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見到那座肅穆的白色教堂時,終於明白這哪是什麼驚喜啊,分明就是糖衣炮彈!她想要腳底抹油,可是才邁出一個腳尖就又被他眼疾手快給抱住了:“不是說好了不許臨陣退縮的嗎?”
她跺着腳啐了一口道:“你流氓!你就那麼想……”
建南在她頭上敲一下,語氣有些受傷說:“你把我想成什麼了?這個婚禮我前天就開始準備了。”她轉過身,望到他眼中去,裡面盈着溫暖如春風的笑,又很是清澈安袢,如星夜下的海,靜謐閃爍着純晰的光芒,她整顆心不由自主定了下來,小聲說:“我可是要穿婚紗的。”
他刮刮她的鼻子:“傻瓜,我當然會給你穿上婚紗,要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當她真的披上婚紗,站到鏡子前,看着對面的自己,滿臉只是震驚,而忽然間有雙手從後面伸過來,她又唬了一下,只見那手裡掉出一條項鍊,另隻手接過項鍊的一端,緩緩向後幫她戴上,然後耳邊響起他的聲音:“總算是物歸原主了。”
她更驚訝了,忍不住問:“這套婚紗你難道一直留着?”
他洋洋得意答:“當然了,因爲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成爲我的新娘的。”
“那你總不會一來三亞就帶着它吧?如果你前天才開始準備的話,這婚紗快遞過來至少也要四天,所以你一定是叫人帶來的,而那個人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你的死黨吳江先生。”
“你怎麼這麼聰明啊小柿子?”迴應他的是她一個古靈精怪的鬼臉,他假裝沮喪說,“唉!本來打算進了教堂再給你一個驚喜的,看來現在只能提前了。吳江,出來吧!”
無倩笑嘻嘻看向門口,準備叫吳江,可一張口聲音就卡住了,因爲那個人其實是柯冠亞!
難怪他說“只能提前了”,原來如此。
冠亞伸伸頭,眨眨眼,納悶說:“無倩,你看到我怎麼反倒愣了啊?”
無倩也眨眨眼,提起婚紗向他奔去,他以爲她要給自己一個大抱抱,就展開雙臂迎接,沒想到最後卻等來胸間一擊,外加上她恨恨的一句:“柯冠亞,你這個叛徒!”
冠亞捂着胸口蹲下,臉擰巴成一塊抹布狀,直想哭,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無限幽怨說:“無倩,你太沒良心了,我千里迢迢給你送婚紗,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還打我,你太傷我心了,好痛……”
無倩怒從腳下生,指着他厲聲說:“你還說我傷你心?我老媽千叮嚀萬囑咐不許你泄露我的行蹤,可是你居然背叛我告訴建南了!”
他正要解釋,另一個更加暴怒的斥責又衝過來了:“柯冠亞!你果然早就知道無倩在三亞,我以前百般求你你居然騙我說不知道,看見我那麼痛苦也從沒想告訴我,你到底還有沒有當我是兄弟!”
冠亞受不了就哭了,頭埋進膝蓋間
,哭號:“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我爲你們做了這麼多你們卻這樣對我,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無倩心下一驚,連忙蹲下去抱住痛哭流涕的冠亞,非常歉然說:“對不起冠亞,我錯怪你了,我不該打你的,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嗯嗯,這還差不多,看在你今天做新娘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無倩見他面上全無淚痕,又有些生氣了,他又連忙說,“哎哎哎,不許生氣了,你剛剛冤枉我,我騙你一次,算扯平了。”
好吧,自己理虧在先,就不和他計較了。
建南重重哼一聲,冠亞狠狠瞪他一眼說:“你今天是新郎官,我也懶得計較這麼多了。”
可是她必須計較,扯着建南的袖子問:“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三亞的?”
“這個嘛,”他又打算聲東擊西了,可是她卻先他一步說:“要是你不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我現在就走。”
建南急了,只好乖乖從實招來:“我說就是了,是錢芬告訴我你在三亞的。”
“錢芬?她怎麼可能知道我在三亞?”
建南無能爲力地聳聳肩:“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問過她,她說你會想明白的。”
她一愣一愣的:“我從哪裡想得明白。”接着腦袋卻飛轉起來,將前前後後都篩一遍,電光火石間,她猛一拍手:“手機!一定是她在我的手機裡裝了GPS定位跟蹤!”
