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恆,由於信息溝通問題,馮玉祥正對國民革命軍派來的代表李烈鈞大發雷霆。
說到底,事情責任還是屬於國民『政府』,馮玉祥剛剛吞下所部改編爲三個師的甲種軍的建議後,馮玉祥本來就一肚子火氣,而就在這時,大本營的一個失誤讓馮玉祥更是坐臥不安。
事情是這樣的,在與馮玉祥代表熊斌談妥馮部整編計劃後,辦事人員一時得意忘形,對主要軍官任免根本沒有徵求馮玉祥的意見,擅自將任命張之江爲副軍長,熊斌爲政治部主任,李鳴鐘、宋哲元、鹿鍾麟爲師長,任命韓復渠、孫良成等人爲旅長的電文發給人在張恆的李烈鈞。
李烈鈞大喜過望,向張之江、李鳴鐘等人出示電文,如此整編後個人官職人人自明,想到衆人在張恆這個窮鄉僻壤生活半年,衆人當晚慶祝高升。
看到外面出現如此大動靜後,馮玉祥大驚失『色』,忙問左右是什麼原因,在得到確鑿消息後,大驚失『色』,當即讓人將醉醺醺的李烈鈞等人找來對質。?? 愛國軍閥478
而在這個時候,熊斌也電告人在張恆的馮玉祥,聲言國民『政府』已經正式任命張之江等人官職。
馮玉祥一看大事不妙,雖說張之江等人一直爲自己得力干將副手,如果國民『政府』徵詢自己的意見,也絕對會任命衆人如此職務,但現在國民『政府』竟然沒有徵詢自己意見,擅自任命手下大將官職,如此作爲,國民『政府』置自己於何地。
更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得到消息,這不是擺明要羞辱自己嘛?
是可忍孰不可忍,何況以脾氣火爆著稱的布衣將軍。
馮玉祥就是馮玉祥,過去一些人評價其難於同別人共事這點就表現得淋漓盡致,當即將張之江、李鳴鐘、孫良城、宋哲元與國民革命軍派來的代表李烈鈞叫來,一頓數落。
張之江、李鳴鐘心驚膽顫,要知道這幾個月李烈鈞在與大家商討整編事宜,可是許諾自己相應職務,自己當時也表示同意,或者不置可否的,有的如宋哲元還向馮玉祥報告過。
昨日接到楊興命令,當即大喜,一干同事還專門出去慶祝了一番,要知道整編後,部隊編制,軍餉將完全按照國民革命軍標準供給,雖比其它部隊相比不高,但是與馮玉祥的部隊相比,那可是高出不少。
更爲重要的,只要退役,還能夠獲得一份豐厚的退役金,對於旅長以上高級軍官,在病逝以前還可以領取每年軍餉,對旅團長以上軍官,則領取到60歲。
有的人還在開玩笑,就是發到60歲也已經不錯了,哥幾個,現在才三、四十歲,看能不能活得過六十歲還是一個問題。
本來是好事一樁,但是馮玉祥竟然以楊興沒有經過自己,直接公佈,而大發雷霆,不但將手下一干將領痛罵一頓,而且連同李烈鈞也不能倖免。
李烈鈞涵養已經夠好了,爲了完成軍事委員交待的工作,這幾個月在馮部,看到馮玉祥對自己手下那幫將領非常粗暴,動不動罰跪。
看現在,在馮玉祥一陣數落後,張之江等人都齊刷刷的跪下,一個個準備認錯。
這種軍閥作風,士官出生的李烈鈞怎麼受得了,站起來,向馮玉祥求情道:煥章,千錯萬錯,錯在我一人。楊興在徵求我軍官人選任命的時候,我不該沒有爭得你的允許,將我心目中將官任命人選直接發給楊興。讓楊興以爲,這是你我共同意見啊。
馮玉祥大火,指着李烈鈞的鼻子罵道:你看你,你做的好事,你們就是擔心我尾大不掉,形成軍閥割據吧。你到了張恆,我好好的將你當做客人,你可好,今天與這個喝酒,明天與那個聚會,在察哈爾、在綏遠建立多個黨支部,現在居然來『亂』我治軍,是不是認爲我不敢處罰你啊?
李烈鈞感到臉上熱辣辣的,說道:馮煥章,我已經承認錯誤了,你還要怎麼辦。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處理這份名單?
馮玉祥吼道:怎麼處理,既然是你李烈鈞與楊興炮製出來的名單,那麼就你們處理。
李烈鈞大驚道:煥章老兄,你看這樣可以不,我引咎辭職,辭掉參謀次長職務吧。但是這份名單已經公佈了,那只有按照這個名單執行哦。
馮玉祥搖搖頭道:這怎麼行,如此將我老馮往哪裡放?讓楊興按照我的意思重新發一份名單。
李烈鈞搖搖頭道:煥章老兄,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楊總司令最痛恨的就是武夫當道,就是軍閥割據,你這樣無疑會給楊總司令如此印象啊。?? 愛國軍閥478
馮玉祥一聽,搖搖頭道:我就是武夫,我就是軍閥,怎麼啦?我看你一到張恆,就是將我馮玉祥看着軍閥,看着武夫。我雖然不是什麼狗屁中國果名檔黨員,但是在前清的時候,我冒着殺頭危險參加同盟會,那個楊興呢?在革命成功後,方纔匆忙加入同盟會。
灤州起義的時候,我可是提着腦袋鬧革命的,那個楊興則跟在別人屁股後面。
在護國戰爭中,在護法戰爭中,那次不是我主張南北和解,主張政治解決南北軍事對峙。
在第二次直奉戰爭時期,是我率軍發動北京整編,囚禁賄選總統曹錕的,如果沒有我,直系怎麼可能崩潰,楊興怎麼可能如此順利的光復南方諸省?
