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處?那不是府裡的禁地嗎?”常來的四王府玩耍的影青青知道,在四王府裡的東南方向有一塊禁地,這禁地除了四哥本人外誰都不能靠近,包括四王妃和她影青青。
影青青的話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涼亭裡的四王妃,想從她那裡得到一點兒關於蘇傾城和那塊禁地的更多消息。
“好好的,六王妃怎麼就去了王府的禁地了,來人,傳我的命令讓人去東南方向仔細搜索,務必要找到六王妃。”對於王府裡的那塊禁地,羅明敏好奇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往日她還不斷地說服自己,那裡或許是王爺辦公的重地。但是今日聽到下人稟告說,蘇傾城那個賤人有可能會躲進那裡,她就沒辦法再平靜下來,無論如何她今天必須要找到蘇傾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府裡的東南向一直都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平時也是人跡罕至,羅明敏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讓人故意將蘇傾城帶去那裡了結,想着到時候她有不在現場的人證物證,將蘇傾城的死亡推到外來刺客的身上,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無縫卻不想都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接到那人的回報。
那碎片周圍的血跡也不知道到底是易容船工的還是蘇傾城那個賤人的,她是選準了今天
王爺外出公幹不在王府裡,眼看着離王爺回府的時辰越來越近,她必須要找到蘇傾城讓她死徹底了。
“四王嫂你沒搞錯吧,那可是王府裡的禁地,到時候四哥怪罪下來你可承擔不起。”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影青青是最清楚自家四哥脾氣的,要是讓四哥知道四王嫂趁他不在的時間裡擅自做主進了禁地,只怕沒有人能抵擋他的怒氣。
雖然她現在非常的迫切地想找到傾城,可是一想要前去東南方向擅闖四哥的禁地,她就有些頭皮發麻,她跟四哥一母同胞不假,可是平時她最害怕的也是自家的四哥。
“青青,六王妃是我邀請來的,現在她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不見了我難辭其咎。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快找到六王妃,既然下人在東南方向發現了她的船碎片,那就說明她有可能現在正在東南方向那一帶,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時間晚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該如何向六王爺交待,如果你四哥回來發怒全部責任由我承擔。”
羅明敏言辭非常的誠懇,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爲她一定是在爲蘇傾城的失蹤而暗自自責,特別是後面說到爲了儘快找到蘇傾城她甘願接受四王爺的懲罰。
影青青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羅明敏,心裡不停地責怪自己剛纔多心了,四王嫂肯定也是因爲擔心傾城所以纔會那樣激動的,她還以爲看到傾城那麼久沒回來,下人又帶來那樣模棱兩可的答案,四王嫂心裡很高興呢。
“四王妃,奴婢請求能一起前去尋找我們家小姐。”在場最着急的便是良辰和扶瑤,沒有人比她們兩個更擔心自家小姐現在的處境,從四王妃安排她們小姐獨自一船的時候她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奈何小姐執意要前往。
“可以,你們跟着一起去吧,你們對六王妃
最爲熟悉想必也會有所幫助的。”四王妃羅明敏一臉着急地看了一眼良辰和扶瑤,眼裡似乎有着對良辰和扶瑤的讚賞,可是在轉身的剎那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四王府東南向,一間簡陋的茅草屋裡,蘇傾城全身溼淋淋地躺在屋裡唯一的一張木板牀上,嘴角流淌的血跡表示她真的傷的很重。
“傾城,傾城,你醒醒?”一個溫暖爽朗的聲音在昏暗的屋子裡響起,話語裡雜夾着的擔憂太過明顯,他坐在牀頭輕輕地將牀上的人兒給摟進懷裡,然後再端起牀頭的藥碗輕柔地將藥緩緩地喂進蘇傾城的嘴裡。
苦澀的藥水將蘇傾城的神智慢慢清醒,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向頭頂的方向,在看到那張此時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臉時有剎那的怔愣,隨即便露出一抹苦笑來。她該說這一切太過巧合嗎?
