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宮影皇的病牀前,影如霧一臉懷疑地看着正在搗鼓手裡草藥的司秋白,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師傅,實在是這個師傅不靠譜的太過嚴重。如今父皇身邊他終於安插進自己的人,想來看一趟父皇也不再是毫無辦法可想,看着目前屋子裡守着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他心裡也終於是好受點。
昨天晚上師傅便已經研究瞭解藥的配方,今日也非常樂意地願意前來爲父皇試藥,可是向來不靠譜習慣了,今日他竟然是臨時去搗鼓那些草藥,還美其名曰現做的更新鮮。眼見解藥已練成正準備給父皇服下,卻聽得門外傳來提醒意味明顯的通傳聲“皇后娘娘駕到”,影如霧大手一揮司秋白和萬霜芸則是將剛準備好的藥丸給收進懷裡人則躲進龍牀後面,影如霧則是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蘇傾城給摟進懷裡躍上屋中橫樑上,其它的丫頭則是忙着收拾有些凌亂的屋子。
“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上官皇后帶着宮女端着影皇新一天的湯藥走了進來,留守病牀邊的丫頭太監便趕緊下跪請安。“都起來吧,剛剛誰來過?”上官皇后有些懷疑地環視了屋子一週後,眉頭緊皺厲聲質問向前恭敬站立的宮人,屋子裡充斥着一股新鮮的草藥味,讓人不得不懷疑。
“啓稟皇后娘娘,剛剛太醫院的太醫來過,說是皇上房間裡空氣太過渾濁可以用些新鮮的藥草來去去味兒,奴婢便擅長將太醫帶來的藥草給留下薰了薰,請娘娘原諒奴婢擅自做主,奴婢甘願受罰”,一位年齡稍長的宮女走到皇后面前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皇后見她說的有板有眼的,房間的角落裡也確實還留有一小撮新鮮不知名的藥草,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斥責她以後不許再擅自做主,宮女連連稱是。龍牀後的司秋白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爲躲過一劫而慶幸,也在這時才終於感覺到死小子那迫人的視線終於離開了。
如往常一樣上官皇后進了屋子以後就將屋子裡其它的宮人給揮退,讓自己的人留守在屋外守候,自己剛親手端過托盤上的湯藥一小口一小口地給影皇餵了下去。眼看湯藥一滴不落地全數入了影皇的口中,上官皇后將小碗置於旁邊小几上,語氣幽幽地說道:“皇上,別怪臣妾狠心,臣妾只想讓煌兒多一些平等的機會而已。今天是最後一天的藥了,等煌兒熟悉了朝中政務臣妾便每日陪在你身邊讓你平靜地過完這一輩子可好?”
用手中的真絲手帕替病牀上的男人拭去嘴角的藥漬,這個男人讓她嚐到了愛情的美好可也認她認識到了婚姻的殘酷,特別是身爲他後宮三千之一的痛苦。她想她是愛他的,他們共同孕育了多個孩子可是最終存活下來的只有一女一兒,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克守一個皇后所應遵守的本份,只因他的那一絲憐憫讓她的煌兒能一生出來就被立爲太子。
可是同樣的這麼多年來她親自看着這
個本應是自己枕邊人的男人,將所有的心思都傾注在一個有可能去世的女人身上,將所有父親的慈愛都給了蘇妃的兒子,更是將所有的保護都給了德妃的兒子。可是從小就披着太子華服的煌兒呢,那個幾乎被他給遺忘的煌兒現在都快淪爲整個影朝的笑柄了,自小被立爲太子可是卻是皇上所有兒子當中最沒用的那個,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她不相信這樣的結果。她的煌兒會是最棒的,也將會是最優秀的新一任帝王。
她想她是愛這個男人的吧,因爲即使是在這樣的關頭她依舊不想要他的性命,只是想借由藥物暫時地讓他昏迷,在煌兒掌握朝中一切之後再讓他醒來,那時木已成舟她願意接受他的懲罰。不再年輕白皙的玉手撫上那因爲臥牀太久而有些暗黃的臉,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嘴裡依舊是祈求原諒的話,“皇上,我們的煌兒真的很優秀,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給他機會讓他證明給你看。他說這個藥不會要你的性命的,只是會讓你沉睡一段時間,等煌兒熟悉政務讓朝中大臣都真正地臣服煌兒這位太子臣妾便將解藥給你可好,到時候你要打要罰臣妾都認了”。
