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癡落荒而逃,但柏凌昱也沒有得救的感覺,因爲自己是被皇帝的女人救了。
“皇妃,剛纔真的非常感謝你。”柏凌昱向孫曉曦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看得孫曉曦直挑眉。
清咳一聲,孫曉曦連忙擺手,“柏大人,你誇張了。”
“皇妃可以不必喊卑職大人,喊卑職名字就可以了。”他一板一眼的開口。
孫曉曦點了點頭,也不跟人家客氣,一上來就喊他的名字教育道:“凌昱,不是我說你,剛纔那種情況,你就應該開口說話解釋,你愣愣的站在那裡,只會讓那個女人有機可趁。”
柏凌昱也明白,只是他實在是不善於跟人解釋。
沉默了一會兒,只聽身後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傳來,孫曉曦轉身之際,身後的人已經伸手將她納入了懷裡。
“曦兒,你真是嚇死朕了。”廉靖低頭在她的耳邊嘆息,低語。
孫曉曦感覺到了他現在抱她抱得很緊,眉頭不由蹙起,她擡手撫了撫他的後背,安慰他。
“我沒事啊,不是好好的嗎?”
說起這事廉靖就氣,他鬆開她的小身子,就開始斥責。
“你剛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的手你居然說放開就放開,還把不把你的夫君放在眼裡了?!”
如果不是因爲現在是在大街之上,他一定扒了她的裙子就抽她的小屁股!
孫曉曦嘟着小嘴,喏喏的點頭聽教訓。
等廉靖訓完人集市也散了,沒了熱鬧看,他們也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孫曉曦不知道廉靖有沒有看到自己霸氣測漏救柏凌昱的那一幕,但如果他看見了,以他那醋罈子性格,他肯定是不會忍氣吞聲的,所以他應該是沒有看見吧?
手被廉靖牽得緊緊的手心都要冒汗了,好不容易回到客棧,廉靖二話不說就將她拉入房間,將柏凌昱拒之門外。
孫曉曦以爲他是因爲失散的事情生氣,百般討好的蹭他摸他誘惑他。
“好了嘛,一個大男人的,你還要生多久的氣?”到了最後沒辦法,她乾脆撒嬌耍賴。
“直到你記住今天自己有多錯爲止!”廉靖冷聲冷氣的回她。
孫曉曦有錯,此時底氣不足,他生氣罵她,她也不敢吼回去,最後她乾脆捂住眼睛,裝出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一開始廉靖還沒信,直到餘光瞥到她臉上的淚珠,他心裡一陣慌亂,蹙着俊眉問。
“你又哭什麼?”
他最見不得她哭了,只要她隨隨便便擠出幾滴眼淚來,他的心就慌亂如麻。
孫曉曦扁着小嘴,原本只是想要裝個樣子嚇唬嚇唬他而已,現在見到他慌了手腳的樣子,跟他剛纔那副冷冰冰罵她的樣子一比較,心裡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
廉靖細細的幫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哄:“好了好了,我不兇你也不生氣了,你不要再哭了。”
這丫頭,打不得,罵不得,就連臉色都不能擺,他真是越來越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
孫曉曦吸了吸鼻子,帶着哭腔跟他談判,“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嗎?”
大拇指掃過她的眼眶底部,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點頭答應。
“只要你不哭,朕絕對不生氣,嗯?”
孫曉曦點頭,伸手像孩子一樣要他抱,廉靖無可奈何,抱着她如小寶貝一樣哄着。
“真是不敢相信,剛纔還潑婦罵街一樣救了朕的掌鑾儀衛事大臣的女人,現在說哭就哭。”等她哭聲漸止,他纔開口揶揄。
心臟咔嚓一聲作響,孫曉曦現在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怪不得廉靖會生氣,原來該看見的,他一樣都沒漏。
大手捧起她的臉,廉靖的笑容邪魅迷人,渾身上下的皇者風範,更是讓人看着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感。
孫曉曦呵呵的傻笑,解釋只有一句,“我看凌昱可憐,所以才幫的他的。”
“哦。”廉靖恍然大悟的發出了一聲感嘆,“都已經喊人家凌昱了?”
孫曉曦咬住下脣,什麼叫做說多錯多,應驗了吧?
