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着的樹枝在夜風裡噼裡啪啦的響。
蘇臻睡的迷迷糊糊醒來,聽到風颳過樹幹的聲音,就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一醒來又感覺要拉肚子了,沒辦法再冷也要起來跑廁所。
於是她從凌晨四點開始不停跑廁所,從四點到天亮,她數了數,總共進廁所十三次。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拉的是什麼了,似乎更像是珍珠奶茶。於是她發了一條信息給秦楚,說自己吃的蛇皮果已經變成珍珠奶茶了。
她精疲力盡的躺牀上,等待情況有所好轉,可是似乎是越來越猛了,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她琢磨着拉了這麼多次早該把肚子拉空了纔是,怎麼還是不停的拉?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害了什麼病,心裡也有些擔心了,生怕自己脫水而亡,而且一個人住,如果真死家裡了,還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被知道,她越想越亂。
正想着,秦楚打電話來詢問她病情如何,她如實稟報了。
一個小時後秦楚出現在她家門口,他是給她帶良藥來了,是一種粉末狀的沖劑。
蘇臻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吃過這玩意,看上去像水泥樣的粉末,但是她還是用杯子沖水把藥水吃了下去,並期待奇蹟發生,秦楚說他上次拉肚子就是吃這藥好的。
“你啊,怎麼都不去自己買點藥吃呢,要我不給你送藥來,你會不會自己去呢?趕緊找個男人照顧你吧。吃了藥繼續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秦楚一邊責備一邊給他倒了杯熱水。“來,喝點熱水。”
“好的,不好意思啊,謝謝了。”蘇臻不好意思的道謝。
“沒事,應該的。走了,拜拜。”秦楚說着走到門邊,又回頭問了句,“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上來。”
“啊,不用了,我什麼都不想吃,肚子沒有好之前不能再吃東西了,吃的話還會拉珍珠奶茶的。”
“你啊,好惡心,我以後都不敢喝珍珠奶茶了。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去買。好了,走了,拜拜。”秦楚說着出了門,蘇臻朝他做了個鬼臉。
吃了藥後,蘇臻又上了兩次廁所,然後奇蹟發生了,還真的沒有拉了,她覺得這藥真的太神奇了,值得推薦,並想着下次誰拉肚子要推薦這藥纔好。
拉肚子停止後,她繼續回牀上睡覺。
居然又做了一個醒來後故事情節非常深刻的夢,不知道該叫噩夢還是春.夢。
她夢見了鍾煜,她走向他,想要與他擁抱,可是卻發現趙綿綿的靈魂附在他身體裡,她想擁抱他,但是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轉身離去……她討厭這個夢。
話說林鬱林的老公非常愛她,所以這愛給了她一個很自由的空間,她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鍾煜了,他也不阻攔,他相信她——她說的每句話。
她想她去找他肯定有她的理由,他想她做的一切他都會支持,只要她不離婚。
他固執的認爲,人就這麼一輩子,碰到愛的人不容易,於她於自己都是,所以要珍惜,所以以愛之名去做一些事情都是可以原宥的。
林鬱林和鍾煜坐在茶餐廳吃午飯,餐廳在一摩天大樓的二十六樓。從玻璃窗向外眺望,有種不真實的恍惚,似乎遠離了現實,置身於世外的淡泊,但是倆人聊的話題還是很現實的。
“我並不想再和她有任何身體上的摩擦,可是她卻非常主動了,我有些害怕,真怕哪天她懷孕了,用孩子來要挾我。”鍾煜有些擔心的說着自己的試婚生活。
“很有可能,女人狠起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要不我去找你女朋友聊聊,勸她放手?”林鬱林一時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不,不行,這太荒謬了。還是讓我自己來說吧。不過分手前我還是想帶她去次日本,算是分手前的紀念。”鍾煜認真的說。
“去日本,都要分手了,還有必要去嗎?不如省着那個錢給蘇臻買禮物。”林鬱林覺得沒有必要,“分手就要快刀斬亂麻,不要猶猶豫豫的。你看我剛開始那幾天挺難受的,可是你看我現在,好像沒有什麼事了,只要不想就好了,再愛你的人離開了,也是那麼回事。愛永遠在你心中,只是看你願意把愛施與於誰,只要你想愛,你還是可以愛上別人的。”她說着切身體會。
