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陳誠約的虞筱,最近不知怎麼,他在心理上越來越依賴她了。一遇到事情或心情一煩躁,首先想到的就是虞筱,他總在心裡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彷彿這名字能給他力量似的。
兩人相約着去了附近的薰衣草園看薰衣草。這是一座種滿香草的園子,承包經營者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看起來不是個計較的人,除了種花草,也賣花草以及花草提煉出來的香油。
“打個折吧?”虞筱拿着一瓶薰衣草精油,玩笑似地問着老闆:“看在校友的份上!”
“真的是校友啊?難怪我見你挺面熟的!”老闆信以爲真。
“是啊,咱們是大學校友!”虞筱繼續說笑。
“哦,來這裡的很多都是博海大學的校友!”
“呵呵,我們也是聽同學說的,”陳誠笑道:“你們這個園子名氣大了,所以一傳十十傳百,都傳開了。”
和老闆聊了一會兒天,三個人很快就熟悉得像個朋友似的,香草園有香草雞,據說是吃着園子裡的香草長大的,味道特別獨特。
“咱們先去看薰衣草吧,離晚餐時間尚早!”虞筱拉着陳誠去了香草園。
兩人進了香草園裡兜兜轉轉,在不同的香草香花中,陳誠都用手機留下了虞筱的倩影。
“真香啊!”聞着混合着薰衣草香氣的大自然的清新氣息,陳誠整個人也輕鬆多了。
“有機會多出來走走吧!”虞筱牽了牽陳誠的手,說到。
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就在虞筱和陳誠的陶醉中溜走了,望着已經斜照的陽光,他們纔想起晚餐的時間到。
“就嚐嚐香草**!”虞筱建議。
“行,聽你的!”
或許是因爲在郊外的緣故,兩人很自然地就手牽着手。遠遠地就看見香草園老闆和一男一女正坐在亭子裡聊天。
“老…”
虞筱正想與老闆打招呼,卻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忽然拉着陳誠往旁邊的大樹背後躲。
“怎麼了?”陳誠雖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看虞筱的模樣也知道又是熟人。
“是劉明道和劉茹。”虞筱奇怪地說到:“他們倆怎麼會在一起?看起來還很熟絡。”
“劉茹是誰?或許他們在談戀愛呢?反正人家劉明道現在可是單身,和誰在一塊都沒什麼大不了。”
“這也太巧了吧,熟人都碰一塊去了,難怪前段時間劉茹跑來問我劉明道的情況。”
“你是說你認識劉明道現在的女朋友?”陳誠好奇地將頭探出去,想看看這女的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噓,小心,別叫他們發現了你!”虞筱將陳誠拉回了大樹背後,在他耳邊說道:“劉茹是我哥的前妻。”
“哦,難怪,這名字聽起來耳熟!”
躲着劉明道和劉茹,陳誠和虞筱兜了個圈回到停在小道邊的車子裡,走了。
上了高速公路,陳誠想起南渡江邊可以吃野生魚,因此就開着車找到了這家林子裡餐館。
“哥,虞筱!”陳雪大聲喊着,雖然有些奇怪他們倆爲何老在一塊,可她並沒有多想。
“這回躲不掉了!”陳誠朝着虞筱搖了搖頭:“今天盡遇到熟人了!”
“一起過來坐吧!”虞筱朝陳雪揮了揮手,喊到。
除了劉蘭,大家都是熟人了。陳雪將劉蘭介紹給了陳誠和虞筱,幾個人就一塊吃了晚餐。
晚餐結束後天色已晚了,幾人就坐着原來的車回了市區。
“回去記得把今天拍的相片給刪了,別讓沈紫看見了!”臨分手時,虞筱叮囑到。
一手開着車,一手翻看着手機上的照片,見到虞筱一幅幅巧笑嫣然的模樣,陳誠哪裡捨得刪去,他決定回家後存在網絡相冊上。一路上看着,陳誠一路上甜蜜着,就這麼到了家。
“今天這麼晚?”沈紫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陳誠按時歸來,一見他這個時候回來,心裡就有些不痛快了。
“有事辦。”陳誠淡淡地說到,他不想和沈紫吵架,所以進了房間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在花灑下衝了一陣,陳誠纔想起手機裡的相片,她不會翻看我的手機吧?帶着這種擔憂,陳誠趕緊就擦乾身走入了洗澡房。
沈紫真的在看我的手機!陳誠生氣地一把搶過手機,說到:“你在幹什麼?”
