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鍾煜去交警大隊把車領了回來,並把車開到蘇臻店門口,然後想着將車鑰匙放在瑜伽館前臺。
蘇臻當時正在上課, 所以他沒有碰到。當時蜜兒和謝維在前臺, 鍾煜就把鑰匙交給了蜜兒。
當他看到蜜兒時, 有些歉意的笑笑, 似乎爲上次家裡掉東西的事情表示抱歉。
蜜兒亦對他回以一笑, 並親熱的喊道:“姐夫——你怎麼來了?”
“哦——我來送車鑰匙,幫我把鑰匙給蘇臻吧。”他笑的樣子很迷人,尤其是眼睛特別好看。
蜜兒喜歡看他笑的樣子, 然後點點頭說:“好的,沒有問題。”
“那我走了, 再見。”鍾煜說着就轉身離開了瑜伽館。
“那是蘇臻姐老公?”謝維睜大了眼睛問蜜兒,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鍾煜。
“嗯, 很帥吧。哈哈。”蜜兒笑着說。
“是啊,超帥, 又有氣質,說話聲音又好聽,不是韓國人嗎,中文說的真好啊。要他是我男人就好了,上帝太不公平了。”謝維豔羨不已。
“你就幻想下好了, 哈哈——這輩子做你男人, 估計是沒有可能了。你家邱澤又不醜, 那麼陽光。”蜜兒打趣道。
“韓國人長的這麼帥還很少啊, 我看電視裡都是單眼皮, 整容了都沒有他帥。有些電視裡的韓國男演員還真的長的不好看,不知道幹嘛跑中國來發展, 中國又不缺帥哥。但是像蘇臻姐老公這樣的,還是可以來中國嘛。哈哈。”
“你這個色女,流氓,還說別人好色。”
“我說說而已啦,女人不好色那好什麼啊。對了他是做什麼的啊?”
“畫畫的。”蜜兒不想說他開了麻將館,不然肯定會影響他在謝維心中的光輝形象。
“哇,難怪氣質這麼特別,搞藝術的就算再醜,氣質跟別人都是不一樣的。”謝維雙手合十擱在下巴前,一副花癡般的表情。
“你這個小花癡,有那麼迷人嗎?”
“有啊,你不覺得帥嗎?”
“當然帥啊,你當我是瞎子,還是當我審美觀有問題……”
蜜兒正說着蘇臻下課了,來到前臺聽到倆人說話,於是插話道:“你們上班不好好上,又在討論帥哥吧。”她故意嚴肅的說道。
“是啊,剛纔看到一個帥哥。”謝維興奮的說。
“這是車鑰匙,姐夫剛送來的。”蜜兒說着將車鑰匙遞給蘇臻。
“哦,幫我放包裡好了。他說什麼沒?”
蜜兒一般低頭放鑰匙,一邊說:“沒說什麼,他能跟我們說什麼,是吧。哈哈。”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倒跟我耍嘴皮子……”
“我也是說認真的哦。”蜜兒擠眉弄眼的說。
客人們下了課,換了衣服後,陸陸續續的走出來,蘇臻連忙和大家打招呼告別,滿面堆笑的樣子,誰也看不出她有心事。
謝維見沈欣和嶽惠娥下課出來了,於是又繪聲繪色的跟她倆形容蘇臻的老公有多帥……蘇臻聽了,無奈的搖着頭走開。
下班後,蘇臻獨自開車回家,很久沒有開過車了,開起來卻絲毫不手生,大概因爲對這輛車很熟悉吧。想着車子已經取出來了,那邊的事應該也沒有多大問題了,她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些。不過爲了讓心裡踏實,她還是打了電話給鍾煜,這幾天沒有聯繫,她對醫院那邊一無所知,雖然心裡一直擔心,卻不表露出來。
其實鍾煜一直在等蘇臻的電話,他不敢輕易打給她,怕碰到她心情不好,討罵。見到蘇臻打電話給自己,他自然很高興,不過也不表露出來,對着電話淡淡的一聲:“喂——”
“嗯,我已經開車回家了。醫院裡的情況怎麼樣了。”蘇臻一邊爬樓梯一邊說,平常她都是坐電梯,今天她怕電梯裡信道不好,於是走的樓梯。
“這邊暫時沒有問題,只是那個女的說治療期間還要支付營養費。”鍾煜無奈的回答。
“媽的,她是想搞詐騙吧。營養費,她掉錢眼兒裡了吧。我們又不是有錢人,幹嘛敲詐我們啊。我們已經二話不說的支付了醫藥費,還要怎樣?現在就想要營養費了,媽的,他不住院難道就不吃東西了?”蘇臻憤怒不已,把鍾煜都給嚇了一跳。
“現在付醫藥費就可以了,沒事的,她不敢胡鬧。”鍾煜連忙安慰。
“媽的,她要敢胡鬧,我把她的腿也撞斷。”蘇臻怒不可遏,鍾煜聽了又是高興又是無奈。想着蘇臻還是站在自己這邊說話的,他心裡立刻踏實了。
“那個男的倒沒有說什麼,只說盼着腿快點好,想早點出院。”
“那男的我看也是個老實人,怎麼找了個老婆這麼厲害,真是,怎麼看上的。”
“是,我也這麼覺得。”
