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聖元帝不留宿芙蓉軒,她就有機會偷偷出宮,來辦自己的事情了。
當下,趕緊換上了宮女的衣服,拿着新安留下來的腰牌,邁出了祁宮大門。
在燈火的映襯下,高牆上大牢兩個字,映入靜初眼中。
望着面上神情肅穆的獄卒,靜初心知自己來對地方了。
擡步走到牢門前,便被兩個獄卒給止住。“站住,牢房重地,閒雜人等怎可擅闖!”
靜初一笑,“官爺,我要探監。”順便將一錠銀子放入獄卒手中。
獄卒掂量掂量,笑問:“探誰的監?”
“上官雲。”
兩個獄卒頓時被嚇了一跳,忙將手中銀子還給靜初。“上官雲是上面特意交待了的,誰都不能探視。你還是快走吧。”
“官爺,我這還有銀子,只要你們能讓我進去一會,這些就全是你的。”
靜初拿出一個繡帶,晃了晃。只聽響聲就知道,那裡面最起碼有五十兩銀子。
這對於兩個獄卒來說,可是不小的誘惑。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爲難。
“姑娘,你太讓我們哥倆爲難了。若是今日我們放了你進去,那明日我們哥倆的小命說不定就會沒了。您還是快走吧,一會,方大人就該過來了。”
正說着話,兩個獄卒就看到一頂轎子停在前面不遠處,其中一人對靜初道:“那是我們大理寺最大的官,誰都得罪不起。姑娘,你還是快走吧。”
說完,紛紛整整衣帽,等待那人過來。
靜初一看,那下轎的人不是方少謙又是哪個。
一下子想起來,他已經榮升大理寺卿了。
方少謙款款而來,兩個獄卒見了恭敬問好。“方大人!”
他點點頭,視線一偏儀,一下子注意到靜初。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靜初擡眸,道:“方大人!”方少謙勉勵鎮定下來,對獄卒道:“這是我一箇舊識。”
“原來是方大人的舊識,剛纔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寬宥則個。”
獄卒忙賠禮。
方少謙帶着靜初進入大牢內,到了專爲他設的刑訊室。
這才道:“你是后妃,怎麼能夠私自出宮?”
話裡又氣又急,平日那麼聰慧的一個人,竟然敢做如此膽大妄爲之事!
靜初已經意識到自己對於聖元帝的心了,再面對方少謙,心中有的僅是古人之情。畢竟,從小一塊長大,世事再怎麼變化,他們都不可能互不認識彼此。
“子昭,我來此,你想必也是知道原因了。你身爲大理寺卿,一定能夠讓我見上官雲一面。”
上面之所以交待上官雲閒雜人等不能探視,就是爲了以防有心人暗中加害。
可靜初不同,方少謙對她是知根知底的,況且她身後還揹負着沈家,若真害了上官雲,後果不是自己能夠承擔得起的。
“上官雲對你極其仇視,你還是不見得好。”
雖然聖元帝封鎖了上官雲謀害靜初的消息,可當朝重臣怎麼會毫無徵兆被送入大牢呢?方少謙是從沈家兄弟那才得知,靜初此次驚險。
現在想來,仍是心有餘悸。
“正是因爲上官雲對我仇視,我才更應該見他一見。”靜初望着這些刑具,緩緩道:“你也知道,以皇上和上官雲之間的情誼,不消幾日,上官雲就會走出這大牢的。我若不早早和上官雲談妥,他日他再行加害我怎麼辦?這次是我命大,僥倖逃過一劫。下次,就不一定會這麼幸運了。”
這話也在情理,方少謙思考了一下,終於答應。
靜初邁向關押上官雲的所在,由於上官雲身份特殊,大理寺不得不慎重對待。他的牢房在最裡面,和別的犯人區分開來。
打開牢門,靜初一步步走進去,看上官雲狼狽的樣子,不禁出言譏諷,“上官太尉不是最愛乾淨的麼?怎麼如今這副樣子?這帶血的衣衫也不知穿了幾天,就是最下等的人家,也不會將這種衣服穿在身上。”
以前她是心善,可是心善,並不意味着能給自己帶來好結果。在權利場中,有時就必須適當的心狠。
這是靜初從一次次的陷害社稷中得出來的經驗。就像這次,她從未招惹過上官雲,上官雲竟然想謀奪她
性命。可見,心軟,並不是時時都是好的。
“賢、妃,”上官雲咬着牙道,“沒有料到你竟然如此命大,真是應了那句‘禍害遺千年!’”
到這個份上了,上官雲竟然還如此固執,靜初不由冷冷道:“上官大人一直將本宮定義爲紅顏禍水,可本宮做過什麼,一沒有誅殺忠臣,二沒有進獻讒言,三沒有貪贓枉法,四沒有賣官鬻爵……這等禍國殃民之行,本宮一件都沒有做過,上官大人就將這禍水的名號安在本宮頭上,大人可曾想過,這對本宮也是絕對的不公平!”
靜初的話,確實引得上官雲思考,是啊,這些事情,她是沒有做過。可是,“天子不能專寵於一人,娘娘分去了皇上太多的雨露。”
好像是聽到多麼可笑的笑話,靜初不由笑了起來。
“上官大人說這話不覺得幼稚嗎?皇上何時專寵過本宮,今夜若不是皇上留宿東明殿,本宮還脫不開身來見大人呢!本宮知道皇上需要後宮的勢力幫忙穩住朝堂,從未不允皇上去別的宮妃那留宿。這又從何而來的專寵?皇上身爲天子,自然是要做到雨露均分,可是誰又規定,他不能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好一點了?”
“你們男子一直說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其實這還不是男子沒本事,關女子何事?薛採凝此次冒犯本宮,皇上還不能處置了她以正宮規?這本是一個帝王的權利,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上官大人卻偏偏看得比天還大,竟然生出謀害本宮之心。若皇上顧忌朝臣的權利,畏首畏尾,又何嘗會是一個聖明之君?”
“後宮女子,每位都有着不同尋常的家世。若按上官大人所說,皇上哪一位都要顧忌,哪一位都不能處置,那皇上還是天下之主嗎?其實,這事安在別的女子身上,上官大人或許覺得就沒什麼了。可偏偏是,皇上待本宮有所不同,所以大人才會害怕本宮成了妲己一流。”
靜初的話,好似有那麼幾分道理,上官雲不禁冷靜下來,細細思考一番。
“上官大人對本宮的印象不好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了,本宮也不指望大人能夠一時之間想得明白。可是大人險些害了本宮性命,本宮總得拿點回來,纔會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