“我看看你的手機你急什麼?!”
“你看我的手機前應該徵求我的意見,你這是侵犯了我的權!”
“笑話,我是你老婆,看看你的手機難道不行嗎?”沈紫不甘示弱地說到:“你這是做賊心虛,如果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你用得着急成這個樣子嗎?”
“哼,懶得理你!”陳誠轉身欲走出臥室,沈紫卻趁他不備將手機搶在了手裡。
“還給我!”陳誠這回真的生氣了,指着沈紫厲聲喝道。
“不給,就不給。”或許是被陳誠生氣地模樣給嚇到了,沈紫的聲音弱了下來,也沒有這麼堅持了。
“你如果不還給我,我明天就不再回來!”
“給就給,有什麼了不起!”沈紫撇了撇嘴,帶着怨氣將手機朝陳誠用力丟去。
“哇、哇、哇……”
手機還未落地,兒子的哭聲便驚天動地地響起了。兩人朝臥室門口看去,不看還好,一看才知道除了大事。沈紫丟的手機剛好砸到了孩子的頭上,孩子的額頭立時紅了一片。原來是正在哄孩子睡覺的保姆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抱着孩子來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趕緊去醫院,趕緊去醫院!”陳誠迭聲說到,三人趕緊手忙腳亂地把孩子給送到了市人民醫院的兒科。
“孩子失血過多,得立刻輸血!”醫生立刻下了診斷,問到:“孩子驗過血了嗎?是什麼血型?”
看到陳誠和沈紫搖了搖頭,醫生趕緊讓護士給孩子驗血。結果很快出來了:O型。
“去,快到血庫拿100毫升的O型血漿輸給孩子……”
經過醫生的一番緊急搶救,孩子總算沒事,三人都鬆了一口氣。說實話,由於三個人都覺得自己有責任,所以一直都忐忑不安地等着。知道這時候才放了心。
“孩子沒事了,在醫院裡觀察兩天,打點消炎針應該就沒問題了!”醫生責怪地說到:“大人要注意看好孩子,才三個月的孩子,出了什麼事可能就會要了他的小命!”
“我知道了,以後會小心的!”陳誠和沈紫異口同聲地說到。
陳誠和沈紫讓保姆回家收拾孩子的東西,兩人就這麼坐在兒子的病牀前,滿臉都是歉疚。
“我是我的錯!”沈紫看着頭部纏着紗布的兒子說到。
“別說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陳誠其實也覺得自己也有責任,所以有意識地轉移了話題。“還好醫院還有存血,不然只能抽你身上的血了。”
“說得是,如果必要當然的抽,誰讓他的血型剛好和我的一樣呢?”
天啊!陳誠心頭一凜,忽然想起了其中有些不對勁。自己是AB型血,沈紫是O型血,怎麼能生出O型的孩子呢?該不是自己把常識給記錯了吧?
“你在想什麼?”望着陳誠忽然冒出來的一臉的問號,沈紫奇怪地問。
“沒什麼,”陳誠平緩了自己的情緒,淡淡地說到:“我就是擔心孩子。”
“放心吧,醫生不是說兒子沒事嗎?”
“我再去問問醫生。”
到了醫生辦公室,陳誠找到了值班醫生,再次詢問了孩子的情況了注意事項,醫生一一詳細給他做了解答。
“對了,醫生,我有個小問題想請教你!”
“說吧。”醫生和顏悅色地說到。
“一個AB型血的父親和O型血的母親有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嗎?”
