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鋪天蓋地的疲倦席捲着酹月,壓得她頭暈腦脹。
酹月回到家就上牀躺下了,可是頭疼得厲害,她根本就睡不着,只好硬撐着起來去找藥吃。
吃了藥,酹月又上牀睡了,蓋着被子,她仍舊覺得冷。這種感覺她似曾相識,知道自己是發燒了,她本能地攏緊了被子,想着好好睡上一覺醒來應該就沒事兒了。似醒非醒地,她開始做起夢來。
夢裡的她還很小,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她扎一個馬尾,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寫作業。許是作業太難了,她怎麼樣都寫不出來,急得滿頭是汗,生怕待會兒父親見了批評她,要知道哥哥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可她就不行了……正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個清澈的聲音闖入了她的世界。
“又沒寫完作業?”
酹月擡頭看他,她一直都覺得他長得很好看,比漫畫書裡的王子都還要好看,此刻見了他,酹月覺得自己像是見到了大救星。
“你得幫我……”她幾乎是哀求了。
男孩搖頭一笑,在酹月身邊坐了下來,“說吧,哪裡不會?”
酹月終是安了心,指着自己的不會的地方問他。
每一題他都會講解得非常仔細,甚至比老師的講解還要好,酹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聽他說話,本來非常難的題目,在他面前都變成了小菜一碟。她聽得津津有味,也漸漸明白該如何完成作業。
“以後你一定是個非常了不起的老師!”她嘖嘖稱讚。
他失笑,修長的手指在她鼻尖上一刮,“如果我是老師,一定不希望遇到你這麼笨的學生!”
聽到他說她笨,她撅了嘴,“你真討厭!”
他沒生氣,反而笑得更燦爛了,以至於酹月看着都癡了。
……
時間陡然一轉,到了很久之後,是已經長大了的她。
她剛收到S大的入學通知書,是法語專業。父親知道了真相,狠狠地罵了她一頓,她既覺得愧疚,又覺得委屈,那時候她的情緒糟糕極了,無處可去,只好一個人在路上閒逛。突然手就被人緊緊的拉住了,酹月以爲自己是遇到了壞人,正要掙脫,就看見那張溫潤如玉的俊容,他還是那麼好看,甚至比小時候更好看了。
“爲什麼不回家?”他沒有了以往的笑意,更像是一種質問。
本來就已經萬分委屈的她,聽到這話,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連你也不理解我……你最討厭了……”
她一直哭,哭得停不下來,最後他是沒有辦法了,直接在她脣上印上一吻,堵住了她的宣泄。酹月自然是被驚到了,雖說她一直認爲他們的關係是要好的,但畢竟,這是第一次,他吻了她。
他捋了捋她額前的碎髮,輕輕笑了,“別哭了,再哭就更醜了!”他嘆了口氣,“我不是不理解你,你這樣一個人在外面逛很危險,知不知道?”
這話融化了酹月心中的委屈,原來,他是在擔心她。
……
微微睜開眼睛,酹月依舊覺得昏昏沉沉,只是黑暗之中,她的眼睛閃爍着淚光。
此夜依稀似舊年,只嘆物是已人非!
過去的,終究,已成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