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蘇臻陪蜜兒去醫院,“蜜兒……蜜兒……”她輕聲喚着麻醉藥作用下還沒有醒過來的蜜兒。蜜兒聽到蘇臻叫她的名字,從昏迷中醒過來,看見蘇臻在自己身邊,心裡立刻覺得溫暖甜蜜。
蘇臻愛憐的託着蜜兒扎着輸液管針頭的左手,白皙細嫩皮膚的左手手背上有一條新鮮的肉色疤痕,縫針的痕跡清晰可見。
“手上果然還是留了一道疤,還痛嗎?”蘇臻心疼的問道,看着蜜兒脣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她的心隱隱作痛,她不願見到蜜兒被任何人任何事傷害,看到受傷的蜜兒自己無法安撫,她心裡更是隱痛難忍。
“沒事。不過是個刀疤,沒什麼的。”蜜兒佯裝輕鬆的說道。
“可是這疤……唉……”蘇臻想說什麼卻又不想舊事重提,於是只好連連嘆氣。
“沒事啦,其實好了一點也不疼,手上的疤我就當做是歲月瘋狂的簽名好了,挺好的,屬於身體的都是好的,我喜歡。”蜜兒寬慰道,她怕蘇臻心裡會內疚。
蘇臻握着蜜兒的手,拍拍她的手臂說:“你先休息,我去買只雞燉湯給你吃,一會兒來接你。”
“這……不……”蜜兒想說,不好,不要走。她想要蘇臻陪着她,無時無刻的陪伴,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樣說,於是只好說好。
蘇臻在超市買了烏骨雞,新鮮的食材,然後去醫院接蜜兒。
回到家,蘇臻在廚房忙碌,蜜兒則半躺在沙發上看國內某知名女漫畫家的漫畫書。蜜兒問:“你也喜歡她的漫畫嗎?”
“是。很純淨的故事,治癒心靈。慢慢看,挺有意思的。”蘇臻從廚房走出來,坐在蜜兒身邊說。
“我早就想買她的漫畫了,沒想到你有,那就借你的看了。”蜜兒翻着手裡的漫畫說。
“我喜歡這本,這本是說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的記憶,那一年有關成長和友誼的故事,很有感覺,超感人。”蘇臻拿起一本封面是兩個女孩的書,蜜兒一把搶過去,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好了,你慢慢看,我做飯去了。要不一會兒叫楚哥哥一起來吃飯?”蘇臻又說了違心話,她心裡想的是叫鍾煜來吃飯,但是她知道這隻能是個想法攔在肚子裡,於是嘴上只好說叫秦楚。
“不要啦。”蜜兒臉上掠過一絲緊張的神情,“不要來啊,我怕被他知道,萬一他告訴我表哥,我表哥又告訴我家裡,我會死的很慘的。”蜜兒不希望任何人來蘇臻家裡,她只想單獨和她在一起,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哪個女生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手裡有人命案的事。
蘇臻只好依了她。蘇臻熬的愛心雞湯蜜兒讚不絕口,連說和家裡母親熬的雞湯是一個味道。蘇臻聽了心花怒放,自己都只喝了一小碗,然後盛了一大碗出來,裝在盒子裡,說要帶到店裡去晚上做宵夜吃。蜜兒信以爲真,只有蘇臻知道自己的心思,她是想帶給鍾煜喝,如果鍾煜來了,就正好給他吃,如果他不來,那就自己吃也罷。
吃過晚飯,蘇臻說自己去店裡,要蜜兒獨自在家休息,可是蜜兒死活不依。於是蘇臻只好和蜜兒一起到店裡。蘇臻叫蜜兒坐着別亂動,自己幹活就好了。於是蜜兒百無聊奈的坐着,看蘇臻忙上忙下。
客人陸陸續續來了好些,蘇臻一個人也忙活的過來。她一邊招呼客人忙碌,一邊心裡想着鍾煜晚上會不會來呢,她做着最壞的打算,應該是不來了吧,到了夜裡十點,也不見鍾煜的影子,她想果然是不來了,人家怎麼會那麼有空來呢。她惦記的雞湯,多希望他能喝到,可是看來也泡湯了。於是她把雞湯熱了,和蜜兒分着吃。
“給我來杯綠茶。”進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客人。
“好的。請稍等。”蘇臻一邊回答,一邊忙碌起來。
“兩位美女吃的好嘛,還有雞湯喝。”這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但是腔調聽上去讓人感覺他性格開朗。
蘇臻把一杯綠茶端給他時,打量了男子一番,男子的上脣留着魯迅似的小鬍子,黑色的皮膚,黑色的頭髮四六的分頭髮型,一雙小眼睛賊亮賊亮的。穿的簡單普通,一條藍色牛仔褲,一件純白色的T恤。“哎呀,美女親自給我端茶,謝謝啦。”那男人打趣的說道。
“不客氣。”蘇臻笑着回答,她覺得他說話很有趣。
蜜兒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雞湯,一邊打量着這個陌生男子,蜜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真擔心,這個年紀的男人又會像項善君那樣對她死纏爛打。她又非常理解蘇臻不得不面對形形色色的男人,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無力而又弱小,能替蘇臻分擔的實在太少太少。
男子獨自一人坐在窗戶邊,一根接一根的抽菸,那嘶啞的聲音估計就是抽菸整出來的。他喝完了一杯綠茶,然後對蘇臻說道:“美女,麻煩兌點茶。”蘇臻應聲說好,端着茶壺,走過去。“謝謝。好,可以了,你去忙。謝謝。”男子微笑的說着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夾雜着很重的本地方言,蘇臻聽了不免想笑。
“客氣了,不要這麼客氣,應該的。”她有些羞澀。
“那我可不這麼認爲,美女兌的茶還是比婆婆子(婆婆子是方言,意思是四十歲以上的婦女)兌的茶還是好喝些啦,甜些。”男人說着又點燃一根香菸,他抽的是很普通的那種香菸。他的話要是從項善君嘴裡說出來肯定是戲謔了,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讓人聽着是舒服的善意的玩笑,不過項善君也不愛開玩笑,嘴裡只會說愛、愛、還是愛,是真愛還是僞愛他人無從得知。
蘇臻又上樓去忙了,蜜兒則在吧檯裡忙着給客人買單找零。
那四十多歲的男子喝掉了第二杯綠茶,然後買單欲離去,臨走時還說:“美女家的茶還是好喝些,明天還會來。”
“謝謝,招待不週,歡迎下次光臨。”蘇臻微笑着客套的說道,男人接過蜜兒手中的零錢時,她注意到他的手,一雙很普通的寬大而厚實的手,甚至有些粗糙,手上的皮膚比臉上的還黑。她猜想他應該是一名戶外工作者吧,可是她想不出他可能從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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