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音剛站到麥克風前,還沒研究透要怎麼開始說話,就聽到趙亮砸場子似的質疑聲,當下怔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湘南佛道大會的現狀,作爲五年前就開始在同行中名聲大躁的信音來講,是十分了然的,所以此次作爲特別邀請參加佛道大會,要不是看在商家做過許多慈善的面子上,是斷然不會來的。
現在聽到趙亮直接叫板式的問話,信音也深思起來,佛道大會佛道大會,只講道不變佛嗎?
“這位先生怕是誤會了,南甲一道只是一個稱呼,如果最終獲得此殊榮的是得道高僧,那自然是南甲一僧。”商綠蕪在短暫的思考後給了趙亮一個還算中肯的回答。
誰知趙亮並不領情,反倒繼續追問:“這裡算上信音大師所帶的人也不過四支佛家人士,而佛家教派就有八大宗,這南甲一僧就算是在這裡贏了,也是浪得虛名,說出去會被貽笑大方的。”
“就是就是,還有剛纔那個所謂的茶水裡下藥的初審,我們大家來這裡喝你杯茶是信任你們,你們卻以功利心對待來從中挑選所謂的高人,難道高人是方方面面都精通嗎,依我看,就算真的有得道高人,看到你們這樣,怕也早就將你們這些執迷不悟的人棄之如履,下山去了。”
林依婉見趙亮跟商綠蕪針鋒相對,沒了剛纔兩人說悄悄話的發展方向,趕緊添油加醋的胡亂表達着她的不滿,剛纔她就沒發現茶水裡有問題,這也是因爲老爺爺就是副會長,她相信這大會上不會出什麼事,誰知道舉辦方卻利用她信任的心理做怪。
林依婉雖人輕言微,但勝在天真直率,再加上她是林淼重孫女的身份,這番話說出來,不少人也猜測着是不是帶着林淼的意思。
臺上的商綠蕪也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妥協道:“聽聞這位小姐一言,確實顯得我們太過功利了,佛道大會既然是大家的集會,那不應該由個人做主,如果剛纔那些人還沒離開的話,不如請他們一起來參加這次集會如何?”
商綠蕪說着,朝着那邊幾位財閥代表人物望了眼,見他們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對着工作人員一揮手:“去各處將那些人請進來。”
得到這個結果實在是出乎趙亮的意料之外,他本來是想就所謂的南甲一道做出評判,誰知被林依婉這麼一歪,反倒把話題岔開了。
不過這樣一來可以得出商綠蕪是持開放態度的,規矩不是一成不變的,請來了剛纔那些人之後,雖然說對手增加了,但也同樣推翻了固定式的南甲一道的稱呼,用事實迴應了他的質疑。
“施主,施主……”
趙亮正計劃着怎樣把那個名號儘可能輕鬆的奪下時,空知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轉過頭,就看空知帶着一幫弟子朝他合掌行禮,嚇得他急忙朝悟塵方向蹦了蹦:“你們幹嘛?”
“剛纔施主爲在場佛家弟子仗義執言,我們心生感謝,理應一拜。”空知虔誠的說着。
趙亮沒想到這麼一句話都能讓他們感激成這樣,頓時覺得心裡更加不爽,急忙揮揮手道:“別拜我,我不過是閒得慌想找點樂子,對了,一會兒如果你上臺去評選,鬥法鬥武的話你哪樣在行?”
“啊?”空知呆了呆,一臉不解。
“得,看你這樣是靠不住了。”趙亮放棄了讓這個木訥的空知去當炮灰的念頭,朝着另外兩隊望去,當看到一個眼露精光,身體高瘦的青年僧人時,嘿嘿一樂,對着悟塵說道:“幫個忙。”
“什麼忙?”悟塵也看到了那個高瘦青年僧人,小聲評價道:“這人佛性雖淺,但骨骼上佳,是個習武的料,而且看上去氣息平穩,面帶福祿,是個有福之人,就是今日不宜……”
“沒讓你相面,你能不能讓他一會兒上臺去過幾招。”趙亮見工作人員已經請來了不少人,眼見評選就要開始了,直接使出了激將法:“別告訴我你這酒和尚只會喝酒,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你開口當然會辦到。”悟塵又喝了一口酒,擰好蓋子,直接對着那僧人喊道:“小和尚,來來來,我找你有事?”
