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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淑娟和馬鳴的相識,還真是一個巧合,那都是一副畫作媒撮合的。

大三的溫淑娟,一天爲了去觀摩一個畫展,她逃課了。溫淑娟是藝術系的頂尖人物,不僅人長的漂亮,對繪畫藝術的理解和領悟有她獨到之處,這是同學們所共認的,所以對於每一個畫展,特別是知名畫家的畫展,她無論如何也是不會錯過機會的。

溫淑娟對畫的欣賞,最喜歡去探索畫後面的故事,在她認爲,每幅畫都是一個故事,有歡樂的,有高興地,有悲,有痛,文學家是用文字記述人間的愛和恨,喜和樂,畫家則是用畫面展示作者的心情,畫家在一副小小的畫面上,所要記敘的情感世界,自然風光,比文學家那種亢長的文字表述來的更簡潔,更含蓄,內涵會更深奧豐富。但是,同是繪畫藝術之人,對每副畫的欣賞角度並非一樣。

溫淑娟在一副畫前,停留下來。這幅畫在整個畫廊中,可能是最受冷落的一副了,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畫面顯得有點抽象,卻又令人想象,她佇立在畫前,仔細地讀着畫中的每一道色彩,每一處空白,竭力想象畫所表達的含義和它背後的故事,入神的溫淑娟沒有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二十郎當的小夥子,臉上還露着年輕和幼稚的色彩,但他那種欣賞作品的目光,不能不說,可能和他的年齡不相符合。在溫淑娟偶爾的回神中,小夥子跳入了她的眼睛,巧的是,兩人的目光對撞了一下,或者就是那麼幾秒鐘的時間,溫淑娟感到自己的心裡一陣莫名其妙的跳動,很激烈,很猛烈。

在班上的三十多人中,女生的比例極其微少,連她在內也只有五個人,進入大學的人,都有一種放鬆自我的意識,都好像要把那高中時代,複習迎考歲月中浪費的青春補回來。如果說高中時代是人生中最煎熬的日子,那麼大學時代就是人生中最浪漫的時代。對藝術系的人來說,浪漫就更比各種幻想中的浪漫了。

說到浪漫,自然離不開年輕人相親相愛的那種浪費,沒有愛情怎麼會有浪漫。不是有人說,大學是愛情的搖籃。所以,追求女生,給女生獻殷情都是男生的必然,由於班上男女生比例的嚴重失調,溫淑娟的長相也不落於其她四個女生,用男生的話說,就是“苗條,豐滿,亭亭玉立。”面對男生的瘋狂追求,溫淑娟就像高山上的青松,風吹不動,雨打不搖,結果男生又給了她新的評語,“冷血的性冷淡”、“缺乏浪漫情調”、“沒有女人味。”這些,她都不屑一顧,你們依然是你們,我依然是我。

溫淑娟平時最熱衷的就是她的學業,看的最多的是國內外的畫冊,對小說,什麼愛情小說,她都很少遊覽,對浪漫的戀愛,對愛情的浪漫,就顯得土了點,跟不上了。

溫淑娟知道了,小夥子是和自己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的學弟,他叫馬鳴。她覺得,自己看到馬鳴心裡很特別,說不清楚,只是一種感覺而已,兩個人對這幅畫開始了心靈的討論,有時候,她忽然擡頭,就發現馬鳴在看她,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溫柔,夢幻,親切,見她擡頭,馬鳴也不逃避,迎着她的目光,挑戰似地望着她,直到看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眼神這種東西,都是變化莫測的,看你自己怎麼去理解它。你覺得他是在看着你,說不定他是在看別的東西,是拿不出真實憑據的。

這天晚上,也許是溫淑娟生平第一次爲了一個男生而失眠了。

她無緣無故地想到,馬鳴的手,那雙充滿藝術魅力的手,如果摟住他心愛的女人,會是怎麼樣的,一定會是帶着憐惜,帶着愛的溫暖和柔和,會讓女人感到醉暈暈的迷失自我;他的吻,也一定會是溫柔情深,柔情似水,也許是滾燙炙人,肯定可以融化被同學們嘲笑的“冷血性冷淡”。還有,他那修長的手指,會在女人玉脂般的身體上劃出道道溫暖和圈出無限愛的漣漪,如果和他做男女之間的事,就衝他的這些綿綿之情,可以完全相信他在做完之後,會讓她躺在他的胸脯上,感受餘味,也可能會把她的頭摟在他那…

