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笑說:“經過這一回後,她懂事多了,知道體量大人的用心良苦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程曉小眼底閃過喜悅:“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陳斌看了眼她,有些猶豫說:“快開學了,程老師也要保重身體。”
意有所指的一句話,讓程曉小臉色有些尷尬。“下次會小心的。”
陳斌何等眼色,一看到她臉上的不自然,腦中靈光一閃,哈哈一笑說:“欣怡在家天天唸叨着程老師,我想孩子們一定很盼望和程老師朝夕相處。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程老師住進了醫院,只怕這病房裡沒有清靜了。”
程曉小想起自己的學生,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話漸漸多了起來。
陳斌坐了五分鐘後就藉故要走,臨了他看了看沙思雨,說:“小沙,你送我下,有個案件我交待你幾句。”
沙思雨正抱着蘋果在啃,朝程曉小眨了眨眼睛後,跟着陳斌出去了。
程曉小躺在牀上無所是事,看見陳隊送的花歪在桌上,掀了被子起來,拿起鮮花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誰送的花?”江榕天一臉怒意的站在病房門口。
程曉小理都不理她,自顧自的把花插進了瓶裡。
江榕天只覺得血氣上衝,呼吸不暢。他迅速走到花瓶前,把花拿出來,扔到了垃圾簍子裡。
程曉小冷冷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到垃圾簍子旁,把花撿起來。
“不許撿,扔掉。”江榕天氣的要吐血。
程曉小跟本不看他,又慢慢的把花插進去。插完了,她故意把花瓶拿到了牀頭櫃。
江榕天覺得此時此刻,恨不得連花帶瓶砸個稀巴爛。
偏偏此時朱澤宇推門進來,對着程曉小吹了個口哨。
“喲,好漂亮的花啊!”
江榕天頓時臉黑。
朱澤宇心底狠狠的抖了下。老大,我不過是隨口誇了誇花而已,不至於臉黑成炭吧。
程曉小對着朱澤宇擠出一絲笑意,“你怎麼來了?”
朱澤宇斜眼看了看黑臉男子,嬉皮笑臉說:“過來慰問下病人。表嫂,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只管開口,別跟表弟我客氣。這花誰送的?”
朱澤宇看似不經意的補了一句。
程曉小坐回牀上:“是刑警隊的陳隊長。”
朱澤宇故意拉長了調子:“是這小子啊。”
原來是他送的。江榕天暗暗鬆了口氣,黑了的臉一點點轉白,正要說話,門又被推開。
“曉小妹妹,我回來了,這貨終於被我送走了。”
沙思雨大大咧咧走進來,愣了愣,撇嘴說:“真熱鬧啊。”
朱澤宇朝她勾勾嘴角:“你來了,就更熱鬧了。”
“爲什麼?”沙思雨不解。
“女人是鴨子,你一來抵上十七八個,你說熱鬧不熱鬧。”朱澤宇故意歪着腦袋說。
沙思雨氣得眼睛一翻,冷笑說:“這世道,可不光女人是鴨子,男人有時候也會變成這種動物。朱少,你說是不是啊?”67.356
朱澤宇一看這女人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人生中第一次被個女人喝趴下,這簡直是他朱澤宇的恥辱。
僅僅只是喝酒這一項就算了,更令他生氣的是,他連沙思雨都打不過,這已經不單單是恥辱,簡直是羞辱。
朱澤宇皮頭一炸,口不擇言道:“是啊,女人變成另外一種動物的也不少。”
沙思雨挺了挺胸,伸出拳頭在朱澤宇面前比劃了下,淡淡說:“有人,真是欠揍。”
朱澤宇瞬間炸毛,“沙思雨,你這個臭三八,有本事咱們再比一回,老子要再輸給你,老子就把你娶回去。”
沙思雨鼻孔裡呼出冷氣:“你想比就比,你想娶就娶了,老孃我就不跟你比,氣死你個鬼孫子。”
“哇啊啊!”
朱澤宇用手指着沙思雨,氣得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沙思雨朝他白了一眼,得意的挑挑眉:“曉小,快看,又一隻快要被我氣死的鴨子。”
程曉小正端了茶杯喝水,一聽這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沒笑兩聲,又猛的咳嗽起來。
這一咳嗽,牽動的是胸口,程曉小臉色有些痛苦。
江榕天一個箭步,衝上前把女人扶到自己懷裡,替她輕輕撫着後背。
沙思雨一看自己闖了禍,忙不迭的說:“曉小,你怎麼樣,我不是故意的。”
朱澤宇陰惻惻的揚起壞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沙思雨本來就看不得曉小受苦,結果朱澤宇來了這麼一句,清秀的臉立馬變了顏色。
“信不信老孃我立馬廢了你。”
朱澤宇人稱b市小霸王,長這麼大,除了家裡頭那幾個,外人有誰敢跟他這樣講話,頭髮頓時根根堅起。
“信不信,老子早晚一天上了你。”
兩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誰也不肯讓步,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江榕天冷不丁的開口,語氣是一慣的清冷。
“何不到下面打一架,分個勝負再上來。”
“小天,好主意!”
朱澤宇眼前一亮:“沙婆娘,你敢不敢?”
沙思雨正愁找不到替曉小出氣的藉口,反正這兩人是表兄,打哪個都解氣。
沙思雨短髮輕輕一甩,紅脣微微上翹,眉目間帶着一抹難掩的媚態,眯了眯眼睛說:“誰不敢,誰就是小狗。”
程曉小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眼睜睜的看着這兩人消失在門口,氣得把男人往外一推。
“都是你的餿主意!”
江榕天不怒反笑。她終於肯和他說話了,雖然帶着怒意,卻總比視而不見的好。
他站起來,把藥遞到程曉小眼前,說:“吃藥。”
男人的話,簡單而涼薄,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程曉小垂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水杯已遞到她面前。
程曉小這輩子最恨的一件事,絕對是吃藥。她寧肯挨針,打點滴,都不肯吞藥片。
江榕天看着她小臉擠作一團,笑着攬住她,脣邊揚起一抹邪魅,“是要我餵你嗎?”
程曉小心中涌上怒氣。這怒氣是因爲他,更多的卻是自己。氣自己面對他,總是那麼的不爭氣。
明明知道他對她的好,帶着算計,帶着目的,可爲什麼看到他的人,聽到他的聲音,總想沉溺在他編織的柔情假象裡,捨不得離去。她明明就應該狠狠心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