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佩英坐着說了一會話,拾翠便笑着走了進來。靜初見她心情暢快,便問道:“你這丫頭,得了什麼樂子,說出來讓大家高興一下。”
“娘娘,真真是報應,這下子葉婕妤可算是觸着皇上的逆鱗了。”拾翠有了爽心的事,高興的一五一十道來:“剛剛奴婢在御花園聽到奇華殿的宮人談論,葉婕妤爲籠絡聖心,親自燉了蔘湯送到宣室殿。後來不知道怎麼着,便被皇上斥退,還罰葉婕妤禁足一個月,想必這會六宮的人都已經傳遍了。”
聖元帝雖然整天寒着臉出現在衆人面前,但是還未曾發過什麼火。光是那不怒自威的氣勢足以讓人膽戰,又有誰敢去觸犯那天子的逆鱗呢?靜初本着息事寧人的態度,對拾翠道:“如今葉婕妤這事,無論他人是怎麼想的,但你最好不要在外面得意忘形,否則到時候本宮都護不了你。”
拾翠點頭應是,但是那眉宇間的喜氣讓靜初不由暗中擔憂。這丫頭的性子也太過直接,有什麼事全擺在臉上,難保有一日會着了他人的道。
拾翠下去之後,袁佩英目中也現出一絲欣喜,“姐姐,要說這葉素蘭也是自找的,可與我們任何一人無關。不過皇上爲什麼發那麼大的火?”
靜初立馬想到,聖元帝昨日的表現,再加上這個時候正好上完朝,葉素蘭並不是真正觸怒皇上,而是皇上碰到了棘手的事情。
三日後,祁宮中都知道了邊關乾國增兵十萬的消息。半個月前,寧遠將軍的奏摺已經呈交太尉署,由於當時主簿魏敞疏忽,沒有引起注意。等到聖元帝追究的時候,魏敞卻畏罪自殺。而這魏敞正是左相的門人,聖元帝得知消息後異常震怒,罰左相半年俸祿,以儆效尤。
而此時,寧遠將軍的另一道奏章來臨,原是乾國老王病重,各位王爺爭奪皇位之戰日趨激烈,這十萬大兵不過是防禦大祁此時突然出兵,到時內憂外患
,乾國威矣!
朝堂之上,更是鬧得不可開交,大臣們意見不一,主戰主和各執一詞。
芙蓉軒內,袁佩英與靜初一塊說着話,討論這這幾日的事情。雖然先祖有言,後宮不得干政,但是自太后攝政以來,對女子的要求也沒有那麼多了。只要不有誤國事,宮妃們還是可以談論朝堂之事的。
尋芳泡上茶水之後,便與拾翠下去,在外面的迴廊上說着話。
袁佩英不禁問道:“姐姐,你猜這次皇上是主戰還是主和?”
靜初不由詫異道:“你問這個幹什麼,又沒有與你有多大聯繫。”
見靜初不肯告訴自己,袁佩英撒起嬌來,“姐姐,你就告訴我嘛。你一向是個有注意的,我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靜初以爲袁佩英是怕自己父親在這左右二相之爭中受到牽連,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兩年之內,不會有戰事。”靜初見袁佩英欲再開口細問,便先解釋:“乾國雖然此次爭位之戰,說白了就是那鄭親王與朔親王之爭。他們二位並不是目光短淺之輩,若我祈國出兵,那他們就會放下個人恩怨,先退我祈國之兵。乾國兵力遠勝我國,若是硬打,我們僅有三成的把握。而去年沂河水患,且不說收不上來的賦稅,國庫就先支出兩百萬兩的賑災銀。軍中每月給士兵一兩銀子,大祁軍隊共有八十萬左右,不消姐姐細說,你就會明白這些銀錢足夠支持軍中多長時日了。”
靜初說完這些,袁佩英早已目瞪口呆,這些軍中的情況沒想到靜初倒是瞭如指掌。未等袁佩英回過神來,幾聲擊掌聲便響起,靜初去看時,卻見聖元帝與安樂王站在殿門前,尋芳拾翠二人慌慌張張看着靜初。
聖元帝目帶讚賞,“愛妃不要責怪這兩個丫頭,是朕不讓她們通報的。沒想到愛妃還是女中諸葛,將事情看得這麼透徹。”
趙旪眼中也是
一亮,“皇嫂慧識,臣弟服了。”靜初剛纔與袁佩英說的,也是趙旪與聖元帝考慮到的,所以聖元帝決定暫時不對乾國用兵,雖然是白白錯失乾國內亂這大好機會,但是也不至於那江山冒險。靜初能夠考慮到聖元帝心中所想,倒還不是讓他那麼驚異,可是一個規格女子能夠知道大祁一共有多少兵馬,並知道軍中的餉銀,那卻不能不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靜初原本是講給袁佩英聽,好讓袁照大人弄清形勢。沒承想卻讓聖元帝與安樂王聽個正着。
安樂王倒是不在意靜初心內的想法,先道出自己來芙蓉軒的目的:“上次臣弟喝過芙蓉軒的茶,便記在心裡了。可是皇兄後來卻給了臣弟一大堆的麻煩事,忙得臣弟焦頭爛額。這還不算,上次明明是皇兄自己喜歡芙蓉軒的茶,卻拿着臣弟做幌子。今日總算有機會了,還請皇嫂不要捨不得一杯茶水。”
靜初道:“那是自然,既然來了芙蓉軒,萬沒有讓安樂王連口茶水都喝不到的。”接着靜初便走向茶室,將上次元順交給自己的碧螺春拿出來泡了。
所幸芙蓉軒處在祁宮比較偏僻的角落,又臨近太液池,聖元帝與趙旪乘船從河面上過來,倒是不會驚動衆人。
不多時後,靜初便將泡好的茶擺放到桌上,趙旪迫不及待輕抿了一口茶水,連連叫好。
“若是少則在這的話,肯定會笑話你這急樣。好好的茶都被你給糟蹋了。”聖元帝不由輕斥。
這是聖元帝第一次對趙旪提起沈凌澤,讓趙旪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並不認識一個叫少則的人。張口就問:“皇兄,誰是少則?”
聖元帝將目光轉向靜初,分明是想要靜初給趙旪解釋。靜初微微笑答:“是臣妾的二哥。”
“皇嫂這般聰慧的人物,哥哥想必定是人中俊傑,臣弟倒是想見他一見了。”趙旪頓時來了精神,興奮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