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了，趙哈尼曾經對我的統治還是留下了一絲的後遺症。當聽到他溫聲細語的跟我說話時，我的心不禁硬氣不起來了。
好一會，我都是背對着他，眼睛盯着醫藥箱，理他也不是，不理也不是。
沙發上，趙子皓微眯着雙眼，疲倦的保持沉默。
我瞥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再這麼耽誤下去，想必他會留宿。按照我們兩的關係，無所謂留宿與否，可這畢竟是在這座城市裡，人多眼雜，就算是不替我自己着想，對趙子皓也沒有任何好處。
想到這個，我拎着醫藥箱就走了過來，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解開了紗布。
紅色的血漬裡，能看到淺淺的傷口。
一片一片的，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划着了。
我不動聲色的拿出消炎水，緩緩地，擦着他的手掌。
被消炎水折磨的趙子皓忽然皺起了眉頭，他眼神一掃，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
“怎麼會弄成這樣？”我沒看他，開口跟他說話，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看着我，說：“也沒多大的事兒。”
“七七八八的全是小碎片割傷的，到底怎麼了？”我的眼神落在傷口上，微微有些心疼。
趙子皓噓了一口氣，說：“你還關心我的事兒？”
我鬱悶的瞥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處理傷口。耳旁傳來了趙子皓的聲音，我聽到他說：“和老頭子說了幾句話，他說不過我，就動起手來了。”
我心裡一“咯噔”，繼續處理傷口，誰知力氣用大了，趙子皓疼的蹙眉，無奈的說：“行了，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跟你坦白吧，離婚的事兒，老爺子一直以爲我只是嘴上說說，今天我把律師叫過去了，他當着律師的面甩給了我一骨瓷杯，我伸手去擋，杯子碎了。”
只是簡短的一句話，我卻聽得心驚膽戰，紗布裹上的時候，我又偷偷的看了趙子皓一眼，不料卻撞到了他的眼神。
我有點兒心虛，右手卻被他緊握着，微微一用力，我就靠着他身旁坐下了。
“小貝，你心裡不用過意不去，這些事，我早就該做個了結了。只是還得委屈你一段時間，你，相信我嗎？”
我擡頭看着趙子皓，說：“怎麼忽然說這個。”
“我不說，你就不知道我的決心有多深，我不是在提醒自己，而是在提醒你。”趙子皓認真的看着我，說：“你我都不小了，你知道，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今天的趙子皓很不一樣，不，是特別不一樣。他認真的語調，說的我有些心動。
“你什麼都不必做。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來解決。”趙子皓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從他的眼神裡，我讀到了一種情感，叫做堅定。
我心動了。
我明白，愛情不能沒有底限，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或許根本就回不到從前，再去掙扎，只會兩敗俱傷，可是聽見他說的這句話，我還是無藥可救的，心動了。
“小貝，信我，好嗎？”趙子皓捧着我的臉，說：“我會處理好一切。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被楊默曦逼問的時候，我沒覺得委屈，有的只是憤怒。
而這一刻，當曾經稚嫩的男孩用着無比堅定的語調告訴我他的決心時，我委屈了。
“傻瓜……”趙子皓的手劃過的淚痕，脣瓣貼在我的面頰上，一點點的移動，吃掉了我的眼淚。
他的脣停留在我的嘴邊，而後舌尖一滑，就滑到了我的嘴裡。
他飢。渴的親吻着我，緩緩地，將我壓在了沙發上。
睡衣被他撥開，他的脣流轉在我的身上，讓我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小貝，給我好不好？”
我睜開眼看着他，說：“你來找我，就爲了這個嗎？”
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趙子皓臉色大便，兩個人的氛圍忽然變化了，而後我聽到他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懊惱的低着頭，而後見趙子皓起身，走向了門口。
“改天我再來看你。”臨走前，他丟下了一句話。
我承認把他惹生氣了有點兒後悔，可是想一想，又覺得慶幸。情到深處，情不自禁，但終究，他的身上還揹負着法律責任。
趙子皓似乎因爲這件事跟我生氣了，連續幾天，都沒見到他的蹤影，偶爾手機上會出現他的信息，也只是提醒我天氣。
說來也奇怪，我們認識了那麼久，久別重逢後，這一次，倒是有點兒小情侶吵架的感覺。
forever招聘結束之後，就開始和趙氏探討秋季新款，爲了促進兩家公司員工之間的交流，陸總和趙氏的馬經理提出了舉辦一個慶祝酒會，酒會定在週五的下午，在君悅酒店頂樓舉行。
