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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神童很信心,這傢伙每次都能絕處逢生,是有若神助!”三石刨了一口飯說,剛纔我們三隻顧着聊天,三石楊婷碗裡面的飯菜也早就涼,不過是夏天到也無所謂。

“你想投到什麼雜誌上?”楊婷好像絲毫不餓繼續問我。

“我在網上搜了一下,《亞洲數模期刊》算是全球頂級的數學建模的刊物了,基本每年的全國數模比賽,全美數模比賽和國際數模比賽一等獎的論文都會在上面刊登,投過去試試看,反正只要發一封email就可以了!”

“那你在email裡面把我們的情況背景介紹一下,看他們對我們的模型有什麼評價,如果論文被他們錄用了,我們就更有理由讓評委會複議了!”楊婷說。

“去不成香港我固然覺得遺憾,但是我更覺得挺愧對老周何老楊……”我眼神黯然,遺憾的說。

“神童,這事只要你們盡力就是了,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三石安慰我和楊婷說。

“要是這次去不了香港參加比賽,我真的非常遺憾?”楊婷說。

“爲什麼?”我睜大眼睛看着楊婷,問:“是不是又少了一次機會去香港旅遊?有點婦人之見了……”

“切,你纔是婦人之見,”楊婷不屑一顧的說,說了又後悔了,覺得像是無意中又罵了自己一遍,我和三石在旁偷笑。

“不準笑!”楊婷指着三石,蠻橫的說。

三石趕緊收斂起笑容,擺出一副苦瓜臉,說:“神童,不準歧視女生……”

我覺得現在女權主義真是越來越氾濫了,不知道子墨在香港有沒有受到影響。

“言歸正傳,神童,這次‘亞太地區大學生數模比賽’檔次很高,全球很多著名大學的數模天才都要參加!”

“嗯?什麼?不是亞太地區的比賽嗎?怎麼變成全球的了?”我迷惑不解的問楊婷。

“這個比賽前幾屆都只是亞太地區的大學纔有參賽資格,今年大賽組委會爲了擴大比賽的影響和規模,邀請了不少歐洲大學的數模隊,尤其是俄羅斯和匈牙利有很多數模天才,這次也要來……”楊婷說的有鼻子有眼,讓我不得不信。

“sigh,真的好像是武俠小說中的武林大會,以前只是中原的各門各派纔有資格來耀武揚威,現在連西域,波斯,回鶻的高手都來了,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惡戰……”我一臉嚮往的說。

“能有機會和這些高手過招我就很滿足,……,呵呵,當然要是還能撈到半個獎一個獎就更好了……”楊婷小聲的偷笑着說。

“神童,你看曾子墨都拿了這麼多大獎,你也要見賢思齊呀,不然我們真是白叫你大半年的神童了!”三石趕緊在一旁煽風點火。

“我也想呀,現在別想這麼多,先把上次比賽的事搞定再說!”我被三石,楊婷煽動的也有點心動了,我從小就是爭強好勝不甘人後,況且在子墨面前更要表現的出色。

閒話多敘,一頓飯竟吃了一個多小時,食堂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只剩我們三了。三石和楊婷明天還有一門考試,三下兩下把飯刨完,匆匆和我告別回教室自習去了。

臨近期末考試,校園裡的每個學生都是行色匆匆,只有我無所事事,四處閒庭信步。我剛走到離校門口不遠處,看見一個人使勁的朝我揮手,我看看周圍沒旁人,應該是衝着我來的,走近一看,我不由的笑了,原來是秦霈。

我疾步走到秦霈跟前,笑着問:“剛考完,就來S大踩點了!?考的怎麼樣?”

“呵呵,小菜一碟,題很簡單,再加上有你的必殺技,輕鬆搞定!”秦霈輕鬆自信的說。

“報哪個學校想好了沒,專業呢?”現在高考都是先考試,拿了成績以後再填自願,這種方式要合理的多。

“第一志願當然就是報你們學校了,專業我也想報計算機!”秦霈和我邊走邊聊。

我上下打量了幾遍秦霈,笑着說:“沒看出來你身上有學計算機的慧根,你還是報經管,中文這些系比較適合!”

“小看我?!”秦霈瞪大眼睛生氣的看着我,認真的說:“告訴你,我可有學計算機的基因,我老爸在美國是搞數據倉庫的,我雖然不懂數據倉庫這是什麼,但是我老爸說是屬於計算機的!”

“就算你們家有從事計算機行業的光榮傳統,但是如果對計算機不敢興趣,你也很難學好!”

“誰說我沒興趣?我興趣可大了。我拿了高考成績,就去美國過暑假,讓我老爸給我惡補一下!”秦霈不服氣的說,“哼,到時候不見得比你差!”

“好呀,拭目以待!”忽然覺得秦霈跟我高中那會兒挺像的。

“神童,我今天看見子墨姐姐了?”秦霈說。

“嗯?”我奇怪的看着秦霈,“你什麼時候看到?你怎麼認識她?”

