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那一天蘇臻還是去了,她沒有刻意打扮自己,也沒有刻意醜化自己的形象,就如平常一樣,穿着過膝的黑色連衣裙就去了。
見面後,蘇臻感覺那個林哥哥怎麼比自己還瘦小,雖然五官端正輪廓分明,可是跟朱朗哲和鍾煜比起來真的是雲泥之別。
但是表面上她還是笑吟吟的,那男子甚是內向羞澀,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雖然幾天前她嘴上說不能以貌取人,人有短處肯定有長處,但是那不過是譁衆取寵的言辭,自己的內心感覺纔是最重要的。
她素來喜歡霸道點並且有點壞壞的男子,所以對這種靦腆的小男人壓根沒有興趣,看來勉強的違心的並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她本來想找個有點感覺的湊合談談打發寂寞,可是這個林哥哥讓她根本沒有興趣。
失望的相親,並沒有影響她的心情,她反而覺得輕鬆,彷彿終於了結了一件重要的事。
因爲是趙綿綿媽媽的介紹,閻王爺下請貼——不去不行,礙於情面不得已而去,去了當然就釋懷了。
一回到店裡,蜜兒就問相親結果如何,她心裡當然是期待蘇臻看不上對方。蘇臻直接回答已經太監了,蜜兒聽了心裡樂開了花。
老龔早早的就來了店裡,坐在靠窗戶的老位置喝綠茶,蘇臻走過去打招呼,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的說道:“老龔——!你這麼早就來了啊。”
“美女你今天遲到了啊,我都來了這麼久了,你纔來。”老龔望着她笑呵呵的說。
“今天相親去了,可是人家沒有看上我。唉,這輩子估計是嫁不出去了。”蘇臻點燃一根香菸,然後故作可憐的說。
“美女,你就不要說這話咯,你又年輕又漂亮,嫁不出去只是你眼光太高。要是沒有人要你,你就嫁給我好。可以不?”老龔肆無忌憚的開着玩笑,也不怕蘇臻生氣,蘇臻並不是思想閉關的人,這樣的玩笑她還是可以接受的。
“你怎麼會看上我,你們男人二十歲的喜歡十八歲的姑娘,三十歲的也是喜歡十八歲的姑娘,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喜歡的依然是十八歲的姑娘。我都快三十了,一顆爛白菜了,要爛在地裡了。”蘇臻拿自己開涮。
“不會的啦,你別灰心咯。要不我給你做介紹。”老龔笑嘻嘻的說。
“介紹誰?”蘇臻好奇的問。
“介紹我自己,你看要得不?”老龔拍拍胸口說。
“呵呵,你就別拿我取笑了,就算我倆兩廂情願,你老婆也不會答應……”
“那我爲你離婚就是,正好想換老婆了……”老龔瀟灑的甩了甩四六分的頭髮。
蜜兒字字都聽在耳裡,對着老龔翻了一個白眼,喉嚨裡還哼哼哼的鄙視。
老龔當然沒有察覺蜜兒的反應。
蜜兒最討厭男人跟蘇臻開這種玩笑,她尤恐蘇臻愛上任何一個男人,雖然她隱隱感覺蘇臻喜歡鐘煜,但是鍾煜是蜜兒唯一一個有好感的男生,如果蘇臻和他在一起,她心裡會平衡些。
蜜兒正這麼想着,鍾煜來了。一襲黑衣黑褲黑皮鞋,他的打扮總是帥酷有型。
鍾煜一眼就看見蘇臻背對着他坐着和一個客人坐在一起聊天,於是獨自走到吧檯前坐下要了一杯咖啡。
蘇臻聽到鍾煜的聲音,驚喜的起身,然後走向他,坐在他旁邊的位置。
“美女,你太不厚道了,看到帥哥來了,就坐帥哥那裡去了。”老龔繼續開着他獨特的龔氏玩笑。
“哈哈,大家都是老朋友,你們誰來我都歡迎,這個帥哥這麼帥肯定想挨着坐一會兒。”蘇臻恣意的開着玩笑回答。
“呵呵。”鍾煜不好意思的笑笑。
“蘇臻,我看這個帥哥這麼帥,乾脆我介紹他給你做男朋友好了。帥哥你有女朋友嗎?”老龔的玩笑越扯越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臻聽到這樣的話,緊張的要命,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臉和脖子也唰的一下紅了,於是她連忙低頭,然後坐到光線暗的位置,於是誰也察覺不出她的臉紅。
她不動聲色地說:“找他啊,還不如找你,你啊,老是老,不過味道好。他太年輕了,又這麼瘦。”蘇臻的話早已染上了城市的世俗,明明很愛他,卻滿口的不屑。
鍾煜驚訝的聽蘇臻說出這些話,但是卻覺得她只是爲了工作才說這些話的,所以並不介懷。
倒是蜜兒聽了這些話覺得粗俗,雖然知道蘇臻是爲了工作,但是想完全可以換句話說,別人說出這些話她一點不覺得粗俗,她會覺得正常。
可是蘇臻口裡蹦出這些話,她就覺得難以接受。
“你還嫌棄我了?我都不嫌棄你。”鍾煜故作不滿的說。
“是的,可以啊。你看帥哥說可以,以後你們倆就互相照顧好了。呵呵。要是事成了,記得以後給我買雙皮鞋了。”老龔開心的直拍自己的大腿,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拿別人作樂。當地的風俗是拉紅線成功了,就送皮鞋給媒人。
“你倆是百靈鳥碰到鸚鵡——會唱的遇見會說的。幸好我開的起玩笑,若我開不起玩笑,早就被你倆弄的無地自容了。”蘇臻故作委屈的說。
“你今天不是去相親了嗎?結果如何啊?”鍾煜把嘴湊蘇臻耳邊悄悄問,蘇臻感覺到他的嘴脣碰到自己的頭髮了,可是隻是一瞬間的觸碰,很快他的嘴又隔她好幾公分的距離外。那一瞬間她感覺到心跳加速的欣喜。
“呵呵,我不過是閻王爺下請貼——不去不行,應付長輩們的關心而已,綿綿媽媽一番苦心,怎麼樣也要去的。後面的就直接太監吧,不說了。不說也罷。”蘇臻不想再說白天的事。
“哦,我猜你也看不上的。呵呵。”鍾煜如釋重負的說。
“你就是跑來問我這個的?”蘇臻的話問的很曖昧。
“沒,我只是順道路過而已。”鍾煜一臉正經的回答,雖然他猜測她的問話可能不是玩笑,但是他不能確定,所以說了違心的話。
“哦。”聽到他的回答,蘇臻覺得失落,她想自己是不是太多情了,想想自己也問的太突兀了。
蘇臻失落了,蜜兒更是跌落到谷底。不到十點蜜兒就說要回學校了,她臉上微笑着跟大家道別,心裡卻早就一片片碎得一塌糊塗。
她甚至聽到身體裡內臟、肌肉和骨頭因爲悲痛而破裂的聲響,然後是這些碎片紛紛跌進血色池塘的雜亂聲。
她總是因爲蘇臻一個冷漠的眼神,或者一句不經意的話,或者看見她和別人在一起,就悲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