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霖安下了車之後,再仔仔細細的問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臉色陰沉的回到車裡。
季若溪此時的心情還挺好的,因爲剛剛她居然壯着膽子拒絕霍霖安,他們接下來的生活會不會有所改變呢?其實她是有所期待的。
“霖安,你怎麼了?”看到他的臉色很不對勁,她急切的問。
霍霖安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掐着她的脖子,憤怒的問:“季若溪,你不想生我的孩子,也沒有必要拿別人的孩子來糊弄我吧?”
“啊?”
她拿什麼孩子來糊弄霍霖安了,她冤枉!
突然她的心猛然揪緊,難道霍霖安說的是小然?不可能!
小然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是他親生的呢?她流下了屈辱的淚水,哭紅了雙眼,憤憤不平的問:“霍霖安,我早就說過小然不是你的孩子,但是你也不能這麼污衊我的孩子!”
“我沒有騙你,奶奶派人去查了!”至於這個結果,他暫時還保留着懷疑態度,但是很大程度上是真的。
因爲霍老太太一向很謹慎。
她搖着頭,難以相信,五年前,確實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她抓着霍霖安的領帶,又鬆開,捧着臉無辜的問“爲什麼小然不是我的孩子?爲什麼?不可能!”
看到季若溪已經將近崩潰的樣子,霍霖安更加好奇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他打電話給李仁水,讓他馬上安排親子鑑定。
站在醫院的樓道里,季若溪捧着DNA鑑定哭了很久,小然既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霍霖安的孩子。
她搞不明白,她的腦袋很暈,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好像這個世界充滿了謊言,她不知道該相信誰。
很久之後,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沙啞而打着哭嗝問:“霖安,我們再做一次鑑定好嗎?小然是我的孩子,絕對是我的孩子!”
從小然呱呱墜地到現在,季若溪幾乎每天都在看着他長大,怎麼可能不是她的孩子呢?
難道這個孩子還能憑空塞到自己肚子裡不成嗎?
哭累了,她搖着霍霖安的襯衫祈求,可是霍霖安沒暈,她卻暈了過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寧願只是做了一場夢,小然還是她的孩子,任何人都搶不走的孩子。
“季若溪,鑑定我再做了一遍,還是一樣的結果,說吧,你在我面前演戲沒有用,你是不是專程爲了離開我纔打出這個幌子的?”
季若溪暈眩着從牀上爬起來,她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說:“不,我沒有騙你……”
不,她又騙了他,她承認她一開始的計劃是離開霍霖安,但是這幾天霍霖安的表現讓她沉溺其中。
她不斷的試探,就是爲了讓自己輸得不那麼慘,至少讓自己還有點可憐的自尊,讓小然以後在霍家也會生活好一點,畢竟霍家家大業大,想要多少孩子不都那麼一回事嗎?
小然是她的孩子,沒準這輩子她只有這個孩子了,她害怕小然被搶走,害怕自己孤獨一個人。
她強忍住淚水,心如止水,“霖安,是不是在你心中,我一直都是那個不折手段的精神病患者?如果你可以放了我…
…”
“放你?你想得美,我只會折磨你,讓你知道欺騙我的代價!”霍霖安的聲音冰冷無比,讓她內心發顫。
“我……”
“你什麼都不用解釋了,季若溪,原來我在你心中竟然一文不值,你可以用一個無關緊要的孩子來挑撥!”霍霖安鐵青着臉,暗暗握緊了拳頭。
“那小然呢?你會不會把他送走?”季若溪馬上爬下來跪在他面前,苦苦求着他,“霖安,小然是我一手帶大的,求你別那麼殘忍好嗎?”
“季若溪,你起來!”叫了一遍,她像個脫了線的木偶,如死屍般,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他準備爆發,徐珠攙扶着霍老太太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指着季若溪心痛的問:“季若溪,是我們霍家對不起你嗎?爲什麼你要拿那麼大的事情開玩笑?你考慮過我這把老骨頭的感受嗎?”
霍霖安拉着霍老太太出去,對徐珠說:“徐珠,你先帶奶奶回去!”
徐珠遲疑:“這個……”
“回去!”霍霖安腦子很亂,這段時間,試問他哪裡對不起季若溪,可她卻用這樣的招式來欺騙自己,他義憤填膺,很想把讓她殺了,但他動不了手。
他只能儘自己的全力,把這個女人死死的套牢在自己身邊,這輩子都不能離開他。
“霖安,可是葉琳爲了我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你……”霍老太太也爲難,原本她知道季若溪有了霍霖安的孩子,絕對會站在季若溪這邊的,誰知道竟然鬧出了這樣的幺蛾子。
“我不會拿我的婚姻做賭注,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霍霖安的聲音擲地有聲。
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很明確,他只是要得到季若溪而已!
