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看到本太子現在心情不太好?作爲女人你不是應該以慈母般的胸懷來寬慰和勸導本太子嗎?你看看你哪有個女人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女流氓,哼!”影如煌從小到大都被沒有被人如此的忽視,自懂事起圍繞在身邊的人都是極盡可能地討好他,從來沒有誰會像蘇傾城這樣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影如煌狠狠地看了一眼此時跟個地痞流氓一般斜靠在酒缸旁邊的女人。
“流氓怎麼了,若可以像流氓那般恣意生活做一回流氓又如何?到於我是不是女人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問的很愚蠢,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本姑娘的女兒身,除非你沒有眼睛”,被堂堂的太子爺稱之爲流氓,當事人蘇傾城一點都沒有覺得羞愧反而備感榮幸,這讓影如煌氣的牙癢癢。在聲明自己的女兒身時蘇傾城特意坐起來挺了挺胸,然後再朝影如煌拋去一個懷疑的眼神。
讓蘇傾城沒有想到的是號稱侍妾一大堆的太子爺竟然臉紅了,該死的,在看到蘇傾城那有意證明自己女兒身的幼稚舉動他居然不再敢直視蘇傾城。某太子爺雙眼四處亂看就是不敢看那繼續裝流氓姿態的女人,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就運氣不好出門就碰上了這尊大神。“我說小子,依你這牛逼的太子爺身份能動你的人似乎並不多啊”,明白那被她稱之爲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是害羞了,蘇傾城便將話題依舊轉移到他臉上的傷痕來。
蘇傾城說出去的話如同石沉大海般沒有迴應,她也不在意繼續品自己的酒,一時間地窖裡非常的安靜,影如煌繼續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酒。就在蘇傾城以爲他今天是不打算說這個話題時,一個幽幽地聲音從他的方向傳來。“你說權利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難道我拱手相讓都不能阻止悲劇地發生麼?”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蘇傾城訴苦水,只知道每次看到那雙冷清的眸子時他都會覺得非常的可靠。
他的話讓蘇傾城正舉壇倒酒的動作稍微僵住了幾秒鐘的時間隨後又恢復自然,蘇傾城自嘲一笑,敢情一直以來她都錯怪這個臭小子了?沒有理會影如煌那裡殷切的目光,蘇傾城只是依舊靜靜地喝着酒,“可是你母后跟你說了什麼?”猜測許久蘇傾城終於是明白這皇宮中除了正在病牀上昏迷的影皇外,有且只有皇后一人能在這位惡霸身上動手了。
今日早朝上上官皇后親自駕臨力薦太子殿下代爲監國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皇宮了,原本還好奇像影如煌這般喜形於色的人怎麼會那般的看重權力,現在看來只怕一切都是愛子心切的皇后娘娘一心操辦吧。不在這個時代裡成長自然不能明白這個時代裡母親的想法,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像影如煌這樣身居太子之位卻不謀太子之權的人實屬少數。
不想去批判上官皇后此舉的對與錯,看着目前那似乎喝的有點過量的影如煌一臉的痛苦樣,她有些心疼。十八九歲的年紀在現代正是在父母膝下撒嬌的年紀
,可是這個時代裡的少年們早就爲自己一輩子在謀劃了,眼前的少年要不是傷透了心又怎麼會以太子之尊屈於此處不見天日的地窖裡借酒澆愁。看着他那張與影皇極爲相似的俊臉,想着或許自己的身體裡跟他流着一半的相同血液蘇傾城就覺得有一種天然的親近在兩人之間傳遞。
“自我生下來就被立爲太子,從小揹負着太子的名聲活在幾位優秀兄長的陰影下,從來都沒有人問我這些年過的累不累,我不想做什麼太子也不想做什麼天下至尊的人,我就想做個簡單的人。可是母后不這樣想,她總是教我去爭取一些東西,以前是爭取父皇的別眼相看,現在則是爭取太子原本的責任和義務,可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在大量酒精侵襲下的影如煌,已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面對何人了,他只是覺得自己長久以來壓抑在內心的傾訴慾望讓他想一次性將自己的心裡話給說出來。
蘇傾城也不打斷他就這樣靜靜地聽着他說,她從來不知道身爲影朝裡最爲尊貴的皇子她竟然還有着這樣的心思。第一次聽大貓說羨慕平常百姓家的生活她還安慰他說,平常百姓家有平常百姓家的艱難和困苦。此時再一次聽到另一個身份尊貴的太子埋怨自己所揹負的東西,她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觸,她不知道皇后和蘇妃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態,至少作爲一女人未來作爲一個母親她非常的不願意自己的子女將來受這樣的苦。