“……這都行?”趙亮服了,人的影樹的名,出名也挺好的。
被悟塵點名,那僧人還不相信,左右張望,見悟塵手指還是指着他,朝着師父望去。
“去吧,悟塵大師有什麼請教,你儘管聽着就是。”那彌來佛似的師父倒也開通,朝着悟塵拜了一拜,繼續端坐唸佛。
得到師父的命令,那僧人一溜小跑跑到悟塵面前,有些緊張的自我介紹道:“悟塵大師好,我是知念。”
“知念,這名字不錯。”悟塵將名字重複一遍,在手中畫了個佛印,這纔對着趙亮說道:“人弄來了,你有事直接說吧。”
“嗯,知念師父,你會武功嗎?”趙亮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發問。
知念瞠目,看了眼打坐入定的師父,只得放棄求助,看着眼前笑得一臉無害的趙亮,點了點頭:“我自幼入山習武健身,會打金剛拳。”
趙亮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大悲咒背得怎麼樣?”
“當然是倒背如流了。”知念見趙亮只是問平常的問題,安下心來,也不緊張了。
“是個好僧,你會成才的。”趙亮指了指悟塵身後的玉禪,對着知念道:“一會兒悟塵大師會舉薦你上去背一遍大悲咒,如果可以的話,還能打一通金剛拳,你敢不敢上去和那些所謂的得道高人過過招?”
“師父,你不是開玩笑吧?”知念還沒回答,林依婉叫了起來:“至少也得是悟塵大師親自上去才能把剛纔的場子找回來,你剛纔都發了話,結果弄個小和尚上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讓人看不起嗎?”
“依婉,乖啊,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要是閒着無聊,可以去跟你老爺爺玩玩,我現在沒心情照顧你。”趙亮頗覺頭痛的責備着林依婉,見她一臉委屈的不再說話,嘆了口氣,解釋道:“師父我又不是傻子,這麼做當然有我的目的,正因爲他只是個小僧,我才讓他上去的。”
這麼一說,其他人更不理解了,難道趙亮是真的故意示人以弱?
知念本來被趙亮剛纔那番義薄雲天的質問弄得心潮澎湃,想着就算趙亮真的想讓他去,也可以試試,但聽到趙亮現在的話,猶豫道:“要是我給佛門中人丟臉了怎麼辦?”
“知念,你覺得佛是什麼?”趙亮忽地話鋒一轉,神色認真的問道:“佛在你心裡是什麼?”
“是普渡衆生的善人,是渡化人心的神明,是可以原諒一切罪惡的……”
不等知念說下去,趙亮打斷他:“其實佛就是佛,萬物皆有佛性,佛法本自然,何須刻意的去規定。”
聽到趙亮的解釋,一旁的悟塵眼前一亮,哈哈笑道:“我忽然覺得你剛纔說你和信音大師一起研習佛法的事,不一定是假話。”
“別扯別的。”趙亮對破壞了氛圍的悟塵予以鄙視,接着說道:“知念,一會兒你上臺的時候,只要想着你所面對的就是你每日參拜的我佛就可以了,懂嗎?”
知念想了片刻,也是眼前一亮,笑道:“我懂了!”
“懂了就好。”趙亮正說着,那邊高臺上的信音已經把簡短的講話說完了,評選活動就要正式開始了。
“按照大家的意見,這南甲一道就算不是個方方面面的能人,也必須是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在武學和術法上有一定的造詣,所以接下來第一場比試就以武爲準,點到爲止。”
商綠蕪話音才落,下面就響起了陣陣掌聲,拍得最歡的,莫過於剛纔那淘汰掉的那些人,顯然那羣人裡武藝高超的不在少數。
由於是比武,自然不能在大殿上,衆人必須移駕去外面早就準備好的高臺去比試。
儘管有工作人員的引領,但人員過於緊密,再加上突然聚集了雙倍的人數,場面有些混亂,由於趙亮所坐的角落位於最挨近門的地方,哪怕想圖個清靜最後走都不可能,只能隨着人流往前涌。
“依婉,小心些。”趙亮擋開一個差點撲到林依婉身上的中年人,將林依婉的手拉得更緊了些。
“師父,我沒事。”林依婉小臉微紅的說着。
就在趙亮想趁機調戲幾句時,突然感覺頸後襲來一陣涼意,由於事發突然,這一殺招來勢洶洶,趙亮也顧不得藏私,一個旱地拔蔥朝上一竄,直接踩到前面人的肩膀上,然後登登登腳尖輕點,帶着林依婉在半空飛了起來。
“噗”一根冰針射到趙亮所踩的那人背後,因爲沒有射中死穴,那人只是感覺騷癢撓了一把,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在半空中飛着的趙亮身上。
“師父,我飛起來了!”林依婉不知道趙亮怎麼突然抱着她飛了起來,激動的手舞足蹈。
趙亮沒空理會她的感受,氣流朝下一打再次升了半米,這才落到院子裡的樹杈上,朝着下面擡頭仰頭的人潮一一掃去,卻沒有發現剛纔想要偷襲他的人。
“是海龍的人嗎,還是?”趙亮朝着已經就座於高臺旁觀衆席上的陸漢齊亞軍,邪邪一笑:“想趁機取我性命,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