“傾城聽話,先把藥喝了,你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那爽朗的聲音此時聽在蘇傾城的耳朵裡非常的諷刺,這算什麼事,他的正牌王妃以賞荷的名義將自己誘至王府,佈下殺手要她葬身荷田,命不該絕的她接下那易容船工的一掌拼盡全身的力氣遊至岸邊,看見這隱藏在柳樹下的茅草屋便想求救,卻不想正碰上他在這裡跟屬下議事。
兜兜轉轉,沒能死在四王妃派來的殺手手裡,就要死在他四王爺的手裡麼?蘇傾城掙扎着想從四王爺影如凌的懷裡出來,但奈何胸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她根本沒辦法再移動分毫,她知道自己傷的很重,可是一想到這痛的根源便是來自目前這個男人,她便沒有好臉色。
“不勞四王爺費心了,還請四王爺通知傾城的丫頭將傾城送回六王府,傾城會銘記四王爺恩惠的。”她確信自己當時誤闖這茅草屋的時候,屋裡的人正在商量某件重大的事情,最後那句要不要動手她聽的猶爲清晰。自己的隱藏終究是沒有瞞過那些手拿長劍的侍衛,他們當時是想一劍了結自己這入侵者,是走出茅草屋的四王爺認出了她並救了她。
等她再次醒來時茅草屋裡便只剩下自己跟四王爺了,她不知道這裡是四王府的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遊了多久,現在四肢的痠痛讓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想着還在荷園涼亭裡的良辰和沐弦,知道她們此時一定非常的擔心她。
“傾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傷的這麼重?”天知道在看見水裡浸泡的人兒是她的時候,他有多麼的驚喜,日夜思念的人就在他的面前他哪裡還能保持風度,當即便遣散了那些議事的屬下將她救上了岸。
記憶裡冷清恬淡的人兒此時卻滿身是傷地躺在他的懷裡,他怎麼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請來王府裡最好的大夫卻發現她受了極爲嚴重的內傷,對於她突然出現在四王府並且身受重要的這一舉動,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四王爺和四王妃不是應該最爲清楚的嗎?以賞荷之名將我請到四王府,再將我誅殺在荷田裡,我想請教四王爺的是到時候六王爺回京四王爺該用怎麼的理由來回應六王爺的質問。”
蘇傾城沒法相
信這整件事情四王爺是可以置身事外的,膽敢讓自己殞命四王府內,沒有王府主人的同意,羅明敏又怎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只是她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的了,她到底哪裡礙着這夫妻兩個了。
“傾城你的意思是你身上的傷是明敏讓人動手的?”聽了蘇傾城的話四王爺影如凌如同被雷劈中一般,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在他的印象中王妃羅明敏雖然不像玉側妃那般性子溫婉,可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大惡之人。
“是與不是,四王爺心裡早就有數了不是嗎?又何必在傾城的面前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來,今日傾城得以僥倖不死,這筆賬自會銘記於心。”蘇傾城也不知道爲什麼原本冷清的性子在看到眼前四王爺那似乎毫不知情的俊臉時,便開始變得刁鑽刻薄起來,此時她一點也不顧及影如凌的王爺身份,羅明敏的陰招讓她將影如凌也劃分到了危險人物的範圍。
現代時雖然她也曾經遊走死亡邊緣,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面對死亡時萬般的無力,當時若不是自己閃避了那麼一分,易容船工的那一掌完全打在自己的身上只怕現在她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望江樓的短暫相見讓她認爲四王爺影如凌應該是個光明正大的君子,雖然他有可能跟六王爺政見不同,可是她從來都不曾認爲四王爺會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如今六王爺剛離京不久,她便在四王爺的地盤上遭遇刺殺險些喪命,這讓蘇傾城怎麼也沒辦法再將他當成望江樓裡那個爽朗無害的男人。
“傾城,我真的不知道,我又怎麼可能會讓你受傷……”面對傾城那冷漠疏離的目光影如凌感覺到自己的心一陣巨痛,他張大着嘴巴想要辯解什麼,可是一張嘴卻說不出太多的話來。那句“我又怎麼可能讓你受傷”聲音越說越低,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只有他自己能聽到了。
望江樓一別,眼前這淡雅別緻的人兒早就已經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他整天想的最多的便是想再見她一面,如今見到了卻是她傷痕累累的情況下。傾城眼裡的神情不同於往日與世無爭,看向他的時候明明帶着咬牙切齒的冷意和惱意。
門口的敲門聲讓影如凌不得不將懷裡的蘇傾城給重新放回枕頭上,打開門發現來人正是他剛剛派去打探情況的暗衛,看見他出來暗衛便將打探到全部情況都說了出來:“王爺,今日王妃在荷園設宴賞荷,期間大家興致很高,所以王妃便讓管家準備了幾條船下了荷田採蓮蓬,六王妃的船上當時只有一個船工掌舵。屬下在離這兒不遠的水面上發現了六王妃當時坐的那條小船的碎片和不少的血跡,至於那個船工已在半個時辰前死在了那邊的柳樹下,因爲六王妃的失蹤現在荷園那裡亂成一團。”
“該死,真是她做的。”聽到暗衛簡短的彙報,再結合先前傾城所說的,四王爺影如凌已經相信了傾城的說法,今日的事情一定是羅明敏精心策劃的,目的便是要傾城的命。讓他不明白的是明敏跟傾城今日似乎是第一次見面,她到底跟傾城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她竟然敢在四王府內對傾城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