他回到病房,剛打開門就聽到季若溪的哭腔,他把DNA鑑定扔到了她面前,“既然你不相信的話,我不介意你再看一遍,這個專家是權威的,就算你再掙扎,小然也不是你的孩子!”
“我看着小然長大,我從來不敢相信這個孩子居然不是我的孩子,不少人看到了,都說跟我長得很像,怎麼可能我們不是母子關係?”
她的頭很暈,成了一團亂麻,攪得她翻天覆地。
“季若溪,你欺騙我的代價是很慘痛的!”
“我……”她沒有騙他,因爲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她微微嘆了口氣,想要起來,霍霖安卻眼疾手快的把她按下去,“你不要命了嗎?你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多虛弱,你這種情況隨時可能心跳窒息而死!”
在季若溪剛暈倒的那一剎那,他幾乎嚇死了,新聞上有過不少的受到挫折的,一時想不開,心臟驟停,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現在這樣子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你難道不想知道小然是誰的孩子嗎?”霍霖安偏偏不會告訴她。
“我不想知道!”
她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再次見面,小然還是她的兒子,她還是小然的媽媽,一切都沒有變過。
她這樣安慰自己,臉上努力擠出笑容,就當這一切是夢境一樣就好。
霍霖安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冷笑的諷刺道:“事到如今,你還
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別忘記了,小然不是你的孩子,他需要回到自己的親生家庭裡去,沒有你這麼自私的人!”
季若溪轟然栽倒。
她一溜煙跑出去,一邊跑一邊擦着眼淚,撞到了很多人都無所謂,她只想離開這裡,離開自己面臨的窘境,回到她還是蛋糕店老闆的時候。
雨淅淅瀝瀝的下下來,她跑累了,渾身溼透的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鹹鹹的,很酸澀,跟她現在的心情差不多。
任憑是誰都無法接受一個養了五年的孩子不是親生的事實。
“你還要發脾氣到什麼時候?”霍霖安撐着雨傘,脫下名貴的西裝外套,蓋在她纖弱的肩膀上,不滿的說:“全天下就只有你這個傻子!”
“是啊,我是傻子!”她的孩子可能已經死了。
她蒼白的笑笑,臉上一片死灰。
霍霖安帶她回到了公寓,剛抱起她,卻被她身上的溫度嚇到,該死的,這個女人是死了嗎?怎麼身上的溫度低得那麼可怕?
他把她抱到了浴室,放了熱水,親自幫她洗,女人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毫無生氣,如將死之人般。
他拿了一把水扔到她臉上,“季若溪,你給我打起精神,你別忘記了,你現在是我的女奴,我不想伺候你!”
“我自己來就行了!”她伸手想要搶過毛巾,卻被霍霖安死死的捏着。
“你到底要幹什麼?小然不是你孩子你滿足了吧?你爲什麼還要折磨我?我自己洗澡也不行嗎?你爲什麼這麼霸道?”吵鬧中,季若溪不可思議的打了霍霖安一巴掌。
“我……”打完之後她手筋抽了抽,她一巴掌準備拍在自己的臉上,她剛纔到底做了什麼?
“洗吧!”霍霖安默默的拿起毛巾幫她擦身。
“你不生氣?”
她睜着漂亮的眸子,眼睫上還流淌着晶瑩的淚水,她以爲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霍霖安反常的沒有跟她發脾氣。
她把手放到他的手心,擁着她,哭噎着說:“我好冷,求求你抱緊我!”
發泄過後,她無所適從,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整個世界一樣,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愛的人一個擁抱,即使他不愛自己。
霍霖安擁着她,拍拍她的後背,磁性的聲音驟然響起:“傻瓜,就算髮生了天大的事情,有我幫你頂着!”
“嗯!”
她把脣貼到他的脣上,她知道自己不對,但她忍不住,她只要霍霖安就好。
他緊緊擁着季若溪,整個晚上,她已經哭得肝腸寸斷,剛纔連叫都沒有力氣,他好心好意放過了她。
他拿出了一盒煙,走到陽臺邊,撥打了李仁水的號碼,仔細的盤問:“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查不出來,工資扣半!”
“這個……霍少,有點奇怪,我調查到的資料顯示,這個孩子確實是季小姐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李仁水不敢回答了。
“繼續調查,還有調查那天在醫院生孩子的所有產婦!”竟然有人敢玩狸貓換太子這一出,他倒要看看對方什麼本事,竟然能做得滴水不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