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略有察覺

“沒, 媽說懷孕了都會打噴嚏呢。”蘇臻打了兩個噴嚏,頓覺得剛吃下去的飯又開始往上涌,她想不是又要吐了吧?現在她每天都餓, 吃再多都餓, 可是吃了又要吐, 吐了之後又沒有胃口吃了……她想, 天啊, 懷孕真的太慘了。

她立刻跑到洗手間對着水池就準備吐,哇啦哇啦的果然又把晚飯全吐出來了,她吐的腦袋發暈, 渾身無力。

站在一旁的鐘煜傻了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蘇臻吐, 怎麼說吐就吐了?他很是好奇。雖然早上的時候, 蘇臻也會晨吐, 但是吐不出什麼東西,他也不以爲然了, 看到蘇臻才吃的飯就吐了,他立刻明白懷孕的辛苦了。他很是心疼的望着她,並請撫着她的背安慰,蘇臻擺擺手,說:“沒事, 都習慣了。我現在只想睡覺了, 只有睡着了, 纔是我最舒服的。”

“怎麼反應會這麼厲害?我們那時候大着肚子還要做家務, 吃也沒有吃, 想吐都沒有東西吐。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能吃苦了……”阿月不過是說說自己那時的情況罷了,但是蘇臻聽了心裡就立刻不舒服了, 她委屈的都要掉淚了,心想:是我自己要吐嗎?是我要懷孕嗎?是誰說要孫子的?我乾脆去打掉好了!

本來剛剛還對婆婆心有歉意的她,立刻又心裡不平衡了,她想婆婆是過來人居然一點不在乎自己的感受,還說那些風涼話刺激自己,她怒火中燒,可又只能忍了。她默不吭聲的脫開鍾煜的手,說:“沒事,我先去睡覺了。”心想:我自己一個人就好了,誰都別煩我。鍾煜怔了一下,繼而還是跟着她進了臥室。

他心疼而着急的問:“你生我媽的氣了?她不是那個意思,她可能沒有在乎你的感受,她只是說她自己而已。”他爲母親辯解道。

“我沒有生氣啦,只是不舒服,想睡覺,只有睡着了才最舒服,不會吐也不會餓。”她說着就躺着閉上眼睛睡覺。

鍾煜坐她身邊,愛憐的握着她的手,說:“對不起,這段時間都沒有陪你,辛苦了。以後我會多抽時間陪你的。”他非常誠懇的話語讓蘇臻感動不已,她想能聽到他說這些話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於是笑着回答:“好啦,你忙你的去吧。我睡一會兒,我和寶寶都要睡覺了。他們說寶寶在肚子裡大部分時間都是睡覺,寶寶要多睡纔會聰明,我就陪寶寶睡覺好了。”雖然她知道寶寶還只是個胚胎,但是她已經把他當做一個四肢健全的小寶寶了。

“是嗎?那我要跟我家孩子說話,寶寶,寶寶——”他對着她的肚子調皮的叫着。

“他還聽不見啦。”她睜眼望着他,然後認真的問,“你真的很喜歡小孩的,對吧?”

“當然啊。”

“男孩女孩都喜歡?”

“當然。”他說着倚在她身邊躺着。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蘇臻似乎一直在擔心鍾煜會在意孩子的性別,因爲婆婆之前一直說要生個男寶寶的,雖然婆婆現在沒有唸叨了,但是她心裡還是不安,聽到鍾煜確切的回答,她心裡終於舒了一口氣。

“你擔心我會在意寶寶性別?不會的,男寶女寶我都喜歡的,傻瓜,別想了,睡覺吧。”鍾煜微笑着吻了吻她的額角。

他的話和他的吻似春天裡的陽光讓她瞬間就酥化了,如果他咬自己一口一定像威化餅一樣香甜鬆脆。

“那你呢?”她想要他陪自己。

“我……我出去逛逛唄,找朋友聊聊天,或者到公園裡散步,找找靈感,一天下來,腦袋都是昏的。”

蘇臻也很想去,但是她又不想疲憊的去散步,於是說:“那你早點回來。”她其實想說,你能不能不要去……

半夜蘇臻被鍾煜上牀的響動驚醒了,他似乎喝了些酒,房間沒有燈,她不能判斷他是否醉了。在酒精的作用下,鍾煜一會兒就睡着了,她湊向他,他的鼻息裡是一股酒氣,她避開他的氣息,將臉靠在他肩頭。她聞到一股淡淡的似香水味似香粉味又似某種沐浴露的香氣,她以爲自己聞錯了,但是經仔細嗅別她判斷香味確實是鍾煜身上的。

