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無絕下意識的想要揮劍反擊,渾身上下卻找不着一件兵器。不過,他反應也不慢,縱身一躍間,靈活的閃過了重重殺機。翻身躍下的同時,順手奪下一根長矛,幾個挑刺橫掃,圍攻的人便倒了大半。剩下的幾個硬着頭皮再度衝上來,卻不過幾個回合,便全軍覆沒。
“不愧是魔裔冥訣,竟然這麼快便能衝破幻境。”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乍然響起,與這蕭殺的戰場顯得頗有些格格不入。
這個聲音東陵無絕一點也不陌生,剛纔便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對他柔聲媚語,要與他圓房。入眼處,皆是被俘虜的士兵,越過這些人,不遠處,竟停着一頂鸞駕。
鸞駕上青紗飄蕩,映出帳內一個嫋娜曼妙的身影。有風輕拂,吹開了紗帳,帳內女子一襲紅衣,雖不是剛纔那身喜袍,渾身那股冷豔與剛纔的柔媚入骨相比,另有一種懾人心魂的魅力。
“你說,剛纔的一切只是幻境?”東陵無絕不悅的微微皺眉,試問任何一個男人,溫香軟玉抱滿懷時,突然被莫明的弄來戰場,任誰也會很不愉快的。
女子衝他淺淺一笑,道:“幻由心生,看你如此戀戀不捨,看來,冷酷如魔裔帝尊,心底深處也有不爲人知的弱處。”
這女人還真是瞬息萬變,東陵無絕看了看她,語氣裡突然多了些許玩味,衝她道:“那你可知道,我剛纔在幻境裡發生了什麼?”
女子不以爲然的昂了昂下巴,道:“權勢,金錢,美女,你們男人心裡大抵也就裝着這些東西,我又何必要知道。”
原來她竟毫不知情?東陵無絕眼底的戲謔更深了幾分,凝視向她,道:“難道不是你在故意引導我嗎?我說我怎就不記得與你拜過堂,你卻非要與我洞房花燭,顛鸞倒鳳。”
女子臉上瞬間染上了一層紅暈,星眸之中卻升起一絲怒意,斥道:“原來堂堂魔裔帝尊心思竟也如此齷齪,既是如此,我便賜你一場無邊春境,讓你死得其所!”
語畢,她長袖一拂,纖長玉指拂上身前的琴絃,琴聲如呢喃軟語一般輕輕柔柔的自她指間溢出。
“九絃琴?”東陵無絕一眼便認出她所彈的正是國師莫言那把獨一無二的九絃琴。
女子脣角一挑,道:“天有九重,琴有九弦,我這把琴還有一個名字,叫醉生夢死。”
她嘴上說着話,指間卻絲毫未停。琴聲糜糜,催人慾睡。東陵無絕雖然定力驚人,一時卻也無法抵擋那股舒適透骨的睡意。
“冥訣,醒醒。”有人在他耳邊輕喚着。
東陵無絕剛剛飄散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了現實,猛的清醒過來,定神一看,整個人再度震驚了。
他明明只恍了一下神,卻還是着了她的道嗎?眼前竟已不是戰場,四周黑黑的,只有一堆篝火照明,剛纔還冷豔逼人的女人此刻卻是另一副裝扮,長髮高束,一身騎裝,頗有些英姿颯爽,卻又不失女兒家的清麗嫵媚。
“你又做惡夢了嗎?我看你睡得很不安穩。”女子拾起衣袖替他擦了擦額角,眼神裡盈滿了擔憂和心疼。
東陵無絕一時迷朦了,分不清之前的場景和眼前所見的究竟哪一個纔是夢境和虛幻。
看到他這樣茫然,女子握住了他的手,靠近他道:“天很快就要亮了,霧散之前,我們只要躲在這山洞裡就會沒事。”
東陵無絕有些不自在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支撐着坐起來,這一動,腰上立刻襲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低頭一看,那裡不知幾時被纏上了幾層紗帶,上面沁着血跡。
“慢點,你的傷剛包紮好。”女子忙按住了他。
疼痛的感覺非常真實,東陵無絕皺了皺眉,突然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冷聲問道:“你玩夠了沒有?”
“疼……”女子吃痛的咬緊了脣,不敢置信的望向他,慌道:“冥訣,你怎麼啦?”
東陵無絕卻沒有鬆手,只逼近了她,道:“爲什麼每次都是你?你到底是誰?”
女子無辜的忍受着他指間力道的***,顫聲道:“我……我是昔顏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昔顏?”又一個熟悉的名字,東陵無絕腦子有些發昏,他定了定神,仔細端詳着她的臉,雖然裝扮上有着很大的差異,但這不正是他在古墓裡看到過的那個女子嗎?
“冥訣,你是不是發燒了?”他異樣而陌生的眼神讓女子很是不安,伸出未被他制住的那隻手,探向他額頭。
未等她觸及,東陵無絕連她那隻手也一併擒住,“告訴你,朕不是什麼魔裔冥訣,你馬上給朕消失!”
