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耳的稀少,沈衍心裡頭清楚的很,只是他的清楚,並非從話語裡的爹那裡瞭解的。
在京城,當年銀耳一朵甚至賣到了兩百兩一朵,那一年,京城甚至整個大燕朝,知道銀耳的人都開始往山裡去尋銀耳,只是見的人畢竟少數,賺錢的人也在少數之中。
當然,沈衍沒把這些是事情告訴陳蘇,他怕嚇壞了她。
記憶中,陳蘇因爲父母的離世,然後被大伯孃等人逼的磕了牆死了的,後來,他在家裡熬過了兩個多月後,從京城突然來了大官,他的玉佩被那個大官發現,最後將他帶去了京城,只是,當努力訓練身體爲國效力的時候,卻無緣無故成了叛軍,下場,是被主子背叛,被人誅殺,死在萬丈崖下。
可當他睜開眼睛,卻在破舊的屋子,父母尚且還在。
他以爲,重活一世,父母便不會死的,可沒想到,改變了日期,卻改變不了父母的死亡,只是這陳蘇的情況倒是改變了,她沒死,卻變的讓他覺得陌生了。
這些事情,沈衍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過,他以爲自己只要努力的活着,就能改變現狀,可發現,這身體的破敗,還是讓他什麼都做不到。
只是改變了的這一世,又該是如何的呢?
陳蘇哪裡知道沈衍心裡頭想着什麼?她只知道,這銀耳能換不少錢呢,笑嘻嘻的得了消息,算着趕集的時間。
“不過這鎮上估摸沒什麼人收集銀耳,你到江城去吧,那邊比鎮上遠不了多少的距離,在那裡,聽說有一家叫如意閣的鋪子會收的。”
“這樣啊,好,我知道了。”江城雖然沒去過,但是問過了人就知道。
心裡頭高興,陳蘇連忙跑到隔壁去問了二誠哥傢什麼時候去趕集,她想一起去。
二誠哥經常獵了獵物就會去鎮上趕集賣了,陳蘇算是找對人了。
二誠哥告訴她,明天就是趕集的時間,如果陳蘇要去鎮上,可以一起坐劉大伯的牛車去鎮上。
聽到這好消息,陳蘇連忙又趕了回家,等着明日一早二誠哥來叫她一起去鎮上趕集。
……
收拾好了銀耳,陳蘇只給家裡留了幾個比較小簇的銀耳,剩下的,都帶出去賣掉,反正她心裡想着,山上那裡還有不少銀耳準備長的呢,賣的好下次還可以去摘。
第二天一大早,陳蘇就打包好了銀耳,在門口等着二誠哥來找她。
看着陳蘇手上提着的一大包東西,二誠哥忍不住的好奇問道:“蘇啊,你這些是什麼東西啊,也是去趕集的?”
陳蘇點點頭,“是啊二誠哥,我在山上採了點東西,看看能不能上鎮上賣個價錢?”
二誠哥點點頭,也沒多問,他想着陳蘇家也沒什麼值錢可以賣的,估計是山上採的草藥吧,這幾天陳蘇經常上山,估摸就是採藥。
劉大伯的牛車停在了村口,兩人上了牛車,一路用了兩個時辰纔到了鎮上。
陳蘇本打算給了五個銅板劉大伯就自己一個人問着江城的方向走去江城的。
下了牛車,陳蘇和二誠哥告別,結果告訴二誠哥她是要去江城,劉大伯這一聽,跟她說,“我剛好要去江城一趟,帶點東西在江城大宅子幫工的兒子,我剛好捎你一程?”
這一聽,陳蘇點點頭,“那好啊,謝謝大伯。”
和二誠哥告了別,上了牛車,陳蘇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了,而且看來她是要將狗屎運一走到底的了。
這麼想着,一路上陳蘇都樂呵呵的,劉大伯心情也不錯,兩人就胡吹海說的說了一大堆,劉大伯誇着陳蘇這性格好,兩人投的來,剛好家裡也沒個女兒,認個乾女兒也是不錯的。
結果,半道上,陳蘇就和劉大伯認上親戚了。
陳蘇要去的如意閣,在江城是赫赫有名的商鋪,裡面賣的東西都是官家貴族才能買的起的東西,這去賣的東西,也都是上等的好貨。
剛聽見陳蘇說要去如意閣,劉大伯也是被她嚇了一跳。
劉大伯問道:“蘇丫頭,你可知道這如意閣是個什麼地方?”
陳蘇哪裡知道?只聽沈衍說那裡收銀耳罷了。
隨後,劉大伯跟陳蘇講:“這如意閣聽說是江城貴公子開的商鋪,裡面賣的都是我們老百姓買不起的東西啊,什麼珍珠瑪瑙上等茶葉,反正只要是好東西,如意閣都有賣,有人說,那如意閣是祁王爺開的商鋪,借了別人的手。”
“祁王爺是誰?”陳蘇不解。
雖然她知道自己所在的國家叫大燕,當朝皇帝爲了順元皇帝,國姓蘇,可具體有什麼王爺公主,她一個村姑哪裡知道?
“祁王爺是皇上的胞弟,當年他年紀尚幼,諸子奪嫡之事他還是個黃口小兒,後來讓順元皇帝當了國君,這祁王爺聽聞不喜朝堂之事,最後順元皇帝便給他一塊封地,這江城便是他的封地之中的城。”
陳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算明白了,怪不得這窮鄉僻壤的有這等上等鋪子。
不過後來陳蘇又聽劉大伯說,這江城當年也是落魄,可自從五年前祁王爺來了封地,這裡便開始越發的繁盛起來。
最後,劉大伯將陳蘇放在玄武巷,他說順着玄武巷走進去,那個三層大建築就是如意閣了。
劉大伯還讓陳蘇下午要回去的時候,就在原地等他,他大概申時就會到這裡來。
和劉大伯約定好,陳蘇便提着那布袋朝着玄武巷走去,估計劉大伯擔心陳蘇這農村出來的姑娘基本不識字,所以直接告訴她建築的形狀。
遠遠的,便看見那如意閣形狀的字,雖然不比現代的字體清楚,可也算是看的出來的。
如意閣門口大開,不時有貴公子小姐進出,他們都是穿着綾羅綢緞的有錢人家的人。
陳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剛開始的時候她覺得有些傷皮膚,現在久了也習慣了,估計是皮膚的粗厚了,穿起來自然也沒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