“在電視裡面看見的呀,真的好漂亮,而且又這麼厲害,拿了金紫荊獎,簡直就是我的偶像!”秦霈一臉崇拜的說。

“你又沒見過她,你怎麼知道呢?”我好奇的問。

“我沒見過,但是姑媽居然認識子墨姐姐!子墨姐姐的名氣真是大呀!”秦霈說。

我笑了笑說,“子墨是我們學校數一數二的才女,當然名氣大了!”

“子墨姐姐對你真好,上電視也不忘鼓勵你,……,哎,你們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算是徹底放棄了……”秦霈遺憾的說,“下次子墨姐姐回來,我一定要見見我的偶像!”

“子墨要是知道她有這麼個粉絲,不知道多很開心……”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又溜走一個星期。

我到圖書館借了幾本參考書出來,在門口正好碰見匆匆忙忙進來的老周。

我看見老周,連忙走過去問問數模比賽的事。沒等我開口,老周就搖了搖頭說:“複議的結果雖然還沒下來,但是我託人問了一下,可能性不大!”

老周的話無疑是告訴我去香港參賽的希望基本破滅了。

“爲什麼?”我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問。

“我和老楊研究過你們的模型,你們是用了一個俄國人開發的一個參數擬合工具吧?”

我知道老周說的是SLER,我點點頭,“怎麼了?”

“問題就出在這上面,SLER中有幾個算法現在還沒得到證明,而且他用的算法都很生僻,國內很少有人用,你們怎麼找到這個工具的呢?”

老周的話,無疑是一盤冷水把我從頭淋到腳,心涼了半截。

“好好吸氣教訓吧,以後還有機會……”老周說完,大概是想起新一屆的數模隊沒我的名字,遲疑了一下,接着說:“吳神,你是我帶過的學生中最有天賦的,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千萬不要放棄,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鍾處沒徵求我們的意見就把你排除在數模隊之外,這事我要找他好好談談……”

我聽得心灰意冷,老周現在已經不是數模隊的主教練了,鍾處是下定決心要針對我的,說了也沒用。

“謝謝周老師,”我對老周說,“回不去就算了!”

“我再給你說一遍:千萬不要放棄,數模隊那邊我去想辦法!你要自暴自棄,就真辜負我和老楊的一番心血!”老周看見我情緒有點低落,強硬的說。

想想也是,前幾天子墨剛鼓勵neversaydie,我怎麼能一遇到一點小小的挫折就一蹶不振,灰心喪氣了呢。但是我現在又怎麼辦呢?數模比賽無功而返,香港的比賽現在又沒資格參加,我有什麼機會來證明自己呢?我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閒極無聊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慢,文兄,三石,二胡等人夾帶私藏,小抄作弊連滾帶爬的結束了期末考試,而老趙,孫董也順利的完成了畢業論文的答辯,四年的大學終於功德圓滿拿到學位證書。

我把比賽的論文投到了《亞洲數模期刊》,收到了一封來稿已收妥的電子郵件後,就杳無音訊。閒極無聊之餘,我在編譯了一遍SLER的源代碼,雖然如老周所說SLER的算法可能尚未被證明,但不代表就一定是錯的。用C將SLER的關鍵程序重寫了一遍,耦合到stafenie的程序中,主觀上是爲他日之需,客觀上也算是爲數模做出了一點小小的貢獻。

張妍已經頂好了下月中從香港飛悉尼的機票,等港大學期結束,在香港休息整理一段時間就過去。我問起她男朋友的事,張妍只是含糊其辭說會先過去了,我也不便多問。張妍知道我不能去香港,遺憾沒有機會再見面了,說留給我的東西她臨走的時會交給子墨。

我一個人呆坐在寢室裡面,翻看着相冊中張妍的照片。有全班的合影,也有我們排話劇時候的劇照,每張照片中的張妍都笑的很開心很燦爛。

相冊中有一張照片是我和張妍在紫金山上看流星的合影,文兄給我們照的,這也是爲數不多的我們倆的合影。我記得當時我從後面偷襲張妍,一把緊緊挽着她的肩膀,文兄眼疾手快的按下相機的快門。照片中張妍一臉驚訝,側臉看着我,而我卻是對着相機鏡頭笑的無比燦爛。照片中還依稀能看見天邊有兩顆流星飛逝而過,雖然短暫卻是燦爛耀眼。

凝視着這張照片,我唏噓不已。對着流星,我曾許諾過張妍要保護她一輩子,要永遠陪在她身邊,沒想到最後卻是曲終人散,各奔東西,是造化弄人還是有緣無份?我不得而知。從前的歡聲笑語,歡喜憂傷只是在張妍漸行漸遠的身後留給我美好的回憶。

寢室樓下,一對即將畢業的戀人正相擁而泣,或許他們的下次見面是在同學新婚的盛宴,或許再也不會相見,只是將彼此收藏在記憶裡,在夜深人靜時翻出來各自緬懷。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