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的天氣就像**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陽光普照,馬上就傾盆大雨。我喜歡在下雨的時候站在陽臺上看窗外的世界。想看看還有沒有一種東西,可以滌盪這個我所熟悉的城市。
шшш✿тt kΛn✿C O 有一位辯證主義學者曾經說過,黑暗深處就是光明。但馬上有一位社會學專家反問道,這個“深處”到底有多深?誰能走到這個深處的盡頭?
很多人在斥責黑暗,是因爲他們覺得不公平,一旦他們也有機會享受黑暗所帶來的各種利益,他們還會像以前那樣義憤填膺麼?我承認這個社會依然存在着那種大公無私,不爲名利所動的人,但已經越來越少瀕臨絕跡。而我,決不是這種人。
從一腔熱血到隨波逐流,從一心要靠自己的實力打出一片天地到從容地在俱樂部老總面前討價還價,我是成熟了還是墮落了?想不出答案,但我只知道只有金錢才能給我妖嬈嫵媚的美女和我朝思暮想的寶馬。
剛剛意識到原來錢這麼有用,老爸就打電話問我還剩多少錢,我說還有不到60萬吧。他要我給他匯50萬過去,說是集資。這事我曾經聽老媽嘮叨了很久,說這次集資每年有百分之二十的分紅,很是誘人。老爸說家裡已經拿出150萬,加上我這邊的50萬,正好200萬。我迅速的在心裡算了一遍,這200萬每年可以給家裡帶來40萬的分紅,於是欣然答允。不過我還是很謹慎的問,可別讓你們的領導忽悠了,那我們可就傾家蕩產了。老爸說,你臭小子懂什麼,這是正規集資。
想起晚上還要去參加那個什麼綜藝大賽就覺得無聊。這個節目感覺有點抄襲南方某電視臺的全民選秀,規模上不如人家,只是每週邀請三個多才多藝的女孩子上臺比賽。看上去不倫不類,有點東施效顰。本來我是不想去的,早上打電話跟李文娜請假的時候,她說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去,一方面顯得比較尊重老嚴,另一方面他如果高興了,說不定會痛快地答應合同的事。我很不服氣地說,日,誰求誰還不一定呢。李文娜在電話那邊媚笑道,全世界就你最厲害,要不現在我過去找你?我趕緊說,別了,我挺累了,一會休息休息就和老大去參加節目。李文娜不滿地說,不是又在家裡私會你的小情人吧?
本來沒什麼,但她提到了小雨,讓我的心情頓時降到了冰點。我沒好氣地說,我的事不用你管!掛了她的電話,我躺在沙發上,眼睛雖然盯着天花板,但滿腦子都是小雨。想當初我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在這張沙發上要走了小雨的第一次。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從昨天那個來自東瀛的無聲電話裡,我分明地聽到了她的抽泣聲,柔弱的小雨現在一定特別孤單吧?
下午老大來找我,我們走出小區的時候,天色剛剛開始變暗,我和老大就站在路邊招手打車。這個時間正是打車高峰期,任憑我們揮斷胳膊也沒有一輛停下來。
老大問,“你怎麼不買輛車?”
