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清晨, 一首輕快的歐美歌曲充斥着蘇靚的整個房間。她有些艱難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陡然腦子裡像是被電擊了一樣, 整個人頓時打起了精神。

昨晚, 她和姜彥打了電話還是聊得感情方面的事!蘇靚有些後悔的耷拉下腦袋, 果然深夜不適合憂傷, 容易觸發心底最真摯的那根神經線。最容易讓人衝動的去做一件自己白天不敢做的事。

在出門的時候, 蘇靚握着門把的手非常的沉重,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難受的無法動彈。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蘇靚,別慫啊。

等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後, 蘇靚纔打開了門, 剛把門關上就瞧見對面的房門被打開了。毫無疑問從裡面走出來的正是丁昀承。

蘇靚在看到是丁昀承後, 面部肌肉僵硬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動了。是揚起嘴角還是保持平靜,這些她統統都做不出來, 只能用那雙充滿歉意的眼神望着他,心裡亦是一團五味雜陳。

丁昀承看到對面的蘇靚,只看了一眼便把頭輕輕瞥了過去,伸手去關門。蘇靚見到這個動作,心裡一陣失落。直到自己的眼前出現一雙男士皮鞋, 蘇靚才驚訝般的擡起頭望着此刻站在自己跟前的丁昀承。

近在咫尺的丁昀承, 皮膚真的是好的不得了, 整張臉處處細緻白嫩, 眉毛濃密有型, 五官輪廓分明,就連垂在耳邊的髮絲也是那麼的黑黝發亮, 與她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在看什麼?”丁昀承平和的聲音將蘇靚的思緒拉扯回了現實。

“沒什麼啊。”蘇靚試着笑了笑回答道。

丁昀承望着蘇靚的的眼神有些飄忽,說道:“昨晚的事,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也會試着從心底裡放下你,所以日後工作方面的合作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瞭解嗎?”

蘇靚木訥的點了點頭,丁昀承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往電梯方向走去,蘇靚見狀快步跟着他走了過去。

兩個人進入電梯裡後,都一直保持着沉默。蘇靚兩眼一直盯着數字鍵,看着紅色的數字一格一格的跳動。到了四樓,進來一對母女,小女孩一隻手裡拿着一瓶牛奶,另一隻手被她的媽媽拉着。

蘇靚見此情景,內心裡不免溫柔了幾分。

只聽小女孩的媽媽提醒道:“你慢點喝。”

小女孩鬆開嘴巴,擡頭看了自己的媽媽一眼,乖巧的應了一聲,然後又去喝她的牛奶去了。蘇靚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對了這週六還要陪媽媽去教堂。蘇靚突然在心底一驚,她還要向丁昀承請個假。

到達酒店大廳後,趁還沒走到大門口,蘇靚急急忙忙的對着丁昀承詢問道:“這週六我想請個假,我要陪媽媽去教堂。”

聞言,丁昀承站住了腳步,反問:“去那兒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可以批假嗎?”蘇靚的心裡有點忐忑。

“嗯,有時間你要多陪陪阿姨。”丁昀承的關懷,讓蘇靚的心裡涌起一股暖流。對於他,蘇靚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感謝纔不會顯得生疏與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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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那天,金女士起的很早,在梳妝檯面前將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塗上了她多年未塗的大紅色口紅,就連手指甲也精心修飾了一番。蘇靚起牀後來到媽媽的房間,正瞧見她在鏡子前試着一套衣服。

蘇靚濃重的睏意頓時消失殆盡,疑問道:“媽,您今天變得有點不一樣呦。”

金女士咧開嘴笑道:“因爲變漂亮許多了,是嗎?”

蘇靚低頭一笑:“媽,您怎麼還這麼臭美啊,不過確實變得更美了。”

望着媽媽臉上露出的幸福的笑,蘇靚的心裡也開始柔軟下來,沒有多想什麼,轉身走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到達教堂後,蘇靚一下車就看到門口擺了很多花籃,門外鋪着一條長長的紅毯,今天這裡有人辦喜事。蘇靚轉過頭去問:“媽,你是帶我來參加朋友的婚禮嗎?”

金女士臉上的表情是肅穆與冷靜,甚至流露出一絲絲的陰狠,笑着回答說:“是啊,我們進去吧。”

蘇靚不禁在心底遲疑,等走到正大門的時候,蘇靚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那張偌大的海報上,印着“恭喜蘇勝雄先生和葉青女士喜結連理”

今天是爸爸結婚的日子,媽媽把她矇在鼓裡帶她過來參加爸爸的婚禮,她實在不懂媽媽爲什麼要這麼做。蘇靚停下腳步,對着金女士:“媽,你又想幹些什麼?”

金女士的雙眼緊緊盯着海報上緊緊相擁的兩人,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帶着濃濃的狠厲說道:“靚靚,蘇勝雄是怎麼對待我們母女二人的?如今他想迎娶豪門小姐來拉攏人脈,我們怎麼能讓他得逞呢。”

蘇靚的內心悄然升起一絲恐懼,震驚道:“媽,你想在他的婚禮上做什麼?”