公司上上下下都爲這次的酒會沸騰了，特別是目前還是單身的男女，從週三就開始張羅着禮服等酒會必備，好不熱鬧。
而我琢磨的，則是這一天，趙子皓會不會出席。
這麼多天，一面都沒見着，他的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安琪聽到酒會的事兒，在電話裡囔着要過來，而後，我耳旁便出現了餘聲的聲音。
“我都躺在你身邊了，你還要認識誰啊？”
我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週五下班後，公司同事都一溜煙的不見了。我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卻在辦公室門口碰到了班長。
班長本就有一米八三的個頭，穿上西裝之後，身材更顯挺拔，人也英氣了許多。
他見我沒走，問：“直接去酒會嗎？”
我點頭，問：“你呢？？”
“一起吧。”
電梯到達地下車庫，班長拿出車鑰匙，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燈亮了。
我驚愕的看着班長，見他笑了笑，說：“我哥說有個車出門談事方便，就給我配了一輛。”
我點頭，笑着說：“恩，挺好的。”
和班長是在半小時後抵達酒店的，這時候酒會已經開始了一會。只要是公司酒會，開場自然而然會有領導致辭，這個階段十分無聊，我很慶幸我遲到了。
我和班長走到了包廳門前，他忽然轉過身來，笑着說：“小貝，你今晚能假裝一會我的女伴嗎？我有點緊張。”
我笑，說：“班長，你現在好歹也是個部門經理了，心理素質有待提高啊。”
班長窘迫的看了我一眼，我上前一步，挎着他的胳膊，說：“告訴你一個秘訣，無論見到誰，點頭微笑即可。進去之後你跟着陸總，多認識些朋友。”
班長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我們同時進入了場地。
酒會已經開始了，室內是氛圍很是不錯，因爲我自助式，大夥兒三三兩兩組成一個小組，玩的不亦樂乎。小黑帶着設計部的男女和趙氏的同事聊天，十分熱鬧。
我的眼神在整個大廳裡飄蕩，恰巧看到了趙子皓站在不遠處。
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的燕尾服，款式十分含蓄，卻彰顯了他高大的身材。
大約是看到了我，他的眼神停了停，而後又看向了別處。
我和班長去找了陸總，交代幾句之後，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田欣欣。
她似乎對今晚的酒會沒有丁點興趣，不過，身上那件鵝黃色的禮服，卻讓人引人注目。
我走了過去，遞給她一杯雞尾酒，問：“怎麼不跟他們一塊玩？”
田欣欣看着我，說：“沒什麼可玩的，一羣男人就知道盯着你的胸口看，無聊。”
“欣欣，”我拉着她的手，說：“你現在很漂亮，他們多看兩眼也很正常。”
田欣欣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愕，我起身，指向了小黑的方向，說：“我們去那玩吧。”
田欣欣雖然不大情願，卻還是跟着我去了。我跟小黑打了聲招呼，才把她安排到了人羣。看着她做自我介紹，我才轉身去了洗手間。
沒想到剛走兩步，就被攔了下來。
我擡頭一看，正是趙子皓。
他盯着我，我看着他，下一秒，他便不由自主的抱着我。
我慌張的推着他，卻被他緊逼到角落裡。
“你神經啊，鬆開我！”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他，他怎麼就那麼不小心。
趙子皓的臉湊着我，說：“我跟你說過，不要跟其他男人走的太近，你沒放在心上。”
我的鼻腔裡充斥着酒精味，沒敢看向趙子皓，小聲嘀咕着：“你不是也有個老婆……”
“我們不一樣……”趙子皓盯着我，說：“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我看着他，說：“有什麼不一樣的。我現在也可以……”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子皓拉着出了門，迎面走來兩個身影，我惶恐的縮回手，卻被趙子皓抓的緊緊地。
上電梯後，我瞪了他一眼，說：“你瘋了，這可是公共場合。”
趙子皓委屈的看着我，說：“早晚你都是我的女人，倒是你，爲什麼這麼介意！是不是怕別的男人看到了，毀了你的桃花運！”
腦抽。
我嘀咕一聲，便沒在說話。
下電梯後，趙子皓將車鑰匙交給了我，命令道：“我喝多了，你來開。”
“去哪裡？”
“你家，或者我家。”趙子皓想都沒想，就把我塞到了駕駛座。
我擔心撞見熟人，立即啓動車子，駛出了酒店。
我感覺趙子皓是真的瘋了，索性開着車子繞着環城大道慢慢行駛。我們兩都沒說話，好一會，他忽然坐了起來，看了眼車窗外，問：“這是去哪裡？”
“兜風。”我沒好氣的回答。
趙子皓看着我，忽然嘴角一勾，指着前方的岔路口，說：“拐進去。”
我真是腦抽了纔信了他的話，拐進去之後，這才發現，四處除了樹木之外，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你在酒會上莫名其妙消失也就算了，爲什麼要帶着我一塊？”
趙子皓看着我，而後拿起手機，給他的助理打了個電話，說什麼公事要處理，末了，還提了我的名字。
和我一起，在荒郊野外處理公事？鬼才信。
