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開口詢問就聽見一個悶悶的聲音傳來,“傾兒,我們再成一次親好不好?我欠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看到五公主這樣的捧場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虧欠傾兒,當初的成親他以爲新娘是蘇媚兒所以態度非常的差勁,母妃安排來的許久東西都被他給簡化了,因爲不喜蘇媚兒所以就連最重要的拜堂都被他給省略。
沒有拜堂就不算真正的夫妻,想到這裡他心裡就憋屈的厲害,他虧欠傾兒實在是太多太多。想跟傾兒再成一次親,給傾兒一個舉世無雙的婚禮是他此時心裡唯一的想法,他想跟傾兒真真正正地拜堂,讓傾兒成爲他這輩子唯一的妻。他想見傾兒身着鳳冠霞帔的嬌俏模樣,當初洞房夜裡他根本就沒有仔細地看過傾兒的模樣,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後悔至極。
聽了他的話蘇傾城這才明白他突然這樣是什麼原因,明白他心裡的愧疚。當初洞房夜裡他那滿身的殺氣並不是假的,蓋頭下他說對蘇媚兒說的那些話似乎依舊迴響在耳邊,看到今天這樣盛大的場面想必是刺激到他了吧。“再盛大的婚禮若不是真心相待又如何,若真心相愛哪怕只是糟糠也是幸福極樂,想必青青也是這樣想的吧”,看着樓下依舊在延續的紅色蘇傾城喃喃說道。
她對這些個形式並不看重,對於大貓說的再來一次婚禮更是不贊同,向來崇尚簡單的她又怎麼會願意再讓自己受累,他的心意她一早就明白也從來不曾怪過他。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話讓那隻大貓心裡的愧疚感更甚了,他將自己的腦袋埋的更深恨不得能將懷裡小人兒給揉進自己的體內一般,一句飽含濃濃歉意的道歉溢出嘴邊“傾兒對不起”。
他沒有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也沒有給她想要的平靜生活,可是他會保證以後以後的生命裡每一天都會陪她一起渡過。蘇傾城輕柔地笑了笑,然後提醒道“我們也該去樑府了”,雖然是觀禮,但是作爲影青青最好的朋友蘇傾城當然還是希望能多陪陪她,畢竟今日不同往日等下到了樑府這樣陌生的地方青青一定會害怕的。
兩個人攜手一起下樓來準備動身前往樑府,卻在下樓時聽到望江樓大廳里正傳來一陣嬉笑聲,一個略顯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蘇傾城的目視。只見此時望江樓的大廳裡一個小方桌邊,一個戴着面紗的少女正在打量着手裡的一個香包兒,因爲面紗遮掩雖然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但是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裡則滿是嫌惡,身邊的丫頭則是直接對着揹着蘇傾城的一個婦人冷嘲出聲“就你這手藝也值一兩銀子啊,你還不如去搶錢呢”。
因爲此時那名婦人正背對着蘇傾城讓人看不清她的容顏,就在蘇傾城擡腳準備離開不打算管閒事時,一個讓她備感熟悉的聲音響起:“這位小姐,這香包兒是老身連夜繡出來的,這針腳和用線色彩方面老奴都有注意的,一兩銀子你絕對不會虧的”。聽了這個聲音蘇傾城一震,再看那有些佝僂的背影怎麼也無法與腦海中那個高貴的身影相比較。
影如霧感
覺到了她的異樣便低下頭詢問,蘇傾城搖搖頭自己擡腳便向那桌走去,此時那丫頭還在極力挑着刺兒,因爲蘇傾城二人的到來整個廳裡都安靜下來,美景想上前來詢問也被蘇傾城給制止了。那個丫頭說的話越來越難聽,可是那個佝僂的婦人依舊費力地解釋着,不動氣也不大聲一直低低地解釋着,就在蘇傾城快要到他們跟前的時候只見那位戴面紗的小姐不屑地將那香包給拋了出去,正好就拋在蘇傾城的腳尖前。
那佝僂的婦人連忙四處尋找着香包的去向,好不容易找到香包落下的位置當即便小跑着上前拾起,但是手剛剛一接觸到香包便看到眼前多了兩道身影,擡頭一看整個人都像嚇傻了一般,再然後便是頭也不回地跑出瞭望江樓,就連之前視之如命的香包也來不及拾起帶走,蘇傾城朝暗中的沐弦使了個眼色,沐弦便立即跟了出去。
廳裡的人此時紛紛跪下來朝二人行禮問安,蘇傾城卻是手握香包直直地看着那個戴着面紗的主僕二人。此時那位小姐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影如霧的身上,一雙眼睛更是恨不得能全部帖在影如霧的身上纔好,對於這樣噁心的眼神蘇傾城看都沒多看一眼,這個女人的心思太過明顯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丟人都丟到望江樓來了。