溫淑娟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沒有女人味”的女生,會爲一個剛剛見面一次的男生做這種荒荒唐下流的春夢,這可能驗證人們說的,愛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它該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它既然來了,你想甩也甩不掉。

從那以後,她和馬鳴就有點形影不離了,只要一天見不到他,她的心裡有一種空虛,一種無所事事的煩惱,面對她這種大膽,飛蛾撲火的奉獻精神,馬鳴也沒有拒絕,而是敞開胸懷迎接了她。

她們相愛了。

熱戀中的情侶,感情都是衝動的,校園裡的人工湖旁,教學樓的旮旯角落,昏暗的大樹旁,只要沒有人的地方,就有她和馬鳴的存在。一個不小心,馬鳴就會抱住她,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她會覺得馬鳴的手臂沒有力,摟的不夠緊,於是,她也會使出全身的力氣,把自己的高胸貼向馬鳴,夏日裡單薄的衣衫,讓她感到彼此的心跳,然後她會慢慢地閉上眼睛,等待熱烈的出現,當馬鳴的手從她的衣襟處伸進去時,怦然的心跳一陣比一陣猛烈,手指的憐惜,手掌的溫暖,令她渾身無力,癱倒在他的懷裡。

後來,溫淑娟在校外租了一間屋子,小小的屋裡,充滿了浪漫,也讓她第一次感受到浪漫的滋味。情調是那樣的溫馨,兩人獨處一室,那心底的慾望衝動,常常給他們帶來心際盪漾的感覺,每一次的**,都能讓她體會到做女人的幸福。做完愛,她喜歡他用胳膊挽着她,她喜歡靜靜的躺在他的臂彎裡,享受着男女之間的溫情。

女人都希望把自己的愛情獻給一個真正摯愛的男人。溫淑娟也不例外,她喜歡聽他說那些情意綿綿的話,“你是我的真愛,是我生命中的掌控者,如果沒有你,我的生命就會在荒涼中搖擺,甚至消失。”

大學食堂的伙食是衆人皆知的,吃了幾年,早已吃得不耐煩了。這是個理由,不錯的理由,但是,溫淑娟如果沒有遇到馬鳴,也可能不會找出這個理由,由此看來,還是爲了馬鳴。

她開始進廚房,學着做飯菜,做得好不好,沒關係,反正是自產自銷,但是用愛心做出來的飯菜,不香也香。記得她第一次下廚房,做了兩道菜,一個茭白炒肉絲,一個清炒白菜,很簡單的兩個菜。晚上,等馬鳴放學回來,她興高采烈地坐在桌子上說:“馬鳴,快來嚐嚐,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成果。”

她坐在馬鳴的對面,兩眼看着馬鳴,馬鳴也挺興奮的夾起一筷子茭白就送入嘴裡,突然停止了嚼動,眉頭緊皺。

“怎麼,不好吃嗎?”

“好吃,很好吃,味道不錯。”馬鳴說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她看着馬鳴吃起來的樣子很怪,總是要皺眉頭,她拿起筷子去夾菜,馬鳴把菜盤子往身邊一拉說:“你不能吃,這是你做給我吃的,我必須一個人享用。”溫淑娟的心裡好生奇怪,還是吃了一口,剛送進嘴裡,她連忙吐了出來,怎麼能吃啊,就是打翻了鹽罐子。“這麼鹹,不能吃了,倒了算了。”

馬鳴攔住她說:“別,別,你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不吃說不過去,就是毒藥,我也得把它吃了。”看着馬鳴的認真樣,溫淑娟說不出是感激還是激動。

“自產自銷,我們一起把它消滅了。”

這一晚,他們不知道喝了多少水,上了多少次廁所,每當看到對方把一大杯水,一咕腦地喝完,都會發出會意的微笑。

後來,溫淑娟學會了在炒菜的過程中,先嚐鹹淡的習慣,調料的添加也是從少到多,摸索出了規律。總而言之,她感到欣慰的是,不管她做什麼,做得怎麼樣,馬鳴都不會說一個“不”字,每次吃飯,不論狼吐虎咽,還是細嚼慢嚥,都會把菜盤子掃蕩乾淨,在溫淑娟的心裡,愛情就是這樣甜蜜,有了愛情,苦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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