“賠償都有保險公司,你自己去跑下保險公司。上次撞到女學生的事故,保險公司處理了沒有?”蘇臻已經到了自己門口,一邊說着,一邊開門進屋。
“沒……”鍾煜囁嚅的說道。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去做的話,別指望有人來給你做。你現在不跑,萬一到時候恢復不好,算傷殘的話,還是得跑。開玩笑,兩根鋼筋,我看那女人肯定會敲詐的。”
“可是算傷殘也是以後的事吧,要看他恢復後有沒有功能障礙啊,現在還不着急吧。上次的事情保險公司不處理,我有什麼辦法。這次他們來看了下就走了,他們這麼不負責我有什麼辦法。在我們韓國根本不是這樣的……”鍾煜委屈的解釋。
“可是現在你是在中國,你不自己去做,我是沒有時間去給你弄的。”
“不過我想只是骨折,應該是可以完全恢復的。你放心,我會自己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聽到鍾煜這樣說,蘇臻心裡才稍稍舒服,於是說:“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我有空再打給你。”
“哦,知道了。”
“對了,下個星期我媽生日,你有沒有空,一起回去。”蘇臻站在掛曆前,看到日子上是自己做的記號,寫着媽媽生日。要不是因爲提前做的記號,她恐怕還真的會忘記。這段時間,她過的雲裡霧裡,稀裡糊塗的,連自己是誰都快忘記了。
“我肯定有空的。”鍾煜肯定的回答。
“好,那我到時候打電話給你。你的證件在家沒?我到時候好買機票。”
“在家,在電視機下面抽屜裡。”
蘇臻聽了,走到抽屜旁,打開抽屜,一眼就看見了鍾煜的證件,於是說:“嗯,好,我已經看見了。那我先掛了。”
“等等。”
“怎麼?”
“媽喜歡什麼東西,我好買。”鍾煜捨不得掛電話,於是拖着蘇臻問。
“不用了,我自己買就好了,你跟我回去就是了。”
“嗯,好,知道了。”鍾煜點頭。
“好,那我掛了。”說完,蘇就急匆匆的話了電話,她已經不喜歡跟他在電話裡說再見。
她洗了個澡,想着只要那個女人不蠻橫無理耍敲詐,她就沒有什麼好心煩的事情了。這幾天一個人獨進獨出她感覺還蠻好的,沒人煩她,她也不用去討好誰,更不用去演戲。
想着好幾天沒有聯繫成卓了,於是她拿起手機給成卓打了電話。
“你在幹嘛?”蘇臻給他打電話,通常都是以這句話開頭。
“哦,在讀《金剛經》。”他每次都是這麼回答。
“背的怎麼樣了?”她總是好奇的問。
“差不多已經背熟了,要不我背給你聽。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衹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衆千二百五十人俱……”他拿腔拿調的諷誦着《金剛經》。
只要蘇臻不打斷,他就一直念,直到把整本經書唸完。
蘇臻聽着他念金剛經,覺得這事很滑稽,估計這世上再沒有像自己這麼無聊的人了。她也不是真的聽他吟誦,因爲金剛經她也只是隨手翻翻,並未真的讀懂讀透,就更別說能記得多少了。她只是喜歡聽着他的聲音,感受他的存在,並不是非要和他說什麼甜言蜜語的話。
她默默聽他念着,就好似聽到一個虔誠的和尚專注的吟誦,那些晦澀難懂的詞語,她能聽明白的不多。突然她有覺得很奇怪,是誰創造了金剛經,又是什麼魔力讓人們迷上金剛經?
她認爲自己只是個僞佛徒罷了,雖然想要有佛徒般的心境,但卻不想進入佛門。而她感覺成卓似乎已經遁入佛門般的心境了,散發出一種神秘的磁場,讓她有想要靠近卻又想遠離的感覺。靠近是因爲她單純的喜歡他,遠離是因爲,她害怕失去他,而不想得到。
聽着他的誦唸,她又覺得有些無聊,而且也覺得有些困了,想要打斷他,卻又怕掃了他的興致,於是一直等他念完。
“已經唸完了……你在聽嗎?”成卓問。
“嗯,在聽。不過我好睏了,要睡覺了。”蘇臻打着哈欠。
“哦,好的,那早點休息,晚安。”成卓也不拖着她話聊。
“好,那,再見。”蘇臻很在乎掛電話之前說的再見,她覺得說了纔是有禮貌的掛電話,不然都會讓人以爲是對方生氣,或者不在乎自己掛電話,所以她也期待他能對自己說再見。
“再見。”他在電話裡依依不捨的說,然後蘇臻聽到他發出的親吻的聲音,那一刻她的心又興奮的狂跳了。
帶着他的這個吻,她進入了夢鄉,夢裡一直都是他的身影,還是倆人親密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