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欽佩王爺的爲人,但奈何受人恩惠還請王爺見諒。”絲毫沒有將慕容青的威脅看在眼裡,莫離根本就不願意多看他一眼,轉而看向影如霧,語氣較爲誠懇。六王爺的威名在影朝朝堂上如雷貫耳,在他們這些江湖人心裡同樣的不同尋常,若不是因爲欠人恩惠他倒真想跟六王爺做朋友,只可惜如今他們是在對立的局面。
“本王一早便知江湖第一公子義薄雲天,但是非恩怨還得分清楚纔是。”影如霧冷冷地看着眼前對他拱手的莫離,莫離算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因武功高強待人義道而被尊爲江湖第一公子,對於莫離的爲人他一直都很是欣賞也曾想過要將他拉攏到自己的麾下,但現在很顯然不太可能。他暫且不知道莫離欠何人的恩惠,但是能說得動莫離來刺殺他的人當今世上卻是不多,幾番思索下來他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堂堂的江湖第一公子原來竟也是一名優秀的殺手”慕容青那諷刺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原本以爲自己擡出江南慕容家莫離便會有所懼怕,但是莫離的反應卻讓他感覺很是窩火,心裡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就在慕容青的注意力轉移到莫離身上時,影如霧手心裡傳來的一陣小觸動讓他全身僵冷的肌肉瞬間放鬆,他感覺到傾兒在他的手心裡寫了幾個字,低頭看向身後的小人兒,小人兒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不可一視的慕容青。
影如霧也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她的提議,不着痕跡地放開她的手,然後看了一眼前方的莫離。傾兒剛剛在他的手心寫下“一人一個”,意思很明顯便是她去解決慕容青,而他則負責江湖第一公子莫離。剛將自己的大手給收攏,便看見傾兒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向了正跟莫離大眼瞪小眼的慕容青,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月牙白的身影會來這麼一招兒,頓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慕容青。
“你這個瘋女人”等慕容青反應過來的時候,蘇傾城已經到了他的身前,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他的心房之處,他大驚地後退,蘇傾城的身影則緊跟着逼了過來。如此近的距離,慕容青根本就沒辦法拔出腰間的佩劍,蘇傾城的每一招都是刺向他的致命要害,一擊不中便立馬進行第二次擊殺。
在蘇傾城衝向慕容青的同時,影如霧的長劍也攻向了莫離,既然拉攏莫離已不可能那倒不如主動出擊,他向來喜歡掌控主動權。相比於慕容青的措手不急,莫離則早有防備,他內力不及影如霧,但他的招數變換詭異,平日裡行走江湖多的是實戰機會,所以數十招下來他也能抗住影如霧的步步緊逼,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
挽出來的劍花也是一陣密過一陣。
慕容青身後的那些統一着裝的慕容家奴早在他拿出家主信物的時候便已經蓄勢待發,此時看到慕容青被蘇傾城逼的連連後退便迅速疏散開來,想將蘇傾城圍起來困在其中。可是一直謹慎關注戰局的風馳電掣和風無極等人又豈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一個簡單的手勢,整個風堂的人馬和暗處的十六個面帶銀製面具的暗衛便一起攻向了慕容家奴。
整個場面一時間非常的混亂,蘇傾城雖然仗着先發制人和過人的速度略佔上風,可是時間一久便感覺體力上有些吃虧,而慕容青則是看明白了近身作戰自己並不佔優勢,於是便有意無意地拉開跟蘇傾城的距離,腰間的長劍也早就被他給拔出來了,蘇傾城漸漸地便失了原有的優勢,情況一時間有些堪憂。
“二位師傅要是再不出手的話,傾城可就沒辦法學你們畢生所學了。”眼見着慕容青的長劍再次刺到眼前,蘇傾城朝着屋頂的某處大喊了一聲,早在她嚮慕容青撒下漫天銀針的時候她便聽到了一聲類似幸災樂禍的笑聲,想着那二位師傅的腳程怎麼也該到柳葉城了,只是二位師傅的活寶性格想來隔岸觀火是絕對做的出來的。
蘇傾城的話一出,正逼向她的慕容青不以爲然,語帶嘲諷地對她說道:“我說你這個女人,別以爲這次還會有人來幫你,你這可是自尋死路啊。”他身上的那些銀針雖然被他運功給逼出來了,可是身上的針孔還是鑽心的痛啊。這些可都是拜眼前的這個女人所賜,他要不好好折磨她太對不起自己了。
“死?慕容家主難道不知道,不到最後時刻都不要輕易妄下決定麼?”蘇傾城嘴角泛起一抹濃濃的諷刺,雖然前身蘇大小姐的記憶裡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但就這短短時間裡對他的認識來看,眼前的這個男人並非出衆之輩。既是如此那她也不必害怕,蘇傾城手裡的匕首再次攻向慕容青的脖子處,在他收回長劍來抵擋時蘇傾城卻用極爲詭異的速度一個邊腿掃向他的下盤。
