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道格拉斯已經死了,唐可心和宇文拓並沒有隨便丟棄它。
他們傷心的情緒稍稍平穩了之後,他們帶着道格拉斯的屍體回到了頤景園。
唐可心緊緊地抱着道格拉斯,宇文拓的車已經停穩熄火了,她還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她的眼睛哭得有些紅腫,鼻子依舊是酸酸的。
小臉也佈滿了新舊的淚痕。
宇文拓心疼的眼神定定望着她,道格拉斯對他們的意義絕對不僅是一隻導盲犬那麼簡單的。
他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他們已經是老朋友,彷彿就是親人了。
它的離去,他們也會很傷感,替它難過。
當然了,宇文拓是不會讓它就這麼的走了,他要給道格拉斯舉行一個葬禮,而且,他還要親手把它葬在頤景園裡。
“老婆,下車吧,我們給道格拉斯找一個安息的地方。我們會時刻記住它的,它也會在天國想我們的。”
唐可心的表情呆然,難過的淚水卻瞬間又盈聚了眼眶。
她怎麼會不傷心,她的心好疼的!
宇文拓去非洲的那段時間就是它一直陪着她的,她知道它對她比對宇文拓還要好。
他以前欺負她的時候,它有幫她出頭吼他的。
她真的很不捨得道格拉斯,這事實真的好殘酷。
前幾天天氣冷,再加上它才病好,唐可心這次早下班回來就是想替它洗澡的。
她知道它幾天不洗澡了會渾身不舒服,她哪裡料想得到這次早回來就會永遠見不到道格拉斯了。
真的好難過啊!
她希望它還活着的。
不自覺地,唐可心難過的淚水溢出了眼眶,把有些乾涸的淚痕又覆蓋了起來。
宇文拓抽了張紙巾,他輕輕地擦拭唐可心的眼淚,他的嗓音放得很低柔,他安慰道:“老婆,別難過了,道格拉斯會不開心的,它會擔心你的。”
隨後,宇文拓下車了,並替唐可心打開了車門。
“下來吧,我們去後院給道格拉斯找一塊墓地。”
吸了吸厚重的鼻子,唐可心抱着宛若睡着的道格拉斯,她跟宇文拓緩緩走去後院。
就在桂花飄香的附近,宇文拓找來了鏟子,他和唐可心兩人開始挖一個坑,替道格拉斯找一個安息的家。
~~~~~~~~
“老爺,少爺和少奶奶在後院挖坑呢,他們不肯回來吃飯。”已經到開飯時間了,青姐去叫了,宇文拓和唐可心並不搭理她。
“他們挖坑幹什麼?”宇文炫的利眼逝過一縷慍色,他有點不解。
“老爺,道格拉斯它、它死了,少爺和少奶奶可能是打算挖坑把它葬在頤景園吧。”青姐去叫他們的時候就見到道格拉斯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了。
少爺和少奶奶也挖得很賣力,而且,少奶奶的臉上有不少淚痕呢,顯然是哭過,他們的神色也瀰漫着一股濃濃的哀傷的。
單是這樣想着,青姐的鼻頭也泛酸了。
“道格拉斯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它不是好好的嗎?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從外面回來一直沒見到道格拉斯的宇文炫一無所知,他有點難以置信這麼突然的消息。
青姐有點懼怕,她不敢講,下意識地,她偷瞟了顏以馨一眼。
下午的時候,她有聽見少奶奶他們跟二太太爭執的,她也見着了少奶奶和少爺抱着道格拉斯匆匆出門了。
據說是道格拉斯吃了巧克力,情況很危急。
後來,她打掃客廳的時候,她也發現垃圾桶裡丟棄有巧克力的。
誰這麼大膽不聽老爺的話亂丟巧克力,恐怕也只有少爺的親媽了吧。
青姐垂下頭,牙齒咬着脣瓣。
“青姐,你直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剎那間,宇文炫的聲音變得冷硬。
“老爺,我、我不大清楚。”
“青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儘管說,有我在。”宇文炫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了,他的冷厲眸光瞟向了一旁無謂的顏以馨。
顏以馨傲然地翻了翻白眼,她又滿意地看了看自己新畫的指甲,她招了,“爸,下午我看電視的時候把不想吃的巧克力丟進了垃圾桶,我哪裡曉得道格拉斯會去翻垃圾,好像是吃了巧克力吧,吐了一地都是。”
不就是一條狗嘛,死了就死了,顏以馨覺得他們大驚小怪很好笑。
又不是人命,緊張什麼嘛!
