“你叫醒王箏吧。”
“謝謝了。王箏,我到站了。”宋啓謝了一聲列車員,輕輕拍着王箏。
王箏睡眼惺忪,看着宋啓,含含糊糊的說“這麼快就到了。”說完放開宋啓的胳膊,揉揉眼睛,坐直身子,發現身邊還站着列車員,不好意思的佯怒“你怎麼在這?”
“我再不叫醒你們,他可就跟着到東北了啊。要不你們繼續睡?”列車員很逗趣。
“去去,瞎說什麼呢。”王箏這是真醒了。列車員給了王箏一個你懂的眼神就離開了。
宋啓發覺自己的胳膊被王箏抱了一夜,有點麻木,於是起身伸了個懶腰,甩甩胳膊,開始找自己的行李。王箏立馬把一個行李箱拉過來,對宋啓說“這個是給你的。”
宋啓怔怔的看着王箏,“這裡面是什麼?”
“一點年貨而已,怕你來不及買,我提前給你買好了,不過沒有糖果和點心,我不知道爺爺奶奶的喜好。”
“這就不必了吧,你拿回去吧,你家也要買年貨啊。”宋啓推脫。
“這是給你買的,我帶回去給誰。行了,給你,你就拿着,馬上到站了,我們去車門口等着吧。”說完,王箏拉着宋啓,提着那個行李箱,開始往車門走去。
車停穩靠站,宋啓接過行李箱,揹着被包,走下臺階,回頭望望,王箏還在那裡,眼淚汪汪,說不出的難捨,就算宋啓心有所屬,此時的心裡也不免蕩起一陣漣漪,鼻子發酸:真是個好女孩,自己辜負了這份感情,不知道等王箏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之後,會多難過呢。
“宋啓,到家給我發個信息。”王箏擺手喊到。
宋啓也擺擺手,點點頭,真不願再多說了,沉重的心讓自己喘不過氣,手裡的行李箱也變的如此沉重。宋啓大步逃走,淹沒在人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