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情人節對我來說,最意外的事,不是表姐突然向全家人宣佈她已經有男朋友,而且還把男朋友帶回家來給大家介紹;也不是表弟沮喪的告訴我們和相戀五年的女朋友分手了,而是……。
晚上,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晚飯,春節還沒有過完,“轉轉筵”今天正好輪到我們家。既然是情人節,自然所有的話題都集中到我們這代人的婚嫁問題。雖然說現在談婚論嫁還爲時尚早,但是大人都喜歡拿這些事來打趣我們。
表弟,表姐自然是焦點中的焦點。表弟,和我是同一年生的,小些月份,不過成績不怎麼樣,考大學無望,家裡人找了一些關係,給他弄了一個大專;表姐比我大一歲,在北京上學,這次來的,她的男朋友也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讓人聽了忒不爽。
表弟失戀的事,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看來,都是一件好事,因爲父母輩的人都天真的以爲,表弟這樣就可以安心學習了,而表弟高興的是又可以認識新的女孩子,而不必忌諱他的女朋友。表弟是我們公認的花心大蘿蔔,不然也不會學業荒廢了。
表姐的男朋友不請自到,我給他開門的時候,盤問了半天,真擔心是騙子上門了,要不是表姐及時出面證明他的身份,我差點就把110給招來了。表姐的父母驚訝的嘴都合不攏,愣了半天才招呼他入座。頓時焦點都集中在表姐和他男朋友身上。
我默默的吃完飯,悄悄的離座,沒有人注意到我已經離席。
我出門一個人溜達,漫無目的。外面沒有風,但是空氣潮溼而又寒冷。濱江路上人很多,很多年輕人大包小包的抱着禮花,在路邊燃放。我們市前幾年,禁放煙花爆竹,所以一到過年都沒什麼氛圍,這兩年才解禁,春節的氣氛馬上就恢復了。
我身邊的一對對情侶,看着騰空而起的煙花,歡呼雀躍,我心裡面默默的想,張妍現在在做什麼呢?也許也在開心的看着煙花,但是沒有想到我。
我心裡慢慢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我和張妍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也許這個念頭老早就開始萌芽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正視,而只是一味的安慰自己:不會的!。
這個念頭如天上的焰火,開始只是小小的一個光點,但是迅速的擴張蔓延,最後覆蓋了我目所能及的夜空。
我害怕了,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張妍的電話。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聽筒裡面,這個溫柔的女聲重複了兩遍,我纔不甘心的掛斷了電話。
我靠着濱江路的欄杆,每隔十分鐘撥打了一次張妍的手機,每次都是同樣的答覆。我沮喪的看着遠處,難道真的是天註定?
我不敢打她家的電話,於是我給張妍發了一個短信,但是是杳無音訊。
我溶入人羣中,一起亢奮的看着焰火,此起彼伏的絢爛輝煌,讓我暫時忘記了不快,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讓我感到四周一片混沌,只是手機還緊緊拽在我手裡。
“嘿,你手機響了!”我身旁一個漂亮的女生指着我手機說。
我低頭一看,手機的藍色背光燈一閃一閃,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但是從區號上看,我彷彿又預感到了什麼。
“喂,喂……”我接聽電話,趕緊走到旁邊。但是四周實在是太吵了,我聽不清對方聲音。
我又繼續朝人少的地方走了幾步,才勉強能聽得到,但是手機信號不好,聲音只是斷斷續續的傳過來。
我又走了幾步,電話突然斷了。
我仔細看了一下電話號碼,回撥過去,電話佔線,估計對方又在撥我的電話。
我到處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即安靜,又信號滿格的地方,但是電話再也沒打過來了,而我撥回去,電話一直是在佔線。
這個號碼是北京的,我聯想到了曾子墨。
在後面的一個小時中,我的電話再也沒響過,只是偶爾來了幾條同學發來的,新年祝福的短信。
我也一直很努力的撥打那個電話,但是一直佔線。我忽然想到了,如果是曾子墨的話,我可以打她的手機亞。
竟然她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我無語了,緩慢的往回家的方向走。
再屢次佔線失敗了以後,我已經絕望了,徒步走過了大橋,我決定最後一次撥打那個北京的號碼。
“嘟——,嘟——”電話居然通了。我興奮的等待對方接聽。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