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在電腦上碼了一些,後來躺在牀上手機碼了大半,結果沒碼完人就睡着了

早上起來一看,小黑屋直接丟了我的稿子,手機上的全部丟失了,留下電腦中的一部分,哭都沒處哭,現在還心肝疼

這一章是白天斷斷續續寫的,實在是心累~~所以晚了,抱歉

是個男人就知道自己有第三條腿,而皇帝是宮中唯一有三條腿的人,廢了那就樂子大了。

魏溪洗完了臉,秦衍之把自己的腦袋也湊過來:“給我洗洗。”

魏溪準備換水,秦衍之攔道:“又不髒,就用這盆水吧。”

魏溪對着臺階就把水給潑了出去,冷道:“我嫌棄你髒!”

秦衍之:“……”好委屈。

換了帕子換了水,伺候着秦衍之洗了臉,魏溪簡單的配了藥灑在另外一個木盆中,再澆上熱水,秦衍之脫了鞋襪把腳往裡面一伸,嗷的慘叫:“燙死了!”

魏溪:“你是傻的嗎,沒看到水剛剛燒開?”

秦衍之:“在宮裡也泡藥浴啊,水溫都剛剛好。”

“摜得你!”

秦衍之本就養尊處優,腳趾頭一個個圓潤可愛,指甲被修理得晶瑩乾淨,這麼一燙之下,整個腳背白裡透紅,在空中一跳一跳,他的神情還格外的委屈,嘴巴癟癟的,眼中水汪汪一片,若是再捧個蘿蔔,估計就是求安慰的兔子了。

魏溪動作一頓,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你怎麼永遠長不大似的?”說着,還是往木盆裡放了一勺涼水。

秦衍之每日例行公事的燙好了腳,魏溪給他按摩了一會兒穴~道,疲倦就如狂風似的颳了過來,秦衍之打了個哈欠,趿着鞋子,扶着門檻,對魏溪道:“我先去睡了,你早些過來。”

魏溪應了一聲,忙活着收拾殘局。

朦朧的燭光下,秦衍之掩在暗中的目光專注又專情,隔一會兒才踢踢踏踏的走遠。

老人家給他們準備了一間客房,窗戶臺上放着一盆子不知名的野花,花盆之下就是菜圃。正是盛夏,月色下鬱鬱蔥蔥一片深綠,展眼望過去只覺得心曠神怡。

客房就一張牀,兩鋪被褥,因爲長久沒有人居住,屋內一股淡淡的土黴味。秦衍之將窗戶打開,遠處的皇家獵場只能遙遙望到連綿不絕的山林,甚是壯觀。

他緩緩籲出一口氣,胸腔中滿含的沮喪這才徹底發散出來,抓着頭髮,又揪了揪自己的衣袖,最後連衣襬都看不順眼了,狠狠的拉扯了兩下,在小小的房間裡繞着圈,一邊繞一邊踢打着衣角,那樣子就跟窮極無聊孤獨無伴的野小子似的,只能拿着沒有痛癢的外物發泄自己的鬱氣。

地面都被他踩平了兩層,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魏溪怎麼還沒來。

“她該不是獨自偷偷跑回去了吧?”心口一沉,又趿着鞋子噠噠噠的跑去了廚房。

廚房內,魏溪半靠在矮椅中睡着了。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陰影,眼中的冷漠疏離也在濃濃的疲倦下被掩蓋,長長的紗衣裙襬像畫卷鋪撒滿地,燭光下的金沙如同星辰。在那之下,一雙秀麗的雙足靜靜的在木盆中沉浮,螢苒的霧氣中辛辣的姜味在空中瀰漫。

悄無聲息靠近都要陰影覆蓋在魏溪的上方,將她的面容籠罩在自己的勢力之下。一根手指從黑影岔了出來,緩慢的在她的眉骨之上描繪,指尖與眉骨相隔毫釐,指腹甚至能夠觸碰到那細軟的絨毛,柔軟的、細膩的、通過指尖傳達到了心底。

眉骨之下是眼睛,鼻樑、脣~瓣。

脣珠微微翹~起,脣色薄粉,脣紋更像是綢緞上最美麗的圖紋,讓人想要去觸摸,描畫。

魏溪感覺身上壓着一頭毛茸茸的大狗,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粗糙的舌頭在她的臉頰上不停的舔~舐~着,然後從下往上,刷啦刷啦,鍥而不捨的將所有口水塗滿了她的雙~脣。

睡夢中她難受的左突右打,那大狗乾脆把整個腦袋塞在了她的手中,又把她五根手指全部從裡到外刷洗了一遍,最後撲到她的身上,咬她的耳朵,啃她的鼻子,含~着她的嘴巴,連脖子都不放過,口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胸口,魏溪怒不可抑,擡腳就朝着那腦袋踹了過去,暴喝:“給老孃滾遠點!”

腳底是溫熱的觸感,腳趾下是凹凸有致的不明物,甚至連那腳板底都有呼呼的熱氣噴灑着。魏溪睜大了眼,看着腳底下那一張熟悉的容顏:“你在幹嘛?”

秦衍之含糊不清的道:“準備抱你去歇息。”

魏溪一陣雞皮疙瘩,左右看看,最後半信半疑的盯着他:“方纔就你一個人?”

秦衍之露在腳底外的半隻眼睛眨呀眨,坦誠中帶着委屈:“除了我你還想有誰?”

魏溪放下腳丫子,整理一身的凌~亂後,率先出門:“我以爲主人家養了狗,剛剛還撲在我身上塗口水來着。”

秦衍之尾隨其後:“狗,塗口水?”