“呵呵,這不可能!他們的孩子只能可能是A型或B型血。”
陳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的,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在一片片地裂開,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在他胸口中蔓延,他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居然不是我的孩子!陳誠想笑,笑自己是個傻子,怎麼就那麼傻!明明對她沒有感覺,卻因爲以爲和虞筱沒有機會了非要去娶這個懷着自己孩子的女人,怎麼就忘了她是一個有心急的女人,爲了達到目的,她是沒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虞筱,虞筱,虞筱!陳誠在心裡喊着,來幫幫我吧!他忍不住拿出了電話打了過去。
“怎麼了?”和陳誠分手不過才2個小時,他居然有打電話過來!
“我想你,我要見你,你過來吧!”
“你在哪兒?”虞筱聽出了陳誠聲音的不對勁,知道一定又有事發生了。
“我在哪兒?我在哪兒呢?對了,我在醫院,市人民醫院。”陳誠的已經麻木至極了,幾乎忘了自己的所在。
“你等着,別動!”
這天剛好隋軍和隋天永去了S市,隋遠已經睡了,虞筱迅速地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
當虞筱開車到醫院時,陳誠已經站在醫院的大門口。
“你怎麼了?”虞筱走到陳誠身邊,輕聲問到。
“我怎麼了?”陳誠將虞筱擁入懷裡,說到:“咱們走吧,離開這裡吧!”
虞筱和陳誠才上了虞筱的車,陳誠的手機就發瘋一樣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看都沒看就把來電掛斷,繼而連手機也關上了。
他一定又遇上了什麼事!虞筱靜靜地看着陳誠,一個字也沒說,她知道對方一定是在收拾着自己的情緒。
直到進了黃金大酒店的房間中,兩人一個字都沒有說。等到虞筱真正直視陳誠時眼睛時,陳誠的眼淚難以自控地流了下來,或者應該說陳誠根本就不想控制自己的眼淚。他太需要發泄了,事實上是,此刻的他太需要虞筱了。
“很痛,很難受嗎?”虞筱踮起腳尖,輕輕地吻着陳誠的眼睛,試圖想用脣拭去他的眼淚。
陳誠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緩緩地將虞筱帶到牀邊,自己坐了下去,將頭埋入了站着的虞筱的懷裡。
誰都沒有動,兩人就保持着這個動作。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誠忽然爆發了,他擡起頭來,將虞筱拉坐在自己的懷中,繼而將自己的頭從後面向前探去。兩人的脣頓時纏綿在了一起,一種溫暖的感覺滲入陳誠的心裡,他已經破裂的傷口在一點點的癒合……
整整一個夜晚,兩人一直糾纏着,親吻着,相互體會着彼此的體香,卻沒有言語。
終於,筋疲力盡的兩個人分開了。這時,天已經朦朦朧朧地亮了起來。
“沒事了吧?”虞筱溫柔地望着陳誠。
“沒事了。”陳誠柔情無限地回望過去,“真的沒事了。”
陳誠說的是真話,經過虞筱的安慰,他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他知道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了,他是不會當懦夫的,昨晚只是太忽然了,他受了傷,需要安慰。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虞筱輕輕地拉了拉陳誠的手,她知道說出來或許對陳誠來說更容易解開心結。
“當然可以,”陳誠輕輕地回拉着虞筱的手,“只是怕嚇着了你。”
“你說吧,我心臟很結實!”虞筱故作輕鬆地開起了玩笑。
“昨晚才知道,我兒子不是我的兒子!”陳誠一字一句地說到。
“你說什麼?”虞筱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是AB型血,沈紫是O型血,孩子是O型血。所以得出的結論是:孩子不是我和沈紫的。”
“不可能吧,她不是因爲懷了你的孩子才一定要嫁給你嗎?”虞筱着實嚇了一大跳。
“誰知道呢?或許她就是這麼一個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當初不也是這樣嗎?”陳誠肯定地說到:“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卑鄙到這個地步,我真的無話可說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呢?當然只能離婚!”陳誠堅決地說到,眼睛裡充滿了仇恨。
“其實,如果換個角度來想,你倒應該感激她,畢竟是她幫助你實現了你母親的抱孫子的夢想。”
“你說得對!”陳誠的眼神緩和了下來,“只是,我絕對不可能和她再做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