那邊的太子殿下似乎說的累了慢慢地便聲音低了下去,蘇傾城便這樣遠遠地看着他,此時時間尚早。想着他或許平日裡神經崩的太緊便索性也不催他,只是靜靜地守在他的身邊由着他好好地睡上一覺。聽着太子影如煌那漸入夢想的均勻呼吸聲,蘇傾城又重新開了一罈女兒紅小口小口地品嚐着,心裡卻在思考着皇后力薦太子監國一事背後所隱藏的所有牽扯。
兩個時辰過後就在蘇傾城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太子影如煌終於悠悠轉醒,起身掃視周圍的環境後終於是想起自己似乎拖着蘇傾城和他一起來這酒窖一起喝酒,再朝記憶中蘇傾城所在的位置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月牙白。“本太子睡了很久嗎?”跟自己的睡眼惺忪不一樣,迎接他的是一雙依舊清明的眸子,似乎爲了打破這尷尬所以便清了清嗓子然後問道。
“不久,也就兩個時辰而已。我們出去吧,外面還不知道因爲太子爺你的失蹤而亂成什麼樣子呢,大爺你就行行好,以後別再隨便鬧脾氣了”,蘇傾城也跟着起身將自己沾了泥土的衣襬撣了撣,打了哈欠不顧形象地對他翻了個白眼叮囑道。跟在蘇傾城的身後,影如煌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自己之前喝了不少的酒應該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看着蘇傾城那瀟灑的背影終於是不放心地問出了口:“喂,女人,本太子之前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走在前面的蘇傾城終於是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可
是都說了啊。可要是她承認自己聽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是不是就被砍腦袋啊,甩了甩頭蘇傾城繼續向前走去,藉由地窖裡的夜風將自己那非常不在意的話給送進影如煌的耳朵裡,“堂堂太子爺居然連喝醉的時候都惦記着御膳房裡的點心,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是這樣貪吃的人”。
迴盪在地窖裡的話讓太子影如煌的心終於是放下來了,好在自己喝醉的時候只是唸叨了幾句點心,只要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東西就好。加快腳步跟上前面蘇傾城的腳步,酒醒之後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過的輕鬆感,望向前面蘇傾城的背影也充滿了感激,只不過他不打算讓蘇傾城知道自己的感激。
兩人從地窖出來果真被外面混亂的場面給弄傻眼了,婉約宮的宮人們到處尋找太子殿下,御書房裡當值的太監們也是整個皇宮的尋找太子,當看到太子出現的時候恨不得昭告天下。陪同影如煌一起去御書房的路上,蘇傾城狀若無意地說道:“小子,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活的恣意忘我,在其位謀其政否則天下則會大亂的”。影如煌雖然驚訝她話中的意思但看她一派閒適並不願意多說的模樣也就僅僅是暗自記下,在離御書房還有一點遠的時候蘇傾城便停下了腳步不願意再陪他前進。
“前面的路你自己走吧,每次下決定之前多想想,你可不是一個人要知道你的每一個決定牽涉的有可能是整個天下的黎民百姓”,對於影如煌她多了幾分從來所沒有過耐心和親暱。對於她這突然變得溫情的話語影如煌幾次都想將心裡的疑問給問出口,但是在觸及到她臉上那淺淺的笑容便說不出來了,他擔心自己的疑問出口那笑容就會消失。
輕輕地點點頭算是聽明瞭她的那些話然後便隨着急不可耐的下人們往御書房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頭來看到蘇傾城依舊在原地凝望便不着痕跡地將後背又挺直了些。直到看不見那道黃色身影了蘇傾城纔打算回到自己在宮裡的住處,一轉身卻看到自己不遠處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同樣在凝望着自己。
“傾城見過三王爺,三王爺吉祥”,屈膝行禮,蘇傾城低着頭向不遠處的三王爺影如楓福身。自己居然不知道三王爺來多久了,那她剛剛跟太子說的那些話三王爺豈不是都聽見了?心裡仔細地想一下自己剛剛似乎並沒有跟太子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吧。“起來吧,這兒沒什麼人城兒依舊可以喚我一聲三王兄”,溫潤如昔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的笑意,似乎像是在表明還真是不習慣她這禮貌彆扭的聲音。
“是”,拘謹的道聲是,然後又繼續低頭,蘇傾城搞不清楚影如楓在這裡出現的真正原因只好見招拆招。“今日朝堂上母后親自駕臨力薦太子監國,七弟自小便被母后保護的太好所以難免有些嬌縱,等他習慣了就會好些了,要是他有些地方說話不得體得罪了還請城兒不跟他一般見識”,三王爺影如楓看着太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