我一邊繼續招手一邊說:“以前住俱樂部,買車也沒用,再說了,我一直想買輛寶馬,錢還沒攢夠呢。”
話音剛落,突然發現老大神色大變,他疾呼小心,可憐我還沒反應過來,後背就狠狠地捱了一記悶棍。這一下手法極其老練,正中我的後心,打得我頓時叉了氣,我嘗試着大口呼吸,但胸中那口氣卻好像永遠也提不上來,憋得我面紅耳赤,只好扶着樹看着老大和七八個陌生人打成了一團。
那幫人看上去年齡不大,一個個流裡流氣,不過我一個也不認識,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襲擊我們。老大身高馬大,力氣十足,怎奈好漢難敵四手,還是很快就處於了下風。我很想上去幫他,無奈剛纔那記悶棍太狠,到現在我還沒透過氣來。這時老大那邊戰局已定,有三個人已經把他纏住,另外四個人朝我跑過來。他們衝上來就是一頓雨點般的拳頭,我只好用雙臂護住頭,然後身子一躬護住要害。這種情況下我只好一邊儘量躲避和防守,一邊暗自調勻呼吸。他們那種程度的拳頭一時還傷不了我。
這時,不知是誰用皮鞋狠狠踢了一下我的小腿骨,徹骨的疼痛頓時激怒了我,我大叫一聲“操!”然後直起了身子,隨着剛纔那聲大叫,一直上不來的那口氣終於被引入正軌,恢復了呼吸的我開始反擊。與他們相比,我的攻擊更有效,以少打多也激起了我戰鬥的慾望。他們沒想到我會這麼勇猛,一個個躲避不及都捱了我一拳。
不過他們畢竟是四個人,剛纔我的勇猛反擊給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現在他們回過勁來,開始了對我新一輪的攻擊。我偷瞄一下老大那邊,他也和我一樣陷入了苦戰。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們體力上肯定輸給他們,到時候一定會被揍得很慘。
果然,我倆開始吃虧,我們不是金庸古龍筆下的大俠,可以以一敵十,按照這種形勢發展下去,估計不消片刻我們就得被打翻在地。正考慮該怎樣扭轉戰局,突然有三個小區的保安衝了過來,那幫人平時和我混得爛熟,這時紛紛加入了戰團。有了他們的幫忙,形勢立馬被扭轉過來,對付我的兩個傢伙根本不是對手,老大也很快佔了上風。沒用多久那幫人就被一一打翻在地,然後爬起來屁滾尿流地衝散圍觀的人羣逃竄。
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就這麼結束了,我和老大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對方“你怎麼樣?沒事吧?”然後都喘着粗氣哈哈一笑說,沒事!保安們疏散了看熱鬧的羣衆,走過來說,操,還沒怎麼打就跑了,真他媽的不過癮!這幾位以前都是小混混,後來“從良”當了保安。我先謝過他們,然後笑着說,想打架還不容易,等我找到那個背後唆使他們的人,你們到時候再來幫我!說完我瞟了一眼看熱鬧的羣衆,他們很失望的四散而去,另有幾個一臉執著的望着那幾個混蛋逃跑的方向,似乎還在希望他們能折回來再和我們打一架。
送走保安,我還是喘着粗氣問:“咱們…今晚還…去不去?不然就不去了吧,真沒意思!”老大也一樣斷斷續續地說,“我得去…我…是新來的,第一次集體活動就不去…不太好…”我看他執意要去,於是說,那我陪你吧!
在去會場的路上老大問我認不認識剛剛那幫人,我想了半天確信裡面沒有一個是我見過的。他說,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覺得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到會場的時候,節目大概已經開始了15分鐘,我們站在會場後面不知該往哪裡坐,這時一個隊友看到了我們,連忙招手,過去一看,暈!還特地給我們留了兩個位子。坐好之後,發現每個人面前的小桌子上都有一個手動選號器和一張《大衆評審須知》。看了半天才弄明白,原來就是三個女孩兒表演過後,選出場外短信支持率最高的一個,再選出獲得我們大衆評審票數最高的一個,如果選出的是同一人,那這個人就是冠軍。如果不是同一人,則由坐在舞臺旁邊的四個小有名氣的音樂人點評打分選出優勝者。
現在才明白,怪不得前幾天老嚴一直要我們發短信,甚至整個集團公司都得到了類似的通知,原來是支持他侄女。日!早知道我就省下那一塊錢了!
舞臺上一幫不知道是哪個託兒所的小朋友在跳着幼稚的舞蹈。看得我哈欠連連。旁邊的隊友蛤蟆小聲說,老大,剛剛領導通知我們一會給一號嚴晶晶投票。我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說,一會麻煩你幫我投了吧,懶得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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