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而且感覺到窗簾外的陽光。真是個好天氣,繼續睡會吧,她感覺眼睛還很困,睜開覺得吃力。閉着眼睛繼續睡覺的她,突然想起老龔說的,今天去鄉下騎自行車,於是騰的坐起來。穿了一套灰色的棉絨運動裝,急急忙忙出門。
蘇臻和小藝一同坐在後座上,老龔則負責開車。小藝非常安靜的坐着,耳朵裡塞着耳機,聽着她的音樂。蘇臻則和老龔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去哪裡騎自行車,我們沒有自行車啊?”蘇臻好奇的問。
“那裡有租自行車的。”
“哦。”
“現在這個季節和春天的時候是最好的季節。不冷不熱,太陽又不曬人。我早就想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你們陪。以前和幾個朋友去過,他們去過回來說,都五、六十歲的人了,不服老不行,去騎一圈自行車,身上痛幾天。都不願意去了,但是我覺得很好玩。”老龔一邊專注的開車,一邊回頭看了蘇臻一眼。
“呵呵。那是,因爲你是十八歲的小夥子嘛。”蘇臻被自己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對了,現在去極好的,花果山的水果肯定都熟了,說不定樹上還有,我們可以自己摘了過稱算錢。這樣極多好啊。”
“還要多久啊,那起碼還要一個小時,要出城去鄉下。”老龔說着預計的時間。
“哎呀,那我先睡會吧,我還沒有睡醒,等下到了,叫我好了。”蘇臻不僅真的困,想睡一會兒,而且發現和他聊天太累了,他總有說不完的話,於是自己藉口睡覺可以不說話。
“OK,沒有問題。”老龔打了個OK的手勢,於是蘇臻靠着車椅後背,閉上眼睛休息。
車子靜靜的在路上行駛,車窗外的風景還是市區。突然車子小小的震動了一下,蘇臻感覺到了,但是睜開眼睛發現沒事又閉上了。
老龔將車停下,然後下車,跑到車子前面,察看剛纔被另一輛車擦的痕跡,還好兩輛車都只是刮花了,並沒嚴重變形。另一輛吉普車上下來一個摩登潮女,戴着墨鏡,看到自己的車尾被擦花了,不由火冒三丈,開始狂暴起來:“你知道怎麼開車嗎?知道我在這邊,還往這邊搶道,你說現在這事怎麼處理……”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摸被蹭的地方。
“你急什麼嘛,開車慢點開就是,知道我換道,你還硬是衝上來,被撞上了就怪不了我了……”老龔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車,很淡定的說。
“你這樣說真好笑,明明知道是紅燈,你還改道,你怎麼開車的。你說現在怎麼辦?”那女子的口氣依舊火氣很旺。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是交警察來,還是各自去修各自的車。快點說,我還有事。”老龔直截了當的問那個女子。
“我也還有事,你以爲就你有事啊。”那女子也是心急如焚。旁邊的公交車上的司機問着那個女子怎麼回事,那女子就開始大聲說了一邊,不過都是把責任推卸到老龔身上。
小藝按捺不出,開門、下車,走到車前面,擦看車子的傷情。蘇臻見他們還沒有上來,於是睜開眼睛,透過車子擋風玻璃,看見和老龔爭吵的那個女子居然是趙綿綿。天,這也太巧了吧。她想。她看了看車,是鍾煜的吉普車。於是也走下車來,馬路後面早已停了幾條長龍的車,繼續堵在這裡,還不知道會塞車成啥樣。
“綿綿。”蘇臻叫到。
“蘇臻。”趙綿綿的神情稍稍好轉,於是又趕緊問道,“怎麼是你,你要去哪裡?”
