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員工聚餐,可能得回來的晚點。”沈渲出門前特地告訴陸離,“我把菜作好了放在冰箱,你熱下就可以了。”
“別瘋的太晚了。”陸離批着作業,“喝酒麼?”
“不曉得,應該只是啤酒吧。”
陸離接到沈渲電話的時候沈渲舌頭大了一圈,笑的瘋瘋傻傻的。
他貌似已然忘記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只拉着陸離天南海北的胡扯,從今天來的一位女客邊吃飯邊撲粉粉餅掉到湯碗裡這類的八卦小事一直講到以後有了錢一定要買齊各種顏色的甲殼蟲,一會排成8字形一會排成1字形這樣的遠大理想。
陸離嘆了口氣,只吩咐他原地別動,抄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他見到沈渲的時候沈渲正呈一灘爛泥狀靠在門口,他沉着臉扶起沈渲就走。
沈渲一把推開他,搖搖擺擺的站起來,跳舞一樣的挪了一段路,笑嘻嘻的看他:“我還能走~”
那一瞥竟有了點拋媚眼的感覺。
陸離把他連哄帶騙的弄上車,耐着xing子問:“你到底喝了多少?”
沈渲直着眼睛算了好半天,咕噥着說:“三瓶啤酒一瓶紅酒,一杯白酒。”
陸離聽他講話都不利索,埋怨道:“不能喝就別喝,酒品那麼差。”
好容易把人弄上了樓,沈渲捂着胸口靠在大門上,可憐兮兮的說:“我想吐。”
陸離趕緊推開門,鞋也來不及脫的把沈渲領進衛生間,沈渲扒着水池嘔了半天,陸離站在他身後默默的輕拍他的背。
許久,沈渲軟軟的跌坐在陸離懷裡,陸離把他半拖半抱的扶到沙發上。沈渲慘白着一張臉,靠在那裡直哼哼。
陸離嘆了口氣,幫他把身上的衣服剝下來,露出瘦削而單薄的身體。
肌膚白皙而漂亮,身材也均勻,腰很纖細,牛仔褲鬆鬆的掛着,露出nei褲的一條邊來。
陸離用溫毛巾替他擦拭了一遍,沈渲幾乎不省人事,任憑他擺佈。
他是屬於越喝臉越白的類型,而嘴脣卻紅而豐潤。
他呼吸,嘴脣一張一合。
他的周身都帶着淡淡的酒氣,詭異的芬芳。
陸離拍拍他的臉頰:“睡覺去了。”沈渲不理會他。
陸離無奈,打橫抱起他,一點也不費勁。
沈渲順勢圈住陸離的脖子,腦袋靠着他的肩窩,毛毛的扎的人癢癢的。
陸離輕輕的把他放在牀上,他卻捉住陸離的手腕,陸離掙扎了一下,他抓的更緊。
陸離無奈,一隻手替他拉好被子,就勢坐在他旁邊。
沈渲忽然半睜開眼睛,朦朦朧朧的看着陸離,陸離衝他揮揮手:“快睡。”
他不聽,直勾勾的看過來,忽然開口,聲音軟綿綿的:“陸離,我喜歡你。”他懶洋洋的笑了,眼波流轉。
陸離靜靜的望着他,直到他的眼睛慢慢的閉上,沉沉的睡去。
如同大部分的醉酒者一樣,沈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除了劇烈的頭疼以外把昨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包括怎樣回到家的怎樣躺上牀的。
陸離把他狠狠的數落了一通,從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一直說到古今中外喝酒誤食或是酗酒而亡的典型。
沈渲痛苦的捂住太陽囧就恨不得立下血書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今天他請了假,理由是宿醉,沒法上班。
陸離走的時候他躺在牀上哼哼,胸前抱着枕頭,臉半埋進去,無力的和陸離揮手道別。
陸離無奈,只能撂下一句話:“睡夠了就起來喝點水,幫你涼了一玻璃瓶,放在餐桌上了。”
還剩兩分鐘下課,開了振動的手機就不安分的在包裡響起來,陸離皺皺眉頭,對着底下一臉詫異的學生們說聲抱歉,看也沒看就把電池拔了下來,神色淡定的把課上完,再步出教室,重新開機。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週一至週五下午五點前不要輕易的打電話給他,陸離等着手機搜索網絡,心想多半又是沈渲那個小混蛋。
手機屏幕突然一亮,陸離下意識的按了接通鍵,電話那頭傳來個蒼老低沉的聲音,略帶着點急躁的不高興:“怎麼不開機?”
陸離微微眯起眼睛,不卑不亢:“剛剛上課。”
“趕緊到公司頂層來,帶上上次的計劃書。”
陸離沉默一秒,答應道:“好。”
“越快越好。”
“知道。”
剛掛了這個電話,另一個電話緊接着就進來了,是何憂。
“你上課呢?”
陸離嗯了一聲:“剛下。”
“趕緊的,到公司頂層。”
“知道了,剛纔老頭子吩咐了。”陸離加快腳步,“怪事,計劃書早交給他了,還讓我拿去,不知道做什麼。”
“他打不通你電話就來找我,衝我發了一通火,多半是出了什麼問題要你救急吧。”何憂嘆口氣,“你說老爺子幹嘛找這麼個不頂事的老頭做董事長?”
陸離嗤笑:“誰知道,不管我的事。”
“公司的運營大部分都是你在主管。底下的人早就覺得奇怪了。”
陸離打斷他:“你什麼時候也八卦起來了?”他又補充,“我在管是因爲我就是教這個的,要不是老爺子我才懶得攪合進去。”
何憂不再出聲,誇張的嘆了口氣:“身不由己啊!”他小聲囑咐,“路上小心。”
一路狂飆。
直開到這座城市的金融中心裡最高的一棟樓前。
昂貴的地皮,氣派的建築,高聳的摩天樓上有碩大的公司logo——YL。
這塊地方佈置的和度假中心一般,在寸土寸金的金融街上悠閒的揮霍着,有山有水,有餐廳有球場有健身房有樓頂的直升機坪。
陸離遠遠的按喇叭,門房忙不迭的幫他開門,他駕車一直衝到樓前面的廣場上,把鑰匙向跑過來的保安手裡一丟,指指車又指指樓上。
保安點頭哈腰:“陸總,您放心。”
他掂掂手裡的u盤,整理了一下襯衫下襬,扣好領口最上面的鈕釦,對着電梯的內壁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按了頂層的按鈕。
他直奔董事長辦公室,第一秘書等了他許久似的向他稍稍的鞠躬:“陸總,董事長在會議室等你。”
陸離望着眼前嚴謹的中年人蹙了下眉頭。
他回頭看了眼走廊另一頭的會議室,反問道:“讓我親自去?”
此刻緊閉的紅色大門說明裡面正在進行很重要的商談,陸離雖然一直掌控着公司的運營狀況,帶頭做各種方案企劃,卻從來不願意插手某些內部事物。
有些東西一旦涉及就很難抽身出來。
秘書只點頭。
陸離也不多說話,冷冷的瞟一眼站在會議室門口腰挺得筆直的保鏢,保鏢輕聲招呼:“陸總好。”一左一右的替他打開那扇沉重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