影如霧不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此時正看着自己,可是在他的眼裡只能容得下傾兒一個人,眼裡心裡都只有傾兒一個人,相對於那個女人的虎視眈眈他更關心傾兒此時心裡在想些什麼。將那嬌小人兒給摟進懷裡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外,憑空出現的風馳則是直接將那個戴面紗的女人給丟出瞭望江樓,這麼醜的女人竟然也敢來勾引他們家王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連小王妃的腳趾頭都比不上的傢伙。
剛走出望江樓大門沐弦就回來了,“小姐,那婦人就是前左相蘇羣的夫人楚玥,如今她正住在離這裡兩條街遠的一處小木屋裡”,將自己剛剛打聽到的消息如數說了出來。可是聽了她的話,蘇傾城和影如霧二人均是滿眼的震驚,三王爺謀反失敗蘇媚兒便跳河自盡了,可是因爲蘇羣一早的辭官所以父皇並沒有對他們過於追究,關於這蘇家的現狀也就沒有人去關注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不應該落到如此地步啊,蘇傾城看向影如霧發現他也是一臉的震驚,這時身邊的電掣上前沉聲說道:“楚家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搬離了京城,蘇媚兒曾回蘇府向蘇羣夫妻二人討要三十萬兩銀票未果便與蘇家斷了關係,三王爺的事發生之後他們便變賣了老宅,只是沒想到會住到那樣的小木屋裡”。對於蘇府的消息暗衛一直有注意,只是主子不問他們也就不主動提及。
想着剛剛楚玥竟然爲了一個香包能賣到一兩銀子竟然任由那丫頭任意污辱,蘇傾城的心裡不怎麼好受,按理來說她應該恨楚玥的。畢竟那些年蘇大小姐會任由自生自滅都是因爲楚玥母女的原因,可是如今她也漸漸想明白了,當年凌瓏的憑空出現讓楚玥感覺到危機了吧,雖然後來凌瓏離開
但是蘇家大小姐的身份卻被她這個外人給搶了,心裡不好受也是應該的。
想着昔日京城首富家的大小姐堂堂的左相夫人竟然落的如此田地,蘇傾城總覺得有些不忍,徵得身邊大貓的同意兩人由沐弦帶路去了那個小木屋。小木屋周邊的環境並不太好,四處住的可以算得上京城裡最爲低下的人羣,此時所有的人都上街看五公主去了所以四周靜悄悄的,當蘇傾城二人到達沐弦說的小木屋裡便聽到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便仔細地聽着裡面的對話。
斷斷續續地咳嗽聲後便傳出一個虛弱的聲音,“夫人,你別忙碌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只怕是沒什麼希望了你就不要爲我浪費錢了”。蘇傾城和影如霧二人當場就聽了出來,這聲音是前左相蘇羣所特有的,雖然如今因爲咳嗽而有些影響但是影如霧與他同朝多年自然能聽出來。
“你這說的什麼喪氣話,大夫不是說了只要按時吃藥就一定會好起來的嗎?你不是說還要看到兒子媳婦抱孫子的嗎?”楚玥安慰的聲音隨之響起,但是她的話卻讓蘇傾城二人大吃一驚。蘇羣什麼時候有個兒子了,蘇家僅有兩個女兒一個是蘇傾城一個便是蘇媚兒,什麼時候蘇府裡竟然多了一個兒子了。
影如霧示意蘇傾城先別忙着驚訝再聽聽裡面接下來的話,楚玥的話之後便是久久的沉默聲,繼而是一陣冗長的咳嗽聲,再然後便是蘇羣的聲音再次響起,“如今我們還能期待什麼,只希望能這樣遠遠地看上他一眼就夠了,住在京城裡總能第一時間得到六王府的消息的”。
“六王府”三個字讓影如霧頓時如同石化一般,蘇傾城也是明顯的愣,這夫妻二人剛剛還說到兒子怎麼突然又提到六王府了,難道說?蘇傾城感覺自己全身一陣冰涼,接下來木屋裡的夫妻二人又說了什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因爲影如霧早就將她給攬在懷裡躍上了屋頂一路狂奔起來。
在離樑府只有兩條街遠的屋頂上,影如霧終於是停下了腳步放開了懷裡的蘇傾城,他一個背對着蘇傾城而立。蘇傾城站在他的身後就這樣靜靜地陪他站着,剛剛得到的這個消息太過驚訝,不亞於平地的一聲驚雷,炸的他們二人根本就沒有回神的餘地。之前二人一直在擔憂蘇傾城若爲公主那二人體內必須流着相同的血液,可如今事情急驟而下,想着若影如霧不是影皇的孩子那就真的是蘇羣夫妻二人的孩子嗎?那蘇媚兒又是誰的孩子?
蘇傾城上前摟住那一直沉默着男了,在摟上他的腰身這一刻才發現他竟然在無聲的顫抖着,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害怕和擔憂。偷換皇室子嗣這可是殺頭之罪,當年的蘇妃當年隱瞞了什麼事情,蘇傾城此時根本就沒有心思顧及,她心裡想的全是對懷裡這個男人的擔憂。影如霧轉過身來將身後的人給摟進懷裡,剛剛無意中得到的這個消息讓他心神大亂,他不知道要如何纔好,難道自己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嗎?那父皇這些年的親身教導又算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