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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廠的招待所也忒遠了,我們的車顛簸快一整天,到下午四點多鐘纔到,要是再多顛簸半天,全車人都顛傻了根本不用集訓了。

不過讓我們意外的是:掛一招待所的牌子,實質上差不多夠得上一個三星級的賓館,各方面面硬件設施都很棒,誰叫電廠有錢呢,所有人都大喜過望。在前臺換了房門鑰匙,我直奔我的房間,渾身又酸又累只想一覺睡到明天早上。

我運氣比較好,參加集訓的男生正好單一個,賓館給我安排了一個單人間,一米八的牀,怎麼躺怎麼舒服,滾了幾圈都不到牀邊,比學校九十公分的上下鋪不知道好上幾百倍,難怪老外都喜歡K-size的牀。

封閉式訓練很辛苦,上午八點半上課,中午有一個小時的吃飯休息時間,下午上課到五點半,晚上有時候還要進行專題討論,高三那會兒都沒這麼辛苦,我感覺上當了上了賊船。

上課的時候,每個隊的隊員都坐在一起,我坐中間,楊婷和孫曉芸坐我兩邊。孫曉芸上課很認真,用聚精會神和全神貫注兩個詞一起才能形容的出來,是不是還點頭示意甚至露出會心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入佳境了,我從小到大都沒這種體會,好羨慕。

孫曉芸的筆記也是記得特別的工整,而且特別好問,每次下課都是最先衝上講臺把試圖上廁所的老周截住,劈里啪啦的問個不停,直到下節課開始,我真擔心這樣會把老周問出病來。

孫曉芸除了折磨老師,還會折磨她周圍鄰座的同學,經常提出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又擺出謙虛謹慎的態度讓人難以拒絕。我通常一下課就溜,楊婷最慘經常跑慢了被孫曉芸拉着問的啞口無言。

我覺得奇怪像孫曉芸這麼勤奮的同學,怎麼這麼多年來顆粒無收呢?這不是跟學校一向宣揚的“天道酬勤”主旋律背道而馳嗎?

我上課的時候喜歡開小差,不是看卡通就是把TOEFL單詞拿出來看看,畢竟我和曾子墨打賭說要考到六百七十分也絕非易事。但是一旦被孫曉芸看見了,她就會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有機會來這裡參加數模隊的封閉訓練的機會很難得,全校多少同學盼都盼不來,你應該珍惜,怎麼能上課開小差呢?就算你來參加訓練目的不是爲了拿獎,也應該好好聽課,我相信對你今後的工作會有很大的裨益。

周杰倫在唱片公司喜歡管閒事,那些工作人員就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周董,於是就暗地裡給孫曉芸取了個綽號:孫董。我告訴楊婷,楊婷佩服的說了兩個字:傳神。

我被孫董說煩了,主動上課坐到後排去。沒想到孫董居然下課又跟過來,對我說,你不要不耐煩,我也是爲你好……,如此云云,丫的,老周怎麼整了個女唐僧到我隊,我最煩就是這種大媽類型的人,磨磨嘰嘰磨磨嘰嘰盡說些廢話,有這點精力多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添磚加瓦多好呀。

我忽然想到了老趙,要是和孫董能湊成一對倒是不錯的選擇。

這週末要完成集訓的一個數學模型,建一個病毒的傳播方式和速度的數學模型。我看了一下題目的前提條件和目標,基本思路已經瞭然於胸。

孫董是數模隊的三朝元老,資歷最老所以自然就把自己當作我們隊的隊長,題目一下來,孫董就開始要分配任務。我覺得好玩,看看孫董要怎麼安排。

“吳神,你是計算機系的,你就負責編程吧,我和楊婷來建模和寫論文!”孫董認真的說。

“啊,這樣呀?”楊婷有點吃驚,明顯的表示出不贊同。

“是呀,這樣有問題嗎?吳神剛加入數模隊還沒什麼經驗,所以先安排他去編程,慢慢跟我門學習怎麼建模!”孫董有板有眼的說。

我聽了差點笑出來了,不過還是忍住了。

“我覺得應該吳神帶着我們一起建模!”楊婷此言一出,無疑是向孫董的權威挑戰。

“他來建模!?他是剛進數模隊的呀!”孫董提醒楊婷說。

“剛進的又怎樣,反正我要跟着神童一起!”楊婷堅定的站在我這一邊。

“一個隊都不團結,怎麼參加比賽,我要找老周反映一下!”孫董氣呼呼的甩門出去要求找老周理論了。

“唉,這位大姐真是有點刻板!”楊婷無可奈何的說。

“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你!”我說楊婷。

“關我啥事,我是堅定的站在你這邊的!況且你的水平我也很瞭解!”

“不是你在車上放厥詞,孫董能這麼自以爲是!”

“唉,我不就開玩笑隨便說說,哪想她就當真了,我也沒辦法!”

過了一會兒,孫董回來了,一臉落寞,估計是在老周那裡碰了釘子。

“吳神,這是我最後一次參加數模比賽,以前我從來沒拿過獎,所以這次也是我最後的機會,所以……”孫董說着,哇的一聲就在我們面前哭起來。

我和楊婷大吃一驚,我叫楊婷趕緊安慰一下孫董。

“哎呀,你放心啦,我們跟着神童肯定能拿獎的!”楊婷安慰孫董說。

“但是,但是……”孫董猶豫了一下,後面半句話忍住沒說,不用說都知道還是被楊婷誤導了,以爲我是文藝特招生。

“呵呵,車上我跟你開玩笑的,神童是計算機系的天才,也是老周專門招進隊裡面,周老師和楊老師都對他寄予了厚望!”

“真的!?”孫董有點不信。

“唉,我騙你幹嘛,要是他真是文藝特招生我怎麼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呢,我又不是大腦短路了!”

孫董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也不哭了。

“這道題你想怎麼建模?”我沒有多說,直接問孫董。

孫董把她的想法大概給我說了一遍,一聽就是大衆套路。

“我想很多人都是這樣想這個問題,但是關鍵的問題是在這個的模型中按照你的思路計算病毒的複製速度的函數是不會收斂的,也就是你最後得不到一個複製速度的簡單表達式,那後面的計算根本就不可行!”

“不會吧?”孫董有點不相信,立刻拿了紙筆就開始簡單的推導。

算到最後,滿頭大汗的孫董發現這個函數的表達式出奇的長而且的確不收斂。

“嗯,真的不收斂,”孫董點了點頭,說:“這可怎麼辦?”

“這個簡單,……”我把我的思路給孫董和楊婷講了一遍,孫董一邊聽臉色一邊又迷惑變成佩服,終於心服口服了。最後孫董興奮的說,這個思路太巧妙了,你真是太牛了,我算服了你這個神童了。

“楊婷,你和孫董……,曉芸,按照這個思路把模型建完,我待會兒去編程實現計算機模擬!”我差點說漏嘴了,趕緊更正過來。

“你去哪兒?”楊婷問我。

“我出去遛達一圈!”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