建南又是重重一哼:“這個錢芬還真是死性不改,又開始搞這種東西。”
冠亞斜着眼睛冷嘲熱諷:“人家幫了你,你還這樣說人家。”
“本來你是可以幫我的。”
無倩眼看着又要展開一輪脣槍舌戰,忙不迭緩和氣氛:“那建南,你只是知道我在三亞,後來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當然是到處託關係打聽你了。不過剛開始我走了一段彎路,因爲我初出機場看到一個很像你的人,我還追了那人的車子,沒追上,就花了大量時間去查當天的空客名單,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後來我就把你的照片發給所有我在三亞的朋友客戶,他們也提供過不少信息,可都不是你,我又怕你聽到我的名字躲起來,就借了一個朋友的身份來約見那些有可能是你的人,再後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擒到你了。”
“……”她又問:“你是幾月幾號來的三亞?”
“八月二十九。怎麼了?”
她喃喃說:“看來方皓沒有騙我,的確有人在後面追車……”
建南一聽就明白了,也不說什麼,只是催她趕緊進教堂,她臉上幾分嬌羞,幾分躊躇,又幾分惋惜說:“可惜爸爸媽媽都不在這裡。”
他壞笑說:“這有什麼?等回去以後我們再辦就是了,到時候我會讓你風風光光再做一次新娘。”
教堂內氣氛凝沉,陽光透過玫瑰花窗化出多彩斑斕,流轉於黑色的臺階上,仿似停棲着一隻只美麗的蝴蝶,還有浮雕透出的神聖之光隱隱籠罩着他們,顯示着非凡的莊嚴肅重,一寸寸的空氣間都瀰漫着篤定,只叫人一踏入便不由自主屏息靜氣。
無倩很緊張,總是看向建南,他雖看似鎮定自若,實際上卻出了一手的冷汗,她只能鼓起勇氣,邁着堅定的步伐行向婚姻的殿堂。
牧師宣讀完誓詞後,她便聽到他那聲緩慢而堅實的“我願意”,她的心也跟着徒然加速,牧師和藹的目光轉向她,語態溫厚問:“李無倩小姐,你願意接受劉建南先生爲你的合法丈夫,並一生一世愛他,忠貞不渝嗎?”
她願意,她當然願意,可是話語卻賭在喉嚨裡,怎麼都出不來,她也在心裡問自己真的可以嗎?
“無倩,你緊張什麼?你們連結婚證都……”建南狠狠狠狠瞪着冠亞,牧師也用目光在警告他,他只好拉上嘴巴的拉鍊。
建南又看向她,用目光向她傳達勇氣,她終於攢足信心說出那句“我願意”。
牧師宣佈彼此交換戒指,建南掏出原來那枚戒指,邊很欣慰說:“原來我說過,你摘下這戒指再戴上時便會成爲我的妻子,雖然時間長了一點,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了,所以都是值得的。”
是啊,老天爺開了那麼多玩笑,給了他們這麼多的磨難挫折,終究成全了他們,感情越磨彌堅,那麼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甚至應該感激,讓他們在未來的人生道路上對彼此更加矢志不渝。
牧師宣佈他們在上帝面前正式結爲夫妻。
建南輕輕揭開她的頭紗,深情吻向她,而她一改往日的羞澀,坦然接受他的吻。
這是他們愛的證明,誓言的證明,幸福的證明。
晚上,冠亞和這對新人一起到飯店裡大喝了一頓,作爲這場婚禮的唯一的見證人,他似乎比當事人更加興奮,又說起過去的一些事情,更是激昂亢奮,聲稱要不醉不歸,建南忙抓住他的酒杯,警告:“冠亞,你想喝醉可以,但你別指望我會送你。”
冠亞見他眨幾下眼,頓悟,馬上說:“對了對了,我今天夠累了,該回酒店休息了。”接着一溜煙跑掉。
無倩還有些不明所以,建南就拉着她回家了。門一關上,他立馬從後面擁住她,吻着她頭髮,低低問:“現在你總不會還讓我繼續睡沙發了吧?”
她覺得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都瞬間熱辣滾燙起來,可是卻怎麼都掙不開,幸好他也沒有別的動作,她求饒似的急急說:“不會了。你先放開我去洗澡好不好。”
他很聽話的放開她,她衝進浴室後卻還是聽見那種很那什麼的笑聲。
洗完澡,她裹上浴袍出來,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慌里慌張進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