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天咬咬牙道:“爺爺,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儘量不會牽扯到金家。”
金世博何等人也,一聽就聽出這話裡的隱情,“孩子,你跟爺爺說實話,到底是爲了什麼?”
江榕天深吸一口氣,“爲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
江榕天離開,金震豪走到父親的書房,恭敬的站在跟前。
金世博搓了搓手道,“去調查一下,他到底是爲了誰。”
金震豪猶豫了幾秒鐘,低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爲了程曉小。”
“竟然是她?”
金世博一拍額頭,似乎有些不大確定,“她不是就是和陳家老二定親的那個?”
金震豪道:“是的,父親。”
“糊塗!”
金世博拍案而起,“天涯何處無芳草,爲了個女人,竟然幹出這種傻事,這……這……果然是你的種啊。”
最後一句話,金世博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金震豪渾身一顫,眼裡有濃得化不開的憂傷,他輕輕嘆了一聲,“父親,我會去勸勸他的。”
……
江榕天走出金家,調了靜音的手機上,已有十來個未接來電,他看了看,都是重要的電話,只是沒有一個他期盼的。
他翻出手機中的照片,一張一張的划過去。這些都是三天中,他趁着曉小不在意的時候,偷偷拍的,特別的真實可愛。
江榕天把手機放到脣下,對着屏幕吻了吻,然後眼神一冷,開始一一回覆電話。
車窗被敲響,江榕天擡頭看,是爸爸,他猶豫了下,搖下車窗。
“小天,咱們父子倆兜兜風吧。”
江榕天深看他一眼,打開了車門。
……
車在半山腰停下,父子倆下車,靠在車身上,江榕天拿出煙,遞了過去。
金震豪擺擺手,“你以後也少抽點,煙不是什麼好東西。”
“爸爸什麼關心起我的身體來了?”
江榕天自顧自把煙點起,深吸了一口,“說吧,什麼事。”
兒子的口氣近乎冷漠,金震豪心中多少有些難過。
他從小跟着她媽媽在江家長大,父子倆很少單獨在一起說話,即便有,也只是三言兩語。不得不說,他這個爸爸做的很失敗。
“琳達人不錯,爺爺希望你和她結婚。”
江榕天嘴角浮上冷笑,慢悠悠的吐出一個菸圈,“爸爸,你呢?”
金震豪猶豫了幾秒鐘,“我也是這樣希望的。”67.356
江榕天眸色暗沉,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是不會和琳達結婚的。”
“爲什麼,之前你們不是相處的很好嗎?”
“因爲我不愛她。”
“小天,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愛這個東西,其實是最虛無飄渺的。它即不能吃,也不能喝,只會給你帶來痛苦。”
“爸爸。”
江榕天冷眸微眯,“你愛過嗎,這輩子你真真正正的愛過一個女人嗎?”
金震豪身子微不可察的顫了顫。
“你愛過我媽嗎?你愛過你現在的老婆嗎?還是……你愛的人另有其它?又或者,你愛的人只有你自己?”
江榕天一步步的緊逼。
這話放在他心裡很久了,自從他知道曉小母親的死因後,就一直想問了。
他不確定曉小母親的死,是不是爸爸做的。但有一點他能確定,他不愛媽媽,也不愛現在的老婆。
“放肆,這話也是你一個做小輩的該問的?”金震豪勃然大怒。
江榕天斂眸不語,周身散發着清清冷冷的氣質。他是在心虛嗎,做了壞事,殺了人後心虛嗎?
金震豪抵不住兒子的目光,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小天,人活在這個世上,很多事情是不能肆意妄爲的,你要懂得收斂。”
“爸爸,你叫我來是說教的嗎?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下屬,不想聽你打官腔。你有什麼就直說。”江榕天又一次冷冷的打斷。
金震豪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有想到兒子對他的態度,竟然是這麼不耐煩。
“江家的教養,是讓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
江榕天吸光最後一口煙,俊顏在煙霧中冷凝,他不緊不慢的掐滅了菸頭。
“爸爸,江家的教養不勞您操心。爺爺常對我說,做人首先要真誠,其次要感恩。我感恩你給了我生命,但我真誠的想對你說一句話。”
江榕天頓了頓,把菸蒂彈了出去,轉身把目光對準了眼前的男人。
“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做你的兒子。”
金震豪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他最疼愛的兒子,竟然會說這樣一句傷人的話,他連連後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江榕天把手插進了褲兜裡,嘴角揚起苦笑,“如果我有選擇,我一定不會做你的兒子。”
金震豪看着兒子怨恨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回來了,和小天談得怎麼樣?”沙發上的金世博放下報紙,摘下眼鏡。
金震豪臉色有些難看,疲倦道:“這孩子可能對我有點誤會,他聽不進去我的話。”
“哼!”
金世博猛的站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走了兩圈,“那是因爲你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和義務。”
“爸!”金震豪忍不住喚道。
金世博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說,“這孩子吃軟不吃硬,但我相信是個明事理的。你不用管了,我會再找機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金震豪輕輕嘆出一口氣,“那……爸您早點休息,我去書房看幾份文件。”
“去吧!”
金震豪走進書房,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的,他走到書桌後面,一屁股跌坐下來。
許久,他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打開書桌的一個抽屜,取出一本泛了黃的相冊,慢慢的翻看起來。
等看到一張照片時,他眼睛一暗,目光久久不動。
……
最後一塊牛排吃完,程曉小優雅的擦了擦嘴,“陳斌,我不想去看電影,我們去湖邊散步吧。”
陳斌笑了,“只要你不怕冷,我樂得奉陪。”
程曉小正要說話,忽然有兩道閃光,只見陳斌的臉色一寒,人已經衝了出去。
陳斌早就看到十米之外,有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向他們看過來,以他的經驗,多半是狗仔隊。
如果僅僅是跟着,他也就算了,但拍照他不能忍。拳頭揮過去,兩個男人乖乖的交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