爲了肯定判斷,她又仔細聞了聞,真的是鍾煜身上的氣味。自懷孕後,她都不用香水了,連有香氣的護膚品都不用了,又似乎懷孕後嗅覺變靈敏了,所以她一下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驀地她似乎猜到了什麼,但是又不敢肯定,她想他一定不是故意的,或許只是喝多了酒,或許只是和一個有香味的女人跳了支舞,其它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自我安慰的想着,想着不可能、不是,心裡卻還是一陣酸。天生敏感而又缺乏安全感正好又碰到懷孕非常時期的她,哀哀悽悽的就哭了起來,不過只是默默的流淚,沒有一絲聲響。

她不知道要怎麼辦,本來就覺得他對自己冷淡,肯定是有問題,可是又無憑無據,昨晚對自己一番安慰的話,原以爲他是真心的,原來不過是做戲的臺詞罷了。她一想到這樣的他,就滿懷傷感,但是卻又不怪他。她不願意去怪他,她怕失去他,而且現在她懷孕了,孩子以後沒有辦法爸爸怎麼辦?所以她想忍,當什麼都不知道,當他身上並沒有奇怪的香氣。

她早就察覺到他的變化,從他與她溫存的方式,像任務的對她的態度,她當然能察覺,只是她不願意相信罷了。現在有了證據有了理由相信他是真的偷腥了,但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

她告訴自己,他是愛自己的,婆婆也是愛自己的,她是他唯一的愛人,他也只愛自己。畢竟自己纔是他的合法妻子啊,外面那些人不能算,就算她們是豪門貴族,是天上的仙女都不能算,而且現在她有法寶,就是她懷有他的骨肉,她是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們的三口之家的。

她想着下意識的摸了摸腹部,肚子還是平平的,若不是那些妊娠反應,若不是去做檢查,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肚子裡有個孩子。她好想肚子能夠一夜間就變大,讓她更真實的感受孩子的存在,她真想明天孩子就足月能夠生出來,那樣她有法寶就好似勝券在握了。

想着想着,她又睡了過去。早上醒來,想起半夜的事,她還有些恍惚,心想莫不是自己在做夢?看看身邊依然熟睡的鐘煜,她又湊過臉過去聞了聞,沒錯,確實是有怪異的香氣。

她想着,眉頭一皺背對着他,他卻一個轉身將她抱住。她不理他,他就用鬍子扎她的後背。她終於忍不住了,說:“好啦,痛死了,趕緊起牀刮鬍子去。”

“不去。”他撒嬌。

“我要去廁所了。”她故意掰開他的手說要去廁所。

“不許去,陪我再睡會兒。”

“好啦,別鬧了,我難受。你家孩子踢我肚子了,一天到晚折磨我。”她說着就起身。

“怎麼了,就踢你肚子了,我看看。”他信以爲真,表示很興奮。

“傻瓜,我騙你的啊,胳膊腿都還沒有長出來,用什麼踢?你睡吧,我起牀了。”蘇臻說着堅持要起牀。

“幹嘛騙我,我還以爲是真的呢。”鍾煜立刻就失望了。

“有什麼好失望的,真是……”她話沒有說完就走出了臥室,她本想說:真是的,你別騙我纔好呢。

她很想問他昨晚去哪裡了,但是她問不出口,如果他否認的話,等於是白問。如果他察覺出什麼來的話,更加不好辦了,現在懷孕了也沒有力氣和精神去和他生氣,她想先忍着,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她不問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想他是第一次,就原諒他好了。雖然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次了,也不知道他和別的女人是否有感情了,但是她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她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想的,一說起自己懷孕的事,他對自己又挺關心的,而且非常稱職。可是既然這樣那香氣怎麼解釋,難道天底下真的沒有不出軌的男人嗎?

鍾煜起牀後纔去衝了個澡,出門上班前擁抱了她,她才聞到他身上屬於他的味道。他換下的衣服她不想再去尋找什麼蛛絲馬跡了,就當這事沒有發生吧,吵吵鬧鬧沒有意思,再說了他並沒有要拋棄妻子的苗頭,還是原諒他這一次好了。

她知道自古男人皆風流,哪裡能管得住他呢,想管也管不了,她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了,而且這事還不能跟別人說,說出去別人會刻薄的來句:那是你沒有魅力,自家男人都管不住。豈不是自討沒趣,罷了,罷了,她安撫着自己,不然又要如何呢?

她撫摸着肚子,臉上一絲苦笑。心痛心酸之餘,她想着打電話給媽媽尋求安慰,希望媽媽能夠給她力量和勇氣,她這纔想起自己懷孕的事,還沒有跟媽媽報告呢,於是馬上掏出手機準備詳細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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