金女士平靜的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當作安慰道:“靚靚,很快我們就能將蘇勝雄醜陋的面孔揭露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就等着看他身敗名裂吧。我要讓他後悔拋棄我,這就是他背叛我的下場。”

聽完媽媽說的這些話,蘇靚整個人已經有點發軟,她誓死緊緊抓住媽媽的手,祈求道:“媽,求你了,別進去了,你與爸爸這樣糾纏下去只會讓彼此更加憎恨對方,何必呢?”

金女士突然咆哮道:“靚靚,你不懂,等你愛一個人愛到深入骨髓,就會變成恨,我這幾年一個人在外面有多難過,你知道嗎?我幾乎天天以淚洗面,要不是你兩年前來到我的身邊,我可能死了都沒人知道。”

此刻,門內已經響起婚禮進行曲,金女士陡然鬆開了蘇靚的手,往大門走去。蘇靚站在原地,糾結萬分,眼睜睜的看着媽媽推開那扇門。

堂內的嘉賓看到大門被人推開後,紛紛轉頭望了一眼,瞧見金女士後,也看到了在門外淚流滿面的蘇靚,不由露出懷疑的目光。

滿面春光的新郎看清大門內的人後,表情瞬間僵住,金女士一步步走到紅毯的中央,在距離蘇勝雄一米距離的時候,停下。

此刻,在座的嘉賓已經開始碎碎語,猜測着這位女士和門外哭泣的女孩與蘇勝雄的關係。

蘇勝雄看着曾經的結髮夫妻,驚訝道:“小蓮,你怎麼會來?”

金女士粲然一笑:“我來幹什麼?你覺得我是來幹什麼的?”蘇勝雄在聽到這句話後,臉上明顯露出懼怕的眼神,金女士突然大笑起來:“你不用緊張,我只是來參加你的婚禮的,好歹我們做過多年的夫妻呢。”

最後一句話說出,坐在下面的葉青的父母,臉色很不好,從這個女人進門的那一刻,他們就預感到了。這個時候在一邊等待着的葉青聽聞大堂裡有了動靜,禁不住來到大堂看了一番,正好聽到方纔那句對話。

葉青是豪門世家的孩子,遇到這種場面不但不慌亂還異常的平靜,走過去,挽着蘇勝雄的手臂笑着回答:“這位女士,你作爲一個前妻來我和聖雄的婚禮是幾個意思呢?你不覺得你有點胡鬧了嗎?”

金女士諷刺道:“葉青女士,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看男人的時候就眼瞎呢。”

葉青立馬顯露出怒意:“你……”忽然想到現場還有不少的媒體,葉青挑釁道:“自己管不住男人的心,能怪誰呢?真是可悲啊你。”

這句話徹底把金女士惹惱,只見她拿出一個U盤,擡手舉高,對着在座的人說道:“各位,我手上是蘇勝雄與葉青女士交往時和別的女人睡覺的證據,各位不介意的話可以拿去,我分文不收,就當是刊登這篇新聞的錢了。”

葉青聽到這句話後,氣的面紅耳赤,掐了一下蘇勝雄的手臂。蘇勝雄面對眼前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已經無法再容忍下去了,擡起手就是一耳光。

在座的人皆是一驚,只聽蘇勝雄下達命令:“保安,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拉出去,在教堂這種神聖的地方發瘋簡直是晦氣。”

說完,就見有兩個保安快步走了進來,剛準備架住金女士的手臂,兩個保安就被蘇靚偷襲,打倒在地。

蘇勝雄在見到蘇靚後,又是一聲呵斥:“蘇靚,你怎麼能也隨你媽媽胡鬧呢,你媽媽就是個瘋子,難道你也要跟着她一起瘋嗎!”

此刻,已經有不少媒體開始拿起相機錄像與拍照。蘇靚壓制住內心的怒意,平靜的反駁:“我媽媽不是瘋子。”說完,就準備拉起金女士的手離開這個充滿惡性回憶的地方。

然而金女士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抓住一個正在她們跟前拍照的記者說:“蘇勝雄他就是個畜生,你看看我身上的這些傷疤哪一條不是他打的?”邊說邊撩起她的袖子,甚至開始脫衣服。

蘇靚在一邊流着淚一邊制止已經幾近癲狂的金女士,可是任憑她再怎麼勸說,金女士完全聽不進她的話。嘴裡一直咬牙切齒的重複着:“他就是一個負心漢,一個畜生,他不得好死。”

蘇靚無助的看着媽媽,緊緊抱住她,哭着求着道:“媽,你別再折磨自己了,你打我罵我說我不爭氣都可以,我求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求你了!”

金女士靠在蘇靚的胸膛裡,哭得撕心裂肺。在座的嘉賓已經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只有蘇勝雄和葉青兩家人還在這裡,今天的這場婚禮已經被她們鬧成這樣,鐵定是結不成了。

蘇勝雄看着他們母女二人,聲色嚴厲道:“保安,還不趕快把她們轟出去。”

蘇靚立馬回絕:“不用你轟,我們自己會走。”

語畢,蘇靚艱難的將媽媽翻了個身,抱起她的時候顯得有些笨重,當她準備嘗試第二次抱起的時候,手臂上突然輕了起來。已經換用另一雙手將金女士抱了起來。

蘇靚詫異的仰起頭,是姜彥。

只見姜彥用一種心疼的目光看着她,刺激的蘇靚鼻尖一陣泛酸,眼眶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姜彥終是看不下去了,低聲安撫道:“我們走吧。”

蘇靚猛然點了點頭,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