“爲什麼沒給我打電話？”趙子皓解開安全帶，信誓旦旦的問我。
我瞥了他一眼，說：“打什麼電話？你不也沒給我打電話嗎？”
“小貝，你是不是還在怨我？”趙子皓忽然放低了聲音，“怨我結了婚，到現在還給你委屈受。”
我低着頭，沒說話。
“律師已經在處理了，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婚姻沒那麼簡單，這裡面有很多利益關係，我們三年都等過來了，這一點時間，你都不肯給我嗎？”
“誰等你。”
“我知道你在等我。”趙子皓拉着我的手，說：“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轉過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忽然間，氣消了。
我不願當着他的面承認，這三年，的確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真正的走進我的心底。
他捧着我的臉，說：“我現在真是怕了你了。”
“怕我什麼？”
“怕你退縮。”他的手拉着我的手，緊緊地。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纔不會退縮，我媽都說了，要我姑媽給我介紹個對象，到時候……”
我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趙子皓的舌尖猖獗的掠過我的脣齒，手指直接扒開了我的肩帶，毫不客氣的，撫摸着我的肌膚。
“你……”
趙子皓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用行動表明了他的心情，我被他吻的頭暈目眩的，身體慢慢的軟了下來，他這才從我的口中退去，笑着說：“以後狡辯一次，教訓一次。”
我盯着他，沒敢說話。
“小貝，坐到我身上，好不好？”趙子皓瞥了我一眼，眼神裡早已是意亂情迷。
“神經。”
“過來。”趙子皓的手放在了我的腰間，用力一扯，就把我半抱着過去了。
我的臉羞得通紅卻察覺到他的手已經伸到了我的衣服裡。
“我要你，小貝……”他看着我，篤定說，“你主動點，給我好不好？”
一直到凌晨，趙哈尼才願意放過我，他的肩頭被我留下了狠狠地一個齒印，咬了之後，我幾乎哭了出來。
我說，趙哈尼，你給我記住了。
趙哈尼點頭，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
我承認，我信了這個男人。三年後，我依然相信這個男人。我相信這一秒的甜蜜，不是他的敷衍。
我想，我是抓到了幸福的。
兩天後，設計組開始策劃着秋季新款事宜，我又進入了加班加點的狀態，忙碌讓我忘記了自己的期待，而然，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公司樓下，我居然碰到了楊默曦。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在二十天前了。
她依然是微笑的跟我打招呼，只是整體看上去，她好像有了些變化，但是具體哪裡變化了，我也說不清楚。
我們就近在一家咖啡廳裡坐下來，點餐的時候，我聽到她說：“給我來杯果汁就好了，我現在不適合咖啡。”
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卻給了我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來找你的原因很簡單。”楊默曦看着我，很自然的打開包包，拿出了一張紙，遞給我，說：“你看看。”
我好奇的接過這張a4紙，第一眼，就看到了b超二字。
我心裡一慌，再往下看，手便不由自主的顫抖了。
“懷孕”兩個字好像利劍一樣插入了我的心臟，一刀，又一刀。
“於小姐。”楊默曦優雅的抿了一口果汁，說：“我想不用我解釋，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了吧？畢竟是過來人，你很清楚的，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我儘量控制着自己不去回顧三年前，可雙手還是在顫抖。
“於小姐不是也做過類似的檢查嗎？”楊默曦面色平靜的看着我，說：“不過，你好像沒我這麼幸運，據說，是宮外孕。”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想說的意思很簡單。宮外孕手術之後，懷孕很難，而我，現在有了身孕，你覺得，趙子皓這婚，能離掉嗎？”楊默曦眨着一雙貌似無邪的雙眼看着我，又添了一句，“於小姐可要好好養着身子，不能懷孕的女人，是要被嫌棄的。”
“你調查我。”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說：“因爲離婚的事？”
“我沒有，我爸跟我說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只是稍微的瞭解了於小姐。”楊默曦似乎胃口很好，吃了一塊牛排，說：“現在，我知道了。”
“孩子……”我張了張口，說：“是趙子皓的？”
“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你說這孩子，是誰的？”楊默曦笑着看着我，說：“於小姐，你看你，現在好歹也混了個設計總監，也算是體面的工作了，倘若趙子皓給你的，還不足以彌補你着三年的傷害，我可以再跟他說說，多給你點。”