“對啊,可髒了!我剛剛忘了再洗個臉了。”

秦衍之咬牙切齒:“別折騰了,都這個時辰了,還不睡等會又要趕路。”

兩個人拖拖拉拉的終於到了客房,魏溪擡頭一看,一張牀!

“你睡牀,我睡地上。”

秦衍之問:“地上怎麼睡?”都是泥土,這可不是皇宮裡,都是玉石地板,在上面打滾都行。

魏溪沉默,秦衍之快手快腳的鋪好了被褥:“湊合吧,你睡裡面,我睡外面。嘿嘿,半夜你可不準吃我豆腐,我的貞操得留給我的皇后吶。”

魏溪:“……滾!”

秦衍之甭定了魏溪不會委屈自己。他自己先褪去了外衫躺好,掩飾般的揉了揉眼睛,腦袋一沉,就這麼睡了過去,沒心沒肺的樣子倒顯得魏溪多想了似的。

魏溪貼身伺候過他,他身上什麼魏溪沒見過?魏溪還在兵營呆了四年,在病房裡累得直接癱在了病牀~上的時候也很多。夜襲時,隨着前鋒營出兵,跟着士兵們擠在一處睡在草堆裡,石頭縫裡,樹上都是常見,現在纔開始矯情就顯得心裡有鬼了。

秦衍之算好了魏溪的心裡,心安理得的睡着了。沒等多久,果然感到身後多了個熱源,他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呼嚕打得跟狗叫似的。

魏溪也實在是累了,精神上提醒要防備對方,身子卻一點點的沉入周公的懷抱。周公的懷抱半硬半暖,驅散山林中縈繞不去的寒涼。她不由得靠近再靠近,周公的笑聲在頭頂悶悶的響着,然後將她擁得更緊。

他們頭挨頭,雙手相擁,雙~腿纏~綿,胸膛相貼,呼吸相聞,好像從很久以前就如此相互依靠着擁抱着對抗外面的風風雨雨。

暗衛首領悄無聲息的倒掛在窗外,透過薄薄的窗櫺瞄了眼裡面摟着一團的被褥,無聲的發出暗歎。

少年天子苦心謀劃多日,今夜終於得償所願,可喜可賀。

原本以爲是你情我願,風散月明,結果,短暫的一夜後,日光才灑落庭院,屋內又一聲嬌喝,拳拳到肉的悶捶聲中有無不明晃晃的告訴院中護衛的衆人:皇帝的追妻之路,依舊任重而道遠。

七夕是個甜蜜的節日,七月是個甜得發膩的月份。

不說皇城內外都洋溢着歡聲笑語,就連皇宮之中,每個人都好像被泡在了蜜罐中一樣,宮女們說話輕聲細語,太監們努力的挺起腰桿搶着最重的活兒上躥下跳,守城的侍衛們身上或多或少多了些東西,也許是一塊小小的腰墜,也許是一粒不打眼的袖釦,也許是貼在胸口甚少拿出來擦汗的汗巾。

御花園荷塘裡的荷花應景般,一夜之間開了大半,粉色白色點綴在墨綠之中,聖潔得如同天之驕子。不多時,聞香而來的秀女們就霸佔了小小的園林,或吟詩作對,或執筆臨花,或輕彈淺唱,一個個盡展才學,好像在昭示着她們如此的與衆不同,如此的博學多才。

熙熙攘攘過了大半個時辰,外圍又突如其來一隊宮裝美人,或拿着銀剪或拿着花籃,齊齊踏上小舟,你划槳我撐舟,小小的剪刀咔嚓咔嚓,一朵朵鮮嫩的花兒就落到了花籃之中。來人風一樣的來,風一樣的走,留下一塘池水,抱着光桿枝椏無聲的哭泣。

轉眼間,美景凋零,美人變色,人羣之中不知道誰吐出一句‘辣手摧花!’,引得衆人紛紛點頭。

“這是宮裡的貴人在採花調粉嗎?”官宦世家中的女兒清閒時就愛幹這事,打發無聊還可以美顏。不過,這事在自家做一做也就罷了,在宮裡,鮮花可不是隨便能採的,也沒有那個女人膽敢用皇宮裡的花給自己調胭脂水粉。這話說出來,明顯有了挑撥的成分,聽懂了的人抿脣而不語,眼神閃爍。

撲哧一聲,人羣中有人淡淡的笑道:“聽聞皇上少時,有人說菊~花糕好吃,於是命人摘了宮中開得正盛的萬壽菊,全部剪了花瓣做了菊糕,一直吃到過年還有剩。今年的荷花想來與那年的菊~花一樣,進了皇上的肚子了。”

原本還怨氣滿腹的秀女們瞬間就笑顏如花了。辣手摧花摧到了皇帝的肚子裡,這不就是個好兆頭麼!

現在圍繞在這裡的最鮮嫩的‘花兒’們,哪一個不想被皇帝拆吃入腹呢!

笑語嫣然中,又有人問:“是誰那麼大的膽,居然敢拾掇皇上摘了宮裡的花兒?如今還在宮裡當差嗎?”

皇帝小時候的性子可不大好,能夠把他哄得言聽計從的人想來有幾分本事,如果還在宮裡當差,那就是皇上身邊第一得用之人了,那樣的人爲自己所用……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豎起了耳朵,聽得那熟悉的嗓音笑道:“可不還在當差麼,在宮裡在朝中都是如雷貫耳的人物。”

當下就有人驚道:“你是說……”

“魏溪!”

在宮中伺候,又在朝中大臣面前掛號的人物,可不就是魏溪麼!

這個女人,怎麼陰魂不散呢!

有她在,她們的前路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