慕容青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手中的長劍上,面對下盤處蘇傾城那威力十足的腿攻心有餘而力不足,情急之中快速地後退。蘇傾城抓住這麼一個難得的機會,將腰間荷包裡的最後一枚銀針射向他的眼睛,一聲“嗷嗚”過後慕容青左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右手執劍惡狠狠地向蘇傾城逼來,左手手指那不斷流出來的鮮血格外的醒目。
“傾兒,小心。”在慕容青的長劍即將沾上蘇傾城衣角的時候,影如霧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拉到懷裡,蘇傾城險險的避過這一劍,可因爲影如霧的分心莫離的劍卻攻向相擁的二人,眼看那劍來勢洶洶,影如霧的全部心思都在懷裡人兒的身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暗藏殺意的琵琶聲。
屋頂上那突然多出來的紅衣婦人此時正一臉高深地盤腿而坐,她的膝上一把鋥亮的琵琶極爲顯眼,莫離刺向影如霧方向的長劍突然轉向,強勁的內力指引讓他不得不收回長劍然後屏住內息
調理自己體內那不斷翻涌的氣流。慕容青在琵琶聲響起的時候便吐出大口鮮血來,看向那琵琶聲的來源,再看到那早就消失多年的紅衣婦人時眼裡閃現恐懼,嘴裡說出的斷斷續續的話來:“紅……紅衣教母?你是紅衣教母萬霜芸?”
十多年前紅衣教母萬霜芸橫行江湖的時候他尚未長成,只是聽說了父輩的形容,而且慕容家裡也有衆多關於江湖傳奇人物的畫像,此時看到這畫像上的紅衣和魔音琵琶頓時心生寒意,說出來的話也是不成整句。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今日之行會遇上紅衣教母的阻撓,他事先並不知曉影如霧跟紅衣教母有什麼聯繫,若早知道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傾盡慕容家的人力膽大包天地前來截殺受傷的影如霧。
“哼,沒想到一個毛頭小子竟然還知道老孃的名號,看來老孃並沒有被人給遺忘啊。”聽到慕容青那暗含恐懼的話,萬霜芸心情大好,琵琶聲並沒有就此停住反而又是一陣更爲鏗鏘的聲音傳來。“那是,夫人你如此的年輕美貌世人怎能輕易就將你給遺忘啊。”伴隨着萬霜芸的話音,一個灰白色的身影從屋頂飄下,來人正是司秋白。
“傾兒,快捂住耳朵。”早就聽慣了師孃的琵琶聲更因爲深厚內力傍身,所以在琵琶聲響起的時候影如霧絲毫不受影響,他只是一臉擔憂地伸出自己的大手替懷裡的傾兒將耳朵捂上。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傾兒不太耐煩地將他的手給拉下,眼神掃過剛剛落地的師傅一眼,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對他說道:“我沒有內力不受影響”。
“小娃娃,你怎能將爺爺和夫人留在王府裡,你獨自一人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司秋白顧不上身後那被自己夫人的琵琶聲折磨的死去活來的衆人,也沒理會因爲他的出現而大吃一驚的莫離,他此時猶如一隻炸毛的大公雞氣呼呼的衝到蘇傾城的面前,臉上的表情好像是蘇傾城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一般。
“師傅,你會嚇到傾兒。”影如霧根本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在裡面,他一本正經地對着自己的師傅說着,如同每次跟師傅的相見那般無奈他一手格開自己那不斷逼近的師傅,一手將傾兒藏到自己的身後,他不喜歡任何男人接近他的傾兒,包括他的師傅也是一樣的。
“爺爺會嚇到你的寶貝王妃?纔怪,剛剛她不要命地衝向那笨蛋的時候爺爺怎麼沒有見到她被嚇到。”司秋白似乎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拼命地憋住自己心裡的那一口氣,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算得上自己半個兒子的影如霧,他怎麼不知道蘇傾城這個小娃娃的膽子有這麼小。
“師傅你到很久了。”不是詢問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影如霧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故意裝出一副窮兇極惡模樣的師傅,額頭滑過三條黑線,自己師傅的本事他這個做徒弟的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依他的腳程想來早就到了這柳葉城了,隱藏着故意不出現想來就是想看看他被逼的手忙腳忙,然後他再趁機插上一手將水攪的更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