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馬很認同Cvmax說的那句：主指揮時很自負。
他離開SKT後。
依舊跟管理層保持着聯絡。
對於SKT目前遇到的問題，他能給的回覆也是：磨，慢慢磨。同樣，扣馬有關注Penicillin發的微博。
知道Penicillin說的都是對的。
與其破防指責Effort不行，不如說指揮指責不明晰。
比方說Faker看小龍馬上刷新，地圖黑的，希望野輔乃至上單提前做點河道視野。
但在做的時候，遇到了對面野輔。
像這種突然發生的遭遇戰，再給新的指揮已經來不及，只能考驗選手的臨場判斷和配合默契。
好。
然後問題就變成了沒底氣，不知道怎麼做。
用SKT經理的話講，他們現在心態問題很大，被噴的不敢操作。
再一個，隊友不是沙兵。
大家打不出僅存在於Faker腦子裡的配合畫面。
可能Faker想的是這波龍團，上單繞一下盯住側翼拉扯下陣型，輔助往前把團開起來，他看情況擴大混亂，然後AD收割。
但實際配合起來，有可能上單沒把握好，繞的時候白吃了一套傷害導致前排血線不夠，然後被對面追着殺。
這就是SKT打得比較混亂的原因——
要的配合太精細，偏偏Faker不是第一開團點。這意味着他對團戰的掌控力度偏低，卻又期望隊友給到空間。
所以。
扣馬聽經理髮牢騷，說是復個盤能搞到凌晨三四點，完事比賽的時候還是打不出來。
搞得現在隊友對Faker有意見，覺得他要的配合太高端，沒學會走就要求跑。
還說再這樣下去。
可能中路都要輪換。
因爲輸完飛機隊輸MVP，喜歡陰陽怪氣的網友越來越多。
在這部分網友眼裡，既然都已經搞足球隊了，那麼五個位置都該換，看看到底是誰的問題。
更有部分人搞陰謀論，覺得Faker仗着成績當隊霸，導致隊友太看中路臉色，所以操作不出來——
如果Top成績不好，肯定會收到類似的指責。
當然。
雖然扣馬有被那股得意噁心到，但Penicillin確實成長很大。這說明Cvmax沒看錯。
可能對於Penicillin這樣的天才，“沒壓力硬創造壓力”也是可以的。
就像Cvmax說的。
Penicillin懂得更新隊友的定位。
如果他知道隊友能打出這樣的配合，他就會按照這樣的畫面去制定計劃。如果他判斷不行，那Top以後就看不到這樣的配合。
真的。
按照這個結論再去推導之前的比賽。
扣馬對秦浩的指揮內容理解更深了。他好像確實覺得Mark只適合玩傻瓜式的開團英雄，或者不需要進場就有用的抽獎型輔助，比如拉克絲。
這就是Cvmax真正想表達的東西：程序化。
爲什麼Penicillin能讓隊友玩得舒服？因爲他了解隊友的舒適區，會根據隊友熟悉的部分下達指令。
唯一的問題在於。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
正是瞭解這一點，扣馬纔有點被Cvmax膩到。
因爲昨天Cvmax跟他說的那些話，看似抱着歉意，說自己第一年當主教練，沒經驗，手段有點過火，實則是說——
我屌不屌？
別人都覺得Penicillin只配團隊，只有我給Penicillin輸入了足夠多的素材，讓他從一個只知道犧牲自己確保整體節奏的保姆型中單，變成了風格全面的六邊形戰士！
還別說。
S6奪冠後，業內都是這麼評價的。說Penicillin只擅長推線遊走保節奏，如果Faker能拿出巖雀、龍王，可能決賽BP會舒服很多。
這論點，直到現在都有不服氣的賽區粉發……
所以……
想起Cvmax得意的嘴臉，扣馬突然理解Edgar爲什麼酸他能拿最佳教練了。可能在Edgar這位前輩眼裡，自己就是一個幸運兒，沾的是Faker的光。
哦。
好像不止Edgar這樣。
網友也是好的時候使勁誇，壞的時候全剝奪。沒來Top之前，那則宣佈暫時休息的通告下面，全是好走、廢物教練終於下課了。
倒是這會SKT陷入混亂，粉絲跟管理層又開始念着他的好……
另一頭。