要是愛養,大不了再買一條狗回來就是了,宇文家不差錢,又不是買不起。
顏以軒不悅地搖了搖頭,她沒眼再看下去了,她起來了,走去後院。
見狀,宇文靜也跟着走了,都去後院。
“顏以馨,你真的很過份,我早說過不許家裡出現巧克力,你耳朵聾的嗎?上次,道格拉斯已經因爲吃了含量不算高的巧克力輕微中毒過一次了,你眼瞎的?
傭人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道格拉斯雖然僅是一條狗而已,跟了我們這麼久,沒有感情嗎?難道你是冷血的?瞧你的眼神多輕飄,你瞧不起一條狗,我看你也不用別人瞧得起你了。
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在宇文家的戶頭領取每個月的零用錢了,就當是爲了道格拉斯,我會將那筆錢直接捐給福利院積德的,也算是你爲宇文家積德吧。”
沒有一絲溫度的冰眸瞪了顏以馨一眼,宇文炫也走了,往後院走去。
“我哪裡過份了?是你們人狗分不清,一條狗就當寶貝,人都被狗踩低了。壓根就是你們覺得,我一個大活人不如一條死掉的狗,真的太欺負人了!”
幽怨地瞪着宇文炫的背影,顏以馨沒好氣地啐了一口,她心裡憤憤不平。
嗤,拿狗跟她比,能比嗎?
她是人,狗就是狗,怎麼能說是一家人,神經病!
把她每個月10萬塊的零用錢捐給了福利院,真的是割肉啊!
顏以馨在心疼她的錢,她越想越恨。
都怪唐可心那個踐人搞這麼多的,全是她那個禍害,她的日子纔會越來越難過。
她恨死她了!
~~~~~~~~~
道格拉斯的簡單葬禮有不少人來爲它送行的,除了顏以軒和宇文靜,宇文炫和宅裡的一些傭人也來了。
在大家的哀悼下,宇文拓和唐可心緩緩地把道格拉斯放進深坑裡,然後,他們爲它培上泥土。
唐可心的眼眶紅紅的,她一邊忍着痛,流着眼淚,一鏟一鏟地把泥土丟進坑裡。
她救不活道格拉斯,她一定要親手埋葬它,陪它走完最後一程。
道格拉斯的身影漸漸被泥土掩埋了,唐可心的雙眼也被難過的淚水模糊掉了。
像斷了線的珍珠,眼淚撲涑涑地往下掉,和着泥土一起丟進了深坑。
她依然會想念道格拉斯的,不會因爲它的離去她就會忘記它了。
它還在頤景園,它會一直還陪着他們的,她和宇文拓也會常來看它的。
慢慢地,深坑被他們填平了,宇文拓和唐可心愣愣站着,定定望着那一片鬆動過的、還透着泥土清香的地兒。
“老婆,現在天色黑了,明天我再找人修葺一下道格拉斯的墳墓,再給它立個碑。我們先回去吧,先吃飯。桂花飄香,這裡也是道格拉斯喜歡來的地方,它會喜歡呆的。”說着,宇文拓緊緊地摟着唐可心。
也只能這樣辦了,唐可心點了點頭,爺爺和阿姨他們都在等他們吃飯的。
在宇文拓的緊緊相擁下,唐可心跟在宇文炫他們的身後,也緩緩走回了主屋。
晚飯過後,她去了道格拉斯的專用浴室,依依不捨,她還一一摸了摸它用過的刷子,梳子等等很多很多的東西。
宇文拓也在,他一直陪着唐可心。
他還從梳子上面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地取下道格拉斯的毛髮。
~~~~~~~~
道格拉斯已經離開了一個星期了,它的墳墓也修葺好了,每天回來,唐可心和宇文拓都會在那裡站上一段時間,他們還放上鮮花。
春天了,天氣漸漸回暖,繁花盛開,唐可心的心情並未從悲傷中走出來,她心裡還惦記着道格拉斯。
因爲這事,她們的婆媳關係似乎也籠罩上了一層冰霜。
做爲有意報復的始涌者,鄭初雪偷偷竊喜。
每天聽着顏以馨對唐可心的抱怨,她更是樂開了花。
鬧吧,最好是她們的關係一發不可收拾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