我擡眼，直勾勾的看着楊默曦，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聯繫。我還有事，失陪了。”
走出咖啡廳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哭了，好在立即攔了車，沒讓楊默曦看到我這沒出息的樣子。
孩子，他們居然有了孩子。
趙子皓，你的承諾，都是忽悠我的嗎？你明明知道，這是我最無法觸及的領域，爲什麼，要用這樣一種方式折磨我？
我沒把這件事告訴安琪，因爲我很清楚自己要作出什麼選擇。
穩定了情緒之後，第二天我沒去公司，直接給趙子皓打了電話。
他對我的電話十分驚訝，卻還是答應了見面。
見面的地點還算隱秘，我想痛痛快快的道離別。
趙子皓是十點到達的，他臉上帶着一個墨鏡，進了包間之後便摘了下來，笑着給我來了個擁抱。
這個擁抱，我竟然還覺得是真的。
“我長話短說。”我盯着趙子皓，開口道：“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繫了。”
趙子皓第一口茶還沒嚥下去，擡着雙眼看着我，問：“什麼意思？”
“我累了，不想再跟你有再多的糾纏，希望你也別再來找我了。”我努力控制着情緒，注視着趙子皓，說：“那一晚，算是分手紀念吧。”
趙子皓驚愕的看着我，良久，纔開口道：“小貝，你知道你現在是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正如你所說，我過年就28了，我需要一個穩定的家庭。你所謂的虧欠，在forever上已經全部彌補，從今天起，你我再不相欠，也請你別在糾纏。”
“你一大早把我叫過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件事？”趙子皓難以置信的看着我，說：“小貝，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叔叔阿姨又給你壓力了，你別擔心，到時候……”
“到時候，到時候，到時候，趙子皓，你真的太自私了，爲什麼到了現在你還要給我這種虛僞飄渺的承諾，你知不知道我是當真了！我跟你說，我不會堅持了，我們到此爲止吧。”
我起身，拿着包包，準備離開。誰料趙子皓忽然竄了上來，緊握着我的手腕，說：“小貝，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句話也是我想問的，你爲什麼要那麼對我。”我沒回頭，吸了一口氣，說：“趙總，以後請你注意你的身份，再見。”
竄出包間時，我的眼淚也飈了出來，我迅速的走向電梯口，直接竄了進去。
是的，我不能忍受一個男人在跟我說愛的時候，背地裡還摟着別的女人。而事實上，我纔是那個多餘者。
愛情可以沒有底限嗎？我超出了底限，那又如何？現在，算不算是，報應來了？
回去之後我又收到了趙子皓的電話，直接將他的號碼拉到了黑名單，心情格外沮喪。
晚上，他的電話終於不再打來了，我的心，卻空落落的。
我拿什麼跟楊默曦爭呢？愛情嗎？還是孩子？
我手裡沒有準確的砝碼。我想過他們夫妻之間會發生關係，只是沒想過，趙子皓在跟我承諾後，和楊默曦還繼續保持夫妻關係。這一點，我沒法忍受。
趙子皓沒再打來電話了，連續三天，他跟我也沒有任何聯繫了。我不斷的加班加點，爲了就是逃避這件事。
老於打來電話，讓我週末回家吃飯，可是我現在的樣子，回去恐怕也只會引起他們的擔心。原本想着跟同事出去聚餐，卻沒有丁點興趣，索性躲在被窩裡睡大覺，自我麻痹。
睡的迷迷糊糊的，門鈴響了，原本以爲是我的錯覺，可是沒想到，門鈴卻換成了砸門聲。
我心裡慌張極了，一看時間，是下午三點。
這個時候，誰來找我？
我瞥了一眼貓眼，沒想到，門口站着的，居然是三天都沒聯繫的趙子皓。
“我知道你在屋裡，開門！”他大吼，全然不顧這裡是員工宿舍。
我無奈的開了門，見趙子皓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背對着我。
“我想了三天也沒想明白，你爲什麼要說那些話。”趙子皓喘着粗氣，渾身帶着酒味，說：“明明你的心底跟我想的是一樣的，我知道那絕不是錯覺。”
我盯着這個背影，說：“趙總，你別這樣了。”
趙子皓震怒，轉過臉來看着我，說：“你說分……我……我同意，但是你……必須說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否則，你知道我的……”
我看着趙子皓的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爲什麼到現在，他還要裝出這副摸樣？
“你老婆懷孕了。這個理由。你滿意嗎？”
好幾秒，趙子皓都是沉默的，他盯着我，吞吞吐吐的說：“是楊……楊默曦找了你？”
我知道，他這句話，算是承認了。
他要當爸爸了，只不過，不是我們孩子的爸爸。
我吸了口氣，說：“趙子皓，別再糾纏下去了，我……耗不起了。”
“於小貝！”趙子皓幾乎使出全身力氣喊了我的名字，兩步走到我的面前，說：“你他媽當我是什麼人？”
“渣男。”
他驚愕，吸了一口氣，說：“在你眼裡，我是不是什麼女人都能操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