秦浩接到了經紀人李哥打來的電話，聽出他很興奮。
“籤我幹嘛？”
“電競喬丹？”
“哦，又要拍宣傳片啊。不對，我拿什麼碰瓷喬丹！人家是籃球之神。”
“……”
秦浩暈乎乎的掛掉電話，完全沒搞懂情況。除了經紀人鬼一樣的尖叫，他還不懂這樣的標籤意味着什麼。
或者說。
他不懂耐克籤他的意義，只能從經紀人嘴裡知道這是藤井和滔搏運動共同爲他爭取到的合同。
說曹操，曹操到。
郭皓舉着手機進來，剛好聽到秦浩掛掉電話。
“你經紀人跟你說了？”
“嗯。”
郭皓看着眼前的秦浩，莫名覺得有點不一樣？
可到底哪不一樣？
臉還是那張臉，人還是那個人。
郭皓內心有些複雜。
幾天前，他還因爲老大認可他的工作而得意，結果發現自己請來的這尊神，纔剛開始塑金身。
要知道。
這可是耐克第一次簽約電競圈選手。
上過央視的Sky都沒這待遇。
難道微博王的標籤這麼好使？
好使到耐克都覺得Penicillin身上擁有他們所需要的故事性——
“你可曾像我一樣，見過凌晨4點的洛杉磯？”
Man！
嗯。
作爲最會講故事的運動品牌，耐克打造的營銷案例實在太多了。
以至於秦浩都覺得自己沒法碰瓷。
殊不知。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萬事只靠自己，影響力能有多大？
沒有電視、媒體、直播平臺，像LPL這樣的賽事，最多影響那些來到場館的線下觀衆。
於是。
Cvmax剛雄心壯志準備給隊員來點狠活，轉眼發現訓練賽取消了。
“簽約前，你跟我說過不插手訓練賽！我以爲我們相處的很愉快！”
聽到郭皓把跟KT的訓練賽推了，Cvmax以爲郭皓要作妖。
“這個事吧……”
郭皓就把耐克的事聊了聊。
“藤井那邊要搞個簽約儀式，我們這邊肯定要準備一下。所以這幾天沒空。”郭皓忙着帶秦浩定製新的正裝，還打算找託尼老師，剪個髮型。
何況老大那邊要帶秦浩見見滔搏運動的管理層，哪來的時間打訓練賽。
“放心，大概也就3天。”郭皓保證。
說實話。
他也不喜歡指手畫腳。
他一向覺得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從沒在覆盤或者訓練賽的時候，說過什麼。
聽完解釋麥哥有點傻眼。
作爲不服管的富二代，耳濡目染之下，他多少知道這次簽約的意義。
他愣了幾秒，心裡就在想：弟子牛逼，說明我也NB！就是不知道耐克宣傳秦浩的時候，能不能提提我這個教練。
還有，要是老頭子看見……
嘿嘿嘿。
就這樣，郭皓看着Cvmax怪笑2聲，然後綻放出像菊花一樣的笑容。相處了這麼久，他才發現Cvmax可以笑得這麼燦爛。他一直覺得Cvmax有點陰沉來着。很像那種職場壓力怪。
“這事……提前說一下不就好了。我以爲你對我的工作不滿意，想要自己插手賽訓。”
“我的，我忙暈了。”郭皓說了聲抱歉，沒說自己也是剛知道。
而在訓練室。
秦浩難得沒打排位，說要跟經理出差，去趟京城。老賊下意識問了句去京城幹嘛，秦浩回答耐克的商務，隊友就圍了過來。
“幹嘛？”秦浩雙手抱胸。
“LPL的商務已經變這樣了？”老賊在OMG也不是沒接過商務，但都是小廠。
“我還想着發了工資，一定要買一雙好鞋。浩哥你這……”
人比人氣死人。
Mark其實挺羨慕寧在微博曬鞋的，畢竟誰不想騷包一點？他上學那會，班上有同學一身名牌，能讓當時的他咽口水。
現在賺錢了。
當然要跟過去的自己不一樣——過去沒條件，現在得加倍！這就是補償！
問題以他的薪資待遇，買雙好點的球鞋還得做點心理建設，騙自己一雙能穿好幾年，不能算是一次性的錢！
結果浩哥……
Mark覺得有點心塞。
就連小花生從金貢嘴裡知道情況，也用拗口的中文問道：“耐克（一聲二聲）會送……球鞋嗎？”
“我不喜歡耐克。”秦浩提提腳：“我只買過一雙阿迪，其他都是李寧。”
額。
秦浩還真沒說謊。
他的鞋絕對沒有寧多，日常換用都是國牌，連那雙阿迪都穿得少。
“總之……快去快回。”
這畢竟是好事。
代表秦浩的人氣和影響力已經能被大品牌關注到。