“怎麼了,今天你開車?”蘇臻好奇的問。
“是啊,我約了打麻將了,開車有點急。哎呀,現在怎麼辦纔好。”趙綿綿的語氣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看她的口氣她也不想叫交警來,她急着去搓麻將。
“你們倆人認識?這也太巧了。美女不好意思,撞了你的車,我跟你賠不是,既然大家都還有事,我們就各自修各自的車好了。”老龔說着就上車。
“算了,算了,蘇臻,我走了。拜拜。”趙綿綿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馬路中間站着。
“好了,開車慢點,小心點。”蘇臻叮囑她。
蘇臻連連搖頭的回到車後座上,她看見路旁停着的車子,望着自己笑,有什麼好笑的。她想。
車子又繼續向前開。“那女子是你朋友?”老龔一邊開車一邊問。
“是啊,認識了大半輩子的朋友。連撞車都要撞在一起,唉。”蘇臻望着窗外嘆氣。
“那看來還真是撞的好,她那技術不行,一看就是新手,她要吵,我懶得吵。花幾百塊錢自己修了就是了,沒有必要吵。”老龔說着。
“她是性子比較馬虎,我都不知道她學了開車,大概沒有學多久吧。”
“其實,兩個人都有責任,我不該換道,她不該那麼搶,看她那脾氣,真的像吃了□□。”
“呵呵。”
“不過我今天只想去騎單車,也不想和她吵了,要不然非要叫交警來處理,不是說要幾百塊錢,是她那口氣讓人不舒服。但是沒有想到是你的朋友,還真是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有時候真會覺得這些巧合太狗血,但是就是真的命中註定一樣巧合。真是用科學解釋不了。”蘇臻也覺得這事蹊蹺,怎麼就撞上趙綿綿了,這要多少分之一的概率啊。
車子繼續行駛,終於駛出了城區。“你們幫我看下路牌,等下有自行車走廊的路標,我都不記得了。”老龔回頭對蘇臻和小藝說。
“好。”她倆異口同聲的回答。
三人的眼睛都注視着同一個方向,就是擋風玻璃的上方——看路牌。
“哈哈,我看到了,你們看到了嗎?”老龔笑着說道。
“看到了,自行車綠色走廊。”小藝回答。
“沒看清,只看到一個自行車的標誌。”蘇臻說。
車子在一幢田園酒店的停車場裡停下。“好了,到了。下車。騎車去!”老龔宣佈着令他自己興奮的消息。
酒店外的草地上,是幾桌早就來到的客人,自己把桌子椅子搬到草地上,喝着綠茶、大麥茶,剝着瓜子,啃着甘蔗,玩着撲克牌,聊着天……非常休閒的週末。
“走,拿單車去。”老龔手一揮,示意蘇臻和小藝跟他走。
走進田園酒店的院子,樓上傳來嚯嚯的麻將聲,而停車棚裡停了幾十輛清一色的山地車。蘇臻挑了一輛紅色的車,三人推着各自的車上路了。
“走,出發,你們跟上。”老龔說着就上了車,看他那幹勁絲毫不遜色年輕人。
蘇臻推着單車,生怕自己很久沒有騎會生疏,可是一坐上就能騎,哎呀,還不錯,她開心的想。“小藝。走吧。”她回頭對小藝說。
“好類,來了。”小藝說着也上了車尾隨其後。
自行車道只有半米寬,是無數塊紅磚拼成的路面,這樣單車經過會覺得不平,但是這樣也防滑。
讓蘇臻怦然心跳的是路兩旁的蘆葦,雖然已經是麥黃的蘆葦,但是她卻非常自然的聯想到鍾煜。蘆葦,他最愛的植物,如果他在多好啊,下次一定要和他來一次纔好,她想。
她一邊小心的騎車,一邊欣賞田園的美景。大多數果樹的葉子還是綠色的,而金黃的橘子還沉甸甸的掛在枝頭,還有好多樹,她沒有見過,叫不出名字。
老龔在一個極陡的坡前停下等她們,蘇臻和小藝也下車,坡太陡了,爲了安全還是推下去的好。在推車的空隙,蘇臻問着老龔一些樹的名字。
“這是什麼樹?”她問道。
“梨樹。”他回答。
“這呢?”她繼續問。
“櫻桃樹。”
“那呢?”
“枇杷樹。”
“美女們,現在你們走前面,我走後面。”老龔建議。
“好類。”蘇臻說着又上了車,太陽曬着,感覺有些熱,額頭已經冒汗,這個天運動出汗很正常,但是耳畔有自然風,吹着又感覺非常的愜意。
“大美女,一會兒去摘點橘子吧,這裡的橘子看上去大個,味道該是不錯,總不能空手回去嘛。”老龔喜歡叫她大美女。
“好。”蘇臻回答。
自行車道旁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木製的亭子,路兩旁的山上是果樹,田裡則是收割後堆着稻草的空地,菜地裡則種着各種蔬菜。
一路的風景就是田園景象,路過農舍,能瞧見村民們坐在院子裡聊天,也不時能看見中華田園犬的身影,地裡也能看見勞作的身影。
非常安靜的田園生活,每天下地勞動,天黑睡覺,天亮起身,空氣好,風景好,種田好啊!蘇臻心裡感慨。
“以後我老了,就到鄉下去修個房子住。”蘇臻說。
“以後去我那裡一樣的,我種的樹啊,不比這裡少,只是種的菜少些。自己想吃什麼菜,就種什麼菜。明年我還打算味一些牛蛙,土雞,花皮豬……”老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