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趙綿綿那勾魂的聲音叫得人骨頭都要酥掉。
“綿綿,你們來了!歡迎歡迎!”蘇臻從吧檯走出,迎客。
“蘇臻,這個給你,你的最愛。”趙綿綿遞給蘇臻一盒巧克力。
“哇,好大一盒,謝謝咯。”她接過巧克力放吧檯裡,倒了一紮壺啤酒,放趙綿綿和鍾煜面前,“今天只有啤酒喝。”
她笑着打開巧克力,一人分了一顆。
“這花真漂亮,喜歡養花的人都感性、細膩、敏感。”鍾煜望着花瓶裡的百合花,輕輕地撫摸了其中一朵。
看着他修長白淨的手指,觸撫到花瓣的那一瞬間,蘇臻感覺到那手撫摸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原來他也喜歡花,倒也不奇怪,畢竟搞藝術的都是風雅賢士。
“我這人沒啥愛好,除了好喝酒,就是養花,這花下午買的。
“買回來時還沒開這麼多,見你們來了,就又開了幾朵……”
她多想在他面前,爭分奪秒滔滔不絕地講述,可以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以被他注視。
“蘇臻,你開店怎麼都沒有跟我說啊,神不知鬼不覺就整了個店……怎麼想到開店的?多費神,上班不也挺好的嘛。”趙綿綿問話打斷了她的“演講”。
“工作有啥意思,朝九晚五沒勁透了,這人都是幹一行怨一行,我是厭倦了。
“自己出來創業也挺好,不管以後生意怎樣,但一定會有收穫。
“和給人打工截然不同的體驗,就是很新鮮的收穫……”
蘇臻故作輕鬆地侃侃而談,眼神並不時地落在鍾煜身上,甚至直接落在他的眼眶裡,但又很快地轉移開,害怕自己的眼睛會泄露秘密。
一邊又裝作手機很繁忙而低頭,其實她是在給秦楚發短訊。
“一個女孩子,這樣很不簡單。爲你的勇氣乾杯。”鍾煜端起酒杯,嘴角上揚。
蘇臻端起杯子,豪邁地一飲而盡,“還好啦,以後希望大家幫我多宣傳宣傳,年底我給大家發紅包,哈哈——”
“宣傳那是應該的,祝你生意興隆,事事順意、如意。”小熊端着酒杯對她說。
“謝謝,謝謝,也祝你們畫廊生意蒸蒸日上。”蘇臻又喝了一杯。
“蘇臻,我們上樓看看。”趙綿綿說着,牽着鍾煜的手,從吧檯前起身。
“上樓小心,樓梯很窄。”蘇臻提醒。
趙綿綿和鍾煜上樓後,秦楚推門而入,高調喊道,“蘇臻,我來了!不請自來,千萬別趕我走啊!”
那聲音高亢渾厚,樓上的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歡迎歡迎!來就來,帶什麼東西來。這多不好意思。”蘇臻接過他手裡的蛋糕,指了指樓上,示意趙綿綿他們在樓上。
他意會而笑,在吧檯前坐下。
“喝啤酒嗎?”蘇臻給秦楚倒酒。
“好。”秦楚偏着腦袋看着樓梯處。
趙綿綿和鍾煜從樓上下來,蘇臻招呼他倆過來,“你們來,坐着一起喝。”
他倆復又坐回先前的位置。
“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我的朋友秦楚。秦楚,這位是鍾煜,這位是小熊。”蘇臻依次介紹了大家。
“初次見面,我敬二位一杯。”秦楚把酒一飲而盡,他必須喝酒來澆滅他心裡的怒火——看見鍾煜的火丨藥味。
衆人跟着喝了一杯。
“吃蛋糕?你們餓不餓?”蘇臻問。
“好,切蛋糕吃吧。”秦楚說,“先點蠟燭,我們唱一首生意興隆歌。”
秦楚幫忙點蠟燭,大家把“生日快樂”歌詞,改成了“生意興隆”,“祝你生意興隆,祝你生意興隆……”
吹蠟燭時蘇臻許了一個願:好想和他在一起,想被他愛。
吹滅蠟燭。
她給大家切蛋糕時,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犯賤,爲什麼偏偏對他有感覺。
那麼多男人,爲什麼要和好朋友喜歡上同一個男人……
她將蛋糕擺在大家的面前,“吃點奶油蛋糕,解酒,我要是喝多了酒,就會吃些奶油或者煉乳。”
“我喝醉了就要喝可樂,冰可樂喝下去,纔會舒服。”鍾煜說。
“我以前喜歡喝酒,也醉過幾次。”小熊說。
趙綿綿一直低頭玩手機遊戲,秦楚不時偷偷瞄她,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只好一個人喝悶酒。
“手機快沒電了,煜哥,我們回去吧。”這是趙綿綿的藉口,秦楚在這裡令她不自在。
“還早,再坐一會吧,反正回去也無聊啊。”鍾煜看了看手錶。
“走吧,走吧,我想回去啦,困死了,想睡覺了。”趙綿綿不依。
“要不你先自己回去?”鍾煜問。
“不,一起走。”趙綿綿拽着鍾煜要走,藉着酒精耍起大小姐性子。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和小熊還要談點事情。”鍾煜的語氣變得嚴肅。
趙綿綿只好可憐巴巴地繼續坐着,把頭依在他的肩上,臉貼在他胳膊上。
鍾煜握着她的手,任她靠着。
蘇臻看着這情景,醋罈子裡的醋在咕嚕咕嚕發酵,卻要裝作看見了也無所謂。