又或者藤井想搞的主客場和席位制度，就需要讓秦浩這樣的牌面更進一步，吸引更多的目光和投資，增加市場信心。
因爲跟以前的“小打小鬧”比，現在的門檻比過去高太多了。就像PDD說的，他以爲準備了三四千萬就能玩，結果連驗資這關都過不去。
~~~
次日。
看着訓練室少了個熟悉的身影，老賊還怪不習慣。這2個月，他每次起牀，都能看到秦浩坐在位置上打排位。
正感慨着。
老賊摸着手機，把這事分享給C博。
“什麼？！”
見C博一驚一乍的，老賊舒服了。
他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同樣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覺得秦浩優秀的過分了。
“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嘛，過段時間你家PP還要在宣傳片裡出鏡。哦，詹姆斯也在。”
C博：……
C博不看足球，不怎麼看籃球，但皇帝的名號還是知道的。就像有些根本不玩lol的，也知道LPL出了個青神。
沉默中。
C博想起春節回家，有個遠方親戚都知道他有個大腿中單，還說了句“偉大”。問他從哪知道的，他說刷微博沒事就能刷到幾條，刷的多了也就認識了。
雖然親戚從不看比賽，連LPL有幾支隊伍都不懂。
但不妨礙他有這麼個印象。
“狗日的，我說伱怎麼主動給我發消息了。”C博承認自己被刺激到了。作爲秦浩唯一的室友（他在Top單間），他算是看着秦浩擁有了現在的地位和名氣。
最後。
C博關掉手機，衝到樓下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提道：“誒，PP又要出差了。”
他知道Eimy一定會問。
一分鐘後。
看着Eimy瞪眼撓頭，C博笑得很開心：“兄弟，你自己問的呀。”
“狗廚！”
但說真的。
作爲連體嬰兒的那個嬰，Eimy倒是真心祝願秦浩站得更高，走得更遠。不過他還是要說：狗廚！
~~~
滔搏運動對秦浩特別滿意。
在得知耐克有意續約，繼續贊助LPL（簽了4年）後，他們乾脆跟藤井的人商量，弄出一個大新聞來。
畢竟。
18年是比較特別的一年。
這一年，詹皇單核帶隊創下09-10賽季後的新高，吸引了全世界籃球迷的目光。大家都想知道騎士在全力詹的帶領下，究竟能走多遠！
同時。
自鳥巢之夜後，LPL各項數據穩步上漲。
所以趁着續約談判，滔搏運動、藤井和耐克三方面一拍即合，認定這是加深品牌形象，擴展市場的絕佳時機。
而對耐克來說。
他們跟藤井的關係一直不錯，從14年開始，其品牌標誌就印在LPL旁邊，根本就不排斥電競這樣的新領域。
正所謂郎有情妾有意。
Penicillin又是電競領域話題度最高的明星，其形象比Sky合適帶貨，而且觀衆想知道換隊後，Top能走多遠？
跟一人一城相比，換隊給到了網友更多的期待。
所以。
只經過2輪談判，耐克就決心簽下Penicillin——滔搏運動跟藤井說的沒錯，這就是最佳時機。
甚至能夠跨領域聯動。
因爲經過調研。
藤井知道很多看籃球的同樣關注lol，同樣會爲“誰更有統治力”發生爭吵。這就是藤井要的效果了。
比起證明席位制的優越性，“騙”資本投錢。
不如告訴資本，他們有着怎樣的決心——哪怕耐克不想籤電競選手，藤井也會幫Penicillin刷存在感。
這一日。
會場前排擺滿了攝像機。
臨上臺前，皓哥的老大還在調侃電競喬丹：“這世上只有人，沒有神。”
秦浩站到臺上。
看到前排站了很多的記者，他們神色各異，有的努力板着臉眼神放開，有的左顧右盼，有的一副想笑卻努力憋住的樣子。
“Penicillin，這裡。”
在一衆大人物的目視下，秦浩象徵性的簽字，跟耐克中國區總裁握手。
照片定格。
電競喬丹的報道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