“我……我那不是跟着你喊嗎?”她笑得討好,聲音軟綿綿的,最好讓他聽了以後心軟。
然而廉靖也如孫曉曦所想的那樣,聽了她的解釋,心裡一陣酥軟。
“好,朕這一次就放過你。”他笑得俊臉,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皇恩大赦。
翌日一早,柏凌昱神精氣爽,彷彿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繼續兼任馬伕和護衛,而孫曉曦一路上依舊賴在廉靖的身邊胡鬧加爲非作歹。
半個月的路程一下子就過去,眼見快要到江南的孃家,孫曉曦的心情是又緊張又期待。
到底古代的便宜爹孃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會不會很嚴肅呢?會不會不喜歡她這個外嫁的女兒呢?
這一切問題在孫曉曦的心裡都沒有底,越是沒底的事情,她也就越不知道該怎麼辦。
或許是因爲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關係,廉靖早就發現了她的緊張,爲了讓她回家不那麼緊張,廉靖決定在回她家之前,帶她重新熟悉一遍江南。
與廉都的繁華大氣不同,江南是一個別具一格的地方。
江南精緻委婉,有山有水,所有的東西包括人在內,一眼看上去都是柔弱美麗的。
廉靖等人選擇了一個風景較好的客棧下榻,客棧裡每一個房間的陽臺都能看到波光粼粼的西湖,孫曉曦看着歡喜至極。
既然到了江南,廉靖便不想讓柏凌昱跟前跟後,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也不管安全與否,他一句話下來,柏凌昱再不願意,也得自己玩兒去!
孫曉曦還趴在陽臺上看風景,心裡一陣舒暢,也不管冬天的江南也是冷極。
廉靖回到房間的時候,見到她縮着小身子在那看湖,眉頭立馬就鎖緊了。
她怎麼老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廉靖提步走向她,從她的身後將她抱緊,低頭貼近她被風吹得微冷的小臉,他冷冷的問她。
“又想被教訓了,是嗎?”
孫曉曦回頭看他,嘴角笑得彎彎的,手指指着西湖的方向,她一直嚷嚷說:“我們去湖上泛舟吧?我想坐船。”
廉靖把目光投向那船隻極少的西湖上,或許是因爲現在是冬天的緣故吧,西湖上基本已經沒有人泛舟了。
“不行。”廉靖絕然打斷她的念想。
孫曉曦皺眉,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
“難得來一趟,如果不去西湖泛泛舟,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嗎?!”
廉靖探手捏住她的小鼻子,教訓道:“天這麼冷,你還去泛舟?掉下西湖,你還要不要命了?”
聞言,孫曉曦嘟着,也對,這麼冷的天氣去泛舟湖上,她簡直就用生命在旅遊。
見她的小臉上一下子沒了笑容,廉靖心裡也不怎麼好受,捏了捏她的小臉,他安慰似的用別的方式代替泛舟。
“陪你去逛逛?”
可以去逛逛?孫曉曦精神來了,笑容一下子掛上了臉蛋,她衝他直點頭。
江南的路彎彎曲曲,巷子一條接着一條的拐,孫曉曦一開始還覺得有趣,走累了以後就感覺頭暈了,拉着廉靖的手撒嬌要讓他背。
身爲皇帝,廉靖算是完全栽了,在皇宮裡就算了,現在大街大巷的,他還得揹她,心裡原本是不怎麼情願的,但一對上她那雙可憐兮兮的大眼,他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了。
沒了孩子,她整個人都不知道瘦了多少,以前就發現她沒什麼肉了,現在揹着她就像揹着一團棉花一樣,她真的是輕得不得了。
“曦兒。”他輕聲喊她。
聽到他喊,孫曉曦乖乖的把臉貼近他,應着他,“怎麼了?”
“我是不是沒有把你照顧好?”他語氣極淡,淡得孫曉曦完全聽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沒有,你把我照顧得很好啊。”在這一路上的,他照顧她就像照顧一個剛滿月的孩子一樣,寶貝她寶貝得不得了。
“那你爲什麼還是這麼輕?”廉靖順着她的大腿,掐了掐她腿上的肉,軟綿綿的,都可以掐入骨頭了。
孫曉曦把這話當成了誇獎與讚美,“輕還不好嗎?你背得沒那麼辛苦啊,如果我重得你都背不動我了,那我現在就享受不了我應享受的福利了。”
聽着這丫頭古靈精怪的解釋,廉靖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甜膩的笑。
兩人溫馨的走了一路。
“啊!不要!”
在巷子的拐角,只聽一個女聲響起,聲音淒厲而充滿了恐懼。
孫曉曦驚了一下,拍着廉靖的背鬧着要下來走,廉靖放她下來,牽着她的手就往發聲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