病牀邊的人說的很是悽慘可是病牀上的人卻依舊沉沉地睡着,也許是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上官皇后趕忙擦乾自己的眼淚又整了整自己的儀表,最後深情而又愧疚地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影皇然後便拉開門走了出去。臨走前再次交待留守的宮人,要好好地照顧皇上否則就提頭來見。影皇的房間終於再一次恢復了安靜,這次留下來的則全部是影如霧的心腹,司秋白迫不及待地從龍牀後面出來。
影如霧面色有些凝重地攬着蘇傾城從橫樑上跳下來,皇后的這些話想必是出於真心的,可這太過容易得到的消息卻讓他有些難以消化。上官皇后似乎並不願意讓父皇如此長時間昏迷,她的出發點均是爲了太子影如煌,那麼攢動她對父皇下藥的人到底是誰而且那個人似乎還向她保證毒性強烈的七蟲七花不會要父皇的性命,實在是太過可笑。
“師傅,這七蟲七花葯性如何?”同樣將上官皇后的話聽了個全過程的蘇傾城也覺得這個問題很是奇怪,七蟲七藥配方是如此的複雜難解又豈會是毒性輕微的藥,上官皇后到底是自欺欺人還是真被人給擺佈設計了?“哎呀呀,小娃娃啊,這七蟲七花可不是一般的難解啊,這不爺爺我吹牛要不是爺爺年輕時曾看你師祖解過一次,還真不會解啊。你可千萬別相信皇后那婆娘說的不會要人命的話,這七蟲七花若是沒有解救及時可是會穿腸爛肚而死的,死相極不慘烈”,很明顯司秋白也明白蘇傾城是聽了上官皇后的話纔會如此問自己。
七蟲七花毒性極爲猛烈,即便是一般的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也不一定能承受七蟲七花發作時的痛苦,更何況是已經步入五十關卡的影皇了。好在上官皇后下在影皇體內的藥並不是一次性下的,而是分
了一定次數和一定數量的這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延緩了藥性的發作,爲他的施救贏得了時間和機會。
“霧兒,城兒,如今時間有限,你們不如先讓老頭子給你們的父皇餵了藥我們回去後再說這些,這清華宮只怕也不太清靜啊。也不知道等下來的會是誰,老孃可不想再躲一次龍牀後面啊”,萬霜芸想到剛剛躲在人家影皇的龍牀後面聽上官皇后那些話就覺得渾身汗毛直立,非常的難受,這清華宮每天人來人往的時間方面可得抓緊。
萬霜芸的話獲得了其它三人的一致同意,司秋白將自己剛剛準備好的藥丸分小粒喂進影皇的嘴裡,然後又以溫水服下。跟上官皇后的毒藥一樣他的解藥也得分數次喂影皇服下,所以這個工程算起來也是比較的浩大的,司秋白喂完藥又交待影如霧一些注意事項後然後一行人才迅速地從清華宮裡撤退。
御書房裡,太子影如煌一身明黃色儲君朝服,此時正不耐地坐在書桌後面批改着那些永遠都批不完的奏摺。連續看了十幾本奏摺都在講述同一個事情,每一個大臣寫過來的都是五大娘的綁腳布又長又不知簡明扼要,這讓原本就對國事不感興趣的太子非常的煩悶。“啪啪啪”,太子影如煌大手一揮數十本奏摺如數被他掃倒在地,筆墨紙硯全部都散落在地,一旁邊侍候的太監宮女全部都跪倒在地請求太子殿下息怒。
“息怒,消消氣,除了這些你們這些沒用的狗奴才還會說什麼,啊!”影如煌火大地用手指着那些全部都跪在地上的下人,自從母后到金鑾殿上要求他監國以來他就被困在這御書房裡,每天就連一日三餐都是在御書房裡用的,每天除了奏摺就是奏摺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的空餘時間,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想成爲一名合格的君王是多麼的不容易。
邊關每天都有加急奏摺送來,看了那些他才知道原來將在外有那麼多的不容易,軍餉、糧草、人馬每一項都要主帥操心;國境之內無論多麼偏遠的地方都會按時有奏摺送來,也只有看了他們的奏摺他才知道原來在泱泱影朝原來還有百姓吃不飽穿不暖,自小便接受的那些大道理此時一點也用不上,深知奏摺上說的那些窘境還只是九牛一毛,真正的貧困地肯定還大有所在,只有身處這個位置他才知道他的父皇和兄長們平日時都經歷的面臨的都是這樣的情況。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說你現在只是個過渡時期等習慣了這些便好了,你就暫且先……”被安排守在御書房的都是上官皇后的心腹,太子發脾氣也不是今天一天的事情,早在昨天和前天他們這些下人就已經上報給皇后娘娘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令太子殿下只是暫時鬧鬧脾氣而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可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太子殿下非但沒有收斂的跡象反而是變本加厲,這讓他們這些做人奴才的只能祈求太子的怒氣能消消讓他們跟着好過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