她想秦楚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樣吧。
多想在鍾煜肩頭也這樣靠一靠,那種感覺恐怕幸福的連骨頭都會軟掉。
鍾煜,我喜歡你,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蘇臻在心裡默默唸着。
別人說,人的腦電波是可以被感覺到的,你想別人的時候,別人可以感覺到。
她不知這是真是假,她只希望鍾煜可以感覺到。
你對我是什麼感覺呢,在你眼裡我是怎樣一個人呢,多希望聽到你說給我聽……
蘇臻腦海裡翻滾着各種想法,她也不想去想去糾結,可腦袋好像不受她控制。
鍾煜和小熊談着工作上的事,趙綿綿實在無趣,“煜哥,我先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小熊,蘇臻,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一步,今天上班太累了。”
“好,有空隨時來啊。”蘇臻從吧檯裡出來送趙綿綿,趙綿綿已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一看門上的骷髏,嚇得“啊”的一聲叫出來,“這是什麼?嚇死人了。”
鍾煜疾步走到門邊,看到門上的骷髏,“來的時候,門外太黑還沒有看見。小熊這是你整來的吧。哈哈。”
他說着拍了拍趙綿綿的肩膀,“別怕,沒事,假的,小熊從地攤上十塊錢買來的。”
“暈,我還以爲是真的。煜哥,我還是等你一起回去好了,我怕。”
“要不你們先回去,有空再來。”蘇臻說這話的時候,心在滴血。
她多想說:趙綿綿你快回去啊,一個人回去。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拜拜。”鍾煜跟大家告別。
蘇臻站門口望着他倆離去的身影,深深失落,是的,她現在就是一個失落狂。
每天像個傻子一樣,因爲一個男人而自我折磨。
“小熊,秦楚,喝酒。”她想喝很多很多酒。
店裡飄着輕音樂,大家自顧自地喝着,也不說話,好像都有心事。
而蘇臻就一直望着,鍾煜剛剛撫摸過的那朵百合花出神,眼前的桌子上還有他剛剛喝酒時用的杯子,空氣裡還有他呼吸過的味道……
玲子的到來打破了衆人的沉默。
“蘇臻,我來了!生意還好嗎?”玲子一身蘿莉的裝扮,她的長相也很蘿莉,她的到來如春天一股清新甜美之風吹來。
“玲子。你來了!我太高興了!”蘇臻擁抱了這個可愛的花店女老闆。
“當然要來。天天呆花店裡擺弄花花草草,都快變傻了,過來坐坐,感覺這裡還真不錯。”她環顧了一下四周。
“玲子,你好,我叫秦楚,初次見面。”秦楚伸手要和玲子握手,“蘇臻,你有個這麼漂亮的美女朋友,怎麼不介紹我認識?”
“現在也不晚吧。今天不是剛剛好嗎?”蘇臻笑說。
“你好,我叫熊大志,大家都叫我小熊。”小熊也主動和玲子打招呼。
蘇臻坐在吧檯裡面的高腳凳上,玲子在吧檯正對着她的位置坐下,小熊和秦楚坐在她兩邊。
“玲子,喝酒嗎?”蘇臻問。
“喝菊花茶吧,不放糖。”玲子細聲慢語。
“怎麼能不喝酒呢。今天只准喝酒。”秦楚說。
“我酒精過敏。”玲子說。
蘇臻常聽別人說自己酒精過敏而不喝酒,雖不確定玲子是不是真的過敏,但憑直覺玲子是很能喝的類型。
她現在總是不太相信別人的話,但玲子的外表看上去,又的確是個乖乖女,也許真的不會喝酒吧。
“那就不喝,喝酒也不是啥好事,喝酒不好。喝茶喝茶。”敢情秦楚是學過演戲的?這說變就變,真是見風使舵的好手。
“的確,喝酒不好。喝到肚裡鬧鬼,走路軟腿,回家拌嘴,上牀陽丨痿,第二天起來後悔……”
小熊的戲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卻一本正經道,
“是真的,我之前那女朋友就是因爲我喝酒總是喝到吐,她說她看了心疼,受不了我喝酒,便和我分手了。
“我也想戒酒,但是總戒不掉。不過現在比以前喝得少多了。”
“是,任何東西都要有節制纔好,過了度就不好。”玲子說。
“……”
大家在閒聊着。
蘇臻期盼能進來一位陌生客人,哪怕是一隻流浪貓也好。
她的要求還真不高。
從十一點起,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客人。
有兩個人來的,有一個人來的,有喝啤酒的,有喝咖啡的,也有隻要一杯白水坐着抽悶煙的。
快十二點時,玲子和小熊先走了,只有秦楚陪蘇臻到凌晨兩點打烊。
正準備打烊回家,已經走到店門口又開燈,折身走到吧檯邊。
用拇指輕輕撫摸了一下,鍾煜起先摸過的那朵幸運百合花,並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花瓣,就好像吻在他修長的手指上。
她想這是一朵幸福的百合,被她愛着的人撫摸過,真恨自己不是這樣一朵幸福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