女子很是震憾,眼裡閃動着的驚慌讓他幾乎有些後悔說出的話語,但理智還是讓他狠下心來,迫近她,道:“不是說幻由心生嗎?還說要送朕一場無邊春境?那爲什麼出現在朕幻境裡的人還是你?”
“冥訣,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清醒一點,我真的是昔顏。”女子幾乎是哀求起來,烏黑的眼裡浮起一層水汽。
“還不肯罷手是嗎?”東陵無絕冷視着她,“好,朕就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語畢,他也顧不得身上還有傷,就勢一把將她按倒在鋪着厚厚乾草的地面,動作近乎粗野的撕開了她那襲騎馬裝。
“啊……”女子萬沒料到他會這麼做,本能的推拒閃躲着,驚道:“冥訣,你幹什麼……唔……”
東陵無絕根本不給她叫嚷的機會,狠狠吻住了她的脣,拉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她生澀的脣很快便被他侵佔,卻仍頑固的在他身下掙扎着,只是那力道在他面前有如螻蟻撼樹,反而撩得他心裡癢癢的。
“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嗎?藉着幻境的掩飾,無非只是想要和朕享一晌之歡。”他在她耳邊嘲諷着,不顧她的抗拒,一把扯落了她的長褲,挑釁着她的底限。
女子眼角滑下淚來,因他的陌生而生出一絲恐懼。
這樣的眼神讓東陵無絕心裡有些莫明的不快,尤其是這張臉,與沐蘭太過相似,讓他總有一種把她當成沐蘭的錯覺。可是,看到她失措無助的樣子,又讓他很想逼出她的真面目來。
“還是說,你喜歡溫柔一點的方式?”他似是誘人又似是安撫的再度欺上她的脣。
“啪”的一聲脆響,東陵無絕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生疼,懷中乍然一空,眼睛立刻感到一陣刺眼的光線。
“無恥!”清脆的怒喝聲就在眼前。東陵無絕擡頭一看,這一次,場景變成了某處精緻奢華的宅邸,而他成爲了這宅邸中最突兀的存在,被人用鐵鏈層層鎖繞綁在屋中的柱子上。
打他的自然還是那個紅衣女子,她生氣時那股氣勢倒是與沐蘭一般無二,一張俏顏也不知是氣還是羞,燒得通紅。屋子裡還有兩個侍女,正同仇敵愾的紅着臉用憤怒的眼神狠狠瞪着他身體某處。
東陵無絕順着她們的目光略一低頭,頓時皺了皺眉。該死,明明只是一場幻境,他的身體竟然有了反應。只是不知道現在這一幕是真實還是隻是另一場幻境。
想到這裡,他脣角邪魅的一勾,看向眼前的女子,道:“這究竟是你的幻境還是我的?怎麼換來換去都是同一張臉,雖然朕不得不承認你花樣是不少,不過,下次能不能換一個人?”
女子眼神冰冷,掃視着他,道:“來人,把這個滿腦子骯髒的人給我擡出去燒了,連同這根柱子!”
“是。”立刻有人在門外應着,接着,十幾個侍衛裝扮的人走了進來,有人還拿着鋸子斧頭,開始拆那根跟他纏綁在一起的柱子。
東陵無絕有些哭笑不得,索性也任由他們折騰,很快,柱子便沿着他頭頂的部位被截斷,侍衛們連人帶柱子擡着他就往外走。
那個狠心的女人竟也一路跟了出來,侍衛們將他擡到了院外的空地,那裡竟已架起了火堆。火堆兩旁砌成了爐竈的模樣,東陵無絕估摸着只要將他往爐架上一放,不出一會,就能將他烤熟了。
他試着掙了掙,手腳上的鐵鏈足有小孩的手臂粗,根本掙不斷。看來,這一次他註定是要葬身火海了。
女子臉上一片漠然,彷彿馬上要被烤的不過是一隻山豬或獾子,手優雅的擡了擡,示意侍衛們動手。
知道逃脫不了,東陵無絕無奈之下,又有些釋然,閉上了眼睛,任由侍衛們將他擡往熊熊燃燒着的火爐。
女子見他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反而有些索然無味,命侍衛們暫時停了下來,道:“倒還有些君王的樣子,怎麼,你當真不怕死嗎?不考慮爲自己求饒一下?興許我心情好,可以讓你多活幾天。”
“朕從不向人求饒。”東陵無絕淡淡應着,就這麼躺着看向她,道:“不過,如果能再添多點柴火,朕會感激不盡。當然,也希望你們國家的人沒有吃烤肉的嗜好。”
女子眼裡氤氳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微微皺了皺眉,冷笑道:“嘴倒還挺硬,架上去燒了。”
隨着她這一聲令下,擡着柱子的侍衛們又繼續向前,很快,便將他連人帶柱子架在了爐架上。
不得不說,這個爐架設計得相當巧妙,兩頭的架子上各有一個凹陷處,柱子卡在凹槽裡,即便一會上面的人再怎麼掙扎,柱子也不會滾落下去。
柱子剛架在火堆上,燃燒的火焰便立刻圍了上來,隔着柱子舔噬着他的身體,帶來一陣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