李烈鈞,你去告訴楊興,你們是怎麼搞出的一個名單,就自己怎麼吞下去。想讓我老馮吞下這個苦果,那是不可能的。
李烈鈞沒有辦法,只好連夜發電給大本營,向楊興報告張恆可能的變局。
得到李烈鈞報告後,經過一番緊急磋商,令李烈鈞馬上離開馮部前往閻錫山部,而改派中常委于右任,參謀長助理張紹曾火速奔赴馮部。
爲了做馮玉祥、閻錫山、孫嶽等人的工作,楊興特的委派中常委于右任、參謀次長李烈鈞,助理參謀長張紹負責協調工作。
現在閻錫山、孫嶽已經歸順國民『政府』,爲了加強對馮玉祥的工作,特派馮玉祥的老長官張紹增前往張恆,目前人正在張恆的路上。
看到張之江等人跪在一地,于右任眉頭緊鎖,拿出楊興剛剛發出的電報道:馮煥章,楊總司令剛剛發來一份通電,委任你爲中國果名檔軍事委員會委員。
馮玉祥拿着電文,雙手一『揉』道:什麼軍事委員,不就是要老子下野,老子馬上下野,讓你們稱心如意,老子馬上下野。
張紹曾大怒道:煥章,你這是什麼態度?中國果名檔軍事委員已經是位高權重了,你看下,目前有幾個軍事委員,除了楊興外,還有熊克武、蔣百里、李烈鈞、何應欽等五人,現在加上你,就6人,可以說國民『政府』不遺餘力來拉攏你,你看你,什麼態度。
馮玉祥雙手『插』着腰,看着張紹曾道:老長官,我態度怎麼啦?你們背到我搞出一套軍官任命,我態度怎麼啦?
張紹曾瞪着馮玉祥問道:煥章,我忍了你這樣久,本來以爲你會慢慢明白,但是你看你,竟然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好,我就一一說出來吧。
馮煥章,你自詡爲一個老的革命同志,你的部隊自詡爲國民軍,那我就問一問你,到底這支國民軍是你馮煥章私人財產,這幫將領是你馮煥章私人奴僕,還是這支軍隊是國家的軍隊,是人民的軍隊,這幫將領不是你馮煥章私人奴僕,是國家柱石,是國家脊樑?
你過去不是常說,不當軍閥,不爭當官嗎?你看你現在,比軍閥還軍閥?
馮玉祥大驚,良久說道:當然,國民革命軍第1軍將士是國家的軍隊,是人民的軍隊,張之江等人是國家柱石,是國家脊樑,不是我馮玉祥的私人奴僕。
張紹曾接着問道:煥章,你不是自認爲追求革命數年,參加過我所領導的灤州起義,領導過北京政變嗎?你認爲武漢國民『政府』是否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利益,是否是中國合法『政府』?
馮玉祥大驚,來回渡着步子道:段祺瑞已經失去民意,且被奉系所綁架,武漢國民『政府』乃十八個省代表公推選舉產生,其種種舉措基本符合廣大人民利益,能夠作爲中國合法『政府』。
張紹曾放下手臂,緩緩說道:煥章,既然如此。官員任命乃『政府』權力與責任,李烈鈞向大本營報告建議人選,大本營沒有注意建議二字,直接任命了。
就認爲這個,大本營已經暗自悔過,並且已經採取措施予以糾正了。?? 愛國軍閥478
你看你可好,沒有歸順國民『政府』,竟然強『逼』『政府』,如此置『政府』於何地?
就像楊徵東說那樣,我們有五千年的封建史,我們國民『政府』是一個新生嬰兒,剛剛出生,可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我們應該想愛惜自己的嬰兒一樣愛戴新生的國民『政府』。你看你可好,竟然一來就要羞辱國民『政府』,如此不知道到底對誰有利?
你看看你,完全軍閥作風,現在可不是滿清時代,現在是民國,就像總司令說那樣,男兒膝下有黃金,可跪天,可跪地,可跪父母,但不要跪官跪富,竟然讓一幫干將跪在這裡,如此成何體統?
馮玉祥大驚,分辨道:我可沒有讓他們跪下,是他們自己跪下的。
張紹曾面『色』鐵青,繼續吼道:這怎麼能怪他們呢?是你動不動就要他們跪下,如此他們看到你生氣,尊重你,愛惜你,纔會跪下啊。
在這個時候,馮玉祥纔對張之江等人吼道:誰讓你們跪的,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嗎?你們都給我起來,看來你們要『逼』我下野,我馬上下野,馬上下野,免得被你們說成我馮玉祥是大軍閥。
當即不顧衆人勸阻,聲言要下野。
張紹增等人勸阻不得,馮玉祥竟然當即發表通電,宣佈下野,攜帶妻子李德全一道訪問蘇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