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依農拿着寶石看了很久,嘀咕着:“這寶石是假的吧?我從來沒見過像這樣的!太漂亮了,人工造的吧?”
我跟着萊希這麼久,也學得了許多關於這方面的知識,的確是沒見過像這樣的寶石。可是……原皓臣爲什麼要送孩子這個?僅僅只是爲了哄他不哭麼?
“在看什麼?”
我猛然擡頭,只見萊希穿着睡袍捧着一杯熱飲,朝我走了過來。今夜月色很美,陽臺上的風也不是很大。剛好送着院子裡百合花的香甜味兒,縈繞鼻尖。
“幫我看看這個。”說着,我將手中的寶石遞給了萊希。
萊希放下手中的熱飲,看了看寶石,眉頭緊鎖問我:“你從哪裡得來的?”
“怎麼了?”
他一臉嚴肅說:“這個是世界最稀有寶石之一的塔菲石,學術名爲Taaffeite。是六方晶體系,你所拿的這個,是塔菲石中的極品,很難很難遇到。”
“值……值多少錢?”
萊希沉呤半晌,說:“很值錢,有市無價。”
我的心臟瘋狂的鼓動着,說:“是原皓臣給顥顥的,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給這麼珍貴的東西,顥顥只是一個孩子。”
萊希摸着下巴想了想追問了些當時的情況,我一一細說了。
“可能他認出這個孩子了?”見我一臉慌亂,萊希解釋說:“我是說他認出了顥顥是你的孩子,但可能並不知道也是他的孩子。有一種感情,叫愛烏及烏。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送了顥顥如此貴重的寶石哄他開心。”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將來還要與他上演一場奪子大戰。”我暗自舒了口氣。
萊希若有所思,說:“我倒是開始好奇……”
“好奇什麼?”
“他的身份。這種品質的寶石,是塔菲石中的極品,比如PT·legend的老大,真正的極品他會私藏起來,所以一般都會成爲極有權勢的人或直接採購原石的大BOSS收藏品,並非用錢能買得到的。”
“不會吧……”他當初都被逼得走投無路,爲了我那一百萬還跟我結了婚,當時怎麼不把這東西給賣了換錢?
“嗯哼~”萊希挑眉,將寶石還給了我:“好好收藏。”
我想了想,把寶石塞到了萊希的手中:“你替我保管着,我……我不想看見有關於他的一切。”
“那顥顥呢?”
我一時語塞,最後說了句:“顥顥怎麼能一樣?他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其實我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越是想忘記,偏偏越是記起。他那晚的剖白總在我的腦海迴盪。
第二天醒來,我掙扎了很久,決定去諮詢心理醫生。
一方面給自己做了個放鬆大腦的理療,一方面……我想試圖通過心理醫生,瞭解原皓臣更深的想法。
“他的心處於一種封閉與自我保護的狀態中,是一種極度渴望得到關懷與情感的情況下,卻做出有違心理的表現。”
我眨了眨眼睛,說:“不是很明白。”
醫生舉了個最淺顯的例子:“比如一個極度自信的人,他另一面其實是極度的自卑。一般這種情況,跟所處的環境經歷的事情,或是受過一定的刺激有關。你最好是帶他親自過來,我才能更準確的做出治療與判斷。”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謝謝,他……他比較忙,沒時間過來。”
醫生眉頭緊蹙,一臉凝重:“最好是帶他來一趟,我懷疑……他有一定承度上的精神扭曲。”
“好的。謝謝你啊醫生。”我渾身冰冷走出了心理諮詢室,這醫生是簡琦介紹的。
我懷疑的給簡琦打了電話:“這醫生靠譜嗎?”
一聽我懷疑,簡琦就跟我急了:“怎麼不靠譜了?別看他年紀輕輕,可真的是有料的!治好過很多棘手的病人。”
“確定沒誇大其辭,訛人嗎?”
“我去!人家不缺錢好嗎?心理醫生只是他的副業,人家可是標準的高富帥,缺這點兒錢?”
“好吧,我知道了。”排除人家訛人的誇大其辭,回想起種種,我漸漸開始正視起醫生說的這些問題。
回想起那次胃出血進醫院,我信誓旦旦的抱着他,說絕不會放開他的手,把他讓給別人。他說:“那你抱緊點。”
是不是他其實也害怕,有一天,我也會像那些離開他的人一樣,受不了他的冷漠,放開他的手,遠遠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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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渴望愛,卻又害怕愛,遠遠的推開愛……
原皓臣,對你,我究竟要怎麼做纔是正確的?
天色陰沉沉的,我晃晃惚惚往前走着,腦海裡都是關於原皓臣的事情,淚水無法自抑的滑落,說好忘記的,爲什麼忘記一個人會如此艱難?
突然間,眼前的一切天玄地轉,緊接着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醒人事。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裡輸液,萊希守在我的身邊,一臉擔憂的看着我。
“老天保佑,你總算醒了。”
我覺得有些口乾,萊希遞了杯水餵我喝下,我這才能發出些嘶啞的聲音:“我這是怎麼了?”
“醫生說你心中鬱積太深,又沒有好好休息,氣血不足才昏了過去。不過最好是再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我跟萊希打着馬虎眼,笑了笑說:“我能有什麼事?別小題大作的。我就是……最近失眠嚴重,纔看了下心理醫生。現在沒事了。”
“你真的確定自己沒問題?”萊希一臉凝重:“看看你自己現在憔悴的模樣!幹嘛要把自己弄得如此兒狼狽?欣寶我說,愛得這麼痛苦,不要繼續了好麼?”
我掩着臉,無法自抑的顫抖哽咽,萊希上前將我擁入懷中,輕輕拍着我的後背,說:“會忘記的,只是時間的問題,等你遇到下一個人時,就會知道自己曾經有多傻。”
‘咚咚’。門應聲打開,年輕帥氣的醫生穿着白大褂走了進來,說:“得換藥了,感覺怎麼樣?”
我悄悄擦乾了淚水,擡頭看去,怔愣在當場:“你……你是?”
男人無奈的笑了笑:“你又把我忘了?那我再介紹一次,我叫趙一帆。”
“呃……趙醫生,對不起啊,我,我記性實在太差了。”我整個人窘迫得不行,都不敢直視人家的眼睛。
趙一帆打趣的說:“佛祖不是說,五百次的擦肩而過,才換來今生的回眸嗎?意思是兩個不相識的人,擦肩而過的次數多了,就自然而然的放心裡了。所以,要不我們以後多見見?”