“我猶豫的很,其實不想分手,但是又不想結婚,更不想看見蘇臻更別人好。你說我是不是很變態。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不是這麼想,要是能找到個男人問一下看就好了。”鍾煜拿着湯匙,又放下,他沒有食慾,沒有心情。
“別的男人的想法,肯定和你是一樣的,大同小異。其實想想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吃着碗裡的望着鍋裡的,我不愛我老公了,可是我也不想離婚,也不希望他離開我,可是我又愛着別的男人,你說人不是很荒謬啊。爲什麼愛不平衡時就要出問題呢,爲什麼兩個人的愛出現第三個人的時候,問題就變得沉重而複雜呢。不過我覺得我老公肯定是個例外,在他心裡除了我應該沒有別人。如果婚姻能夠自由些,婚姻和愛情不衝突就好,可實際上婚姻和愛情是兩回事。”林鬱林無可奈何的低眉望着玻璃窗戶外,她看着蒼白的天空,想着老頭兒就要去海峽那一邊,就不由傷神。
“不過她們倆週末下午要一起學瑜伽,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靠近蘇臻,可是我又不能讓綿綿知道,我是因爲蘇臻才和她分手,更不能讓蘇臻知道,我是因爲她才和綿綿分手。不然蘇臻肯定會鄙視我的。你說要用什麼辦法纔好。”鍾煜很是迷茫。
“那你可以開車接啊,然後一起吃晚飯啊,每個週末聚一次,慢慢的就熟了,再找機會表白就是。表白之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來纔好。不過我覺得你和蘇臻般配多了,她氣質好人品好和你簡直絕配。”林鬱林誇着蘇臻的好,其實還想說趙綿綿過於潑辣和不講道理之類的話,可是怕鍾煜會介懷,所以還是不說的好,她明白說一個人的好比說一個人的壞更有意義。
兩人就各自的感情問題,又深究了一下午,每次聊都是聊這個話題,但是每次都依然是糾結而沒有結果。而這次最後討論的結果是,靜觀其變,時機不成熟千萬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衝動會後悔。
晚上,老龔來到蘇臻的店裡,並提了一個保溫桶的雞湯,說是店裡的大師傅熬的,給蘇臻補補營養,並關切的詢問,還在拉肚子沒有。
蘇臻笑着說道已經完全好了,正好想喝雞湯。老龔還以爲自己的辦法奏效了,於是說道:“我就說空腹就可以了吧,你看才一天就好了。”
“不,我是吃了藥,朋友買了止瀉藥給我吃,我一次泡了三包然後就吃好了。”
“哦,這樣啊。其實再等等,說不定也不會拉了。”老龔一邊掏出香菸,一邊說,他成天都是煙不離手。
蘇臻用碗盛了兩碗雞湯,叫小藝一起喝,並一邊喝雞湯,一邊說:“實在不行了,再不吃藥我都怕自己會拉的崩潰去,我一個小時要跑四趟,連着跑了十三趟,真怕自己拉的脫水了,所以還是吃藥了。你不知道拉的都是珍珠奶茶,比雞湯顏色深一點,但是絕對都是液體。”她故意描述的很詳細,並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蘇臻——”小藝強烈抗議的叫着她的名字。“別說了,好惡心啊 ,我都喝不下去雞湯了。你怎麼喝的下去呢,真是佩服你。”小藝望着碗裡的雞湯想着蘇臻的話那是完全沒有了食慾。
“哈哈——”蘇臻嘴裡含着雞肉,用手捂着嘴大笑。
“可是我覺得還好啊,我從來不會因爲這個吃不下東西,叫我站廁所裡吃東西我都吃的下。你想啊,你吃的東西吃進去的時候可都是美味佳餚啊,只是變了個模樣出來,你就嫌棄了?我從小在吃飯時就不避諱這個問題,所以我很奇怪你們怎麼都有這麼個怪癖,怎麼聊到拉大便的問題,就毫無食慾呢?在我看來聊拉大便和聊吃飯睡覺是一個感覺,怎麼會沒有食慾呢?”
“好了,我不吃了,你越說越來神了。哼,你太壞了。”小藝擱下碗,用手捂着嘴,打着乾嘔,似乎剛吃的都要嘔出來了般。
“哪裡那麼誇張,那我自個兒吃光好了。”蘇臻故意急小藝,她打小就心裡承受力好,而且知道一般人吃飯時都很忌諱聊這個話題,可是她就是惡作劇般喜歡聊,並且若無其事的吃東西,急的旁人乾瞪眼。
“你們倆人真有意思,聽你們講話好有意思,一個要這樣,一個要那樣,真是好玩。不過我倒是無所謂,我覺得吃飯聊上廁所的問題還是要有心裡承受力才行。”老龔指指蘇臻和小藝說着。
“呵呵,是麼。讓你看笑話了。不過雞湯很好喝,可惜只有拉肚子纔有這麼好的待遇。”蘇臻津津有味的吃着,已經餓了一天的她,此刻吃到的雞湯簡直堪比人間絕味。
“你這話就不對了,每次叫你去吃,你都不去,對了上次給的臘肉,你有吃嗎?”老龔提醒道。
“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似乎都要遺忘了。估計放到明年去都不會吃。”蘇臻說着翻着冰櫃。
“記得吃嘛,把拉掉了的都補回來。”他笑盈盈的望着她。
雖然只是拉了一天,但是蘇臻似乎還真的覺得自己瘦了一些,她就是這樣,瘦的快也胖的快。
不過對自己的體重還是很滿意的,屬於標準的範圍。於是她說:“可是不想做啊,不如你還是拿回去吧。要不哪天搞一個喝啤酒送臘肉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